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外国资本与拉丁美洲国家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历来是学术界关注的焦点问题之一。自19世纪拉美国家独立以来，随着西班牙、葡萄牙等原宗主国殖民势力的逐渐退潮，作为世界工厂、逐渐走向全盛时期的不列颠帝国随即在拉美地区确立了经济上的主导地位。在整个19世纪里，英国向全世界输出了大量的资本，占据了拉美地区最大比重的投资。英国资本和商品的大量涌入，深刻地影响了这一时期拉美各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 永和大桥
英墨经济关系在同一时期的英拉经济关系中具有相对重要的地位和一定的特殊性。这一时期，英国对墨西哥的投资由1825年的870万英镑猛增至1913年的1.32亿英镑，占据着英资在拉美地区将近17.5%的份额（1905年统计数据）。①英国资本的涌入，对墨西哥国家发展进程产生了重要的历史影响。对19世纪英墨经济关系的历史考察，不仅有助于我们认识英墨经济关系本身，而且有助于我们从整体上把握和分析英拉经济关系。但是，与研究这一时期英国对阿根廷、智利、巴西等南美洲国家投资状况的学术成果相比，相对而言，专门研究这一时期英国与墨西哥之间的经济和贸易往来的著作和文章则不够充分。对19世纪英墨经济关系中的某些重要问题，存在着研究相对薄弱的现状。在对某些具体问题的认识上，也存在着较大的分歧。由英国利兹大学著名经济史学家保罗•加纳（Paul Garner）撰写的《不列颠雄狮和墨西哥老鹰：1889—1919年威特曼•皮尔森在墨西哥生涯中的商业、政治与帝国》是对19世纪后半期英墨经济关系进行案例性研究的代表性著作之一，该书于2011
年由斯坦福大学出版社
19世纪英墨经济关系研究的新进展
——评保罗•加纳著《不列颠雄狮和墨西哥老鹰：1889—1919年威特曼•皮尔森在墨西哥生涯中的商业、政治与帝国》
李 超
（南开大学拉丁美洲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 天津）
摘 要：《不列颠雄狮和墨西哥老鹰：1889—1919年威特曼•皮尔森在墨西哥生涯中的商业、政治与帝国》一书结合整体分析与案例研究的考察路径，围绕波菲里奥时代威特曼•皮尔森所属企业在墨西哥的商业和政治活动，完整地揭示了19世纪后半期英国资本与墨西哥国家现代化发展之间的互动关系。这部著作写作框架完整、切入视角独特、资料来源丰富、学术见解新颖并且具有较强的可读性，给我们认识19世纪后半期英墨经济关系提供了全新的视角和观点，较好地反映了国外学术界对19世纪英墨经济关系研究的新进展。
关键词：英国资本；英墨关系；波费里奥时代；威特曼•皮尔森；非正式帝国
①Irving Stone, “British Direct and Portfolio Investment in Latin America Before 1914,” The Journal of Economic History, Vol. 37, No. 3 (Sep., 1977), pp. 694-695.
