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第4期丝绸之路”“
总第381期THE SILK ROAD符号学O
张珂
(四川大学符号学-传媒学研究所，四川成都610064)
［摘要］在西方视觉艺术中，身体是重要的表现内容之一°从古希腊艺术到当代艺术，关于身体的审美观和艺术表达也在不断发生变化°本文从文化符号学的标出性理论出发，将视觉艺术中出现的身体区分为神之躯体和人之躯体，探讨在视觉艺术中原本作为标出项的人之躯体是如何在历史与文化的变动中实现标出性翻转的。 ［关键词］视觉艺术；身体；标出性
［中图分类号］J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3115(2020)04-0093-04
“标岀性”一词源于1968年乔姆斯基提岀的语言学术语markedness，按照其语法规则，此术语一直被译为“被标记性”B学者赵毅衡认为，此术语过于累赘且易岀现误解误用，因此建议改为“标岀性”。此做法是因为，符号学作为一套行之有效的分析工具，可以为我们提供一系列细致探析文化的独特思想和观念。因此，标岀性研究并不局限于语音、语法、语义等研究，而是可以被运用到“美学与社会研究领域”B 以学者赵毅衡的分为标：“的：之间不称，岀现次数较少的一项，就是’标岀’(the marked)，而对立的使用较多的那一项，就是'非标出项’(the unmarked)。”①在历史文化的变迁，“标岀”“标岀”的因
的化化。
符号学的标岀性理论中，“中项”是一个关键概念，因为的文化范畴
者为义的一方。在文化，“匚”是致部分文化被标岀的性因。
文化的5被标岀的一可因
和因的作用5现文化符号标岀性的，成为“匸”的一方。
观术5术作为的一独特存在，人的术过。眉于术观念、思想文化等一系列因的影响，艺术的流派与思潮也在不断的变化当中。作为术的现5不以的岀现
观的。
文术岀现的分为之和之5探术作为标岀
的之是文化的现标出性的。
一、神之躯体—
—视觉艺术中的非标出项文兴之前，术中的都是代言人的姿态岀现的，他们依托神话故事与宗教故事，象征好与希望，为现世的精寄托与灵魂信仰。
(一)
神话之躯
在埃及和希腊时期的视觉艺术中，身体的存在与神话是密不可分的。于《埃及神话》和《希腊话》是人们生活的信仰，因此话故事的容就为术作品呈现的主要内容。通过话故事容的呈现，人们将一些超自的观念寄托术作品。
埃及，雕刻家一词的本义即为“的人”②。古埃及人认为，是灵魂的容器
的消失味着魂飞魄散。因此，他们死后<；制作木乃伊以确保的完好。，他们又将逝者的容貌以雕像的式保来B木乃伊是肉雕像是灵魂，者被埋入地下墓室人
的灵魂和肉体就不会分离，生命也就得以永存。由此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古埃及的木乃伊可以保存上千年而不腐。
作为西方文化之源的《希腊神话》，讲述了众多关于神祇和英雄的故事，对神的崇拜和祭祀是希腊人生活的重要部分，也是希腊艺术的土壤。众多用于装饰神庙的雕刻，都是以希腊神话人希腊神话事为。希腊的是“神人
，神话为人予了神的完美之躯，身体则成为人与神之间的。为了神的，为了使人与神，希腊人了众多为理
美的雕作品。
（二）上帝之躯
的由于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权来统治，上的，以及
对人的，人生活希的，以作
，是文为的时期。
希腊艺术是以作人人人之间的关，么的艺术对是的。艺术人性，供奉神，相上，认为人是的存在，需要生不善死后才能获得上帝的宽恕进入堂。由此可以白，为什么艺术的上帝总是面目痛苦狰狞
体消瘦苍白。艺术家的目的并非是要表现理的人体美，而是通过将视觉将故事给人们，从而传递宗义。
