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地理第八辑
陈鹏儿沈寿刚邱志荣
提要
绍兴是我国历史名城之一，自南而北•形成汕原——海”的台阶式特有地形。春秋末期，于越部族在山、原、海不同地形上，兴建了众多特鲜明的水利工程，形成立体状的工程体系&研究这些问题，对于探求本地区的水利起源.水利与地理环境的关系及水利在社会政治经济中的地位有車要意义。 我国历史文化名城绍兴，素以“水乡泽国J米之乡77著称于世。绍兴的水利源远流长，内涵丰富，曾诞生了鉴湖.三江闸等许多苫名的水利工程。过去，研究绍兴水利历史于缺少先期水利的实物依据，多数是从鉴湖开始的。为了寻根探源，笔者曾对现存的春秋堤塘进行了考察研究。现再结合文献资料，试就春秋绍兴水利的地理环境、工程概况和工程特何作一初步探讨.以起抛砖引玉的作麻
本文讨论的范围，系南起会稽山，北抵杭州湾，东西分别为曹娥江、浦阳江环绕的地区.即历史时期绍兴的主要区域①。讨论的年代在公元前493年至公元前奸3年，即吴越交战，越王勾践进行14十年教训，十年生聚”的卧薪尝胆时期也°
春秋绍兴的地理环境
春秋时期绍兴，南部是会稽山地，北部涙临后海（杭州湾），中间是一片河湖交错的沼泽平原，山原参半匸具有南高北低“山——原——海”台阶式地形的自然环境。会稽山脉绵亘干今绍兴.诸暨、碌县 *上虞等县交界地
带，近南北走向，为曹娥.浦阳二江的分水岭。会稽山脉的主干：自西南方诸嫌边界向东北沿伸于绍兴边界，海拔米左右（黄海岛程‘以下同”从主干按西南、东北走向，分出三条主要分支，海拔500米左右。其中，东翼是五百岗山脉，主峰为绍屎边界的真如山，高788米，余脉向东南伸展，直达曹娥江畔上浦村；西翼是西干山脉，主峰骆家尖，高747米，向北延伸至越王峥、马社，为绍萧（山）诸分界线■中翼是化山山脉，属西干山脉向东伸巖豹支脉，过化山.日铸晞折东经捣臼坞"石泄岭入上虞县口这三支分支形成会稽山内地势较高、位置偏南的一片丘陵地，故称“稽怡丘陵J面积约350平方公里。在西干山脉与化山山脉之间的丘陵地带，地势复杂，溪流众多，面积釣450平方公里，因其位置偏北
*称
结构主义为“稽北丘陵J
①陈桥弄'刃出冏期貂兴地区聚落的形啟与戏展決”
戴冬迪理丫投门9铀佻毘丁期。
②歹越殂书和总厂•吴議祥H
33—
“稽北丘陵^是于越部族的竜要活鲂中 心①。它南接“稽南丘陵J 北临后海。在与后 海之间是一片海潮M 以直薄妁沼泽平原口西
干山脉与化山山脉是“稽北丘陵F 的主干，白
南向北分别伸展出一系列几乎彼此平行的丘
陵分支。这些丘陵分支之间形成许多山谷地 和山间盆地「再向北『在丘陵的山麓地带•形
成比较开阔的冲积翩坡地，地势渐趋平缓•最
后与沼释平原连成一片「丘陵间的众多溪漩,
古人称为“二十六源之水J 主要有以履江、型
塘江、俚渚江、娄宫江.坡塘江、南池江、平水 江（若耶溪八拈宫江、富盛江和石泄江等（今
名），从山麓冲积扇北流进入沼泽平原'流统 乎原注入后海，成为潮汐河流（图i 九“越中
古代结兴地区自撚环境示意罔
根据疏骑弭喲;¥史第；材图综制
图1
地属海隅，南至山，北临海。地势南高而北下， 塞「既为冲积扇玻地提供水源，也易于排泄沼
江流溪源下注，海潮怒激，江与海相通，吐纳
无节，本天然一洋国耳”②，正是当时地理环 境的生动概占扛
这种南高北低的台阶式地形配以南北向
河流的门然条件，应该说是优越的。'.稽北丘
陵''的冲积扇玻地坡度平缓，土层深厚，宜于
农耕，孚在4000年前就有频繁的农耕活动③0 顺势而下的电北向河流■■水流畅通'不致阳
泽平原的积水。然而，南部山麓地毕竟狭小,
海拔10米以上的平坡地不过6万亩之谱，根
科学研究的艺术本不能与北部100万亩以上的沼泽平原相 比④乜那么，沼泽平原的情况如何呢？ 一方
① 陈粳界泮绍兴史话"第5页，上海人民出阪若.
