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行为医学与脑科学杂志2021年4月第30卷第4期Chin J Behav M e d Brain Sci，April 2021，Vol. 30，N〇.4•363• 李振涛
通信作者：李振涛,Email:lzt_022@ 126. com
【摘要】经典森田疗法在医学理论与操作上，已经贯穿于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的医学观与
珍疗行为。但百年来对森田疗法的研究逐渐受到生物医学模式的影响，也极大地影响了森田疗法的
传承与发展。因此，进一步从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的角度挖掘森田疗法的实质，并对其理论和操
作加以创新势在必行。笔者在经典森田疗法的基础上，倡导诊疗思维与行为变革，推行中国式森田疗
法的研究与实践，提出对“病感”理论的新认识，对“顺其自然"的新解释，及神经质所致病感心理疗
法，改变应对方式心理疗法和心理平衡疗法，进一步凸显森田疗法在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下疾病
诊治过程中的科学性。
【关键词】森田疗法；实质；创新；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
D O I：10. 3760/cm a. j. cn371468-20210114-01906
Essence and innovation of Morita therapy ：Chinese Morita therapy
mepgLi Zhentao
Department of Mental Health and Psychology Tianjin Medical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0, 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Li Zhentao, Email：***************
【A b str a c t】In the m edical theory and operation，the classic Morita therapy has been permeated with
the medical concept of bio-psycho-social m edical model. H ow ever, over the past century, the research on
Morita therapy has been gradually affected by the biom edical m odel, which has greatly affected the
inherit
ance and developm ent of Morita therapy. It is imperative to further explore the essen ce of Morita therap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b io-psycho-social m edical model and innovate its theory and operation. Therefore, on the
basis of classical Morita therapy, the author actively advocate the changes of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thinking
and behavior, and carry out the research and practice of C hinese Morita th erap y,th e new understanding of
the theory of " feeling of illness" , the new explanation of M let it be" , psychotherapy for nervousness induced
illness perception, psychotherapy of m odified coping style and psychological balance therapy are put forward.
It further reflects the scientiflcity of Morita therapy in the process of disease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under
the bio-psycho-social m edical model.
【Key words 】Morita therapy; E ssence ；Innovation ；Bio-psycho-social m edical model
D O I：10. 3760/c m a. j. c n371468-20210114-01906
