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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ＳＳＡＰ，２０１８
徐国冲㊀霍龙霞
内容摘要㊀本文以土耳其新宪法为依据，采用马修㊃Ｓ 舒加特（ＭａｔｔｅｗＳｏｂｅｒｇＳｈｕｇａｒｔ）㊁约翰㊃Ｍ 凯里（ＪｏｈｎＭ Ｃａｒｅｙ）等学者提出的量化测量方法并加以适当修正，形成量表评估土耳其总统的权力：即总统权力不仅要衡量其正式权力，还要考量其非正式权力；前者取决于宪法设计中的权力归属，后者则与政党制度㊁权力制衡等政治过程有关㊂并与美国㊁俄罗斯㊁法国和韩国等代表性的总统制国家进行比较㊂结果显示，土耳其总统享有极大的立法性权力和非立法性权力，呈现出与俄罗斯超级总统制类似的特点；土耳其新宪法设计中缺少对总统强有力的制衡机制㊂研究表明，影响民主的发展不在于实行的是总统制还是议会制，关键在于制度设计时能否融入权力制衡机制㊂ 关键词㊀总统权力；超级总统制；土耳其；比较政治
一 问题的提出
学界一般将普选产生总统和固定任期制视作总统制的基本特征㊂①
①本文受福建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ＦＪ２０１７Ｂ０２５）㊁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２０７２０１８１０９９）资助㊂
徐国冲，厦门大学公共事务学院副教授；霍龙霞，厦门大学公共事务学院研究生㊂
里约欢迎你马修㊃舒加特㊁约翰㊃凯里：‘总统与国会：宪政设计与选举动力“，曾建元等译，第２３页，韦伯文化国际出版有限公司，２００２年版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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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视野下的土耳其总统制研究１９５中华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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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但并不意味着不同国家的总统均享有同等的权力㊂随着总统制从美国扩散到其他国家，为
了实现特定政治和文化情境下追求的目标，以分权制衡为特点的美式总统制经过改造，采用不同的制度组合或是融入议会制的制度安排，形成总统制的变体㊂以拉美国家的总统制为例，约瑟㊃安东尼奥㊃柴巴布（ＣｈｅｉｂｕｂＪｏｓｅＡｎｔｏｎｉｏ）等发现起初该地区的总统制主要以美式总统制为参照，但彼时拉美国家刚刚废除了君主专制，如何建立起全国性的行政权威成为当务之急㊂①因此，上述国家的宪法安排中不仅赋予总统的一般性行政权力，还有众多立法性权力㊂作如是观，总统制和议会制的类型划分固然是分析的重要起点，但是制度原型也只能是原型，深入国家制度设计中研究具体权力安排也不容忽视㊂
如前所述，不同的制度设计组合促成多种总统制类型的出现㊂其中与分权式总统制相对的极端形式便是超级总统制㊂其突出特点是，总统作为行政首脑权力独大，特别是拥有广泛的立法性权力㊂②那么究竟应该以何种标准判断总统权力大小？现有研究总统权力的文献主要形成了两种实证研究路径㊂
一种是分项检查法（ｃｈｅｃｋｌｉｓｔｍｅｔｈｏｄ）㊂主要方法是将总统可能拥有的权力一一列出，如果研究对象的确有这些权力则赋值为１，否则赋值为０㊂为了增加分项检查法的敏感性，有些学者会根据总统选举方式对权力赋予不同的权重㊂弗赖伊㊃蒂莫西（ＦｒｙｅＴｉｍｏｔｈｙ）列出了总统拥有的２７项权力，认为如果总统是直接选举产生，其独占权力则赋值为１，共享权力则赋值为０ ５；如果总统是间接选举产生，独占权力赋值０ ７５，共享权力赋值０ ３７５㊂③天津水灾
①
②③ＣｈｅｉｂｕｂＪｏｓｅＡｎｔｏｎｉｏ，Ｚ Ｅｌｋｉｎｓ，ａｎｄＴ Ｇｉｎｓｂｕｒｇ， ＬａｔｉｎＡｍｅｒｉｃａｎＰｒｅｓｉｄｅｎｔｉａｌｉｓｍｉｎＣｏｍ⁃ｐａｒａｔｉｖｅａｎｄＨｉｓｔｏｒｉｃａｌ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 ，ＴｅｘａｓＬａｗＲｅｖｉｅｗ，Ｖｏｌ ８９，Ｎｏ ７，２０１１，ｐｐ １７０７－１７４０
