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是莫里斯·梅特林克象征主义戏剧的代表作。莫里斯·梅特林克(Maurice Macterlinck 1862～1949)是比利时著名作家、诗人、散文家、象征主义戏剧的典型代表。《青鸟》以童话的形式演绎出融梦幻、神奇、象征于一炉的杰作，同时以神妙的手法打动观众的情感，激发观众的想象[1]，否定真实、客观地描写现实、强调表现直觉和幻想，注重主观性与内在性，追求所谓内心的“最高的真实”。象征主义戏剧通常忽视人物个性、忽视外部动作、忽视对话的动作性、忽视剧情发展的外在节奏，往往要借助于其他舞台条件，这就决定了象征主义戏剧中舞 台美术创作的特点[2]。时代更迭与东西方艺术文化交流促进我国精神文明建设，其中以《青鸟》为典型在中国各大院校和剧团演绎流传至今，面对中国观众其舞台服装设计的单调逐渐显露，在人物角演绎极致的基础上需结合当代国民审美进行舞台服装再设计。 1戏剧服装设计中象征主义的发展趋势
戏剧艺术作为一个动态的审美创造过程，继而
呈现一个美感世界并具有精神意义的开放性世界。作为“综合艺术”的戏剧具有强大的包容性，由灯光、音乐、音效、舞蹈、服装、造型等空间性构成特征组成。现代主义风格多样，千姿百态，如“印象主义”“表现主义”“艺术新事物”“象征主义”等等，因此涌现了梅耶荷德、戈登·克雷、阿披亚等一大批舞台革新家，推动了戏剧观念的变化[3]。现代主义设计师强调的标志性特征是对整个舞台设计要素的协
调及形式趣味性，促使服装与灯光、布景等空间
收稿日期：2020-05-21；修回日期：2020-07-16。基金项目：辽宁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项目（J2020077）。作者简介：杨莹，大连工业大学服装学院硕士研究生。通信作者：王勇，大连工业大学服装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
《青鸟》戏剧服装中国化设计研究
杨
莹，王
勇
（大连工业大学服装学院，大连116034）
摘要：[研究意义]《青鸟》是莫里斯·梅特林克代表作之一，随着时代的更迭这部六幕梦幻剧多次出现在中国戏剧舞台，
但诠释剧情的同时忽视了对戏剧服装设计的审美意象，无法满足中国观众的审美需求。[研究方法和内
容]文章运用文献法、案例法、比较法、实践法对比分析经典戏剧《青鸟》在东西方舞台的人物角特性及其舞台服装表现，探讨融合当代中国观众审美意象的《青鸟》戏剧服装设计手法。旨在通过外在的服装形象设计使人物角个性更加饱满，更易于引发观众共鸣，增加观众对《青鸟》的代入感，继而进入《青鸟》的精神世界。关键词：《青鸟》；戏剧服装设计；中国化中图分类号：TS941.735；J82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5-4131-（2020）06-0108-05
Research on the Localization of Costume Design of "Blue Bird"in China
YANG Ying,WANG Yong
(School of Fashion,Dali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 ，Dalian 116034China)
Abstract:"Blue Bird"is one of Morris Metterlink's masterpieces.With the change of the times,this six-act fantasy drama has appeared on the stage of Chinese drama many times,but while interpreting the plot,it ignores the aesthetic image of the costume design of the drama and cannot meet the aesthetic needs of the Chinese audience.The article uses the literature method,case method,comparison method,and practice method to analyze the characters of the classic drama "Blue Bird"on the Eastern and Western stages and the performance of stage costumes,and discusses the design method of the "Blue Bird"drama costume inte⁃grating the aesthetic images of c
