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稿日期：2020-8-17乔治•利帕德《贵格会市》研究综述 □ 郝香玉 方文开 江南大学外国语学院
[摘 要] 作为美国城市暴露小说之父，乔治·利帕德的小说《贵格会市》在问世十年间畅销不断，之后的五十年间却鲜为人知。但从20世纪70年代起，许多评论家开始关注利帕德，并试图恢复利帕德美国内战前重要作家的文学地位。本文系统梳理了利帕德及《贵格会市》的相关国内外研究文献，试图挖掘新的研究视角并为之后的研究提供参考。 [关键词] 乔治·利帕德；《贵格会市》；研究综述；社会改革 [中图分类号] I1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6167（2021）02-0013-03作者简介：郝香玉，英语语言文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美国文学。 方文开，教授，江南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研究方向：美国文学。 1 作品背景作为19世纪上半叶美国最畅销的作家之一，乔治·利帕德以其在写作中通过暴力情叙事揭露美国社会丑恶、鞭挞资本主义体制和积极为工人阶级发声而闻名。在其短暂的十二年创作生涯中，利帕德创办了一份周报（The Quaker City Weekly ），完成了二十多部小说，其中包括最为人知的《贵格会市》，又名《僧侣殿里的僧侣》（The Quaker City, or The Monks of Monk Hall ，1845）。小说通过发生在僧侣殿里的三个看似松散但又有所关联的故事揭露了费城上流社会贵族和社会体制的虚伪和腐败。《贵格会市》出版后深受民众喜欢，十年间一再出版，并被认为是“美国第一
部揭示城市生活隐秘的作品”。但该小说充斥着暴力、情和犯罪情节，为此招来了不少评论家的批评和谴责。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贵格会市》在美国早期城市暴露小说这一体裁中的奠基地位已得到普遍认可，利帕德也因此被称为19世纪美国城市暴露小说之父。作为积极的社会活动家，利帕德还创办了联盟兄弟会并积极参与社会活动，思考并身体力行地应对着那个时代激烈的社会变革给人们所带来的众多问题。 2 国内研究利帕德的英年早逝和作品中充斥的暴力情恐怖情节让他长期被评论家所诟病，使
得他在美国文学界一度被遗忘，美国之外的
文学界对他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目前国内对于利帕德的研究不多，共有四篇论文和一本涉及利帕德的专著以及小说《僧侣殿里的僧侣》的第一部分中译本。国内关于利帕德和《贵格会市》的研究主要集中在21世纪初的十年中，黄禄善（2000）把利帕德称为“美国城市暴露小说之父”。在《美国通俗小说史》中，黄禄善（2003）将利帕德及其作品归为城市暴露小说，并生动地描述了《贵格会市》的主要情节。万俊（2000）将美国早期暴露小说的发展分为两个时期，一个是利帕德被认为是开创者的19世纪中后期，一个是20世纪初的“黑幕揭发运动”时期。金衡山（2001）在《经典以外的世界——19世纪美国通俗小说的文化解读》一文中选取了四部代表性小说解读19世纪美国通俗小说，《贵格会市》作为一个曾经畅销但后来逐渐不为人知的作品的例子位列其中。此外，陈冬秀（2010）在《评当代美国通俗小说之暴露》一文中认为，相比现代暴露小说的涉及面之广、题材之新奇、情节之惊险以及对悬念设置之重视，美国早期的暴露小说并非只是博取眼球，更具有严肃小说的某些特征。美国早期
暴露小说主题涉及揭露国家制度、社会阴暗
面和底层人们的困境，其风格更偏向于报告
文学或社会学作品，而《僧侣殿里的僧侣》
正属于这一类型，也是城市暴露小说的典型
代表作。
国外研究
虽然利帕德死后曾被美国文坛忽视和遗
忘，但他的作品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逐渐浮出
水面。从20世纪70年代起，埃利希、菲德勒
和瑞吉利等评论家开始关注利帕德，并试图
恢复其文学地位。通过对利帕德及其作品相
关文献的深入阅读，笔者大致将相关研究文
献分为四类：
3.1 作家及作品研究
作为较早开始研究利帕德的学者之一，
雷诺兹（Reynolds）的专著《乔治·利帕德》
用大量翔实的原始资料对利帕德的生平、
文学地位和社会改革思想作了系统阐述。Reynolds（1982）将利帕德的杰出文学声誉
归功于两个原因：一个是《贵格会市》的成
功，他认为这部小说实际上催生了整个美国
通俗小说中的重要流派之一——城市暴露小
说；另一个是利帕德与“当代更著名的”爱
伦·坡的友谊。正是在利帕德的帮助下，深
受疾病困扰、穷困潦倒的爱伦·坡得以离开
费城去弗吉尼亚州休养。
雷诺兹还在利帕德作品中发现了众多
现代文学元素，如黑幽默、超现实主义特
征、俚语的频繁使用、多视角叙事等，这些
文学元素在同时代作家爱伦·坡、霍桑以及
后来的作家如梅尔维尔、马克·吐温、惠特
曼等人的作品中都可以到。因此他认为利
