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才女张爱玲:洞悉与解剖人性的高手——以《倾城之恋》《金锁记》等...

传奇才女张爱玲:洞悉与解剖人性的高手——以《倾城之恋》《金锁记》等为例
杨锦鸿;洪山
【摘 要】张爱玲的人生和创作是一种耐人寻味的传奇.从她的代表作《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金锁记》中,我们深切体味到张爱玲刻画人物形象的深度远超过一般现代作家,是一位洞悉与解剖人性的高手.
【期刊名称】《滁州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5(017)006
【总页数】3页(P22-24)
【关键词】perform3d张爱玲;传奇;洞悉;解剖;人性
【作 者】杨锦鸿;洪山
【作者单位】滁州学院文学与媒学院;滁州职业技术学院 安徽滁州239000
【正文语种】中 文
【中图分类】I207.6
在现代文学史上,张爱玲是奇特的一道文学风景。她以哀艳而苍凉的才华,一鸣惊人,轰动文坛,留下一个美丽的“传奇”,随后消失。新中国的文学史中,张爱玲没有一席之地。但1980年代以后,文学界与学术界却几度升腾起“张爱玲热”。“张迷”也越来越多。这一切,皆非偶然,张爱玲的人生和创作是一种耐人寻味的传奇。
张爱玲的小说集命名为《传奇》,张爱玲的人生周折,婚恋选择及辞世方式,充满传奇彩。
其一,她有传奇的身世。祖父张佩纶是晚清名臣,祖母是李鸿章之女。到她父母辈,已家道衰败。父亲是典型的旧遗少,母亲却是洋化的新女性。两人感情不睦,终至离异。这种豪门贵族却缺乏温暖的家庭生活在张爱玲年少的心灵中投下了抹不去的阴影,并使她养成了孤独敏感、内省多疑的个性,以及她对于事态人心、亲情人伦的悲观认识。特别是母爱的缺失、父爱的稀薄,使得她在心理上一直渴求亲情、渴求庇护,现实生活中易对年长的男性产生特别的感情(其两次婚恋皆是如此:一个年长其14岁,一个年长其29岁)。
数量级>第二代测序其二,她有传奇的经历。1939年考入英国伦敦大学,后因战事,改入香港大学。接着港岛沦陷,学业中断。这种经历使她看到战乱中人的苍白、渺小、自私、空虚和无奈。1942年,大学未毕业的她返回上海,与姑母住在一起,自食其力,以写作谋生。1943年,张爱玲正式写小说,《沉香屑·第一炉香》发表于《紫罗兰》上,引人注目。接着《沉香屑·第二炉香》《心经》《封锁》《倾城之恋》《金锁记》《花凋》等一大批小说、散文见诸报刊,并很快将这些作品结集为小说集《传奇》和散文集《流言》出版。张爱玲迅速地吸引了众多读者,震惊了“十里洋场”,大红大紫,成为“洋场小说”的代表作家。也就在这时,从未涉入爱河的张爱玲与风流才子胡兰成相识、相恋、成婚。这次婚姻只维持了两年。这段“乱世姻缘”对张爱玲造成了莫大的伤害,不仅伤害了她的身心,还影响了她的创作(此后再也没有写出像先前那样富有灵气和才情的作品)。1952年她告别上海移居香港。1955年她又离开香港来到美国,后与作家赖雅结婚。旅美期间,张爱玲创作数量不大,时以改写旧作代替创作。另专门考证《红楼梦》,写成《红楼梦魇》。晚年则避开社交、深居简出,直至1995年以“张爱玲的方式”悄然仙逝于美国洛杉矶家中。
张爱玲传奇独特的身世和经历,铸就了她小说创作的独特风貌。她的小说多以上海、香港等大都市为背景,关注人性,解剖人性,对爱情婚姻有一份独特的见解,一种越轨的笔致,
十分耐人寻味。《倾城之恋》《金锁记》《红玫瑰与白玫瑰》皆为其小说代表作,而最著名的当推《金锁记》。
掌声高军