ontemporary Chinese audiences.It is designed to make the character's personality more full through the external design of the clothing image,which is more likely to cause the audience to resonate,increase the audience's sense of substitution for "Blue Bird",and then enter the "Blue Bird"spiritual world.Key words:"Blue Bird";Drama costume design;Chinese Characterist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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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2008年在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我们》剧照
Fig.1"We"stills staged in Beijing People's Art Theatre in 2008
构成特性相辅相成。二十世纪初戏剧服装设计开始创造朦胧、夸张、抽象或幻想的外观，目的在于唤起观众联想，与现代艺术同步，与布景、灯光的意境相吻。
20世纪80年代后，象征主义戏剧登上中国戏
剧舞台，进而产生了将象征主义与中国戏剧相结合的戏剧艺术形式同时中国戏剧舞台服装也开始尝试表现、象征、抽象、写意等多种风格样式。例如,2008年林兆华戏剧工作室出品纪念知青40周年的
插花艺术论文
《我们》（图1）在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上演，角服装通过四大块“绿、蓝、黄、白”表现四个季节，“冬”代表知青阶段；“春”是面对大学高考和重新选择人生际遇；“夏”表现返城之后的挣扎；“秋”三十年中各自有了一番经历后的困惑，面对未来，大家有些许茫然，些许思索……使内容与形式、理性与情感达到比较和谐的统一。
2《青鸟》戏剧的中西方舞台服装比较
故事描写圣诞节前夜，樵夫的一对儿女蒂蒂儿和米蒂儿盼望得到圣诞礼物，但他们只能望见旁边阔孩子家里圣诞树上的灯光。夜幕中，妖婆请孩子们为病重的孙女寻可以治愈伤痛的青鸟。妖婆拿出一颗有魔力的钻石，孩子们转动钻石，便出现各种景象。他们在光、水、面包、火、糖、奶、猫和狗的陪伴下，见到了各种奇景、经历了千辛万苦、克服了千难万险，青鸟总是得而复失。其中，青鸟就是孩子们心中幸福的象征。
2.1《青鸟》主要角服装造型在中西方舞台的比较
梦幻剧《青鸟》1908年在莫斯科艺术剧院第一次被搬上舞台，莫里斯·梅特林克戏剧选中《青鸟》多
次引用夏尔·贝洛童话故事中人物形象对各个角服装进行描写，结合首演人物剧照，运用暗示、寓意和隐喻等艺术手法表现在服装款式上。作为贯穿全剧的两个主要角，服装的局部细节经过精心设计，如蝴蝶结、褶皱、荷叶边等元素并增加了相应的配饰，增添服装造型的童趣感。樵夫的儿女蒂蒂
儿和米蒂儿答应帮助妖婆踏上寻青鸟的旅程，“蒂蒂儿先生穿上小拇指的红上衣、白袜子和蓝短裤。”
面包说（图2右）[3]。西方童话故事《小拇指》[4]
中的主
角小拇指又矮又小，但却是七个兄弟里最有头脑的一个。每当七兄弟遇到困难，小拇指都会想出办法，帮大家脱离险境同样将小拇指的精神附加在蒂蒂儿身上。米蒂儿模仿小红帽的装扮（图2左）。善良的小红帽被装扮成外婆的狼吃掉，红白相间的服装在舞台上折射出米蒂儿天真无邪的性情。与首演画风不同，2019年中国北京师范大学亚太实验学校在北京世纪剧院向中国观众展示了亚太版《青鸟》，改编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比利时著名剧作家莫里斯·梅特林克的同名代表作，该剧描写了狄狄和美狄兄妹二人为邻家生病的女孩寻青鸟的经历。舞台美术设计以中国元素为主线，城楼、山水、灯火的舞台空间设计确定故事社会背景与自然环境。剧中人物服装中国传统服饰，狄狄与美狄（图3右二）二人服装调的渐变力求勾勒出别有韵味的水墨画效果，连接衣襟的盘纽是点睛之笔，以纱为
