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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斯在写《阿拉比》时笔法细腻，使用了隐喻性的叙事语言，赋予事物以丰富的象征意义，隐喻是一种重要的文化现象和文学现象，具有广泛的渗透性和相当复杂的内涵。小说中出现的“死胡同”“教士”“阿拉比”和“圣杯”等都具有丰富的象征意义，这些隐喻不但具有审美意义，而且发人深思，预示了人物的命运，彰显了小说的主题。 同声传译一、作者作品介绍
乔伊斯被誉为20世纪最重要的小说家，意识流小说创作大师。他完成于1907年的早期作品《都柏林人》遵循的是现实主义传统，而从自传体小说《青年艺术家的肖像》（1916）开始，乔伊斯转向了意识流小说的创作，并在长篇小说《尤利西斯》（1922）和《芬内根的苏醒》（1939）中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都柏林人》是其著名的短篇小说集，其中的作品是以作者故乡都柏林为背景，共有十五个短篇故事。按照人生的“童年、少年、成年和社会生活”的顺序全方位展示了都柏林中下层人民的生活状态，在结构上就具有某种隐喻彩。小说中的故事集中反映了都柏林人道德、精神生活中普遍的瘫痪麻木状态。乔伊斯对生活在困境中的都柏林人寄予了深切的同情，同时对于他们身上的弱点则毫不留情地做了揭露和鞭笞。虽然这十五个故事是在乔伊斯22至25岁之间写成的，却充分显示了乔伊斯出的写作才华。这时的他还是以现实主义手法写作为主，但他已经开始将他的创作视线投向了人类的精神世界。在这部小说 集中，他尚未采用意识流技巧来描绘人物飘忽不定的思绪和奔腾不息的意识，但他的一些写作技巧已经表现出了意识流的前兆。这部小说集从头到尾表现出出众的连续性，其主旨和象征意义甚至《都柏林人》中的一些人物，都在他的其他作品中出现。小说集以爱尔兰首都都柏林为背景，生动地描绘了本世纪初都柏林市井百姓的生活经历与种种心态，并深刻地揭示了弥漫于社会中的一种麻木不仁，死气沉沉的状态。小说中几乎所有的情节都来源于作者的亲身经历。《阿拉比》是《都柏林人》的第三篇，属于其中的“童年篇”。《阿拉比》讲述的是一个男孩浪漫幻想破灭的成长故事，也可以说是一个小男孩的初恋故事，情节非常简单易懂。故事中的男孩喜欢上了同伴曼根的，打算星期六晚上专程到阿拉比市场去买礼物以示心意。但当他终于到达梦想中的阿拉比时，却发现大多数商店已关门，男孩的小小的梦想在冷漠而残酷的现实面前幻灭了。 二、隐喻性的叙事语言的经典例子
（一）走不出的“死胡同”
文章一开始就是对一条“死胡同”的描写：“北里齐蒙德街的一头是不通的（North Richmond Street，being blind）。除了基督兄弟学校的学童们放学回家那段时间外，平时很寂静。在街尽头有一幢无人住的两层楼房，跟一块方地上比邻的房子隔开着。街上其他房屋仿佛自以为有像样的住户，而沉下褐的脸，互相凝视。”这段文字交代了故事中的男孩所处的生活环境：寂静、阴沉、冷漠。此处的“死
胡同”隐喻麻木不仁、死气沉沉的社会状态。“寂静”的街道，“互相凝视”的楼房都不能让人感到些许的温暖，也预示着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中的男孩是很难有出路的，预示着男孩的梦想在这样一个“死胡同”里很容易夭折、幻灭，为故事的发展和结局埋下了伏笔[1]。
小说中“blind”一词具有多重含义：死胡同，百叶窗（The blind），同时也喻指盲目无知状态。小男孩周围的人，喻指“爱尔兰人”，他们生活在一个没有出路的“死胡同”里，不思进取，以冷漠的态度对峙着周围的一切。在这个狭小而封闭的世界里有肃穆的房子，寂然的街道，阴森森的房屋，黑暗泥泞的胡同，黑乎乎湿漉漉的园子，刺鼻的气味，臭烘烘的马厩。这一系列的感官印象向读者展示的是一个黑暗，腐朽而麻木的世界，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所以“死胡同”及其周围环境的描写从一开始就为整篇小说定下了基调，隐喻男孩实现梦想的艰难及失败的可能性。
（二）“教士”
小说中多次提到了一位“教士”和教士曾经居住的房间。文章第二部分这样写到：“我们家从前的房客，一个教士，死在这屋子的后客厅里”。“教士”的形象在这里出现，乍读起来让人感觉有些突兀，不明白作者的用意所在，然而联系对男孩周围环境的描写，不难看出这曾经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男孩还在教士居住的屋后发现了一个荒芜的花园，花园中间有一株苹果树。“花园”和“苹果树”让人联想到《圣经》中上帝为人类始祖创造的“伊甸园”和园中的“智慧树”，这是西方文学作品中经常出现的两个
意象，是一种原型性隐喻。教士的职业是
《阿拉比》中隐喻性的叙事语言
svd>加密存储潘钰
2782021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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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人们对上帝的信仰，教士的离去和花园的荒芜隐喻现实世界中爱尔兰人宗教信仰的缺失及麻木与瘫痪的精神世界，人们因为不到精神归宿而变得麻木不仁，这也完全契合了小说中所描述的男孩生活环境的气氛。
（三）阿拉比