森田疗法是森田正马教授于1919年针对当时 难治的神经症提出的方法。经典森田疗法在医 学理论与操作上，已经贯穿于生物-心理-社会医学 模式的医学观与医疗行为。而面对近年来森田疗法 的衰弱，医疗工作者在学习医学之前，已经受到生物 医学模式的影响，因此，他们想回归生物医学模式或 者仅仅从社会文化侧面来认识、评价、实施森田疗 法，其结果只能极大地影响森田疗法展现其独特性，影响其传承与发展。所以近年来笔者在经典森田疗 法的基础上进行了一系列与医学模式转化相关的研 究，内容包括：诊断思维与行为的变革[“2]；中国式森田疗法[3]；神经质所致病感的心理疗法[4]；改变应对方式心理疗法[4]等。在这些研究中，用生 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重新探讨森田疗法的实质，逐步将森田疗法落实到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的 临床实践之中，以使得这一东方心理疗法的巨松，更 加茂盛成长、润泽患者。
一、森田疗法所的精神障碍
森田疗法所的精神障碍主要是以神经质性 格为基础的三种神经症：普通神经质（疑病症）；强 迫观念症（强迫神经症及恐惧症）；发作性神经症(焦虑性神经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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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神经质性格的特点与形成过程
1 .神经质性格特征：（1 )自我中心的过细心（内 向性）；（塞西莉亚
2 )忧虑性（疑病性基调）；（
3 )完美欲强（理 想主义，完美主义）。
2.神经质性格形成过程：（1 )特定的人格基础： 人格特征存在以下特点：“两级结构”（很高的自我 理想化与很低的自我评价）；协调性强；强调规范与 观念的倾向强；自我很要强；对不安与纠结的耐受 强；对冲动的控制强。（2)成长环境：以家庭双亲为 基础向社会的价值观同一化的倾向（小学生时代
为 止）；家庭内有权威的人、难以接近的人（小学生时 代为止）；对患者有积极的评价（小学生时代为止）； 周围人的期待（小学生时代为止）；在学童期有黄金 期的存在；有当头儿的经验；有被虐待的经验（初中 以后青春期与人的交流中）；某种程度对父亲的反 抗；某种程度对母亲的反抗；初中高中时代无或有同 性同年代的朋友:，（注：以上程度偏高为特点）由 以上神经质性格特征及形成过程所形成的行为特点 包括四个方面:(1)自我主张（自持）；（2)闷居；(3) 追求安全感而使生活圈子狭隘化；（4)克己
三、 神经症症状的形成与应对
1. 病感与症状形成:4< :( 1 )焦虑的自我异质性
(急于排除）；（2)症状的焦点；（3)症状内容的变 化;（4)焦虑、恐怖的内容；（5)有无强迫行为；（6) 对症状的态度（精神被束缚形成机制）；（7)精神交 互作用；（8)精神活动被束缚。以上八个方面有特
殊并突出的表现
2. 对病感与症状的应对:( 1)求诊动机；（2) 试探克服症状；（3)对森田疗法理性的理解程度；(4) 对的期待；（5)变化0我的欲求，在以t 五 个方面有突出的积极表达。
四、 森田疗法的医学观表达
美国罗彻斯特大学医学院精神病学和内科学教 授恩格尔（G . L . Engel ) 1977年提出161 ：对于生物医 学模式，两种方法把疾病和行为调和起来，一种是还 原论的办法，疾病的一切行为现象必须用物理化学 原理来解释，另一种是排外主义的办法（排除论）， 任何不能作如此解释的必须从疾病范畴中排除出 去。医生们在开始受职业教育前，他们的态度和信 仰就受到生物医学模式的影响
生物医学模式在人类发展史、疾病史上，具 有巨大的贡献。但是，当代世界，医学临床伴随1-：物 学的研究进展、医疗设备的高精尖推进，对器质性疾
病及时与高疗效的M 时，却对功能性疾病或器 质性疾病伴功能性疾病，尤其是精神障碍的显 露出巨大的软肋高年资医生对心理社会因素的求 助、患者的“逛医”（
shopping )、医疗纠纷导
致的惨案、政府卫生部n 要求三甲医院设立心理科， 无一不在表达着对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落实的渴 求2:〇
而森田正马教授所提出来的儿种神经症的形成 与应对，充分展现了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的医 学观：也就是说，在百年之前，森田土：马教授已经挑 战并且超脱了纯生物医学模式的桎梏
五、森田疗法理论的创新
1. “病感”理论的提出13:：笔者对于森田神经质 多年的研究及结合临床实践，感受到尤论是患者或 咨询者，他们在早期就诊时，向医生或咨询师的表达 仅仅是同其人格特质相关的“病感”（illness peirep -
iwn )，如不完美感（怕不理想、不彻歧），疑病感（怕 传上病、怕得病、怕得重病），不安感（放松不下来， 总提着心），失措感（怕失常、怕行为失控），焦虑感 (烦、容易被激惹），思虑感（好琢磨、希望用理性解 决感觉），容易进入负性情绪、不容易出来（有坏情
绪出不来）等=病感应具有以下特征：一过性、移动性、波动性； 注意向现实的行为中缓解；注意投向G 身、D 我关注 中强化；对病感的错误应对方式（克服、战胜、设定、 斗争）会使其固着、泛化；对病感的合理应对方式
(和平共处、为所当为）会感觉到病感高高低低逐渐 远离；病感是可逆的，可以完全恢复健康状态而症 状(symptom )是器质性疾病的症状，要以器质性疾 病的病变为基础功能性障碍的症状，在患者的角 损害、痛苦度、病程、鉴别诊断方丨W 够得h 神经症 或其他精冲障碍的诊断因此，病感#症状该理 论被中国心理学会前理事长乐国安教授评价为： “站在患片的角度去谈‘病感’，先于医学的‘症状’ 去进行这是世界性创新，对促进医学模式转 化具有重大意义” 4
2.