面料过于飘逸的整体造型在戏剧舞台上无法给予观众强烈的视觉冲击。2015年中央戏剧学院新疆班毕业大戏演绎的文艺范《青鸟》（图4）舞美质朴极简以呈现空灵般梦境，但人物服装设计均以写实风格为主，与象征主义戏剧的象征性没有相互呼应，服装对于人物特性的暗示较弱，不利于观众对人物
图21908年《青鸟》首演剧照蒂蒂儿和米蒂儿Fig.2Stills of the "Blue Bird "premiere in 1908.Didier
and
Midier
图32019年世纪剧院上映的《青鸟》中的狄狄与美狄（右二）Fig.3Didi and Medi （On the right side ）in "Blue Bird"at Centu⁃
ry Theater in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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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反差感的融合。2.2《青鸟》其他角服装造型在中西方舞台的比较
第一幕第二场贝里吕娜妖婆带着众人来到妖婆的宫殿里服装从穷苦老婆婆的装扮变成公主（图5）。既是妖婆又是仙姑，整体造型亦正亦邪，略显厚重。光明身材苗条身着月轻罗裙，即淡黄，闪着银光，形成光线条纹（图6），淡黄中闪烁着银光犹如黑暗中的曙光、黑夜中的月光，指引着迷茫的孩子们。剧中光明是妖婆选中的头领，带领大家到象征幸福的青鸟。狗穿着红上衣、白短裤、雪亮的皮鞋、漆皮帽，打扮与约翰牛相似。“他穿上了灰姑娘的马车夫的号农
……这种装束对他最合适……”是猫口中对狗的
评价（图7）[3]，红的上衣彰显性情执拗，稍微流
露出一点儿不满，狗会立即摆出一副格斗的架势，如直率的孩童一般。但约翰牛的装扮表示它正直忠诚、心地善良。猫在闪闪发光的黑紧身衣上披了一条轻纱（图8），狡猾、虚伪、奸诈等特性都体
现在黑的服装上同时闪烁发光的面料是舞台服装的首选。糖穿上一件缎子袍子，半边是白，半边是淡蓝。模仿太监的式样（图9）。蓝属于冷，映射到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中就代表着距离感，甜言蜜语和虚情假意的两面派。面包身穿镶金边的紫红绒袍、长幅的缠头巾、弯刀，大肚子，红通通的脸，肥头大耳（图10）服装贵气十足。憨厚的面包和狗一样有着与人类同生共死的心态，愿为人类付出。火穿着红紧身衣，闪闪发光的镶金边的朱红罩袍，五光十的火舌状头饰（图11），炙热的红罩袍，情绪强烈、冲动就如孩童般横冲直撞。
2019年中国北京师范大学亚太实验学校在北
京世纪剧院向中国观众演绎经典戏剧《青鸟》。剧
中多为少年演员，观众面向青少年，舞台设计本土
化。经过改编后的《青鸟》需尊重剧本历史背景、人物特性以及剧情发展是服装设计首要前提。在
图42015年中央戏剧学院毕业大戏《青鸟》
Fig.4
Graduation drama "Blue Bird"in Central Academy of Drama in 2015
图51908年《青鸟》首演剧照中的老婆婆和公主
Fig.5
Stills of the "Blue Bird "premiere in 1908.Granny and prin⁃cess
图6光明
Fig.6Light
图7狗Fig.7Dog
图8猫Fig.8Cat
图9糖Fig.9Sugar 图10面包Fig.10Bread 图11火Fig.11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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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上演的《青鸟》中老婆婆角定位为普通老人（图12）与西方女巫化的巫婆形象有所出入，上穿黄对襟大袖长衫下着裤，较为笨重，无法展现演员在表演中的动态形体美。作为各个支线的动物角，人物服装造型通过夸张、变形、拟人等手法提炼和概括取舍，并使用幽默、俏皮的设计符号，如面包（图13），姜黄上衣下裤外搭亮黄不规则对襟马甲足穿黄拖鞋，服装整体形象与食物面包神似同时在肥大裤脚的堆叠以及长袖口下垂的细节处理暗示了朴实厚道，为人真诚，不拘小节，与角特性相互呼应。猫（图14）黑网纱与蓝渐变紧身衣的组合，用羽毛叠加覆盖在前身与后侧尾巴相连，整体造型在黄的灯光下视觉上是魅惑紫，尽显角猫狡猾多变的特性.
