摘要：短视频是新媒体时代下的一种以时长短、制作门槛低、社交属性强为特征的新型内容呈现形式，对网民日常生活的嵌入程度日益加深，许多未成年人也成为了“重度围观者”。但未成年相较于成年人而言，具有价值观未定型、接受新事物速度快等特殊性，因而短视频对未成年的思想和行为将产生更大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文章将从涵化理论视角出发，以当下较为热门的短视频平台“抖音APP”为例，分析抖音对未成年人的影响并探析避免负面效果的治理措施。 关键词：短视频；涵化理论；象征现实；媒介依存
现代社会的大众传媒通过多元可视化的方式不断描绘着“象征性现实”的图谱，对人们认识和理解世界发挥着巨大作用，人们心中的“主观现实”在潜移默化中受到大众媒介倾向的长期影响，因而可能正与客观现实之间产生偏离。[1]随着移动互联时代的到来，短视频成为了一种日常表达语态，人们能够通过丰富的视频内容实现“足不出户，从小屏看世界”，在不断刷新和竖屏观看的过程中，难免受到媒介内容所营造的“象征性现实”影响，以抖音为代表的短视频平台也日益成为产生“涵化”效果的主力之一。在低门槛、高参与度的抖音平 台中，格伯纳所强调的电视的优势已经被短视频更具优势的海量信息、不间断的推送方式和移动化的接收形式所取代，[2]使涵化方式发生了新的变化，长期观看短视频对价值观尚未成熟的未成年人具有更加强大的影响力。
一、作用机制：个人现实观与社会共识的涵化塑造
美国传播学家格伯纳在“电视暴力研究”中提出了涵化理论，认为电视对受众的态度有着长期的、潜移默化的影响，致使人们通过学习“电视世界”建构真实世界的想象，并由此间接培养受众的世界观。[3]该理论指出，社会的协调与稳定需要社会成员具有认识、判断和行为的共通基准，而大众传播媒介通过象征事物的选择、加工，可以将同一内容的信息传达到社会任何阶层和角落，在形成社会共识方面发挥着巨大作用。这一研究发现一方面肯定了“共识”是社会作为统一存在的前提，强调大众传播在形成“共识”中的作用；另一方面，指出大众媒介提供的“象征性现实”与“客观现实”之间的距离，以及所带来的社会后果。
当下，短视频以其轻量化、垂直化的特点迅速成为不可忽视的重要传播形式。从年龄结构来看，短视频整体用户偏年轻，呈现出低龄化的特点，未成年人在获取短视频信息时极易接触到从前所未知的、不可涉足的领域，从而导致其社会化的周期缩短，与成人的知识边
界模糊。不可否认的是，作为我国规模最大的短视频平台之一的抖音，正在以不可阻挡的趋势对年轻体，尤其是未成年体产生着潜移默化、不可估量的影响。由此，在涵化理论视域下进一步探讨抖音的涵化对于未成年人现实观及社会共识塑造的影响具有重要意义。
二、涵化理论视域下，抖音对未成年用户的影响
（一）抖音对未成年人的积极影响
1.边界的拓宽：双向涵化丰富认知图景
新媒体语境中，媒介对受众的涵化作用正在发生从单向性到双向性的转向，普通受众的传播主体性正在经历强势回归。[4]一方面，短视频时代的到来拓宽了未成年人认识世界的方式及渠道，抖音上各类型的垂直化内容生产给未成年人提供了多元知识窗口，使其能够从不同角度感知客观世界。抖音短视频便捷、低门槛的制作特点吸引了大量普通网民与一批专业人士参与知识生产，为青少年提供获取知识的快捷渠道；PUGC（专业用户生产内容）涉及自然科技、人文地理、历史风情、医学健康、生活常识等各方面，在算法推荐技商业街设计理念
术的加持下，未成年用户能够轻而易举地接触到自身感兴趣的内容并加以深度学习和研究。由于其接收新鲜知识的速度极其快速，学习能力也在此得到凸显，未成年人也热衷于通过抖音平台去获取更多课堂以外的未知领域信息，在这一过程中不断扩大自己的知识网络和认知基模。另一方面，新媒体时代的一个显著变化就是“传者本位”向“受者本位”的转向，受众不再像原来只能单向接收大众传媒的无差异信息，其地位和主动性大大提升，随时可获取自己感兴趣的内容，长此以往完成“自我涵化”，由此也反向“涵化”内容提供者。“媒介涵化受众”与“受众涵化媒介”的双向涵化作用使得知识的边界得以拓宽，也丰富了未成年人的知识地图。