② 李镜憩號越中曲味水列形嗨记s 载《绍兴县岚營
能h 第1辑°③
-浙江雀鋼氓县土堆志匕詣25頃。
④
畔召吴E-L 壤鉴宦土地规划报告冷统计数字少
—34 '
魏星艳—
面•当时钱塘江江出南大门，掠沼泽平原边缘入海，平原中的大小河流都与后海相通①。钱塘江海潮沿潮汐河流门北而南•-日两度溯北部平原，“浩浩之水T朝夕既有时”动作若惊骇.声音若雷霆，波涛援而起衷船失不能扩②。海潮所涉，最远可达解北丘賈山亀平原地区遂成为一片沼泽。另一方面「稽北丘陵"的山洪顺溪河下注，受海潮之顶托，漫流于平原地区，形成无数山下湖泊，加深了平原的沼泽程度。显见.海潮侵蚀是当时的主要祸害。在生产力水平低下的方代，人们耍改造这片潮汐出没的沼泽平原是十分困难的，客观上阻碍了于越部族向北部平原的发展。因此，在公元前六世纪以前，于越部族居民主要活动在会稽山地和崛起于平原地区的孤丘上，从事"随陵陆而耕种，或逐禽鹿而给食"的迁徙农业和狩猎业③，直到勾践时代的开始。
舂秋绍兴的水利工程
春秋时期绍兴水利，最早见于文献记载的是素有我國地方志鼻祖之称的《越绝书〉国儿它列记了春秋越国的吴塘.苫竹塘、富中大塘、练塘、石塘.古水道、山阴小城和大城等8处水利丁程。这些水利工程，按工程类型，可分为堤塘"河沟和防洪城墙三大类，按地形划分，又可分为山麓水利、平原水利和沿海水利三大部分，形成了与“山—
—原——海”台阶式地形相适应的春秋时期绍兴水利休系。
(")以昊塘为代表的山麓水利口
在稍北丘陵与沼泽平原交接的冲积扇地带■具有比丘陵山地水土资源较丰富，比沼泽平原地势较高海潮直薄机遇少等有利条件，因而成为开展定居农业的理想地区，进而成为开发沼泽平原的"跳板卽和“前沿阵地J春秋末期，丁越居民为」'拦薛山水，抗拒咸潮史保护坡抱，解决农亚谴溉和人畜饮水，在聚居点附近的山麓地」亿修建了不少堤塘工程。这类水利工程，见之于&越绝书》的冇吴塘、苦竹塘，未见记载的尚存秦望塘和唐城塘等⑤。现以吴塘为代表f略加讨论。
《越绝书•地传》记载「勾践已灭吴，使吴人筑吴塘，东西千步，名辟首。后因以为名曰塘/这一记载说明半吴塘筑于勾践灭吴之后；筑墉的劳力是吴国战俘？塘的走向东西尸长千步以及塘名由来等，但并未说明吴塘的地理位置。吴塘的地理位置何在？可从以下四方面进行分析。
第一，根据瓷越绝书•地传》所记各条地理位置的排列规律分析口《地传》记载了越国的山川形势.城池道路.水利工程.陵墓宫殿.工场矿山等内容亍按记载顺序和方位排列，先后可分四个部分。第一部分10条，主耍按勾践日常重耍活动的地方和出入路线加以记载°第二部分17条，主要记载分布在山阴城东南方向的城池■庙宇俄墓以及葛麻価牧、渔业基地和铜锡工场、富中大塘、练塘等。第三部分12条，记载了山阴城东北、西北方向为主的造船工场、练兵场
*神巫葬地等项内
容，也记载了城西南的苦竹塘。第四部芬2条，以记载城西北方向的内容为主，有海防，
①除桥驿川古代鉴湖兴愷与山矣平原农田水利壮我
《地理学报年第3期、
②逾绝书祚卷4」
③芬吴魏眷秋＞卷4,
④咚g兌书点吉曲究于趣也史的亜宴资和之--，上文
记鞍春秋时代越、吴两国史地垃有关人物的洛动,
也迅載一些古■越谣、古业名，有我国地方握尊况
之称.■＜善撰人城：氏，系战国人的著作，东农袁
虚、吴平加以紺录增皿h
⑤珂汗秦垒和为城古堀，均罠蹩同处山麓冲积扇电
帝.旦分布在春秋于越部放的紧善地附近，报浙
与疋塘詞期"
—35
盐场。过江能itt 及石龙•昊期等。吴堆的记我
系緬第四超分.因址塘的方位处于城西北方
向足不无根堀的。
心二■现场考坯5!料的实证。据上分析.