《倾城之恋》题目给人的感觉似是讲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其实是写一对精明过份的男女在婚恋问题上的“猫捉老鼠”的游戏。女主人公白流苏出自名门,但家道已经破落,而且已离婚七八年,年近三十岁了,她想要以残存的青春为自己赢得妻子的名分,寻求安稳的人生,“真爱”与否在其次。男主人公范柳原是华侨富商,在英国长大,刚获得继承权。他游戏人生,玩腻了洋场高等,迷恋上有“中国情调”的白流苏,他引诱白流苏,却并不想用家庭来羁绊自己,他需要的不过是各种不同口味的情人而已。范柳原与白流苏,都不存爱情天长地久之心,一个渴望婚姻,一个回避婚姻,二人经过一番挑逗、试探、权衡,终于突如其来的战争成全了白流苏。他们在一场战争的废墟上“喜结良缘”。张爱玲用这样一个别致的故事阐释非人生常态的“倾城之恋”,实是对自古以来男性文本建构的爱情神话的讽刺。范柳原意在寻欢,白流苏旨在求生存,这是女性根本的悲哀,也是张爱玲的洞见所在。她通过对白柳婚恋博弈过程的描述,着力写出了此类传统女性灵魂深处的卑弱、酸楚和惨淡,揭示其深刻的内在悲剧性。这部小说对人性自私冷漠的描写令人震慑,仿佛出自一个饱经沧桑的大家之手,其艺术之圆熟,语言之精美,堪称现代爱情小说中的经典之作。
《红玫瑰与白玫瑰》同样消解了爱情的诗意,且对人性的开掘更深入了一层,还直接道出了张爱玲对男性极度贪婪自私这一本性的精辟看法:“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1]这篇小说,讲述了一个一男二女的爱情纠葛故事。留学回国的佟振保靠自己的努力奋斗,在社会上有了体面的地位。为了交通方便,他租住朋友屋,却爱上朋友妻风情万种的王娇蕊。谁知娇蕊竟动了真情要离婚嫁给他。这让不想引火烧身、承受责难的他逃之夭夭。他骨子里也是个很现实的男人。接着他娶了性情保守的孟烟鹂,但婚后又觉得贞静本分的妻子乏味无趣,以至于时常在外吃酒嫖妓。多年后,两位昔日情人偶遇了,娇蕊的改变对振保触动很大。从此之后,佟振保又变成了个“好人”。然而,“软弱的凡人”难于战胜的是自己的心魔,他一边向往着美妙爱情,一边担心着名誉地位,在浪漫与现实的矛盾痛苦中迟疑、徘徊、挣扎。张爱玲站在女性的立场,以犀利的目光,穿透这一“最合理想的现代中国人”的内心与灵魂。而小说中关于男人生命中的两个女人——红玫瑰(热烈的)与白玫瑰(圣洁的妻子)的精妙比喻,更成了脍炙人口的名言。
《金锁记》是张爱玲本人最喜爱的作品,居《传奇》首位。著名翻译家傅雷曾高度评价:“毫无疑问,《金锁记》是张女士截至目前为止的最完美之作,颇有《猎人日记》中某些故事的风味。至少也该列为我们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2]著名学者夏志清更极为推崇:“据我看来,这是中国从古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3]
这篇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叫曹七巧的女人的故事。张爱玲从人性的视角透视曹七巧的一生,把金钱异化人性的过程剖示得震撼人心。七巧原本是开麻油店人家的女儿,她的大哥贪图荣华富贵想攀高枝,把她嫁给了没落大族的姜家二少爷。而这并非良缘,是以七巧的青春年华去换取姜家的地位和金钱,因为姜二爷是个没有一点“人气”的骨痨病患者。没有正常人的生活,没有正常人的感情,七巧情不自禁地把眼光转向了姜家风流倜傥的三少爷姜季泽。她千方百计主动接近姜季泽,姜季泽却只愿在外寻花问柳而不想招惹自家兄嫂。七巧为此十分苦恼。无奈,七巧只有苦苦地熬,慢慢地等……她用了整整十年的时光和青春,终于熬到了“夫死婆亡”,分得了一笔家产——成了黄金的主人,带着一双儿女另立门户。谁知姜季泽有一天竟然登门来向她表达爱意,七巧不禁春心荡漾:“低着头,沐浴在光辉里,细细的音乐,细细的喜悦……”[4]445这是七巧人性的阳光。像天下所有的女性一样,七巧也渴望幸福,渴望真爱,久旱的心田尤其渴盼得到爱情的滋润。但很快七巧的美