出版。①该书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这一时期英国资本在墨西哥的活动和英国企业（家）在墨西哥的经营状况，探寻了该阶段英国资本与墨西哥现代化改革、发展以及对外开放之间的互动关系。保罗•加纳的核心论断是，通过回顾与分析威特曼•皮尔森所属企业在墨西哥的商业和其它活动表明英国资本与墨西哥国家建设之间存在着正相关的关系，批判前人所谓的英国在墨西哥享有“非正式帝国”（Informal Empire）②的论断，强调英资服务于墨西哥国家发展。③通读全文，可以发现该书写作框架完整、切入视角独特、资料来源丰富、学术见解新颖并且具有较强的可读性。
一、完整的写作框架
《不列颠雄狮和墨西哥老鹰》全书除引言和结语之外，共分为7章。分别包括：1、历史和史学史背景下的威特曼•皮尔森：英墨关系，非正式帝国，墨西哥国家发展与19世纪后半期全球商业的兴起；2、不列颠雄狮：维多利亚时代晚期与爱德华时代的商业与政治；3、商业帝国的建立：1889—1900年墨西哥城大排水渠工程（Gran Canal de Desagüe）；4、帝国的扩张：1896—1918年特华特佩克国家铁路；5、雄鹰的出现与（缔造）帝国的神话：1901—1910年；6、帝国的回落：1911—1913年的革命与反革命；7、帝国的瓦解：1914—1919（墨西哥）内战与（第一次）世界大战。在前两章中，保
罗•加纳对19世纪英拉关系以及学术界对英墨经济史的研究进行了学术梳理和回顾，并且着重分析了19世纪英国外交和商业政策的新变化、独立之后墨西哥现代国家的建构以及当时世界经济呈现出的新特点。在后五章中，保罗•加
纳分五个阶段分别论述了威特曼•皮尔森及其企业在19世纪后半期与20世纪初期墨西哥的出现、扩张、顶峰、回落与衰退的历史进程与影响。
从全书的章节分布来看，保罗•加纳对英墨经济关系的历史考察既注重整体分析，又强调案例和阶段性研究。在这部著作中，既有对当时英国外交政策和墨西哥国家发展以及世界经济发展新特点的概括与梳理，也有对墨西哥城大排水渠工程、维拉克鲁斯港口、特华特佩克国家铁路的修建以及墨西哥之鹰石油公司（Mexican Eagle Oil Company）在墨西哥经营状况的具体分析。可以说保罗•加纳的研究既具体又完整。读者既可以一窥当时英墨经济关系的全貌，也可以深入了解英国企业（家）在墨西哥的具体活动状况。两者相得益彰，使研究更具有说服力和合理性。
二、独特的切入视角
学术界对19世纪外国资本与拉美国家经济发展之间关系的考察多集中在英国与拉美国家之间的经济关系，尤其是英国与阿根廷等南美国家之间的投资和贸易关系。J. F. 里皮（J. F. Rippy）、欧文•斯通（Irving Stone）、D. C.普莱特（D. C. Platt）、亨利•斯坦利•富恩斯（Henry Stanley Ferns）、A. G.
福特（A. G. Ford）、科林•里维斯（Colin Lewis）、维克托•布尔默-托马斯（Victor Bulmer-Thomas）、安德鲁•汤普逊（Andrew Thompson）、A. G. 霍普金斯（A. G. Hopkins）等学者曾对上述问题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并细致地分析了英国投资和贸易对该地区带来的历史影响。④这些专著和文章考察的主要问题包括：19世纪现代英拉经济关
①Paul Garner, British Lions and Mexican Eagles: Business, Politics, and Empire in the Career of Weetman Pearson in Mexico, 1889-1919,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1.
②亨利·斯坦利·富恩斯在论述19世纪英国与阿根廷经济关系时，较早使用了这一概念。参见：Henry Stanley Ferns, “Britain’s Informal Empire in Argentina,” Past & Present, No. 4 (Nov., 1953), pp. 60-75. 安德鲁·汤普逊、A. G. 霍普金斯等学者对这一概念的使用进行了较为完善的学术梳理，参见：Andrew Thompson, “Informal Empire? An Exploration in the History of Anglo-Argentine Relations, 1810-1914,” Journal of Latin American Studies, Vol. 24, No. 2 (May, 1992), pp. 419-436. A. G. Hopkins, “Informal Empire in Argentina: An Alternative View,” Journal of Latin American Studies, Vol. 26, No. 2 (May, 1994), pp. 469-484.
③Paul Garner, British Lions and Mexican Eagles, 2011, p. 230.
④上述学者的专著或文章主要包括J. Fred Rippy, Rivalry of the United States and Great Britain over L
atin America, 1808-1830, Baltimore: John Hopkins Press, 1929. Irving Stone, “British Long-Term Investment in Latin America, 1865-1913,” The Business History Review, Vol. 42, No. 3 (Autumn, 1968), pp. 311-339. D. C. M. Platt, Latin America and British Trade, 1806-1914, New York: Harper and Row Publishers, Inc., 1973. D. C. M. Platt, Business Imperialism, 1840-1930: An Inquiry Based on British Experience in Latin America,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7. Henry Stanley Ferns, Britain and Argentina in the Nineteenth Century,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60. A. G. Ford, “British Investment in Argentina and Long Savings, 1880-1914,” The Journal of Economic History, Vol. 31, No. 3 (Sep., 1971), pp. 650-663. Colin Lewis, British Railways in Argentina, 1857-1914: A Case Study of Foreign Investment, London: Institute of Latin American Studies, 1983. Victor Bulmer-Thomas ed., Britain and Latin America: A Changing Relationship,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9. Andrew Thompson, “Informal Empire? An Exploration in the History of Anglo-Argentine Relations, 1810-1914,” pp. 419-436. A. G. Hopkins, “Informal Empire in Argentina: An Alternative View,” pp. 469-484.