可以看到，在中世纪以前，视觉艺术中的身体主要是神圣之躯，它们往往是神祇的替代、宗的注脚。此，段间内，视觉艺术作为“代言人”出现的身体是当文化范畴中的正项，视觉艺术出现的“现实”人体文化是被标出的，也不是当时社会中人们的文化流。从文艺复兴开始，情况生了改变。视觉艺术的身体逐渐开始转向对现实中人体的描绘，人的身体视觉艺术从标准到真实到解构，逐步摆脱了替代的身份。
二、人之躯体—
—社会文化环境的变动造成非标出项的被动让位
（-）文艺复兴—
—人的宗教艺术
14-17世纪的欧洲盛行了一场思想文化运动，在这场运动中，人们改变了对现世生活悲观的态度，开始追求俗人生的乐趣，而倾向与当时处于地的的是的。此，人们复兴希腊文化的对当神地的进了，开始了
的文艺复兴运动。
文艺复兴运动中，人们将人视为一切事物的衡量标准，现的实践与光荣。人们提的人文精神要求以人为而不是以神为，定人的，为人才是美现实生活的
者。的文化，艺术的身体描绘开始从神到人，开始世俗化。的文艺复兴之，将人的身体解的精准刻度进，提出美的对是人体，家当以真实的人作为对的的观。
事实上，文艺复兴的视觉艺术作，我们可以看到众多对希腊神话和宗事的雕刻，提切利的《纟的生》。但是作及之的艺术作的不于文艺复兴的艺术可以为人的宗艺术，而不是的宗教艺术。作品打
了神了度对人精神肉体的迫，艺术对真切地到了人的身上。人们可以艺术精的人体，面人的人的人的。
此，可以将文艺复兴艺术的人体理解为“中项”，它是视觉艺术中神的躯体向人的躯体的。因为此的艺术会现神话故事宗事，是艺术的身体不是完美的神之躯体难的宗躯体，而是实实的人体。它不完向艺
术，也并完脱离早艺术。
（二）印象派——走向主观表达的身体
之前的流中，视觉艺术作品中人体的都的，用身体，身体讲述事，为视觉的要用的将的身体得优美光滑。总而言之，之的艺术都是以观现为主，到了，开始有了转变，艺术家通过身体的观。
当的社会环境下，艺术与政治相勾结，官
方沙龙展岀的作品都是为建立法兰共和国服务的，神话、天使、光荣题材，这些都有助于法兰西共和国的建立。一直被拒的印象派画家们于是举办了一场落选沙龙展，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就是在这场沙龙展中引起了巨大的争议。
与以往画面中的裸女不同，马奈所画的裸女既不是神，也不是神的象征，而是一个世俗的普通女子，她也并没有为裸体而有的神，而是大胆的直视画面的。这是西在描绘中的突破，它第一次描绘了一个世俗的正的
世的人，第一次的描绘由客观再现为了。
中的是中，印象派，中的岀了“中的，现实的了成为艺术中
的大，神的往被岀一，的往出一。
泰国屠杀(三)立的：
印象派画了的，也
开了的。在，派的不，也被地一
的中。在这些派中，的另一F性在立的作品中。
“为而是19世所提倡的艺术口号，它的的是为了，而不为
8、权力等的附庸，每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风格和个性，让为家自我主观的产物。在这样的下，构为艺术家表达自由的实践。
在毕加索的《亚威农少女》和杜尚《下楼梯的裸女》这两幅画中，我们看不到传统画的，画面的空间结构、的形轮廓都被打散重组，透视法不再存在，我们也不知光线的来源，也无法辨认所画象的具形貌特征。很显然，术家的描不是为了被“看懂”，而是在研究自的。形的正确、的至高无上的地位都已经不是艺术家所关注的，他们追的是寻的艺术语言以呈于世界认识的自。
经济研究参考与传统相比，的派对于身体的描显然是标岀性的。传统派的艺术创作指向的自，而是别的东西。他们指向神话故事的再现、神话人物的模仿，指向宗教教的叙述、宗教人物的展现，它们指向的是自的东西。在前，传统中所展的属于“正项”，是岀的，在：中处于地位。
而指向的艺术作品，则是标岀性的。将的作为，在画面中追世俗
