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岁杨苡逝世,给我们留下4个字!

103岁杨苡逝世,给我们留下4个字!
103岁的她,被称为“中国最后一位贵族小”。
汪曾祺、杨振宁是她在西南联大的同学,沈从文、巴金是她一生的知己,《呼啸山庄》是她首创名字并翻译成中文的,她的丈夫赵瑞蕻翻译了小说《红与黑》,她的哥哥杨宪益和大嫂戴乃迭被认为是“翻译了整个中国的人”。
她的一生,历经军阀混战、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以及新中国成立后的种种大事……时代不是她的人生背景,她的人生就是时代本身。
她叫杨苡,文坛的一位“祖母”。
据报道,昨晚(1月27日)20:30,著名翻译家杨苡先生去世,享年103岁。
这位百岁老人的故事,仍带给今天的我们无限启示。
杨苡(1919-2023)
出身贵族,
16岁和巴金通信
纪录片《九零后》片头,杨苡的旁白镇静、沉着:“我的命不好,因为我没有爸爸。我的父亲是1919年,我生下来那年去世的。可以说我生下来就是穿孝的。”
杨苡,原名杨静如,1919年生于书香世家,祖辈有4位在晚清中了进士、点了翰林。
父亲杨毓璋早稻田大学毕业,回国后曾担任沈阳电话电报局董事、天津中国银行行长,与袁世凯、冯国璋等军政要人过从甚密。母亲虽然出身普通家庭,但在丈夫影响下,她读书、看报,有远见,眼界开阔。
含着金汤匙出生,杨苡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小。
虽然出身名门,但在她出生两个月后,父亲感染风寒意外去世。
靠着父亲留下的巨额遗产,一家人住在天津日租界“一座巨大而样子难看的宅邸”,生活有仆人照料,日子依旧富裕而悠闲。
庭院深深,又兼父爱缺席,杨苡最依赖的,就是大她近5岁的哥哥杨宪益,她常常拽着哥哥
的衣袖逛市场、看电影、到书店买书。哥哥的同学叫她“小尾巴儿狗”。
童年的欢乐就像绚丽的花朵,牢牢地埋在她的心底,人生底温暖而明亮。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忧虑的,那就是,“哥哥太聪明,太努力”,相形之下,显得她“又笨又懒”。
果然,几十年后,哥哥杨宪益成为著名翻译家,杨敏如则是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中国古典文学研究专家。
杨苡(左三)与母亲、哥哥、
1927年,8岁的杨苡进入著名的教会学校中西女校读书。中西十年是她最愿意回忆的日子。同窗情谊、少女心事、诗歌与话剧,乘着歌声的翅膀,无忧无虑。
那时,杨苡每礼拜都去电影院看电影。受爱讲故事的母亲、博览书的哥哥熏陶,她作文不错,在学校举行的恳亲会(相当于现在的家长会)上,展示出的作文常能获得好评。
中西女校的生活丰富多彩,可是不久,寂寞就来侵袭。
1934年,哥哥杨宪益去英国留学,杨敏如也去了燕京大学中文系读书,没了哥哥
的宠爱,杨苡只好靠看电影、听音乐、收集电影明信片打发时光。
正是那段时间,她看了劳伦斯·奥利弗和梅尔·奥勃朗主演的好莱坞名片《魂归离恨天》,这个爱与复仇的离奇故事一时令她如醉如痴,从此,与这部作品结下不解之缘。
“一二·九”运动后,京津一带的学生运动如火如荼,朋友们都在参加游行示威、集会活动,杨苡却“像关在一只金丝笼里的小鸟,不能飞向宽阔的天地”,既没有勇气走进一陌生的青年人中间,又不情愿做一个“平静地生活着的终日读书、暇时绘画、晚上听音乐、周末看电影的贵族小”。
压抑的心渴望倾诉,她想到了巴金先生。
巴金的《家》,她已经读过,“我是青年,我不是畸人,我不是愚人,我要给自己把幸福争过来”,“觉慧”的话不时响在耳边,她鼓起勇气给巴金写信诉说彷徨:“我觉得我的家酷似他的‘家’,我却不能像觉慧那样,冲出那个被我称作‘金丝笼’的家庭……”国内生产总值物价平减指数
一个“渺小读者”给一个“伟大作家”写信,这本是少女的一时冲动,谁料,巴金真的回信了!收到信的杨苡恨不得告诉每一个人:“我收到了巴金的亲笔信!”