系启动的历史背景，英国投资和贸易阶段划分、主要领域、规模大小、受益情况和投资的性质，对投资集中的领域，诸如铁路、矿业、农业等领域的深入分析，考察英资对拉美主要投资对象国的历史影响，对英国在拉美国家投资的性质判定等。上述研究几乎涵盖了这一问题的各个层面，对从整体上把握这一时期英拉经济关系的具体特征提供了有益的参考和借鉴。
与之相比，从整体上论述19世纪英国在墨西哥投资状况的著作相对不多。如J.F.里皮在论述1822—1949年拉丁美洲的英国投资时，专门对这一时期拉美各国的英国资本进行论述。在谈到英国资本在墨西哥的状况时，里皮列举了主要年份的投资数据。①约瑟夫•阿卜杜勒拉赫曼•纳兹波（Yusuf Abdulrahman Nzibo）的博士论文《1820—1870年不列颠与墨西哥关系》对19世纪墨西哥独立之后半个世纪里英国与墨西哥之间的经济和外交关系进行了系统梳理，其结论倾向于这一时期英资在墨西哥的活动服务于英国建立“非正式帝国的”的需要，其结果是强化了墨西哥的对外依附性。②阿尔弗雷德•帝申多夫（Alfred Tischendorf）在《波菲里奥时代的不列颠与墨西哥》一书中借助政府和公司档案等资料，考察了波菲里奥时期英国资本在墨西哥的活动状况。
③D.C.普莱特在《1821—1867年英国资本在墨西哥》一文中考察了19世纪上半期英国资本尤其在墨西哥半个多世纪里的全貌。④芭芭拉•A. 泰拉鲍姆（Barbara A. Tenenbaum）在《商人、财富与不幸：1821—1867年墨西哥的不列颠人》一文中以墨西哥为例，分析和否定了部分学者对19世纪英国对外经济政策的固有观点。⑤上述研究大多是整体的定性研究，保罗•加纳的《不列颠雄狮和墨西哥老鹰》则采取了案例研究的方法，研究的切入点十分细致和独特。加纳从19世纪末期与20世纪初期维多利亚时期与爱德华时期英国外交政策的新变化和墨西哥国家现代化进程以及世界经济发展呈现的新特点出发，以梳理1889—1919年威特曼•皮尔森所
属的主要企业在墨西哥的商业和政治活动为切入点，重点分析威特曼•皮尔森所属企业在经营或建造墨
西哥城大排水渠工程、修建特华特佩克国家铁路以及其所属的部分石油公司的商业活动，解读了威特曼•皮尔森为什么会成为英国对墨西哥商业投资的典型，回答了英国资本在墨西哥获得相对成功的具体原因。保罗•加纳并没有将精力集中在对这一时期英国对墨西哥投资或贸易的总体分析上，而是对以威特曼•皮尔森主要企业为代表的英国资本在墨西哥实地的经营活动的案例进行深入研究。研究视角的相对转换，突破了以往研究的限制，实现了从一个微观或者是中观的角度去解读宏观命题。
三、丰富的资料依托
保罗•加纳的研究不仅吸纳和借鉴了前人的诸多研究成果，而且在资料的来源和使用上也实现了较大的突破。
从保罗•加纳撰写该书的资料来源上讲，既有来自墨西哥和英国等国家的政府档案与部分公司的原始档案与经营报告，如墨西哥国家档案馆（Archivo General de la Nación, AGN）、墨西哥石油公司档案（Archivo Histórico de Petróleos Mexicanos, AHPM）、伊比利亚美洲大学波菲里奥文献集（Colección Porfi rio Díaz, Universidad Iberoamericana, CPD）、英国外国债券委员会墨西哥部分（Council of Foreign Bondholders, Mexican Extracts, CFBME)、外交办公室文件-公共记录办公室（Foreign Office Papers, Public Record Office, PRO-FO）、伦敦自然博物馆档案：皮尔森文集（Science Museum Archive, Pearson Papers, London，SMA:PEA）等。也有来自英墨两国当时大量
的报刊文献，如墨西哥《日报》（El Diario）、《官方日报》（Diario Oficial）、《联邦新闻》(Federation News)、《改革报》（Reforma）、《时代画报》（El Tiempo Ilustrado）、英国《财政新闻》(Financial Times)、《时代》(Times)等。⑤从资料的使用上讲，保罗既注重资料的综合运用，又注重
巴特沃斯低通滤波器
①J. Fred Rippy, British Investments in Latin America, 1822-1949, London: Routledge, 2000, pp.95-104.
