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美丑同一”的存在基础：“道”与“气”
周
杰
（台湾“清华大学”中文系，台湾新竹30013）
摘
要：《庄子》中“道”的思想是对老子“道”思想的继承与发挥，以“道”为世界的本原。“道”先于万物之初，无 始无终，是“物物者”而引导万物的生成。虽然《庄子》中对“气”的论述不如“道”详细，但是，通过全书关于“气”的论述，可以发现，“气”是道化生万物的物质基础，道是气运化流转的内在推动力和引导，气的流化的依据是道的规定，气的运转形成了有形象的万物，而万物也因此具有了道的规定性，表现为物的各自属性。“气”在“道”的推动、引导、规范、规定下运转，并得以形成丰富多彩的现实世界或现象界。由此存有论来看，道化生万物，万物由气而成，故“通天下一气耳”，也因此，万物存在的表现形式不同，可以有成有毁，有美有丑，有大有小，也有可与不可，然与不然，但从“道”的观点来看，都是没有差别的。如此，就形成《庄子》美丑同一存在论的理论基础。 关键词：《庄子》；美丑；道；气中图分类号：B223.5
当药文章标识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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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编号：1006-6152（2018）01-0107-06中国电子地图2007
DOI ：10.16388/jki42-1843/c.2018.01.014
关于庄子美学思想研究，叶朗先生曾经论断：庄子“提出了一个新命题，一个关于‘美’和‘丑’的
本质命题：‘美’和‘丑’的本质都是‘气’”［1］
。然后，
他对此做了解释：二者之所以能够互相转化，不仅是因为人们的好恶不同，更根本的原因是，二者的本质相同，他们的本质都是“气”。这种观点印证了“气”为万物之间的转化提供了通道。通读《庄子》全文我们可以发现，《庄子》并不以丑为美，也不以为美为美，而是称赞“得道”后的逍遥自在之体验。美丑皆由“气”所形成的，都是“道化”的具体表现，并无本质上的差别，只不过物质形态的表现形式不一样。“气”在“道”的支配下，根据道的规定、引导而聚散变化，形成不同形式的种种万物。“美的东西、
神奇的东西是气，丑的东西、臭腐的东西也是气”［1］
，
因此，美丑的本质都是“气”。但是，至于美丑同一的基础何以是“道”与“气”，至今庄子美学研究领域尚没有一个详细的哲学分析，所以笔者试图从哲学维度来阐释这个问题。 一、道作为世界的根本性
“道”在《庄子》中出现三百多次，虽然也有以名词或动词形式出现，但绝大多数“道”字的出现都具有哲学意蕴，同时，与“道”哲学意义相同的“天”“天
地”“一”出现次数也很多，通读全文，我们可以知道“道”是全书最为基本、重要的概念，其中关于庄子道的思想，很多学者认为是继承和发扬了老子的道的学说。但学术界对庄子的“道”的理解一直以来有着许多不同的解释。如冯友兰认为“道为天地万
物所以生之总原理，有物即有道”［2］24
，道无所不在；
任继愈说，庄子所说的道“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是无限实体，它是一切具体事物的根源，也是唯一的、最
后的根源”［2］171
；胡适认为“它就是自然进化历程的
一种无意识的概念，宇宙间的一切都有它存在的
理由，都是‘适合’于它的特殊地域和环境的”［2］14；
宗白华先生说，“庄子认为，万物都是道的的表现。
道即是自然，即天，即全宇宙”［3］；张岱年认为庄子“主张道是宇宙之究竟根本”［4］；刘笑敢总结前人研
压铸工艺与模具设计究成果归纳庄子的“道大体上有两个基本含义：一是指世界的本原；一是指最高的认识。前者是道的实体意义，即自然观中的道；后者是道的认识论意
义，即认识论中的道”［5］109。以上说法各有侧重，但
刘笑敢对道的含义的总结是最全面的。《庄子》中“道”的思想在宇宙观或物质论上与认识论相混合，导致哲学上的理解上的困难，同样也在审美本体论上形成理解困惑。而这种混合含义的“道”，却是今天用以分析其中美丑关系以及丑存在及其地位的
收稿日期：2017-10-16本刊网址·在线期刊：http ：//qks.jhun.edu/jhxs
作者简介：周
杰，男，湖北恩施人，台湾“清华大学”中文系博士生。
第37卷第1期2018年2月江汉学术Jianghan Academic
亨利八世Vol.37No.1Feb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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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继愈·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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