“阿拉比”是一个极富东方异域彩的名字，是小说的题目，是故事中的男孩梦开始和终结的地方。阿拉比象征着男孩的希望与美好的梦想，在这样一个冷漠而麻木的世界里竟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是令人心驰神往的，男孩觉得“我的灵魂在静默中感受到巨大的快感，阿拉比这个词的每个音节都通过静默在我周围回荡着，把一种东方的魔力施加在我全身上下”。男孩梦想着能在阿拉比集市上给自己心爱的女孩买一件美丽的礼物。“阿拉比”隐喻男孩的追求与梦想。
对于19世纪欧洲人来说，北非、近东和中东的伊斯兰地区象征着堕落、异国情调、逃避现实和穷奢极欲的生活。男孩对女孩的情爱欲望与对能带来奇迹的东方集市的幻想糅合在一起。“阿拉比”象征着男孩对梦想和美好爱情的向往，然而美好的梦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是不堪一击的。叔父答应到时候给他钱去集市，然而叔父却忘记了许诺，晚上九点钟才回到家里，男孩早已等得焦躁不安。虽然时间已很晚，但是他还是踏上了自己的寻梦之旅。男孩终于来到了阿拉比集市，呈现在他面前的是黑沉沉的大厅，打烊的店铺，到处充斥着一种静默，这儿的“静默”和故事开头所描述的“寂静”首尾呼应，暗示“阿拉比”集市仍是爱尔兰社会的一个缩影，是残酷而冷漠的现实存在，并不是男孩心中希冀的浪漫而神秘的梦想之地。但男孩仍然想给自己心爱的女孩买到礼物，就走到一个摊位面前，结果却听到一个女人在和两个男人打情骂俏。眼前的景象和男孩梦想中的浪漫之处差之千里，那原本象征爱情圣堂的阿拉比，却是个亵渎神圣爱情的地方。男孩心中所憧憬的爱情变成了市场中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男孩瞬间“顿悟了”，他意识到理想的渺茫与虚妄，看清了生活的本来面目：这是梦想幻灭之后的失落，孩子梦中的“阿拉比”不复存在，现实中的“阿拉比”不过是个世俗之地，所以故事中的阿拉比也有隐喻现实中的爱尔兰社会的意思。
（四）圣杯
除了“死胡同”“教士”和“阿拉比”，小说中另外一个占显要位置的隐喻就是“圣杯”，这也使得小说本身具有浓厚的宗教彩。“圣杯”是基督教里面一个非常具有传奇彩的珍品，对圣杯最为传统的解释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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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受难时，用来盛放耶稣鲜血的圣餐杯，对圣杯的追求让很多人为之着迷。在西方，寻圣杯被看成是骑士精神的一部分。在小说《阿拉比》中，男孩心中时时刻刻都被他对女孩的想念充斥着，“甚至在最不适宜浪漫的想象的场合，她的形象也陪伴着我。”当男孩和婶婶一起去市场的时候，街上的嘈杂与喧嚷并不能干扰他心中对女孩的美好想象“这些噪声汇合处一片众生相，使我对生活的感受集中到一点：仿佛感到自己捧着圣餐杯，在一仇敌中间安然穿过。有时，在莫名其妙地做祷告或唱赞美诗时，她的名字会从我嘴里脱口而出，我时常热泪盈眶。”男孩把自己看成是手捧圣杯的骑士，正在为了自己的追求与梦想而冒险，女孩在他的心中不但美好而且神圣，所以这儿的“圣杯”隐喻男孩对美好爱情的向往与追求。
但实际上小说中男孩所生活的环境呈现出的是一派荒原的景象：象征人们精神世界的“花园”已变得“荒芜”，指导人们宗教信仰的“牧师”也已死去，周围呈现的全是凄凉和衰败的景象，男孩的梦想和他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北里齐蒙德的“死胡同”就意味着他没有出路可以选择，周围人与环境的冷漠意味着男孩很难到能够关心他，理解他的朋友，所以他把心中的女孩当成“圣女”一样去膜拜，但是在这个精神瘫痪的世界里，男孩的梦想注定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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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总结
小说《阿拉比》虽然故事情节简单，但詹姆斯·乔伊斯却在作品中展现了高超的叙事技巧，特别是隐喻
的运用使故事充满了朦胧的诗意味道，在揭示人物内心活动，渲染气氛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阿拉比》乍读起来让人感觉有些琐碎，然而“简洁与琐碎”是乔伊斯的写作特点：很多故事表面上看好像是记实性的平铺直叙，但正是通过对日常生活中琐碎的事情的描写，作者使它们成为了永久的具有艺术生命的东西，以给人们某种智力或精神上的享受，使他们得到心理、道德与精神上的提高。读者只有在理解了文中的隐喻的含义之后，才会觉得小说意蕴悠长，值得品味。
参考文献：
[1]孙梁等译.都柏林人[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4.
太乐网作者简介：潘钰（1996-），女，天津人，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作者单位：天津理工大学 300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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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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