信中,巴金称她为“静如”,落款是“芾甘”。那年,杨苡才16岁。
受到鼓舞的杨苡开始写作、投稿,剧评、诗歌、散文陆续发表。
1937年,杨苡从中西女中毕业,因为中、英文成绩都不错,被保送南开大学中文系。
从翡翠年华到西南联大
还未来得及入学,不久,抗战全面爆发,天津危机四伏,杨苡重又被关进“金丝笼”里,无奈过着富家小的生活。
巴金一再告诫她,不要动不动就想离家出走,还介绍她与在南开中学教书的三哥李尧林通信。
杨宪益
杨苡叫他大李先生。大李先生喜欢音乐。有一段日子,每到下午一定时间,杨苡就把房间里对街的窗户打开,把留声机的音量开到很大,母亲对此不解。
这是一个小女生和大李先生的秘密——大李先生每天都会经过这里,那音乐就是放给他听。回忆起这一段,杨苡说:“守着一个秘密,兴奋是翻了倍的,你也可以说,那就是一种
幸福感吧。”
可是几个月后,迫于形势,杨苡不得不走了——她发表的抗日诗《失去爸爸的孩子》被日本人盯上了,报社编辑催她快逃。远在英国的哥哥杨宪益也来信劝母亲,母亲终于同意。
就在前往昆明前夕,大李先生约杨苡见面。他送给她一盒精美的手绢。杨苡收下后,踏上了去昆明的轮船。
但是,这竟成了两人的诀别。
多年后,杨苡回忆起这段感情时说:“大李先生是不是我的初恋,我不懂,但他曾经是我心里的一盏灯。”
大李先生摄于天津英租界花园干热岩
杨苡进入联大时,正是联大最艰难的时期。轰炸机天天在上空呼啸。地面上,房顶被震掉,家具被震塌。
但当杨苡回忆起这段艰难岁月时,她讲起的却是一个令人镇静的细节:“热水瓶倒在地下,
神奇的是碗里煮好的鸡蛋倒没翻出来,居然不偏不倚好好坐在地上。”
多年后,在她家中挂着一副鲁迅的诗:“岂有豪情胜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用这句诗形容那段战火与豪情并炽的岁月,再合适不过。
而诞生于硝烟中的西南联大,也是中国教育史上的一个奇迹。
谈起联大的大师学者时,杨苡的口气像小女孩一般天真烂漫。“我们也挑老师,有的老师也不好。有的老师明明很有趣,比如闻一多,但他又教《诗经》这些。”
“吴宓教欧洲文学史,但我们不觉得特别好。发音,陕西调的。”话锋一转,杨苡又说,“但是好玩,吴宓这人非常好玩。”
在联大,尽管“老师非常好”,可是,新鲜感过后,西南的湿冷、吃不饱、木床上的臭虫是从未见过的多,也没有电影看,这些都令她沮丧,习惯了北方大火炉和暖气汀的杨苡开始想家。
唯有写信,向巴金先生倾诉,说自己常常望着月光想哭。
巴金的回信,还是一贯的兄长式的开导:“你看见月想哭,大概又在思念家乡,出门不久的人总免不掉这一套,以后在外面久了,新的环境会使你渐渐忘却了旧的,倘使是由于寂寞,你就应该设法排遣它。你现在是个大人了,应该‘大人气’才行。要是你只管放任感情,说不定会给你招来更多的忧郁的思想。”
几十年后,在上海巴金的大客厅里,巴金大笑着对老朋友们说:“她可以一封信写十好几张大信纸!”
“让生命的花开在事业上面”
广西大学雨无声网站杨苡到了昆明后,与同住在青云街的沈从文相识。她本来想上中文系,但沈从文了解她的情况后,力劝她进外文系,“进中文系,那些线装书会捆住你的,你已读过十年英文,该多读些原著,要打开眼界……”他还捧来一大堆世界名著,叫她写读书笔记,“将来,你也可以做翻译嘛”。
沈从文常常鼓励杨苡多读书,不要荒废时间。晚上杨苡要睡觉了,对面楼上沈从文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晚上,如果杨苡家早一点关灯,第二天一早,沈从文就用浓重的湖南口音督促她:“要用功哩!我去睡了你方可休息。睡迟些怕什么,不要犯懒贪玩!”
南怀仁巴金也一直通过书信影响着杨苡,他们的通信伴随着两人境遇的起起伏伏,持续了一生。
杨苡曾向巴金表示想做《家》中觉慧,巴金不赞成,回信劝她先把书念好。
1940年8月13日,淞沪战役纪念日这天,杨苡与赵瑞蕻在报纸上刊登了结婚启示。
杨苡和赵瑞蕻在西南联大
沈阳音乐学院南校区地址当时战事正紧,跑警报成了家常便饭,女儿出生没多久,杨苡用绿棉布装扮的家就被震塌了,他们的住处疏散到了郊外的山上。
有一天,站在三平方的小屋门口,她看到有个人撩着长袍从山下走上来,是沈从文先生!从城里到郊外,那样远的路,且只能步行,可是沈先生来了,他微笑着说:“哈,做了狼狈的小母亲了,让我看看你的小婴儿!”
沈从文离开不久,给她寄来一封信,信中说:“一个女人若过了25岁还是白白地打发日子还
有什么希望!”那年,杨苡22岁,还有3年。
杨苡与晚年沈从文

本文发布于:2024-09-21 22:46:30,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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