帕德对这些作家潜在的影响值得研究。此
外，雷诺兹从叙事技巧上分析了《贵格会
市》中对传统英雄的颠覆、身体的扭曲和后
人类形象以及超现实主义元素，指出利帕德
通过文本加强了讽刺文学和社会的传统，揭
露了部分美国统治阶级的伪善和堕落。作为
研究利帕德的重要学者，雷诺兹还编辑并引
介了1995年的新版《贵格会市》。
但并非所有评论家都认同雷诺兹对利帕
德及其作品的推崇。Forbes（1983：17—18）
肯定了雷诺兹重塑利帕德在19世纪美国文坛
地位的努力，但他认为雷诺兹的说法“并不
能完全令人信服”，而且雷诺兹“回避甚至
掩盖了利帕德作为一名作家的某些事实”。
跟Forbes一样，Siegel（1983：414）认为雷诺
兹夸大了利帕德的文学地位，并断言他的论
点没有说服力，但他承认利帕德是“一个有
才华的平民主义者，他沉浸在这个国家第一次城市爆炸的恐惧和一代人的幻想中”。
3.2 文化思想研究
关于《贵格会市》中的文化思想，Ostrowski（2009）从小说中的男巫师拉沃尼的神殿着手，发现利帕德试图揭露小说中神秘组织的秘密罪行，并认为《贵格会市》这部小说具有典型的19世纪文学作品的复杂性。Mckanan（2014）认为利帕德在文化思想上是一个普世主义者，他赞扬了利帕德的思想和其坚持对社会不公以及城市阴暗面作诚实描述的决心。此外，Mckanan认为小说中的引诱情节对人们很有教育意义，而利帕德对故事和人物所做的模棱两可的结尾处理更加体现了他的普世主义逻辑。
3.3 社会改革思想研究
Streeby（1996）对比研究了霍桑和利帕德作品中的鬼屋，认为“鬼魂”代表着资本主义精神，而小说中对女性贞洁的威胁意味着对国家“美德”的破坏，他认为利帕德强调了阶级角在美国文学研究和社会形成中的重要性。之后，Streeby（1996）分别探讨了利帕德小说中轰动情节背后所蕴含的社会改革观点，强调了19世纪四五十年代边境纠纷对阶级种族形成的重要影响。
Helwig（2006）分析了小说中的人物——臭虫魔的黑人形象，认为利帕德肯定了种族和经济压迫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Williams （2013）则分析了《贵格会市》中关于美国未来的两个截然相反的预言，认为利帕德选择一个脆弱的女性角作为美好社会预言的承载者，是在强调19世纪40年代的经济动荡决定着小说中乌托邦式未来的虚幻和脆弱。
此外，跨学科研究逐渐增多。Edelson （2007）在其博士论文中运用米歇尔·德塞图的空间实践理论剖析了富兰克林和利帕德描绘的不同费城图景，认为利帕德在小说中设想了哥特式“空间”，吞没了富兰克林启蒙思想中秩序井然、理性控制的“场所”。Unger（2009）运用列斐伏尔的空间理论分析了小说中的空间异常、新中国成立初的费城空间规划和小说中诸多空间的怪异性，指出僧侣殿是离经叛道和表达反抗的空间，而颠覆的父权制和可替代的结局揭示了费城上流社会的邪恶和中产阶级生活的不安与焦虑。
3.4 出版史研究
在2015年的Nineteenth-Century Literature 期刊关于利帕德研究的专栏中，有几篇文章研究了《贵格会
市》的出版史。Emerson
（2015）在其文章中分析了《贵格会市》及
其续集的出版时间，探讨了小说叙事的变化
轨迹，指出利帕德放弃了国家层面的社会改
革，转而寻求一个全新的地方化民主方案。Winship（2015）通过小说复杂的出版史分析
了利帕德与出版商的关系以及小说发行方式
和发行量，以更好地理解小说和其作为文化
产品的作用。Looby（2015）认为，分章出版
是利帕德的出版策略，也是他渴望发展为长
篇小说的表达。
Altschuler（2015）指出，这部小说的多
媒体出版史与种族史密切相关。同名戏剧由
于1844年的社会骚乱而被迫取消，人物臭虫
魔的转变代表了故事主线的转变，使他成为
小说后半部的主要情节推动者。
结语
综上所述，目前国内学者对于利帕德和
《贵格会市》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利帕德开创的
美国城市暴露小说这一文体上，他们认为利帕
德是“美国暴露小说之父”，但还未针对利帕
德及其小说展开具体研究。从国外研究现状来
看，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利帕德，对利帕
德及其作品的研究成为19世纪美国文学研究的
一个重要趋势，对了解19世纪上半叶美国文学
全貌、研究社会转型时期美国面临的种种社会
问题具有重要的文学和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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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宇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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