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坚强——《莎菲女士的日记》与《我在霞村的时候》比较研究_百度文 ...

抗菌药物2021年1月Jan.2021
第35卷第1期(总第135期)
Vol.35No.1(Sum.No.135)
桂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Journal of Guilin Normal College
走向坚强
—《莎菲女士的日记》与《我在霞村的时候》比较研究
丁小清
野兽与乡巴佬(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云南昆明650500)
美商网
摘要:丁玲作为民国时期颇富叛逆精神的作家,具有很强的女性意识。在不同时期,她采用第一人称
写出了《莎菲女士的日记》中莎菲的迷惘与挣扎,也写出了《我在霞村的时候》中贞贞的苦难与坚韧。文章从内容和叙事视角方面解读两部作品,剖析两部作品的主人公莎菲和贞贞的经历,即女性逐步走向坚强的人生之旅,揭示作品人物性格特征以及作者创作手法的变化,从而展现特有的时代风格。
关键词:丁玲;《莎菲女士的日记》;《我在霞村的时候》;文本意蕴;叙事视角
中图分类号:1206文献标识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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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刖言奇魅植物酶
丁玲作为具有强烈反叛精神的作家,其创作生涯一直都保持着对妇女命运的深切关注,同时又总是在寻求新的突破。20世纪30年代的丁玲,褪去五四的激情,身陷苦闷、彷徨,创作出了以《莎菲女士的日记》为代表的感伤彩浓厚的作品。而20世纪40年代的丁玲,经过马克思主义的教育和新生活、新事物的激励,以战士的身份走上革命前线,她的人生和文学道路都发生了深刻而巨大的变化,如代表作《我在霞村的时候》足以体现出作者深远而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本文选取丁玲这两篇作品,从内容和叙事方面解读、品味作品中人物的斑斓人生,进而感悟作者独特的人文情怀。
二、文本意蕴比较研究
(—)个人感伤与家国情怀
《莎菲女士的日记》以日记体的形式,形收稿日期:2020-10-17
作者简介:丁小清(1995—),女,云南玉溪人,云南师代文学。文章编号:1001-7070(2021)01-0051-05
象而生动地描写了五四运动之后知识女性不到出路、看不到光明、无所适从的彷徨和无助,鲜明地刻画出五四运动之后追求个性自由和寻求爱情至上的反叛封建礼教的青年女性形象。文中一开篇就写到莎菲的百无聊赖、烦躁不安,躺在被窝里却因无端奇怪的思绪无法入眠,想看书消磨一点时光却又因病体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只能重复做一些琐屑的事情静待日子的消逝,可见莎菲生活的孤独和寂寞。她感受不到新鲜的事物,不论好与坏,周围的一切只能让她无休止地烦闷和苦恼。她的心灵敏感而脆弱,仅仅洗脸台上的一面镜子都会让她生气不已。孤独的莎菲迫切希望别人能懂她,懂她的忧愁、懂她的沉默O 可是,偏偏没有人能真正懂她,孩子气的苇弟不懂,徒有其表的凌吉士更不懂。因而她只能活在狭小的自我世界里,自怨自艾,自己珍重
: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中国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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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眼泪。
“一部作品的主题深刻与否,应该以它与社会现实之间的联系来衡量,而任何流行的创作'模式'都不宜作为批评的准绳莎菲女士的日记》全篇都渗透着莎菲的个人忧郁,而《我在霞村的时候》一文已流露出主人公贞贞的民族意识和向上精神。青春美丽的贞贞不幸被日军俘虏,惨遭非人的蹂躏,但她没有自暴自弃,而是忍辱负重,顽强地与侵略者斗争。贞贞心中澄澈清明、不惧生死。正如她自己所说:“我看见日本鬼子吃败仗,游击队四处活动,人心一天天好起来,我想我吃点苦,也划得来,我总得活路,还要活得有意思,除非万不得已。”冋贞贞不再局限于个人的得失,即使病痛难忍,也要咬着牙为革命组织传递消息,完全从民族大义出发,体现出了渐渐增强的家国情怀。从莎菲的个人感伤到贞贞的家国情怀,这是两篇作品主人公不同的人生态度,在一定程度上也折射出作者人生态度的转变。
