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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周决疋德国命匹
文丨萧西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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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6年5月7日下午，柏林，菩 提树下大街。一名来自南德的
犹太毕业生费迪南德•科亨一
布林德(Ferdinand Cohen-Blind )来到 柏林市中心，普鲁士王国的大臣主席
奥托•冯-俾斯麦刚刚向国王汇报完 工作，散步回家。科亨一布林德突然掏
出一柄转管手，向俾斯麦连发五。
科亨一布林德22岁，刚从霍亨 海姆(Hohenheim )大学毕业，他游历
过巴伐利亚与波西米亚，眼见普鲁士 与奥地利这对德意志兄弟邦国即将开
战，心中惊慌，便想杀死挑动普奥两 国矛盾的俾斯麦。
只是，他的法实在不准，而且
用了劣质子弓单，俾斯麦虽然身中两， 但厚衣服帮他挡住子弹，只是受了皮
外伤。躲过暗杀后，俾斯麦感叹运气 好，特地收藏这把暗杀自己的手， 更加坚定对奥地利幵战的决心。
一个多月后，普鲁士军队便幵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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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人文历史
•饮血宰相仰斯麦・
奥地利境内，正式引爆这场德意志兄弟之战。短短七个多星期过去，奥地利就在柯尼希格雷茨战役中完败，也被正式从“德国”的概念中排除出去。如今奥地利与德国“同文同种不同国”的基础也就此打下。
兄弟阅墙：普丹战争前后的德意志邦联争斗
1864年，普鲁士与奥地利合力战胜丹麦，迫使丹麦放弃石勒苏益格等三个公国的统治权。但这次合作只是让日渐紧张的普奥关系稍稍放松。
进入19世纪60年代，奥地利在欧&/《柯尼希格雷茨战役I乔洽•布莱布特鲁，
德国，布面油画，纵400厘米，横200厘米，现藏
德国历史博物馆。发生于1866年7月3日的柯尼
希格雷茨之战是普盟战争态勢转向对普鲁士有利
的T转折点，普军利用大规模包抄作战嬴得胜利
陆舞台就显得非常积极。1863年夏天，
奥皇弗朗茨•约瑟夫在法兰克福邀请
德意志各邦国王开会，为德意志邦联
改革铺路。之所以这么干，自然是因
为奥地利在1856年克里米亚战争中得
重新拉拢德意志各邦才能提升奥地利
在中欧的影响力。
奥地利与普鲁士的争斗，会让人
想到大小德意志方案之争。但严格来
说，奥地利并不坚持大德意志方案，
因为这要求奥地利放弃所有非德意志
人居住的土地。对奥地利最有利的方
案是守住既有领土，同时联络普鲁士
以外的德意志中等邦国，亦即支持"第
三德意志”方案。
所谓“第三德意志”是指大小德意
志之外的方案：排除奥地利、普鲁士
两强，以1806年拿破仑创立的“莱茵
同盟”为基础，建立中央权力松散的德
意志国家。到1863年，巴伐利亚、汉
l6561
诺威等中等邦国的经济严重依赖普鲁
±，单靠自身很难实现“第三德意志”
方案，然而信仰天主教的许多中等邦
国固然仍担心信仰新教的普鲁士，尤
其是对天主教态度不好的俾斯麦引发
宗教危机，所以与其直接归降普鲁士，
不如与同样信仰天主教的奥地利构建
更为紧密的关系。
俾斯麦自然担心改革方案会增强
奥地利的实力。奥皇于1863年8月3
日当面邀请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半个
月后前往法兰克福，但俾斯麦却提出:
奥皇只给了半个月时间思考，是对普
鲁士的侮辱。这番劝谏让威廉一世始
终待在巴登巴登洗温泉，直到8月17
