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系数法肖枫
80 年代末和90 年代初, 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 导致原来这些国家的共产党及其社会主义政权不复存在, 右翼政党及其代表人物纷纷上台执政。对此, 西方欣喜若狂, 宣称“共产主义已全面崩溃”,“社会主义已到了穷途末路”。然而, 仅隔数年, 形势已发生了一些重要变化。许多国家右翼势力陆续下台, 左翼力量开始回升。西方报刊也转换腔调, 甚至惊呼共产党人正在“东山再起”、“卷土重来”、“重新掌权”。这是西方恐共“过敏症”的反映, 固然有很大的渲染成分, 但是左翼力量已开始重新复苏, 确实是当前的现实。 和白俄罗斯领导人舒什克维奇已经下台, 剧变中名噪一时的右翼政党“争取改革人民运动”( 简称“鲁赫”) 曾拥有数十万成员、上百万同情者, 但在94 年2 月的新议会选举中只获得20 席, 其所占席位不及共产党的四分之一。在俄罗斯, 主张全盘西化、实行“休克疗法”经济改革的盖达尔被赶出政府, 以他为领袖的“俄罗斯民主选择”党在俄罗斯去年底的国家杜马选举中未能获得5% 的选票, 未进入国家杜马。在外高加索, 格鲁吉亚和阿塞拜疆右翼政权已经被推翻, 顽固反对共产主义的阿塞拜疆“人民阵线”和“自由格鲁吉亚圆桌会议”已不复存在。
( 二) 由“前共产党”演变而来或以“前共产党人”为主建立的各种名称的左翼政党, 在许多国家继续或重新执政。目前在前苏联东欧地区的27 个国家中, 总计有10 国为左翼政党执政。它们是: 立陶宛劳动民主党, 波兰社会民主党, 匈牙利社会党, 保加利亚社会党, 马其顿社会民主联盟, 塞尔维亚社会党和社会主义者民主党, 乌兹别克人民民主党和土库曼民主党, 摩尔多瓦农业民主党, 以及罗马尼亚社会民主主义党。
(三) 仍坚持“共产党”的名称、主张“选择社会主义”和“以社会主义为方向”的政党, 在前苏联东欧地区国家普遍开始恢复和重建, 并且正在发展和壮大。目前这些党多数虽难以进入政府, 但大多已进入议会, 影响和作用迅速上升。在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摩尔多瓦、亚美尼亚、阿塞拜疆、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捷克、斯洛伐克、波兰、南斯拉夫、匈牙利和保加利亚均有合法的共产党存在。其中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3 国的共产党为其国内第一大党, 在本国议会中也占有重要地位。例如, 俄共拥有约55 万名党员, 从中央到地方有比较健全的组织机构, 在1995 年12 月国家杜马选举中获2213% 的选票, 位居参选各党派之首, 在按联邦选区和单席位选区选举中共取得157 席, 占全部450 个议席的三分之一以上, 在国家杜马组成了由149 人参加的最大的议员团, 俄共成员谢列兹尼奥夫当选为国家杜马主席。此外, 作为共产党盟友的其他左翼政党也纷纷涌现出来。在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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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时钟”的确在开始左摆
经过剧变、动荡和解体, 这一地区原来的苏联和
东欧8 国, 已先后形成了27 个独立国家, 即: 波罗的
海3 国、独联体12 国、东欧12 国。几年来, 这27 个
国家中, 多数经历了不同程度的动荡, 少数甚至发生
少年大学生战乱。现在除少数地区外, 多数国家在政治上已基本
确立了总统制、议会制和多党制的政治格局, 结束了
“街头政治”的动荡时期; 在经济上, 普遍推行“私有
化”和市场经济; 经济情况仍很困难, 但一些国家已
耒阳市出现好转迹象, 特别是在东欧地区。形势表明, 这些
国家既定的政治方向已难以逆转, 但是右翼和左翼
的力量对比已开始发生了一些重要变化, 出现了“政
治时钟”开始左摆的现象。这主要表现在:
(一) 许多国家的右翼政党和领袖人物的
影响明显下降, 纷纷退出政坛。在东欧地区, 波
兰原团结工会领导人瓦文萨当了几年总统, 去年底
已下台, 现在一造船厂当电工; 其他东欧国家有些右
翼“民主派”也陆续下台改由“前共产党人”接替。在
垃圾车法则原苏联地区, 波罗的海3 国在剧变中显赫一时的各
种右翼“民主派”已纷纷下台, 前身为共产党的新左
翼政党或中间力量纷纷登上政坛(爱沙尼亚, 独立初
期上台的“人民阵线”早已下台; 拉脱维亚, 初期上台
的“人民阵线”已在93 年7 月议会选举中失败; 立陶
宛, 右翼“民主派”——“萨尤季斯”90 年3 月在选举
中上台, 两年后被迫下台)。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
对前苏东地区左翼力量回升的看法
世界纵横
刘震云联体的中亚国家中, 塔吉克斯坦共产党目前在国内实为参政党, 塔共不少党员在现政府和议会中任职。吉尔吉斯共产主义者党是国内第一大党, 在议会中拥有的席位一度居各党派之首。
们又有治国和管理经济的经验, 与右翼民主派和共产党相比, 均占据特殊优势, 目前他们更受民众欢迎。在国际上, 他们也易为西方所接受, 因此已经成为右翼政权的主要替补成员。