对顺其自然（态易妒圭圭）的解释:7]：在曰本
及中国一些作者的著作中，有“接纳症状”、“受容症 状”的概念而患者反映：“ 一听说比顺其自然，就 感到自己的病没治了，听天由命吧”让患者去接 纳自己不愿接受、同疾病相关的症状，无论如何都不 会愉快，但是，如果首先让患者了解他的主诉与体 验来源于丨]己人格相关的异常感--病感，而病感#
中华行为医学与脑科学杂忐2021年4月第30卷第4期U丨in J Behav Med Brain S丨.i，Apri丨2021,V»I. 30,N〇.4.365.
症状，仅仅是自己人格特质的一部分接受自己，接 受自己的感觉、无论好天气或坏天气时候的心情。绝对不是让人接受坏天气、接受空气污染，而是接受 人在不同条件下，情绪的自然反应而已。
3.森田疗法的适应症：笔者的研究，选择森田疗法的适应症，更重要的是选择“适应者人格神经质偏向越高越好。森田疗法所有意识清楚、病识力完整精神障碍的后面同人格神经质相关的病 感与症状。选择森田疗法的适应症不如选择患者具 备森田神经质的程度更为重要。因此，并非是森田 疗法的适应症越来越多，而是取决于那些疾病与心 理障碍下面，人格神经质存在的程度。
六、森田疗法操作的创新
1.神经质所致病感心理疗法（丨1?^(：11〇11^397『〇1-nervousness induced illness perception)：理论：神经质导致丰富的病感。心理的0标首先是病 感然后才是同病感相关的症状。病感不等于症状。原则：“与病感和平共处（人格特质的体验以及 条件反射的反应），为所当为（病感交给医生，离开 医生，做该做的事）”。具体操作：六公式，十二字：(1)理解：认知人格特征与烦恼的关系，洞察偶发事 件引起的动心体验与病感产生的关系，洞察恐怖的 存在，认知应对方式存在的问题，洞察心身交互作用 与恶性循环，洞察条件反射及注意的固定化，洞察精 神活动的被束缚；（2)接纳：暴露恐怖、接纳条件反 射的结果及由此产生的负性情绪；（3)回归：注意回 归现实、现在、现行为；（4)行动：开始建设性行为，从最简单做起；（5)强化：关注建设性行为带来的良 好体验、强化良性循环；（6)返回：病感与症状再现 时，以（1)~(5)为环，重复训练。
2•改变应对方式心理疗法（psychotherapy of modified coping style)[4:：经典森田疗法的操作，主要 为“不问疗法”、“体验疗法”，不强调认知，强调行为 体验，实为东方行为疗法而笔者提出的改变应对方式心理疗法是对应当代“全球一体化”的文化趋 势，适应不同的文化体，在强调行为的同时，提示 一下认知。
理论：适应症：神经症性强迫症及疑病症 等。疑病症、强迫症等神经症，表现以下疾病行为：(1)虚构准则（杞人忧天准则）：“万一、如果、要是那 样的话”；（2)排除准则（因噎废食准则）：要害-排除 本来就是假设的东西；（3)思虑准则（作茧自缚准 则）：穷思竭虑，希望通过思考解决感觉的问
题，缺乏行为，结果是零。强迫症、疑病症等神经症，应用以下对应的健康行为：（1)事实准则：不能验 证、从来没有发生或者在自身发生的情况同他人一 样，就不是“异常”的事实；（2)目的准则：是为了什 么而做，不是为了如果发生什么而做（是为洗手而 洗手，不是为“别没有洗干净”而洗手）；（3)行动准 则：生活在“现实、现在、现行为”中。具体操作：（1)洞察：是疾病行为还是健康行为？（2)终止：立即终 止疾病行为。客观上不会马上被终止，意识上要提 醒“该终止了”；（3)开始：立即开始健康行为；（4) 强化：不断强化健康行为；（5)反复重复操作。两个 注意点：（1 )同负性情绪和平共处；（2) “身在心在”，坚持在做的事。不要以改变行为内容来对抗，会形成新的疾病行为。
3•心理平衡疗法（psychological balance therapy)适应症：精神健康人心理调节：（I)外部
因素为主导致心理失衡的调节（压力与健康）。（2) 内部因素为主导致心理失衡的调节（疾病与应对）。理论：（1)生的欲望与死的恐怖是人类生命的基本动力；（2)生的欲望系列制造死的恐怖系列；
(3)心理失衡的原因是生的欲望强大而相关行为能 力与抗挫折能力不足：“大头，小肢体”，“心高，手 低”，“愿望高，能力低”所导致；（4)心理平衡的渠道 是将生的欲望因势利导转化为现实生活的能力，带 走焦虑的彻底解脱之路）。具体操作：(1)症状来源的认知过程（人性、情感、烦恼之间关 系）；
（2)个人人性特征的洞察；（3)设定同人性特点 对应的行为能力要求，设定同人性特点对应的抗挫 折能力要求；（4)实践与训练；（5)作业疗法；（6)强 化与自励。