日法兰克福国王会议幵幕也不去。由
于普鲁士不露面，奥地利在9月1日提
出的邦联改革草案自然也就搁浅。
奥地利与普鲁士争夺德意志邦联
主导权时，丹麦出现的时机刚刚好。
不仅暂停邦联改革步伐，也让奥地利
必须维护石勒苏益格一荷尔施泰因两
个德意志邦国的安全，派遣德意志邦
联军队帮助普鲁士打赢战争。ggg
1864年11月，丹麦割让石勒苏益
格一荷尔施泰因，普鲁士与奥地利派
遣专员开展共同管理。名义上共管，但
普鲁士近水楼台，先行把两地官员都
换成亲普鲁士派，同时把荷尔施泰因
的重要港口基尔（Kiel）改造为普鲁士
海军基地。同时，俾斯麦邀请王家评审
员对两地的继承权问题进行详细评价，
王家评审员一般由极端保守的普鲁士
律师组成，而评审结果似乎也早就定
好：评审认为丹麦君主已经把两地的
继承权转移给普鲁士和奥地利的君主。
既然是转让给两国君主而不是普
鲁士一国君主，那么普鲁士如果直接
吞并石勒苏益格一荷尔施泰因，就很
❻/身着军装的俾斯麦，俾斯麦就任首相后并未
能解决与议会的冲突，而是以筹划三场统一战争
推动德意志统一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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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遭到奥地利的反对。1865年5月29B，普鲁士国王召集俾斯麦与军队高层召开政务会，商讨是否冒险与奥地利幵战。
会议上，普鲁士王储腓特烈反对普奥之间爆发“德意志内战”。俾斯麦断然表示反对：“如果向奥地利宣战，结果不仅是吞并两个公国，而且必须重新安排普鲁士与德意志中等邦国、小邦国之间的关系。”很明显，俾斯麦在这一刻就已经决心用一场普奥战争整顿并统一德意志各邦。
峰回路转，8月14曰，俾斯麦与奥地利签订《加施泰因协议》（Gasteiner Konvention），大体确定由普鲁士管理偏北的石勒苏益格与东南部的劳恩贝格、奥地利管辖中南部的荷尔施泰因。协议默认基尔港作为德意志邦联海军基地，接受普鲁士管辖，对普鲁士自然更加有利。
普奥交锋这么激烈，为什么却突然签署协议？8月16日，俾斯麦给普鲁士驻佛罗伦萨公使的信函中解释了原因：“我们对于法国和意大利后面采取的立场还不清楚，使我们希望不让（普奥）决裂过早成为直接必要。”
但列强却并不希望普奥合作。法国与意大利立刻表示不满，英国也不希望奥地利有机会染指北海利益，
三者都更倾向于支持实力相对较弱的普鲁士。唯一不说话的是俄罗斯，但他们还记着奥地利在克里米亚战争中的背信弃义。普丹战争结束后，欧洲三大强国英国、法国、俄罗斯都不待见奥地利，普鲁士终于获得与奥地利的“1V1”机遇。
由内及外：如何面对拿破仑三世与他的理念？
俾斯麦想先获得法国和意大利的支持，再与奥地利开战。但法意两国也在玩同样的游戏，他们先要确认普
鲁士不会与奥地利联手出卖自己。
1865年10月4日，俾斯麦来到法
国比亚里茨会见法皇拿破仑三世。两
人谈话没有留下记录，但在谈话前，
俾斯麦早向法国外交官说明想法：普
奥《加施泰因协议》只是临时措施，普
奥两国仍会开战；只要法国支持普鲁
网上杂志±，那么普鲁士也会支持法国向“所有
法语地区”扩张，暗示法国可以夺取
比利时、卢森堡。甚至俾斯麦还提到，
金/绘画，描绘4865年俾斯麦来到法国比亚里
茨会见法皇拿破仑三世的情形。俾斯麦想先获得
法国和意大利的支持，再与奥地利开战，故不断
向法国示好
普鲁士与奥地利及南德各邦的战争结
束后，法国可以获得一部分德意志的
土地，暗示割让莱茵河西岸的德意志
领土。
要求固然动人，但拿破仑三世并
不傻，毕竟他已经吃过帮小国、造大
国的亏。1859年意大利战争中，法国
出兵帮助意大利中等邦国撒丁王国对
抗奥地利，结果法军血战奥军，撒丁
王国在后面跟着抢土地，1861年成功
统一除威尼斯外的意大利。拿破仑三
世发动对外战争，却给法国创造一个
强大而统一的邻居，这让俾斯麦也感
叹：统一德意志应该“重复一遍加富
尔（撒丁王国首相）做过的事情”。
