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史钩沉·
如皋 蒋文祥
第一次国共合作的北伐战争，打击的直接目标是帝国主义支持下的北洋军阀。当时北洋军阀分为三个派系，其头子分别是吴佩孚、孙传芳、张作霖。 一般历史教科书对直系军阀吴佩孚、奉系军阀张作霖说法基本一致，然而时孙传芳究属何系，却存在两种不同的说法。一说是“从直系分化出来的自成一派的军阀”（参见胡华主编的《中国革命史》上册，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79年版第188页）；一说是“从直系分化出来的自成一派的皖系军阀”（参见张寿春主编的《中共党史简明教材》第43页）这里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孙传芳到底是直系还是皖系？要搞清这个问题，必须从北洋军阀的来历说起。 一、北洋军阀的来历
中国近代史上所谓“北洋军阀”，是指从袁世凯以后到蒋介石新军阀出现以前的军阀势力。
北洋军阀的开山鼻祖是袁世凯。1895年冬，清政府因为在甲午中日战争中吃了大败仗，决定编练一支新军，派袁世凯到天津附近的小站督练。袁上任后，将原有的4700多人的“定武军”扩编为7000多人的“新建陆军”。这支军队仿照德、日陆军的建制，聘请德、日军官进行近代军事训练，并且完全由洋洋炮武装。小站练兵奠定了袁世凯成为北洋军阀头子的基础。膜处理技术
甲午中日战争以后，帝国主义掀起瓜分中国的狂潮，中华民族危机空前严重。以康有为、梁启超为代表的先进知识分子，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救国图强的变法维新运动。袁世凯在变法维新高涨的潮流面前，见风使舵，也参加了康、梁组织的维新团体“强学会”，并为康有为递交“万言书”，从而骗取了维新派的信任。1898年9月，当光绪皇帝和以康、梁为代表的维新派同以慈禧太后、荣禄为代表的顽固派的斗争白热化的时候，骄横的西太后决定发动，废黜光绪帝以推翻新政。维新派为了挽救危局，决定由谭嗣同密访袁世凯，想借助袁的兵力，保护光绪，以维护新政。光绪皇帝也两次召见袁世凯，并授以侍郎头衔，专办练兵事务。袁世凯一口答应，他信誓旦旦地夸下海口：“诛荣禄如杀一狗耳！”从而更
加骗得了光绪皇帝和维新派的信赖，并掌握了维新派的全部行动计划。事后，他反复筹思，权衡利弊，决定向荣禄告密，叛卖维新派。结果光绪帝被囚，谭嗣同等“戊戌六君子”被杀。
戊戌后，北洋诸军即归荣禄节制。荣禄将北洋诸军改为“武卫军”，分前、后、左、右、中五个军，每军约10000人。荣禄统率全军并兼统中军，袁世凯仍统率其新建陆军，改名为武卫右军。
1899年，山东爆发了反帝爱国的义和团运动，给帝国主义势力以沉重的打击。帝国主义的八国联军侵入天津、北京和直隶（今河北）各地，武卫军前、后、左、中四个军都被先后消灭了，唯有武卫右军在袁世凯的指挥下，对山东全境的义和团进行血腥大屠杀才得以保全下来，而且讨得了帝国主义的欢心。也正因为袁世凯能够充当帝国主义的奴才，所以，1901年冬李鸿章死后，袁世凯被西太后任命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次年，袁世凯把武卫右军加以扩充，并正式命名他的军队为“北洋常备军”，简称“北洋军”。“北洋军”的名称，后来就由袁世凯享受了“专利权”。
“北洋军”于1903正定方言年时还只有两镇，到1905年增加为六镇，约七八万人，开始形成以袁世凯
为头子的北洋军阀集团。除草醚1906年以后，清政府在各省均建立新军，到1911年辛亥革命前共有26镇，约30万人。辛亥革命后，清政府在各地建立的新军，或掉转口转向革命，或为革命军所消灭，唯北洋军仍保有原来的势力。袁世凯正是依仗北洋军的威力，诱迫革命军停战议和，逼迫宣统帝溥仪退位，从而篡夺了辛亥革命的成果，窃取了大总统的职权，组成了实行地主封建军阀统治的北洋政府。地1915年，袁世凯直接控制的北洋军嫡系就有15个师又17个混成旅，外加旁系，如张勋的“武定军”、倪嗣冲的“安武军”、姜桂题的“毅军”等清朝残军也都归附了袁世凯。