2.关系型涵化：助力社会资本的积淀沉默的忧伤
与传统媒介“传者扬声，受众收音”的线性涵化模式不同，抖音平台中的未成年人在建构社交网络的同时，自身也将受到来自关系网络的“辐射状”涵化，彼此之间相互影响。由于抖音的便捷性和低门槛，加之未成年人自身教育水平的普遍提高，未成年也能发挥所长参与到经验与知识的传递过程中并分享他们眼中的世界和自己独特的经验，如擅长表演的“钟美美”、热衷分享天文学知识的“谁家那小子”，在抖音平台吸引了大量关注，这种协同式的知
识生产活动有效地打破了知识壁垒。对于未成年人而言，同龄人的知识信息输出或许更能够激发其探讨和分享知识的欲望，在这一过程中所积累的粉丝关注量、阅读量都成为其创作内容质量的显性资本，通过平台能够搭建其虚拟的社交网络关系，能够与“志同道合”的同龄人或同好者建立社交联系，积累自己的社交资本。尤其是在社交属性与算法机制的合力下，未成年人加入特定的“兴趣圈层”并编织属于自己的社交网络速度更上一层楼，在抖音平台能够获得关系链接中更多的认同与关注，从而转化为社会象征资本的累积。
棉纺机械 3.集式共鸣：构建体认同感与社会共识
抖音短视频的点赞、评论和分享机制能够将有着相似偏好的未成年人聚集起来，在充满仪式感的互动行为中体验到来自体的认同感，从而促进彼此间的身份认同并产生集式共鸣。在这个开放、流动的自组织中，圈层对主流象征事物的选择、加工，可以将同一内容的信息传达到未成年人，通过集式的社交互动，将主流思想迅速扩散以达到启迪其心智的目的；总体看来，抖音短视频中基于社会核心价值观的内容通过“亚文化”的方式进行广泛传播，一方面有利于形成当代社会未成年人的社会观与现实观，例如包括共青团中央、人民网、央视新闻等政务号先后入驻抖音，都是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显性体现，增强未成
年人的家国情怀、体认同。另一方面，未成年人在价值观形塑的重要时期有意或无意接收相关意识形态、价值理念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为他们的社会化进程产生了重要的作用，有助于其主流集体价值观的培养，这种长期性、整体性的集涵化在形成社会共识方面发挥着巨大作用。
（二）抖音带给未成年人的消极影响
1.虚幻的社会真实：娱乐至上倾向浸染价值观
抖音平台致力于打造生活化的场景以吸引用户、增加用户黏性，[5]因此其内容主推日常化、娱乐化、表演化的内容，由此建立起一个虚幻的“娱乐至上”社会图景。而未成年人还未形成自身稳定的价值观念，偏离“客观真实”的社会图景的长期浸染，使得这些同质化的娱乐内容逐渐占据未成年人的注意力空间及文化认同空间，导致未成年与其产生共鸣，娱乐至上的文化氛围也将对青少年体的价值取向造成不可逆的影响。正如美国媒体文化研究者尼尔波兹曼所批判的那样，我们并非要完全杜绝娱乐化的表达方式，而是要警惕所有内容都以娱乐化的形式呈现。对于未成年人而言，少年阶段正是其思维价值观雏形之期，若一味沉溺于娱乐景观之中，不利于其对于思考模式的养成，导致成长过程中对于一些严
掌中万维肃问题的思考被消解。
2.碎片化内容：整体性削弱引发断裂式思维
早期“涵化理论”认为，不同类型的各种节目是具有一致性、稳定性的信息系统，但新媒体时代中的短视频传播对受众的整体性影响较传统传播形式是被大大削弱的。随着新媒介技术的发展，大众媒介生产内容移动化、碎片化、节奏快的特点愈加明显，这导致了人们整体性、逻辑性的思考方式也在一定程度上被打破，从而引发了断裂式、跳跃式思维模式。尤其在抖音短视频的生产中，内容生产者为了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吸引住更多的眼球和流量，强调视频时长短小且内容精简，单个内容之间难以避免零散、缺乏联系等问题。而由于未成年人心智成熟程度不高，其自身思维模式还未定型，加之短视频内容不成体系，同样容易引起思维的碎片化，长此以往将不利于其形成深度阅读的习惯，导致理性和逻辑思维能力的培养难度加大。