(二)爱情悲剧的幻灭与新生
莎菲和贞贞都希望拥有美好的爱情,她们大胆追求,敢于挑战封建礼教,可结果都让人唏嘘不已。莎菲深陷情欲纠葛,贞贞也不能和自己所爱之人长相厮守。
中文分类目录在《莎菲女士的日记》中,莎菲身旁有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好男人—
—苇弟,但莎菲只是感动于他的真诚,并不爱他。苇弟只会用眼泪来表达他内心的真挚和单纯的爱恋,没有男子汉的风骨和担当。对于怯弱的苇弟来说,眼泪似乎是他唯一的武器,他动不动就哭得像个泪人。而苇弟的眼泪在莎菲看来,没有任何分量,也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当莎菲看着一个七尺男儿为她流泪、为她伤心时没有丝毫感动,还流露出得意。苇弟是可怜的,他不知道自己在莎菲心里是怎样的位置,也不懂得如何解读莎菲的欢笑和忧郁,却还希冀拥有她。这种爱对于莎菲而言,有时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一种精神的枷锁。正如莎菲自述:“我为了这一个老实的男人,感到无能的抱歉,也够受了。”即"7莎菲为了让苇弟懂得自己,不惜把自己的日记给他看,她盼望着苇弟懂得自己内心的痛苦和挣扎,可结果不过是更大的失望而已。因此,当她遇见南洋客凌吉士时,很快为他俊美的外表、卓然的风姿而着迷、倾心不已。但凌吉士所需要的只是卑劣的享乐和情欲的满足,根本不打算接受莎菲的爱情。可怜的莎菲虽然看透了凌吉士的道貌岸然,却无法割舍对凌吉士的爱慕,她徘徊在灵与肉之间,痛苦得难以自拔。“莎菲对庸俗生活的愤懑和对爱情生活的向往表现了她强烈的个性主义倾向,但是,由于这种向往和追求是病态的,留下的只能是一曲格调凄厉而充满才情的哀歌”叫
莎菲深陷情欲纠葛,寻不到生活的出路,表现出浓厚的虚无感伤彩。而贞贞虽痛失爱情,遭受身心的摧残,却依然对生活保持新的希望和期待,展现出昂扬乐观的革命主义精神。贞贞爱上了比她家更穷的夏大宝,不顾父母的反对希望夏大宝能带她走,可偏偏夏大宝怯懦,不敢带她离开,刚烈的贞
贞只能自己做出命运的抉择。作者之所以把贞贞放置在抗日战争的宏阔背景下,在战争中塑造贞贞的形象,赋予她不同于莎菲个人感伤的新的生活,也许正是因为革命斗争的经历,让她感受到了烽火之中女性自尊自强的魅力。
(三)病痛之下的绝望与坚韧
莎菲作为肺病患者,被病痛缠绕着,对生活更加感到失望和悲观。她渴望别人的关注,迫切需要人世间的情感。她害怕孤独,人们仅仅两天没来看她,她就开始怨恨这些“可恶”的人们了。莎菲的世界只有病与爱,再也融不进其他,所以她对别人的言行极其敏感。莎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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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清走向坚强2021年1月
陷入病痛的折磨、情欲的纠葛,生活的天地也变得狭小,仿佛与世隔绝。既然爱的美梦已破碎,她便不再对生活抱有希望,只能无奈地自怜自叹。这样的莎菲,不关心时代风云、人民的斗争,以自我为中心,最终只能走向沉沦。她的悲剧正是五四运动后,一部分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陷于苦闷、彷徨以及梦想幻灭的缩影o莎菲作为文学典型,有着鲜明的时代痕迹,但更多的是作者个人生活和情感的一种反映。茅盾先生曾评论说:“在《莎菲女士的日记》中所显示的作家丁玲女士是满带着'五四’以来时代的
烙印的……她的莎菲女士是心灵上负着时代苦闷的创伤的青年女性的叛逆的绝叫者……是'五四’以后解放的青年女子在性爱上的矛盾心理的代表者!]小说是现实人生的反映,莎菲的情感困惑也许正是作者本人的情感流露。
《莎菲女士的日记》个人主观彩浓厚,有着独特的自我伤感意识。到了20世纪40年代,作者经历过革命斗争的洗礼和马克思主义的教育,视野更加开阔、文笔更显冷峻客观,把《我在霞村的时候》中贞贞的形象塑造得动人而深刻,彰显女性魅力。贞贞不再像莎菲一样只期待爱,不再禁锢于自我的世界。与莎菲相比,贞贞的疾病是惨遭敌人蹂躏而染上的,但是,贞贞仍向往新的生活,渴望拥有新的人生。她明朗乐观、积极向上,喜欢与人交际、喜欢探求新的知识。她不同于莎菲只会活在个人的情感世界里,而是对生活抱有希望,拥有面对苦难的勇气。这也是作者经历了历练之后对于人生更深切的体验。
三、叙事视角比较研究
(一)内聚焦叙述的异同