二、直皖奉三派系的由来
无论是北洋军阀的嫡系还是旁系，在袁世凯未死之前，算是有一个“总头子”。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就分裂为各个派系，出现了许多“大头目”、“小头子”，这些“大头目”、“小头子”之间无一不想争做“总头子”，一个个无不像“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于是产生了各派军阀之间的连年混战。
曾经指出：“帝国主义和国内买办豪绅阶级支持着的各派新旧军阀，从民国元年以来，相互间进行着继续不断的战争，这是半殖民地中国的特征之一。”（参见《选集》
合订本，人民出版社1964年版第49页）“中国内部各派军阀的矛盾和斗争，反映着帝国主义各国的矛盾和斗争。故只要帝国主义分裂中国的状况存在，各派军阀就无论如何不能妥协，所有妥协都是暂时的。今天的暂时的妥协，即酝酿着明天的更大的战争。” （参见《选集》合订本，人民出版社1964年版第47—48页）
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任何一个称雄一时、割据一方的军阀，都离不开帝国主义的勾结，并取得其支持。辛亥革命以后，侵略中国的帝国主义国家主要是英、美、日、俄、德、法等，以英帝国主义力量为最大。各帝国主义国家之间当然是存在着矛盾的，但是，英、美、日帝国主义要共同对付俄、德、法帝国主义，不能不减少彼此之间的内讧。俄、德、法帝国主义固然要反对英帝国主义集团，但由于自身力量弱小，加之内部冲突甚多，不可能对英帝国主义集团进行大规模的武装冲突。这时袁世凯是英帝国主义的走狗，兼供各帝国主义驱使，勉强维持着“统一”局面，因而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军阀混战。
1916年6月，袁世凯称帝失败后，在全国人民一片唾骂声中死去。帝国主义各国失去了侵略中国的总走狗，他们便培植各自的代理人，各派军阀也要寻各自的主子和靠山，因而就形成了直皖奉三派鼎立、政争不断的局面。
北洋军阀的直系和皖系，是在袁世凯死后，由其部下实力派冯国璋、段祺瑞分裂形成的。直系以冯国璋为首，其部下有曹锟、吴佩孚等人，他们是英帝国主义的走狗，。皖系则以段祺瑞为头子，与以张作霖为头子的奉系相勾结，都是日本帝国主义的奴才。奉系原来并非北洋军阀的嫡系，这派势力在袁世凯称帝失败后逐渐形成。袁世凯窃取临时大总统职权后，胡匪马贼出身的张作霖也曾先后两次致电袁世凯，表示赞同共和。因此，袁于1912年9月将其收编为第27镇，北洋军“镇”改“师”时，晋升为中将师长，这就使张作霖有了建立奉系集团、称霸东北的雄厚资本和有利条件。后来，张对袁世凯称帝率先表示赞成，并且表现得比袁之嫡系还要卖力。但于袁世凯称帝活动败亡在即之时，他却先后挤走了袁之党羽、他的顶头上司张锡銮，赶跑了袁之心腹、张锡銮的后继人段芝贵，压服了不肯甘居其下的冯德麟，逼迫袁世凯不得不委任他为“盛武将军”，督理奉天军务兼巡按使。这样，张作霖终于掌握了奉天军政大权，形成了以他为首的奉系集团。 热顶结晶器
说来也巧，从1916年袁世凯一命呜呼到1928年蒋介石新军阀“统一”全国的12年间，北洋政府实权基本是由直皖奉三派军阀“轮流执政”，各各掌印4年左右。头4年印把子基本掌握在皖系头子段祺瑞手中，称为皖系军阀统治时期。那时，国务总理段祺瑞是日本帝国主义的宠儿，而总统黎元洪则是英、美帝国主义的政客。由于他们投靠不同的帝国主义主子，因
此经常发生矛盾和争斗。“府院之争”就是这个矛盾的反映。1917年春夏之间，“府”“院”之间在对德参战问题上的争斗达到了高潮。安徽督军张勋以“调解府院冲突”为名，带领3000辫子军入京，解散国会，逼迫黎元洪辞职，扶12岁的清朝废帝溥仪复辟。这出丑剧理所当然地遭到了全国人民的强烈反对。段祺瑞本来怂恿张勋复辟借以推翻黎元洪，目的达到后，随即又以反复辟名义组织“讨逆军”，自任总司令，打垮了张勋辫子军。段祺瑞因此捞了一个“再造共和之伟人”的美名而重新执政，段仍为国务总理，总统则由冯国璋接任。此后，冯、段矛盾又日益尖锐。1918年段便以徐世昌代替冯国璋为总统，遂展开了直、皖两系军阀的大混战。