3当代审美下的《青鸟》戏剧服装设计探索3.1整体人物形象塑造原则
象征主义剧作家强调在舞台上揭示的应该是人的本质，强调要表现人的知觉和幻想，追求内心
的真实。因为象征主义重联想、重暗示，将抽象的思想概念用具体可感知的形式来表达的特点深入人心[6]。梦幻剧《青鸟》流传至今，强调追求幸福是人的本质，观众定位由儿童至青年。人物服装设计须在儿童与成人间相呼应，把握“成人”和“孩童”之间的度，需要充分把握舞台空间审美意象的艺术呈现。童真意识是表达孩童个性和情感自然产物，童真意识作为一种心理因素不只存在于孩童之中，在美学、艺术创作和艺术欣赏中发挥重要作用，是设计者以及观众普遍重视并承认的。文化人类学者认为，人类文化心理中存在一种难以根除的儿童情结，即对天真浪漫、无忧无虑的儿童年代的怀念和羡慕之情[7]。服装的款式、彩以及图案把各个抽象观念和有形、无形的事物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使角形象更加饱满，而童真意识设计理念贯穿于当代审美之中以此来诠释“幸福”。
3.2设计手法分析
谭盾秦始皇
象征、隐喻、荒诞、变形等设计手法是象征主义戏剧追求人物内心世界外化和潜意识表现的基本途径。《青鸟》需以孩童般的视角进行设计，打破传统结构，个性的材质拼接，梦幻的图案表现，灯光的渲染实现新颖而童趣状态。从实用蔽体层面发展、升华到文化和审美境界的追求层面，这与主张“现代主义”的二十世初欧洲社会背道而驰。象征主义认为，自然界的万物与人类精神之间，存在着一种“
对应”关系[8]。象征主义戏剧代表《青鸟》服装款式的处理手法，主要为符号化、意象化，这两种手法可以推进观众对作为象征戏剧的《青鸟》的理解。符号化设计以凸显人物外形为原则，意象化设计以围绕人物心理活动进行。进而挖掘不同设计元素，结合当代审美，从款式、图案以及彩上实现美的和谐统一。
4《青鸟》戏剧服装的设计实践
梦幻剧《青鸟》是高校以及剧团的经典演绎剧目，在注重剧情演绎的同时忽视了舞台设计，观众难以融入剧情。观众与戏剧沟通的空间是舞台和剧场，因此戏剧所有的美不是流露再笔端，而是呈现在舞台[9]。剧本中对各个人物进行了客观描写并呈现在舞台之上，不添加个人情绪，追求人物内心世界外露和潜意识的表现，用灯光、音乐、舞蹈来暗示剧情来刻画人物形象、制造环境、隐喻某种思想。
以增强观众对《青鸟》的代入感为设计理念对剧中蒂蒂儿和米蒂儿的服装进行设计实践，蒂蒂儿选用橘黄进行大面积覆盖穿插黄、绿等多种颜。白外衣图案为无规律印花搭配红装饰扣，
图132019年世纪剧院上映
的《青鸟》中的面包Fig.13"Blue Bird"Bread at
Century Theater in
开平方机器
2019
图122019年在世纪剧院上映的《青鸟》中的老婆婆
Fig.12"Blue Bird"Granny at Century Theater in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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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42019年世纪剧院上映
的《青鸟》中的猫
Fig.14"Blue Bird"Cat at
Century Theater in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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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口处以羽毛为装饰。橘黄套裙采用印花工艺，辅以细小亮片粉饰，添加与服装对比强烈的黑羽毛加以衬托，同时黑羽毛暗示着剧中没有真正获得象征幸福的青鸟（图15）。米蒂儿是个有哥哥保护的孩子，心中有着强烈的童真意识，其服装选用宝石蓝为主要彩并搭配少量的黄。套裙以及内搭均采用印花工艺与蜡染结合，搭配少量牛仔面料拼接，以线迹缠绕进行再造设计，用与服装对比强烈的配饰加以点缀可增加整体层次感（图16）。象征青春和生命活力的审美意象，写实与写意的结合强化了服装形象的表现力。
舞台灯光与舞台服装相互影响，相互作用，一方面可以烘托主角的身份，吸引观众对主角的关注，另一方面也为服装赋予了时代感。观众可通过舞台服饰展现与灯光设计产生彩联想，对剧情产生更深入地解读，由于不同人的彩联想之间存在异同，相同的原因来源于彩的性质，不同之处取决于观看彩的人，设计时要考虑服装彩与造型之间的统一，通过观众主观或客观因素进行彩叠加，形成“彩意象”。舞台服装彩是设计师和导演对剧本理解的投射，作为暗示人物情感、增强人物性格特征的一种传递媒介结合灯光设计形成和谐的舞台效果，在戏剧表演中起到重要的作用。《青鸟》舞
台服装设计以魔幻般梦境、流水般节奏使观众穿越多维空间、打开奇幻脑洞。
5结语
二十世纪初上映的《青鸟》是神奇梦幻的童话本溪地震
是对十九世纪传统现实主义戏剧进行全面反叛，更是成人国度里触碰心灵深处的寓言。戏剧服装设
计侧面反映社会文明的进步，单纯的服装设计已经不能满足人们审美需求。融合当代中国审美意象，在设计实践中尝试对经典剧情舞台服装进行重新构思，通过服装的烘托作用，人物角个性更加饱满，使观众身临其境，创造一个浑然天成、意味无穷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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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强）
图15
闪电f40
蒂蒂儿服装展示
(笔者设计)
Fig.15Attire display of
Didier
图16米蒂儿服装展示（笔者设计）Fig.16Attire display of Mid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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