传统的叙事视角研究一般根据叙述人称来划分,法国学者热奈特用“聚焦”这个概念来分析不同的叙述视角。《莎菲女士的日记》和《我在霞村的时候》两篇文章都采用第一人称叙述,即内在式焦点叙述,叙述者是故事中的一个角,叙述焦点因此而移入作品中。这个人物作为叙述者兼角,既可以参与
事件过程,又可以离开作品环境面向读者进行描述和评价。《莎菲女士的日记》中的“我”作为唯一的叙述者,真切地叙述着自我的感伤及“我”的世界发生的一切。《我在霞村的时候》同样以“我”的单一视角,叙述着“我”来到霞村休养期间的所见所闻,用哀婉而又冷峻的笔调写出“我”对贞贞不幸的生活的同情。在内聚焦叙述中,因具有叙述者和角的双重身份,叙述者不同于作品中的其他角而且比其他角更加“透明”。从莎菲的自我叙述中可以体会到,她在情欲纠葛中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和彷徨比其他人物更加深刻和饱满。
内聚焦叙述由文本中的“我”叙述故事情节,站在“我”的立场来看待事件。由于“我”作为叙述者的视角受到了角身份的限制,不能叙述本角不知道的内容,叙事有其不可靠性。如莎菲只能叙述她看到的世界,只能叙述她自己的感受,不能全方位、多角度去解读其他人物的内心,不能介入别人的意识,不能代替别人的声音。所以全文只有叙述者莎菲个人的内心独白,苇弟和凌吉士等人物更多的是动作行为以及概括性的描写。同样,《我在霞村的时候》中的“我”只能叙述“我”知道的部分,例如文中只写到贞贞觉得自己不再是完整的而拒绝夏大宝,没有写贞贞当时的具体心理活动。
通过对《莎菲女士的日记》和《我在霞村的时候》的比较分析发现,两篇文章虽采用第一人称叙述,但第一人称叙述焦点的位置其实不尽相同,这是因为叙述者所担任的角在故事中的地位不同。在《莎菲女士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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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叙述者“我”就是故事主人公,故事如同自传,主观彩浓厚,叙述视角限制最大。而《我在霞村的时候》叙述者只是故事中的次要人物,在文中只是起到穿针引线的作用,叙述视角虽也受到限制,但因文中有多种声音,叙述话语也显得较为客观。
(二)独白叙述与限知叙事
小说的叙事,并不只关乎形式,而是与内容、主题、意蕴有着密切的关系。《莎菲女士的日记》采用第一人称突出“倾诉”特征,强化主体对时间的体验和印象,让读者感觉那些过去的事情并不太遥远。文章以“我”的口吻来叙事,带有独白的倾向,而读者处于倾听的位置,这种叙事策略,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淡化读者对人物消极因素的反感。文中莎菲刻薄的语言、敏感的心理、复杂的思想使她不受人喜欢,很少有朋友。文本“我”作为叙事者主导着叙述,即使“我”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有不合理的因素,但因“我”有绝对的解释权,可以解释这些不合理的因素。如“谁都在批评我,谁也不知道我在人前所忍受的一些人们给我的感触。别人说我怪癖,他们哪里知道我却时常在讨人好,讨人欢喜。不过人们太不肯鼓励我说那太违心的话,常常给我机会,让我反省我自己的行为,让我离人们却更远了”[3] 101o主人公的内心独白表明自己的孤傲是有理由的,外在的因素使得自己变得如此,自己也不愿意。人物处处从“我”的感受出发,更能显现出内心无以名状的悲伤和沉重,令读者同情,让读者弱化对“我”的厌
恶情绪,进而产生对“我”的怜悯。而且由于“我”作为叙事者,掌握了话语权,可以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诉说。如可以从莎菲的独白叙述中体会莎菲不爱苇弟是有绝对理由的,而苇弟是没有解释的权利的,因为叙述者“我”掌控着话语权。值得注意的是,作者以独白叙述,增强了人物的真实感,画面感也是极具感染力的,可以超越一切形式的语言。正如文中莎菲在等待凌吉士的到来时,那种焦灼的心理被描写得十分逼真,从而拉近了读者和人物之间对话的距离,让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
丁玲在《莎菲女士的日记》中运用独白叙述,以大量富有感伤彩的词汇表现了自我的忧郁。丁玲出生于没落的地主家庭,具有新思想的母亲对她影响很大,后来受到新文化运动的洗礼,使其对革命有着美好的憧憬。但大革命的失败和国民党反动派的血腥屠杀,使丁玲震惊、愤怒,转而有了以“莎菲”为代表的个人忧郁情结。正如丁玲所说:“我那时候的思想正是非常混乱的时候,有着极端的反叛情绪,盲目地倾向于社会革命,但因为小资产阶级的幻想,又疏远了革命的队伍,走入孤独的愤懑、挣扎和痛苦。”伍]