3.媒介依存：过度依赖导致体性孤独
抖音平台在为青少年体提供寻求自我认同与自我发泄平台的同时，获得关注的快感致使
导致青少年易沉迷于虚拟的社交世界，德弗勒所言的媒介依存在其身上得以体现。媒介从传播内容中控制着受众，越是希望得到有用的信息或使用的快感，对媒介的依赖程度愈加强烈。因此，在网络环境获得心理满足的青少年极易对虚拟世界形成重度依赖，过度沉溺于媒介接触而无法自拔，从而忽视了真实的生活环境和社交关系，这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其学业及正常生活和社交，形成孤独、自闭的“容器人”性格。当他们“按下 home 键”时，现实环境与虚拟“象征性环境”的偏离可能使其产生心理落差，[6]在青少年内心烙下更加深重的孤独感，同时出现社会心理学家雪莉•特克尔所言的“体性孤独”症候。互联网上的虚拟社交对于未成年人而言是“速食”社交，人不再是具体清晰的主体，而是一个个有头像、昵称的数字客体，有意识地塑造自己的“人设”，将美好、有趣的一面放大，而真实的主体和多维的性格都将被隐藏，未成年人很难真正与人建立起真实的深度关系，从而完成自己的社交社会化过程。
三、抖音短视频的治理策略
（一）“象征现实”靠近“客观真实”：优化平台算法推荐
就短视频行业而言，媒介技术人员应该坚持职业操守，平台运营方应担负起更坚实的“把关
人”主体责任，破除唯流量至上而忽视社会效益的错误认识。抖音目前的算法推荐机制是基于用户的使用数据，会导致未成年人接触的媒介内容无法超脱固有属性的计算，包括兴趣、人口统计学因素等，“算法技术黑箱”存在桎梏的思维内容，平台算法的内容推荐在很大程度上会对“涵化”过程形成影响。因此，要打破单一世界的壁垒，抖音平台需优化其算法推荐机制，更加精确地识别未成年用户，在基于个性的基础上加上更适宜、更全面性的内容考量，自动过滤一些极易对其产生负面影响的主题与内容，帮助未成年在获取多元认知的同时构建更加客观的主观真实。此外，还需重视未成年人体的独特性，在平台中开辟未成年人专区，在尊重未成年人的用户主体性下，将健康有益的游戏资源和丰富有趣的学习资源融入短视频中，寓教于乐，使其成为未成年人放松身心和课外学习的园地，营造属于未成年人的独特景观。
（二）正能量体系的传达：主流媒体入驻构建社会共识
抖音平台作为公众获取信息的重要阵地，新型主流媒体应当作出表率的主导，开拓新型传播渠道，在抖音平台探寻适合主流媒体传播的语态与传播方式，从而更好地传播主流文化与社会价值，塑造社会共识。面对平台上未成年人注意力被泛娱乐化、低俗化内容分散的
问题，抖音也可着力于邀请主流媒体的入驻，并主动为优质内容引流，让主流媒体发挥“借镜作用”，给质量参差不齐的网络自媒体及内容生产者借一面反省自身的镜子。以此形成多元主体共同涵化的效果，共同构建未成年人的价值体系，达成社会共识以维持社会良性运转。
支付体系春节大考 （三）纠偏价值体系：监督教育两手抓
未成年人心智尚幼、认知尚浅，需要家长的积极引导以使其全方位、多面向地认识世界，避免走向极端化；同时，政府相关的监管部门应加强对抖音平台的整改及监督，严处利用平台发布危害未成年人认知观内容的人员，网信办等监管部门需加强监察审核，健全完善相关法律法，量化权责标准，强化责任意识，加强网警的执法力度；此外，教育部门也应督促学校落实教育问题，提高未成年人的媒介素养，帮助未成年树立正确的现实观与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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