②Yusuf Abdulrahman Nzibo, Relations between Great Britain and Mexico 1820-1870. PhD diss., Glasgow: University of Glasgow, 1979.
③Alfred Tischendorf, Great Britain and Mexico in the Era of Porfirio Diaz, Durham, N.C.: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61.
一七一三④D. C. M. Platt, “British Finance in Mexico, 1821-1867,” Bulletin of Latin American Research, Vol. 3, No. 1 (Jan., 1984), pp. 45-62.
大豆糖蜜⑤Barbara A. Tenenbaum, “Merchants, Money, and Mischief: The British in Mexico, 1821-1862,” The Americas, Vol. 35, No. 3 (Jan., 1979), pp. 317-339.
⑤Paul Garner, British Lions and Mexican Eagles, p. 300.
对资料的甄别和取舍。保罗•加纳正是在充分占据和合理利用原始资料的基础之上，结合自己的深入分析，挑战了学术界既有的学术观点。
四、新颖的学术见解
关于19世纪外国资本和商品尤其是英国资本是如何进入墨西哥，以及最初这种投资的收益情况如何，也就是关于英国—墨西哥经济关系建立的历史背景的问题，保罗•加纳与其他学者的观点基本一致，主要是从当时英国资本输出的需求以及墨西哥经济发展和现代化进程的需求等角度来分析。从英国方面讲，工业革命和帝国的全球扩张，经济的强盛对开拓世界原材料和工业品市场产生了巨大的需求，而科技的进步和跨洋交通状况的改善也使得加强世界各地区之间的经济联系成为可能。从墨西哥独立之后的国内政治经济状况而言，一方面，政治独立使墨西哥摆脱了西班牙宗主国在经济上的束缚，另一方面，墨西哥独立运动并没有给墨西哥社会和经济结构带来实质性的变化。相反，战争的破坏性导致独立之后的墨西哥面临着严峻的经济形势和恢复经济秩序的艰巨任务。①常年累月的战争以及国家财政的入不敷出，使上述状况更为严峻。墨西哥政府不得不寻求外资，英国资本开始进入墨西哥借贷和矿业领域。
保罗•加纳的学术见解主要体现在其对英墨经济关系的阶段划分、英资在墨西哥的特殊性、英国企业和
资本在墨西哥的经济状况以及英资相对成功的实现条件、英国资本与墨西哥国家建设之间的关系等问题的分析和阐述上。
关于英墨经济关系的阶段划分。保罗•加纳认为，英资在墨西哥的阶段划分，基本上同大多数拉美国家相同可以划分为前后几个阶段，但是在墨西哥，英国投资的高涨阶段到来的相对较晚。加纳将19世纪（1821—1889年）英墨经济关系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821—1850年的形成和强化时期，主要包括英国对墨西哥的外交承认，向墨西哥政府贷款以及少量的直接投资。第二阶段是1851—1880年的低谷时期，主要是受制于19世纪中期墨西哥外债危机以及英国和墨西哥断交带来
的负面影响，1867年英墨经贸和外交关系停滞不前。第三阶段为1880—1889年投资恢复和高涨时期。1884年英墨外交关系得以重建，1889年外债问题顺利解决，这就为19世纪90年代英国在墨西哥贸易和投资的扩大奠定了良好的基础。②自此，英国对墨西哥的投资结构出现了较大的变化，对农矿业的直接投资开始增多，借贷资本比重有所下降。英墨关系的重建和英国投资的恢复和高涨一方面体现了英国扩大国际资本市场和商品市场的需要，另一方面反映了波费里奥时代墨西哥国家重建和现代化建设的迫切需求。
关于英资在墨西哥的特殊性。保罗•加纳指出，英国对墨西哥的投资相对于英国在其他拉美国家的投资具有显著的不同特征。加纳将其归结为以下四点：首先，相对于拉美其他国家而言，英资在墨西哥影