ＡｎｔｏｎｉｏＣｈｅｉｂｕｂＪｏｓｅ，Ｚ Ｅｌｋｉｎｓ，ａｎｄＴ Ｇｉｎｓｂｕｒｇ， ＬａｔｉｎＡｍｅｒｉｃａｎＰｒｅｓｉｄｅｎｔｉａｌｉｓｍｉｎＣｏｍ⁃ｐａｒａｔｉｖｅａｎｄＨｉｓｔｏｒｉｃａｌ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 ，ＴｅｘａｓＬａｗＲｅｖｉｅｗ，Ｖｏｌ ８９，Ｎｏ ７，２０１１，ｐ １７０９ ＦｒｙｅＴｉｍｏｔｈｙ， ＡＰｏｌｉｔｉｃｓｏｆ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ａｌＣｈｏｉｃｅ：Ｐｏｓｔ⁃ｃｏｍｍｕｎｉｓｔＰｒｅｓｉｄｅｎｃｉｅｓ ，Ｃｏｍｐａｒａ⁃ｔｉｖｅＰｏｌｉｔｉｃａｌＳｔｕｄｉｅｓ，Ｖｏｌ ３０，Ｎｏ ５，１９９７，ｐｐ ５２３－５５２
１９６㊀比较政治学研究（２０１８年第１辑㊀总第１４辑）
分项检查法虽然详尽地列出了总统权力，但存在重要缺陷㊂首先，难以判断列表上的权力是否同样重要；其次，仅仅将总统选举方式和权力占有情况作为条件，导致结论区分度差；最后，这种方法得出的结论与现实出入较大㊂①窥一斑可知全豹，总统权势的差异往往是取决于是
否拥有关键性权力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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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方法则是以总统的关键性权力为依据评价㊂舒加特等颇具洞见地将总统权力划分为立法性权力和非立法性权力㊂每个维度都选取几项代表性权力作为反映总统权力状况的指标，按照相应标准进行赋值，最后求和加总测量该维度上权力情况㊂②相形之下，这种方法比分项检查法更符合实际情况㊂此后梅特卡夫㊃李㊃肯德尔（ＭｅｔｃａｌｆＬｅｅＫｅｎ⁃ｄａｌｌ）对赋值标准进行局部调整，增加了半总统制国家之间的区分度，推动实证研究的进一步发展㊂③福廷㊃杰茜卡（ＦｏｒｔｉｎＪｅｓｓｉｃａ）又运用
实证方法分析了舒加特等提出的指标和总统实际权力的相关性，进一步确认和拓展了决定总统权势的关键性因素㊂④
相形之下，舒加特方法具有以下优点㊂一方面，该方法不存在对权力的重复性计算㊂反观分项检查法虽然囊括了总统可能拥有的所有权力，但许多内容属于相同范畴，导致重复性计算㊂影响测量方法的效度，致使结论与实际情况出入较大㊂例如，弗赖伊列出的２７项权力中，总统的任命权多达１０项（且属于多数宪法会授予总统的一般性权力），解散议会的权力则仅占１项㊂⑤若以此标准计算，那么总统任命权的重要性远远超过解散议会权力㊂这一点显然是有待商榷的㊂另一方面，使用舒加特方法测量结论更具区分度㊂此方法对每个维度上的各项权力，
①②③④⑤ＭｅｔｃａｌｆＬｅｅＫｅｎｄａｌｌ， ＭｅａｓｕｒｉｎｇＰｒｅｓｉｄｅｎｔｉａｌＰｏｗｅｒ ，ＣｏｍｐａｒａｔｉｖｅＰｏｌｉｔｉｃａｌＳｔｕｄｉｅｓ，Ｖｏｌ ３３，Ｎｏ ５，２０００，ｐｐ ６６４－６６８
参见马修㊃舒加特㊁约翰㊃凯里：‘总统与国会：宪政设计与选举动力“，曾建元等译，第１８７ ２１２页，韦伯文化国际出版有限公司，２００２年版㊂
ＭｅｔｃａｌｆＬｅｅＫｅｎｄａｌｌ， ＭｅａｓｕｒｉｎｇＰｒｅｓｉｄｅｎｔｉａｌＰｏｗｅｒ ，ＣｏｍｐａｒａｔｉｖｅＰｏｌｉｔｉｃａｌＳｔｕｄｉｅｓ，Ｖｏｌ ３３，Ｎｏ ５，２０００，ｐｐ ６６４－６６８
ＦｏｒｔｉｎＪｅｓｓｉｃａ， ＭｅａｓｕｒｉｎｇＰｒｅｓｉｄｅｎｔｉａｌＰｏｗｅｒｓ：ＳｏｍｅＰｉｔｆａｌｌｓｏｆＡｇｇｒｅｇａｔｅＭｅａｓｕｒｅｍｅｎｔ ，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ｏｌｉｔｉｃ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Ｒｅｖｉｅｗ，Ｖｏｌ ３４，Ｎｏ １，２０１３，ｐｐ ９１－１１２
ＴｉｍｏｔｈｙＦｒｙｅ， ＡＰｏｌｉｔｉｃｓｏｆ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ａｌＣｈｏｉｃｅ：Ｐｏｓｔ⁃ｃｏｍｍｕｎｉｓｔＰｒｅｓｉｄｅｎｃｉｅｓ ，Ｃｏｍｐａｒａ⁃ｔｉｖｅＰｏｌｉｔｉｃａｌＳｔｕｄｉｅｓ，Ｖｏｌ ３０，Ｎｏ ５，１９９７，ｐ ５４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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