段祺瑞重掌政权后，公开宣布“一不要约法，二不要国会，三不要总统”。孙中山以维护《临时约法》为号召，联合滇、桂等省军阀，于1917年9月成立护法军政府，出兵北伐，进行护法战争。段决定对南方政府用兵，企图实现其“武力统一中国”的美梦。直系将领吴佩孚不愿为皖系政权卖命，便和参加“护法”的南方军阀秘密妥协，并发出“罢战主和”通电，使段的“武力统一”终成泡影。
段祺瑞为了扩充皖系实力，加紧同日本帝国主义勾结，指使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等亲
日派官僚大量出卖中国主权和资源，以各种名目和方式向日本借款，把中国东北的森林和矿产，东北、蒙古和华北的一些铁道都出卖给日本，并允许日本在我国设立无线电台和有线电报；1918年还同日本签订《中日共同防敌军事协定》，使日本取得了指挥中国军队和在中国境内驻扎军队的权利，并把东北完全置于日本控制之下。段祺瑞的卖国行径激起了中国人民的极大愤慨。1919年1月巴黎和会中国外交的失败，导致五四运动的爆发，段祺瑞政府遭到全国人民的反对，皖系完全陷于孤立，成为过街老鼠。
在英帝国主义的支持下，直系军阀曹锟、吴佩孚积极策划推翻皖系军阀的统治，于1920年发动了直皖战争，皖系军阀在战争中失败，北洋军阀的实权遂落入直系军阀手中。直系军阀首先驱逐了皖系安福国会选出的总统徐世昌，搬出黎元洪当傀儡，随后又将其驱逐，曹锟以每人5000元收买“猪仔议员”，当上“贿选总统”。曹锟贿选臭名远扬，当曹锟举行总统就职庆典时，许多地方敲起了丧钟，戴上了黑纱。直系军阀声名狼藉。
在直皖战争中，直、奉曾联合对抗皖系。但是，直系是亲英、美帝国主义的，奉系是亲日本帝国主义的，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不可避免，决定了直、奉联合的暂时性。日本帝国主义不甘心其走狗皖系军阀段祺瑞的失败，便指使奉系军阀张作霖挑起了两次直、奉战争。1
中国米都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中，奉系战败，退回东北。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中，由于吴佩孚部下、直系将领冯玉祥，在两军交战的紧要关头，倒戈反吴，回师北京，发动“北京”，囚禁了“贿选总统”曹锟，因而奉军大胜。北洋军阀政府的实权便主要由张作霖控制。直至1926年第一次国共合作的北伐战争开始时，北京政权仍在奉张手里。因此，北伐军制定的战略方针是：集中兵力，各个击破。具体部署是：先打吴佩孚、再打孙传芳、最后消灭张作霖，进而统一全中国。
三、孙传芳的派系归属
孙传芳，字馨远，山东泰安人。生于1885梁涛年4月17日，卒于1935年11月13日。此人其貌不扬，五短身材，一副长马脸笑容可掬，人称“笑面虎”。他为人精明，喜欢看书，经史子集，涉猎颇多，而且颇有口才，尤其对中国历代兴亡，讲起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俨然一个满腹经纶的“文人雅士”。其实，正如他自己所说：“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军阀。”
国民革命军北伐之后，蒋介石曾派张到杭州去劝孙传芳与他合作。会谈时，张见孙传芳谈古论今，能言善辩，加之一直未能将其说服，便说：“我看你不像一个军人，很像一个政客。”孙传芳听了怫然不悦，反唇相讥道：“我不是政客，我最反对政客。我的儿子，也
不让他当政客。政客全是朝三暮四、迎新送旧的般的下流东西。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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