响力更直接和深远。到1835年，超过50个英国财团活跃在墨西哥。1821—1860年，墨西哥超过一半的进口物资来源于英国，四分之三出口到英国，英国资本在墨西哥银矿业的投资占据其在拉美矿业投资的一半还多；其次，外债问题对墨西哥的困扰和危害比对其他拉美国家更大，由此墨西哥不仅失去了融资渠道，还面临着债权国和列强的武装干涉，加纳认为其原因在于其19世纪国家发展战略的失误；再次，当1867—1884年英墨关系停滞问题和外债问题解决之后，英墨两国在商业和外交上有明显的利益汇合点；第四，他还强调，尽管1886年之后英墨经贸和外交关系的复苏带来英国对墨西哥贸易和投资的增加，但是不能理解为英国在墨西哥享有“非正式帝国”的地位，一是这种经贸和投资的数量和性质不支持上述观点，二是与美国相比，英国影响力相对较弱。③
关于英国企业和资本在墨西哥的经济状况。保罗•保罗不完全同意其他学者的观点，强调英资在墨西哥的成功。著名经济史学家J. F. 里皮在谈到英国资本在墨西哥的状况时，将其称之为“幸运与令人心碎的故事”（A Story of Bonanzas and Heartbreaks），收益相对于拉美其他地区偏低。④芭芭拉•A.泰拉鲍姆和D.C.普莱特等学者对其经营和收益状况也不持乐观态度。⑤但是，广东药学院精品课程
①莱斯利·贝瑟尔主编：《剑桥拉丁美洲史》（第三卷），中国社会科学院拉丁美洲研究所组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4年版，第429—430页。
②Paul Garner, British Lions and Mexican Eagles, p. 19.
③Paul Garner, British Lions and Mexican Eagles, pp. 1-30.
④J.Fred Rippy, British Investments in Latin America, 1822-1949, pp.95-104.
⑤Barbara A. Tenenbaum, “Merchants, Money, and Mischief: The British in Mexico, 1821-1862,” pp. 317-339. D. C. M. Platt, “British Finance in Mexico, 1821-1867,” pp. 45-62.
加纳认为，较于19世纪前期，波菲里奥时代的英国资本在墨西哥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在书中，加纳不仅强调这一时期英资企业的成功，而且还深入分析了其成功的主要原因。
关于如何分析波菲里奥时代英国资本在墨西哥取得的相对成功以及在墨英资企业取得较大进展的问题，保罗•加纳借鉴并强化了前人的研究思路和结论，着重从墨西哥当时的政治文化特征以及现代化战略需求角度来分析。①加纳认为，促进英资和英国企业在墨西哥取得成功的因素除了技术或者经济层面之外，还得益于英资（企业）主动适应和利用了当时墨西哥的政治文化，更重要的是英国资本的引入与当时墨西哥国家发展战略与外交利益高度一致。在具体解释威特曼•皮尔森所属企业中标墨西哥城大排水渠工程的问题上，加纳指出，英国企业能够获得订单的因素包括：最新技术（机械化挖泥船）、墨西哥加强与欧洲经贸关系平衡和对抗美国影响力增长的意图，威特曼•皮尔森与迪亚斯本人和地方精英良好的政治关系，在英国资本市场融资顺利，此工程与墨西哥国家发展战略不谋而合等。②从总体上，他将威特曼•皮尔森企业的成功原因归结为以下五点：1，1884年以来英墨外交和商业关系
的改善营造了良好的投资环境；2，墨西哥政府急需平衡美国影响的迫切需求；3，威特曼•皮尔森很好地完成了墨西哥统治精英长期渴求的作为国家现代化标志的大型公共工程；4，威特曼•皮尔森个人及其团队良好的商业、外交才能以及政治敏
朵康感性和灵活性，尤其是能够主动适应墨西哥的本土政治文化；5，国际市场对原油需求的急速提升。③保罗的分析和解释具有一定合理性，对于这一时期英国资本的相对成功，不能单纯的从经济或技术层面给出解释，而应当结合墨西哥政治精英的战略意图以及墨西哥当时的政治文化等因素来深入分析。