笔者经过实处考嬢•從今蚪兴域西北方向的 湖期乡古城村隔进•发现丁存古地•该用f 位 于用北丘懺古威復下iff 的山腺冲积场地诽。
墟上仰淌耳山•下斷为冲釈平呱杲肖时筍
换稠匍泊理思理吐。烟全长钓650米•东銭
床午山•曲连斗车坦山.呈伟形惭曲。雀塘底
均寛60.4来，览顶均覽13.5来•培均再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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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分明.地松土层为拜族粉沙上$埔强以上
性工作者调查足鬲8米邙分为祸缺粉泥皿上.
IU 上矣册枢同■顶凰8〜13・3米处为谊靶土■
与期附近的山匠土壌同类•山此可低实•厳塘
屋在梅新常溥N 地的垂础匕.利用人力先挖
取盼近田上•儀I 何挑运近堵山淀而筑成的（曲
1.2.3） •认牺的崔向和长臣•浙处的汕4U&締
位斤以及离墟的晁离肖方位.均与么越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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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的关地郴笛。堆的皓构与规樱又与当时 的生产力和恃硃的筑壻劳力（战俘）曲逐应
（Ki 2＞。1987年■务密曾在檢増酉側制血上,
来樂列多块陶無碎片，经Ifl 典市文符处签定
定古城站为畚秋肘期的建筑豹①.
笫三 对古址塘舆建年代的仆析.处元
前473年尼灭昊■为了争新中晤勾WU 次
为春秋〜两周时期的印丈內褊・据此勿步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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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越冥塘平面團覩呈債海和
图2
年将越国国都北迁琅瑯。这时的绍兴地区作为后方基地，虽然与琅瑯保持着密切联系，然而政治中心毕竟北移而远离后方，特别是一批梢通水利的谋士、专家和组织者和继迁徙漁散：，从根本上动摇和側弱了组织大规模水利建设的领导和技术力量”加以频繁的战事使越王无暇顾及后方建没，从而不可避
免地使术利事业处于缓慢发展甚空停滯状态。公元334年.越为楚所败②。越国的王统不复存在，其残部又退居绍兴地区为部族聚落.当然不具备再进行有效水利建设的条件。公元前222年，秦统一中国，“降百越之君”，行吴会合治，设置会稽郡，包括长江与钱堀江之间的13个县（吴地为主、和钱塘江以南的13个县（越地几郡治设在吴县，并首次在绍兴地区设置山阴县③口由于異会合治壮II兴的行政地位从越国的中心区域下降为会稽郡下的县治，已不可能象勾践时代那样动用全国的人力、物力"财力及行政技术力蚩来开展水利建设，而单凭山阴一县的力量也燃以修建较大规摸的水利工程口这种局面一直维系到公元129年，原会稽郡以钱塘江为界南北划分为吴郡和会稽郡，山阴成为会稽郡的郡治④°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南巡到达紹兴，出于中央集权的需要，把于越的一部分居民强制迁移到浙西，皖南一带，又从中原移入一批'〜有罪适吏民J但移出的多于移入的，导致了绍兴地区人口的锐减，以致当西汉司马迁游历这个地区时.仍称之为“地广人稀‘咆°勾践时代.于越活动区域的人口约30万，到西汉元二年（公元2年〉会稽郡所辖26县人口总数为1,032,604人，平均每县不足4ff 人鱼“显见，在吴会合治时期，仅以山阴一县之人口也不可能兴建古城塘这样规模的水利工程。这一系列政权更迭的动乱，行政区辖的变化，以及由此带来的战争破坏和人为移民，严重地影响了水利事业的发展。这正是从勾践迁都琅瑯到吴会分治的601内，绍
①氓越春W
②裟史记•越世泵壮
3«越绝书％卷8。
④零后汉苦-孝顺帝纪智”
⑧咪史记•货殖列皆f
⑥
陈校界■等泮浙江省地理
*>?：124臥祈汀教育出
贵州师范大学学报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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