有了意大利的例子，要想打动法
国，俾斯麦就必须要拿出真格的。11
月开始，俾斯麦在政府声明中提到"我
们要不停地向维也纳抱怨奥地利在荷
尔施泰因的管理，并继续公开投诉奥
地利”。经过三个月的努力，1866年1
月，奥地利送来一份批评俾斯麦的照
会，俾斯麦随即分发给法意两国外交
使节，希望两国打消顾虑。同一时期,
奥地利拒绝意大利高价赎买威尼斯的
请求，意大利只能考虑用战争方式夺
回威尼斯。普鲁士争取意大利，求得
法国中立变得可能。
1859年意大利战争对俾斯麦的启
发不仅限于加富尔，事实上拿破仑三
世也让他耳目一新。后世看来，拿破
仑三世志大才疏、德不配位，但这主
要因为他的出身让法国政坛左右两派
都敌视他：保守派讨厌“拿破仑”名
号的革命气质，自由派不喜欢他称帝。
但站在俾斯麦时代的角度来看，这位
法国皇帝依靠选举上位，对内煽动民
意，动用强权压制反对者，加速发展
经济，建设近代化军队；对外瓦解奥
地利、推动意大利统一，用战争的节
节胜利巩固民意。以他名字定义的“波
拿巴主义”更成为19世纪欧洲的重要
政治理念。
这么看来，俾斯麦在普鲁士也受
到各派反对：俾斯麦出身保守派，却
坚持现实政治原则，敌视奥地利，对
夭主教会宣战，允许世俗婚姻和学校
督导，这让提拔他进入政坛的保守派
核心—
—路德维希•冯•格拉赫非常
不满；同时，俾斯麦非常明白自己必
须仰仗国王威廉一世的信任，便帮助
国王渡过1862年宪法危机，这让他在
自由主义盛行的议会面前很难抬起头
来。用俾斯麦在1866年4月给意大利
公使的信中无奈地说：“整个普鲁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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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郴仰斯&■
外交界都反对我的提案。”
普丹战争后，俾斯麦的窘境少许
好转，但政府的军费预算仍然得不到
议会同意，国王在1865年再度解散众
议院，然而再选完还是自由派为主的
议会；而且，保守派不想与奥地利为
敌，更无心统一德意志。俾斯麦政府
在1866年初几乎走入死局，唯一稳住
政权的方法，就是一边让自由派看到
德意志统一的可能性，一边又让保守
派获得更多议会席位，那么对奥地利
开战几乎成为唯一选择。
俾斯麦决定：一是学习加富尔与
法国修好，二是学习拿破仑三世，把
国内矛盾转移到对外战争。1866年2
月28曰，俾斯麦在政务会上提议与意
大利结盟，争取法国中立，向奥地利开战；4月8曰，在拿破仑三世的赞成下，普鲁士与意大利秘密签订同盟条约，约定三个月内共同向奥地利宣战。
4月9曰，俾斯麦向德意志邦联提出改革建议：要求建立全民普选的德意志议会，决定德意志邦联的未来发展。这个建议可谓非常激进，一旦实行全民普选，德意志各邦自由派必定占据多数，他们热衷于推动德意志统一与人民主权，那么各邦君主与贵族权力必定遭到削弱。正因为激进，俾斯麦@/奥地利皇帝弗朗茨•约瑟夫一世（1866）。
1864年丹麦战争后，俾斯麦决定将奥地利赶出德
意志邦联，着手孤立奥地利并指责其毀约，制造战
争借口，终于1866年6月对奥宣战，奥地利有足
够信心击败普鲁士，拒绝了法国从中调停的好意
才要提出这个建议。因为这么一来，奥
地利与其他反对普鲁士的中等邦国就
会现身，普鲁士就能拿到幵战口实。
奥地利非常不满，立刻宣布将石
勒苏益格一荷尔施泰因的主权交给德
意志邦联，相当于废弃1865年《加施
泰因协议》；随即4月21曰奥皇下令
军队总动员；5月5曰向意大利提议:
愿意将威尼斯通过法国转交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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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法意两国不干涉普奥战争，奥地