关于英国资本与墨西哥国家建设之间的关系，即英资对墨西哥经济和社会发展产生何种历史影响的问题上，保罗•加纳不同意部分学者对此的否定立场和观点。④加纳认为，英国资本和企业家推动了墨西哥经济社会的发展，尤其是加速了19世纪后半期波费里奥时代墨西哥现代化的进程。他对英资企业在墨西哥的活动推崇至极，甚至将其誉之为“墨西哥国家发展的原动力(Agent)”。⑤加纳强调，这一时期英资为墨西哥经济提供了动力，服务于墨西哥经济社会，而不是英国。英资的到来，改善了墨西哥财政状况，挽救了墨西哥教会财政系统的崩溃；平衡了美国资本的影响，减缓了墨西哥统治精英的担忧；对墨西哥国家建设发挥促进作用，注入资本和技术；尤其是其与墨西哥精英追求的现代化和国家建设融为一体，而不是形成了所谓的“非正式帝国”或象征性统治。⑥加纳的这一结论强化了前述学者阿尔弗雷德•帝申多夫的观点，却与弗朗西斯•J.芒奇（Francis J. Munch）分析这一时期墨西哥外资石
油工业历史影响的结论形成鲜明对比，其结论似不无可商榷之处。
①例如，乔纳森·C. 布朗在《国内政治和外国投资：1889—1911年的英国和墨西哥石油》一文中从墨西哥政治文化的特征分析了波菲里奥·迪亚斯统治时期英资石油企业在墨西哥的扩张，以此说明这一时期英资企业在墨西哥取得成功的原因。马克·沃瑟曼在《1876—1910年外国资本在墨西哥：一个关于地方精英作用的案例研究》一文中分析了墨西哥地方精英对外国资本的态度和立场，以及它们之间互动关系。参见：Jonathan C. Brown, “Domestic Politics and Foreign Investment: British Development of Mexican Petroleum, 1889-1911,” The Business History Review, Vol. 61, No. 3 (Autumn, 1987), pp. 387-416; Mark Wasserman, “Foreign Investment in Mexico, 1876-1910: A Case Study of the Role of Regional Elites,” The Americas, Vol. 36, No. 1 (Jul., 1979), pp. 3-21.
②Paul Garner, British Lions and Mexican Eagles, pp. 65-70.
③Paul Garner, British Lions and Mexican Eagles, pp. 234-235.
④部分学者对这一问题的看法是消极的，参见：Barbara A. Tenenbaum, “Merchants, Money, and Mischief: The British in Mexico, 1821-1862,” pp. 317-339. D. C. M. Platt, “British Finance in Mexico, 1821-1867,” pp. 45-62. Francis J. Munch, “The Anglo-Dutch-American Petroleum Industry in Mexico: The Formative Years during the Porfiriato 1900-1910,” Revista de Historia de América, No. 84 (Jul. -
Dec., 1977), pp. 135-187.
⑤Paul Garner, British Lions and Mexican Eagles, p. 238.
⑥Paul Garner, British Lions and Mexican Eagles, pp. 230-240.
⑦J. Fred Rippy, “Great Britain and Mexico in the Era of Porfirio Diaz by Alfred Tischendorf (Review),” The Journal of Modern History, Vol. 34, No. 1 (Mar., 1962), pp. 104-105. Francis J. Munch, “The Anglo-Dutch-American Petroleum Industry in Mexico: The Formative Years during the Porfiriato 1900-1910,” pp. 135-187.
豫公网安备41160202000603
站长QQ:729038198
关于我们
投诉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