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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文苑·经典美文》2011年第03期
黄桥烧饼天下闻名,在我们黄桥的古风广场,有一座关于黄桥烧饼的精美雕塑。每次看到那原始的桶炉,那刚出炉似乎还透着芝麻清香的烧饼,和那满脸风霜的烧饼师傅,我就会想起一个人——红鼻子哥哥。土司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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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IPU1罗尔斯 红鼻子哥哥姓刘,是土生土长的黄桥人,几代人做烧饼。奶奶在世时说,他是咱家远房的一个老哥哥。他扁塌塌的脸,浓浓的眉,大大的眼,说话粗粗的,人也老实巴交的。由于整日烟熏火燎,日积月累,那高高的鼻梁变得通红,我们都叫他红鼻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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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鼻子哥哥在小镇可是高山上吹喇叭——名声在外。他做的烧饼香酥滑口,皮薄馅多。他还特别讲究工艺工序,从选料、和面、发酵到调碱、进炉,再到火候的掌握,一丝不苟。用他们的话说,烧饼如人,看烧饼好坏,不要吃,只要看一下就知道是谁家做的了。他有句口头禅:人家花钱买你的烧饼,就是买你的面子,做不好人家会骂的。他做的烧饼大小一样,
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百斤面在他手中搓呀、揉呀、拉呀……每次做出的烧饼几乎一样多。大家都说他眼睛是杆秤。
记得有一次,我和他家小虎一起做作业。他在案板上放只玻璃杯,像要变魔术似的。只见他把一点酵面搓成球放入杯中,面球儿像跳水扎猛子一样随即浮了起来。我好奇地问:“红鼻子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他说:“这是兑碱,烧饼好不好吃,兑碱可是关键!”说着又将一只面球儿投入杯中,面球儿像铅球一样沉了下去,老半天也不上来。他指着杯子对我们说:“你们看,这碱浓度不够。”接着他又朝杯中投入第三只小面球儿,这次面球儿像出水芙蓉般轻歌曼舞,慢慢浮了上来。他高兴得像个孩子,挨个摸了摸我们的头顶。
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母亲给了我一角钱和半斤粮票,叫我去买烧饼。正好赶上红鼻子哥哥在掏炉。只见他拿着一条拧得半干的回纺布毛巾,攥在手中朝木制桶炉的炉门口甩去,那有节奏的“啪、啪”声,像北方赶车人甩鞭子那样娴熟潇洒,三下五除二,一会儿工夫,炉膛中升腾起一股轻烟,飘飘晃晃,忸忸怩怩,挺有意思的。接着,他又往炉膛里加上几块炭,那副认真的样子,像在布道。紧接着,他又拿起一把小铁铲,在炉内铲呀铲的,
桥上书屋清理着刚烤过烧饼的炉壁,以保证每次烤出来的烧饼底部不带黑斑点儿。他边做边抽着鼻子,那红彤彤的鼻子像炉膛里跳动的火花。铲完炉壁,红鼻子哥哥推了推卷着的衣袖,拿起折得四角正方的湿毛巾,俯腰仰身,朝桶炉来了一道太极拳。伴随着一阵嗞嗞声,生活好像也变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