《我在霞村的时候》与《莎菲女士的日记》一样以第一人称作为叙述者,而且“我”同样是故事的参与者,不过却主要以倾听者和见证者的身份出现。“我”听着贞贞的故事,被贞贞骨子里的坚韧深深打动,毕竟一场地狱般的劫难被贞贞叙述得那般平淡。文中的“我”并不知道贞贞的过往,以一种旁观者的冷静态度客观叙述事件,叙述者有极大的议论空间,容易引起读者的思考,这就和《莎菲女士的日记》中叙述者的主观倾诉完全不同,叙事者的情感态度显得更加客观。这和作者的经历是息息相关的,20世
纪40年代的丁玲走出了个人伤感,积极投身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结识了许多革命战友,革命现实主义也在作品中逐渐表现出来。在与广大工农众接触中,丁玲感受到人民生活的艰辛,从而创作更加贴近人民,叙事声音也进一步淡化,显示出作者心境的开阔和笔力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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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结语
通过《莎菲女士的日记》和《我在霞村的时候》两篇文章的对比,可以看到作者从莎菲的感伤到贞贞走向坚强的叙事话语的改变,并体现出作品人物性格特征以及作者创作手法的变化。从主人公的孤傲以致与社会格格不入到主人公放下过往勇敢走向新社会、从对个人心理的深刻解剖到强大女性命运的完美书写,这是作者从个人虚无主义走向革命乐观主义,也是从浪漫的旧写实主义到现实的新写实主义的重要表现。丁玲秉承知识分子的良心,与历史同向、与祖国同行、与人民同在,展现出特有的时代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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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Journey to Tenacity:A Contrast Between
Ms.Shafei's Diary and When I was at Xiacun Village
Ding Xiaoqing
(College of Liberal Arts,Yunnan Normal University,Kunming,Yunnan650500,China)
Abstract:Ding Ling,a rebellious writer with a strong feminist consciousness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1912—1949),depicted the confusion and struggle of the protagonist Shafei in Ms.Shafei's Diary through the first-person narration,as well as the suffering and tenacity of Zhenzhen in When I was at Xiacun Village.In terms of content and narrative style,the paper attempts to analyze the two protagonists'experiences in these two literary works,namely,the women's extraordinary life journey towards their tenacity,and reveal the personalities of the characters in the works and the changes of the author's creative approaches,thus reflecting the unique style of the times.
Keywords:Ding Ling;Ms.Shafei's Diary;When I was at Xiacun Village;textual connotation;narrative perspective
(责任编辑:莫晓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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