梦破碎了,当她察觉姜季泽貌似出于爱情而实为忽悠她的钱财时,她残存的情感世界顷刻坍塌了。她似乎看透社会的本质,兄嫂为了钱而嫁她,小叔为了钱而骗她,一切为了钱,钱就是一切,那么她为什么要扔掉卖了自己换来的几个钱呢?她无比失望,无比恼怒,轰走了她内心深处爱恨交加的男人。而随即,她又跌绊着跑至窗口,为的是最后再看他一眼。可怜的七巧备受情欲与物欲的双重煎熬,从此成了一个怪物——乖戾、残忍,以变态的方式对待周围的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儿女。七巧在潜意识里把儿子当作自己渴求的男人来看待,她让儿子通宵达旦地陪她烧烟泡,打探儿子媳妇的隐私,次日又在牌桌上加油添醋地加以“公布”,羞得亲家母涨红了脸,媳妇几乎崩溃。就这样,儿子长白的妻妾先后在七巧的精神折磨下而丧命。女儿长安到三十岁才好不容易有个恋爱对象留学生童世舫,七巧却常说些不堪入耳的话羞辱她,后来又设局“漫不经心”地拆散了女儿的亲事。最后,七巧“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4]458,结束了人性大毁灭的悲剧,也结束了她残缺而畸形变态的悲凉人生。我的狼外婆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把婚姻、金钱、情欲这三重枷锁套在一个女人身上,将其扭曲变形的人性、母性写得如此透彻、苍凉,曹七巧是独一无二的。张爱玲刻画人物形象的深度远超过一般现代作家。她曾在《自己的文章》里说:“我不喜欢壮烈。我是喜欢悲壮,更喜欢
苍凉。壮烈只有力,没有美,似乎缺少人性。”[5]《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可谓张爱玲倾注心血最多的一个女人,尽管张爱玲将其刻画成一个自私、乖戾、刻毒的母亲形象——颠覆了母爱,解构了母亲神话。但我们细细体察,就会发现张爱玲其实给予她的更多是生活的无奈,在男权社会中女性的艰难、不幸与悲哀。
菲律宾国旗《倾城之恋》《金锁记》等作品不仅将人性的自私、阴暗展示得淋漓尽致,还集中体现了张爱玲小说“新旧交织、雅俗共赏”[6]的艺术风格。
其一,在继承传统小说技法的基础上,广泛运用现代小说的各种表现技巧,既有很强的故事性,又有丰富的诗性寓意,能给人以多方面的艺术感受。张爱玲受《红楼梦》等古典小说影响很深,喜欢并擅长讲故事。《金锁记》的故事引人入胜。通篇人物较多,但都紧紧围绕着主人公人性泯灭层层推进的,又适当采用意象变化、画面组合等方式,写出其30年的人生沉浮,特别是首尾和中间都采用“月亮”这一传统而富有象征意蕴的意象相照应,凸显了故事的悲剧性和悲剧的深刻性。小说情节的关键处,象征人生盈缺的月亮意象都会出现,与人物的命运紧密相连。如在结尾张爱玲似不经意地写出了意味无穷的一笔:“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4]459
其二,既注重对人物的外在特征描写,又注意对人物的心境描绘,特别是善于在苍凉的铺叙中,把客观世界内化于心头,又将内心活动外化为言行,使得人物形象血肉丰满而又形神毕现。如《金锁记》中写曹七巧的出场,既有对曹七巧的外貌描写:“瘦骨脸儿,朱口细牙,三角眼”,又有对曹七巧的动作描写:“一只手撑着门,一只手撑了腰”,还通过其语言“我们净等着做孤儿寡妇了——不欺负我们,欺负谁?’”[4]435写出了她心中对这个大家庭的不满与怨气,非常形象生动地反映了她尖酸、刻薄和泼辣的性格。再如曹七巧设宴招待童世舫时的样子及其看似无意实则别有用心的话语等,人物的一容一貌、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具有丰富复杂的心理涵量,极其含蓄、细腻、传神地刻画出曹七巧丧失人性、丧失母性的形象。

本文发布于:2024-09-21 19:28:38,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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