利会从普鲁士手中获得领土补偿。
意大利坚定拒绝奥地利的建议,
但拿破仑三世却有些心动。5月24曰，
法国联合英国、俄罗斯提议召开欧洲
大会，邀请相关国家出席解决意大利
与德意志邦联问题。拿破仑三世热衷
于调停各国纷争，进而提升法国的国
际地位，可欧洲大会若真的召幵，那
俾斯麦前期的努力就只能为他人作嫁
衣。但谁承想，奥地利在这时候又给
了俾斯麦一记助攻：他们有足够信心
击败普鲁士，断然拒绝法国的建议。
欧洲大会停办的消息传来，俾斯麦喜
出望外，高兴说到：“现在到了战争之
时，国王万岁！”
战争准备：普奥两国备战情况
普鲁士有着铁血军事帝国的形
象，奥地利更像是充满艺术气息的典
雅帝国，所以普奥战争很容易留下这
类印象：普鲁士凭借强大的军事实力
击败腐朽的奥地利，奥地利帝国统治
着匈牙利等东欧众多民族，很难调动
全国兵力对抗普鲁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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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6年普奥战争期间普鲁士士兵留影。普鲁士采用全民皆兵的义务兵役制，很多军人都是抓壮丁，缺乏训练与战斗意志，某种意义上，一支缺乏训练的
新军队反而会加快武器进步的步伐，比如使用射程更长的新式火
但当时，主流看法完全相反。奥 地利拥有3500万人口、30万现役军
队、910万英镑军费；普鲁士只有不
到2000万人口、21.6万现役军队、590 万英镑军费。普鲁士军事改革刚推动 到第四年，尚未洗清1807年被拿破仑
胖揍的耻辱，奥地利虽然新败于法国， 但培养出一批有经验的将领，大家普 遍认为奥地利能战胜普鲁士。
更重要的是，奥地利从1859年
败于法国之后就决心解决民族问题， 1865年12月，奥地利重建消失数个世
纪的匈牙利王国议会，恢复匈牙利王 国的合法性。眼见“复国”有望，受到 德意志文化影响的匈牙利贵族反而响
应奥地利。战争爆发前，俾斯麦支持 1848年革命中的匈牙利将军克洛
普卡(Klapka )，想组建一支“匈牙利 军团”给奥地利背后扎上一刀。但匈牙 利人反响平平，无人参与，仓促组建
的“匈牙利军团”直到普奥战争结束都 没能攻入奥地利本土。匈牙利的合作 态度让奥皇弗朗茨•约瑟夫喜出望外，
最终奥地利帝国在1868年重组为共主 邦联形态的奥匈帝国。
奥地利的优势还体现在炮兵。 1859年败于法国后，奥地利淘汰旧式
滑膛炮，更换736门新式线膛炮，把炮
兵有效射程从1500码提升至5000码， 炮弹也从实心的铸铁炮弹变为高爆 弹。普鲁士虽然也在换装大炮，但他
们投入的军费在1866年只能换装492
门，有着显著劣势。
普鲁士不是不重视装备，他们主要
把军费投给新式火，也就是为人津津 乐道的撞针步(Zundnadelgewehr )。
撞针步可以后膛装填，不需要从 口装入子弹，士兵就不用站着装填子
弹，完全可以趴在地上装填，减少身 体暴露的风险。
既然撞针步这么好，为什么奥 地利不用呢？最主要原因是奥地利当 时采用职业兵役制，训练军队走精兵
路线，那么换成撞针步就要调整步 兵操典，对于成型的奥地利军队并不 一定有利。更何况，撞针步故障率
高，一旦管过热就会卡壳，必须用 石头砸开栓、更换备用撞针。奥地
利当然没有足够理由换装。
但普鲁士就不一样了，普鲁士采
发出商品科目用全民皆兵的义务兵役制，很多军人 都是抓壮丁，缺乏训练与战斗意志。 虽然1862年军事改革提升军队整体素
质，但还是没法指望普鲁士在4年内
练就一支边站着装填子弹、边保持战
杨应楠
斗队形的军队，倒不如让他们趴在地 上射击，起码减少伤亡。某种意义上，
一支缺乏训练的新军队反而会加快武 器进步的步伐。
当然，普鲁士也不是什么都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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