以上的三个疗法，进一步适应了当代心理疗法 应用对象的变化，以及心理疗法应对快节奏生活 的简捷化。重要的是，这三个疗法的形成中，以临床 病例为基础，充分验证了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 在疾病诊治过程中的科学性。
笔者通过多年的临床实践及研究，越来越感受 到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的重要性与价值。而与 此同时，再回首经典森田疗法时，对百年前的森田疗 法又有了新的认识，可谓是“对旧相识的新相遇”！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作者贡献声明李振涛：文章撰写，文章修改。
(作者简介：李振涛，1943年生，主任医师，教授，硕士生导师，原天津医科大学精神医学教研室主任，心理医学讲座终身教授，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心理卫生科主任，天津市第一中心医院心理卫生医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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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任中华医学会行为医学分会常务委员，中国心理卫生协会森田疗
法应用专业学组副主任委员，中国心理卫生协会内观疗法专业学组电大小企业管理
副主任委员等曾获中华医学会行为医学分会“中华行为医学杰出
贡献奖”、“中华行为医学特别贡献奖”李振涛教授1986年赴日本
研修森田疗法，回国后从事森田疗法的研究及临床实践三十余年，为
我国有突出贡献的森田疗法专家。）
邵晓萌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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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1-01-14)
(本文编辑：李诺）
•读者•作者•编者•
本刊对来稿中统计学处理的有关要求
1.统计研究设计：应交代统计研究设计的名称和主要做法，如调查设计（分为前瞻性、回顾性或横断面调查研究）；实验设计（应交代具体的设计类型，如自身配对设计、成组设计、交叉设计、析因设计、正交设计等）；临床试验设计（应交代属于第几
期临床试验，采用了何种盲法措施等）。主要做法应围绕4个基本原则（随机、对照、重复、均衡）概要说明，尤其要交代如何控
制重要非试验因素的干扰和影响
2.资料的表达与描述：用.f±.s•表达近似服从正态分布的定量资料，用表达呈偏态分布的定量资料；用统计表
时，要合理安排纵横标目，并将数据的含义表达清楚；用统计图时，所用统计图的类型应与资料性质相匹配，并使数轴上刻度
值的标法符合数学原则；用相对数时，分母不宜小于20，要注意区分百分率与百分比。
3.统计学分析方法的选择：对于定量资料，应根据所采用的设计类型、资料所具备的条件和分析目的，选用合适的统计学分析方法，不应盲目套用》检验和单因素方差分析；对于定性资料，应根据所采用的设计类型、定性变量的性质和频数所具备
的条件以及分析目的，选用合适的统计学分析方法，不应盲目套用X2检验。对于回归分析，应结合专业知识和散布图，选用合
适的回归类型，不应盲目套用简单直线回归分析，对具有重复实验数据的回归分析资料，不应简单化处理；对于多因素、多指
标资料，要在一元分析的基础上，尽可能运用多元统计学分析方法，以便对因素之间的交互作用和多指标之间的内在联系进
行全面、合理的解释和评价。
4.统计结果的解释和表达：当P<0. 05(或P<0. 01)时，应说明对比组之间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而不应说对比组之间具有显著性（或非常显著性）的差别；应写明所用统计学分析方法的具体名称（如：成组设计资料的< 检验、两因素析因设计资料的
方差分析、多个均数之间两两比较的9检验等），统计量的具体值（如（值,X2值，F值等）应尽可能给出具体的P值；当涉及总
体参数（如总体均数、总体率等）时，在给出显著性检验结果的同时，再给95%置信区间,
(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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