人生的在画面中、叙述故事，而自己的观追自己的风格与个，破画面规则，解构身体形，这些都是中世的描的岀内容。
6apa社会思想的、社会治的不利、社会思的，这三种社会的影响，
致了中形象的。在岀转的内的中，容到不同
的所构的的
正让位，岀。③与相，
到不同社会的，中的形象的也了正让位，岀。
三、身体的普遍存在——标出项的非标出化
在文化符号学的标岀性理论中，社会文化发展的样被为一自我否定和。这一面在中然有被岀为，一面社会的展不是的线展，而是一不
向立面的上。，标岀性与；岀性具有相的内在张力。岀不正，中争，有正岀以容。在这重作用下，
岀性在一往往呈岀普。这普同样也发生在艺术中。
(-)行为艺术——作为媒介的身体
20世50，的画拉开了身体脱离画面的。他自己的识和肢体作为画的一，了
中知的确定性。随后，为处包括和派直作为，了的形，传统的在突然中了。
的、置、，都抛了传统的材料，而以为投入了这场
轰轰烈烈的“改革”之中。
I960年，艺术家伊夫•克莱因创造了艺术作品《人体测量》，他指导三名体特
，他的布行，与此20名音乐人在一旁演奏亨利(Henry)的《单》。他的艺术观，特他的他为，艺术“里
。他的行为对制艺术行为的④，他的，就是書一为
的手段”⑤。
个，架上绘画的固定
，、美术的
绘画的性，与艺术行为的：也9因的体艺术家门主动料，并尝试将其作为的艺术媒介方式的努
可以看到，当身体替代其它媒介材料成为艺术新的媒介料，体成为了艺术普遍存在的“非标岀项”。越来越多的艺术，从纯的“静观”式欣赏变成了需要艺术家和观众二者身体-在场的“剧场”式艺术，身体成为视觉艺术普遍存甚至缺少的“非标岀项”。
当与艺术的，不仅艺术，，体成为一个普遍存的“非标岀项
(二)(艺术化——艺术化的身体
当代，当艺术与、与其它艺术门类的，艺术开始渗透的方方面面美学，情况称“审美化”，文化符号学，学者赵毅衡将其译为“泛艺术化艺术包裹的，仅变得艺术化，体变得艺术化。摄影技术的发展，使得人类的体静态和态的方式断复制传播；
［注
中国饮食文化的发展①赵毅衡：《符号学：原理与推演》，南京大学出版社，2016
年，第275页°
②贡布里希:《艺术的故事》，广西美术出版社,2008年，第58页°
③胡易容：《论文化标出性翻转的成因与机制一对赵毅衡
科学技术的发展，使得身体的美化不断达到新的高度、摄影、电影、舞蹈，体艺术表达的方式断呈人们面前。
样的情形下，人类对于身体的要求与追捧达前未的高度心设计过的艺术化的身体不断冲击着人的眼球，“完美”的身体被建构在人眼前。于人们对艺术化的体、体美的捧一个几乎变态的地步。铺天盖的关于健身、美容、整形的广告，、化、
开始式的发展，一于体的艺术化
，艺术人的体为“非标出项普
遍存在的况，由于“泛审美化”的出，艺术化的体成为一个“非标出项
体美，于将体变为艺术，代社会成为了一种普遍的价值取向。
视觉艺术的人体为标岀项，最终实现标岀
性翻转趋于非标岀项，一方面于社会因素的
不断推，使得人对于艺术体表现的接度绛红雪白的花瓣
越来越高，另一方面是因为艺术的断，'
艺术，将体变为艺术媒介，与艺
术的，将变得审美化，人对于艺
术、对于的审美态度，最终成为社会普遍
的审美标
与，社会岀一的
一的身体审美，拒绝对体行
符合主审美的，体的艺术化捧：
标岀性理论，标岀项与非标岀项于一［旋
式的演当，审美变成一审美，少变成一
多，二者的态变化泛艺术化的
当代，“非标岀项”被艺术化的身体，
的文化，的标岀项取代，前乎开
始
释］检验医学与临床
一个观点的扩容》，江苏社会科学,2001(5)。
④⑤罗斯莉•格特伯格：《行为表演艺术：从未来主义至当
下》，张冲、张涵露译，浙江摄影出版社,2018年第177页，第(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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