此外, 对俄罗斯来说,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这就是苏联解体使俄罗斯人民的民族自尊心受到严重损伤, 这不能不影响到右翼“民主派”的威望。美国等西方国家不仅未因俄对外实行亲西方政策给其以有效的经济援助, 反而实行抑俄、弱俄的政策, 并力图将北约扩大到俄罗斯的家门口, 从而使俄大国地位和国际声望大大降低。有强烈民族主义情绪的人, 把这笔帐算到叶利钦这些“民主派”头上, 不能不影响其威望。看来, 前苏联东欧地区一些国家的社会意识已经或正在发生变化, 前些年“反共改制”的狂热降温, 现冷静抉择正在成为主导思想, 寻求真正符合国情的发展道路的要求日益普遍。
“左摆”是多重因素综合造成的
前苏联东欧地区国家左翼力量回升, 从目前来看, 主要还不是人们对过去那种社会主义模式的迷恋, 而是对转轨过程中付出的高昂代价的不满和抗议, 对右翼政权治理国家和管理能力的怀疑和失望。其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 右翼“民主派”领导人素质差, 缺乏治国实践经验, 又不考虑本国国情, 盲目照搬西方经济模式, 必然造成此果。右翼势力执政后, 实行非国有化和私有化, 导致经济严重衰退, 物价暴涨, 失业人数剧增, 贫富差距拉大, 人民生活状况普遍恶化。剧变中居主导的社会舆论和众心态
曾把几十年来的错误和“罪恶”统统归咎于社会主义制度和共产党的领导, 形成了一股强烈的“反共改制”潮, 似乎只要放弃社会主义, 选择资本主义, 迅速投向西方, 就可以“脱离苦海”, 过上西方水准的生活。但5 年来的严酷现实是, 痛苦的体制转换并未立即带来福祉, 众切身感受到物价飞涨、生活水平下降和失业的威胁。看来, 经济形势每况愈下是右翼失势、左翼发展的根本原因。
其次, 人们对右翼政权治理国家的能力已发生怀疑和感到失望, 不少居民怀旧情绪强烈。在右翼政权下, 国家经济大幅度滑坡, 社会贫困化加剧。与此同时, 社会治安状况恶化, 盗窃、抢劫、凶杀、走私等犯罪活动猖獗, 人们的生命财产受到严重威胁; 官员投机钻营、以权谋私、贪污腐败等风气盛行; 右翼各派势力间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所有这些都使人们对右翼势力治理国家和管理经济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众从切身体验中经过反思, 相当多的人宁愿重新选择“前共产党人”来治理国家。
再次, 共产党和其他左翼政党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 总结了经验教训, 调整政策坚持斗争, 赢得了较多的支持者。新恢复或重建的共产党, 一般既强调与原来的共产党的错误划清界线( 堵反共势力的口) , 又不放弃能体现社会主义基本精神的各种社会保障要求( 顺应民众的怀旧情绪) , 获得了许多民众特别是老
年人的同情和支持。已改旗易帜了的“前共产党人”, 表示与前共产党“彻底决裂”, 适应不满旧社会主义模式的人的口味, 加上他—30 —
基本的看法和估计
( 一) 前苏东地区的“左翼力量”, 指的是除疯狂反共反社会主义的右翼“民主派”之外的各种力量。一般包括共产党人以及由共产党演变过来的各种共产党的后继或重组的政党与组织。后者的情况很复杂, 带有浓厚的社会民主主义彩, 包括加入和未加入社会党国际的各种新老社会党。前者的差异也很大, 有主张退回到斯大林时代去的组织, 也有名称未改但已同社会党区别不大了的党, 还有在总结经验教训基础上主张进行改革、调整理论和政策, 既强调同原共产党错误决裂, 又仍未完全放弃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方向的党。总之,“左翼力量”是冷战后新形势下的一个很底杂的概念, 也可称之为“大左翼”。
( 二) 就左翼力量内部的构成看, 主体是社会民主主义力量, 它们现在是右翼政权的接替者, 已陆续上台; 共产党的力量仍然很小, 只有顺应新形势, 主张并实行改革的少数共产党发展较快(如俄共)。波罗的海沿岸3 国左翼力量上升较早, 但至今没有一个合法的共产党组织。独联体国家中已有十来个合法的共产党, 而且多数共产党已进入议会, 但是绝大多数尚难以进入政府。在东欧虽有6 个共产党组织, 但人数不及剧变前当地共产党总人数的3% , 还不到目前东欧地区社会党总人数的十分之一。共产党不仅力量小, 其合法地位有的仍不稳固。目前许多国家的禁共令并未正式取消, 这对共产党的生存仍是威胁。去年阿塞拜
世界纵横
疆共产党又遭取缔, 说明这些国家共产党的合法地位仍可能有反复。
( 三) 前苏东地区左翼力量回升的形势, 以俄共支持率迅速上升、久加诺夫威望大增而特别引人注目。但总体说来, 目前还远不是共产党就要上台执政, 或科学社会主义已全面复兴的形势。久、叶各有优势和弱点, 久的支持率上升很快, 但叶早已掌握实权, 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如果久加诺夫能当选, 这当然对左翼力量和社会主义事业有利。但即便如此, 按俄现在的政治体制, 也并不等于“俄共上台执政”。久本人可利用职权做些好事, 但要想改变国家既定的政治方向, 必然涉及“修宪”问题, 这在当前国内外条件和形势下, 好比是捅马蜂窝, 不仅是不可能实现的, 而且必然会带来新的动荡, 利弊值得权衡。因此, 即使就选举结果出现对左翼和社会主义事业最好的前景而言, 目前也不存在俄罗斯会改变国家既定政治方向的可能性。
( 四) 苏东国家新的政治制度、政党制度的特殊性和局限性, 既限制了共产党的作用和活动, 也不利于其他左翼政党发挥作用。这些国家虽仿照西方建立了多党议会民主制, 但与西方的仍有很大区别。总的说来有两类情况: 第一类是实行多党议会制的国家, 在议会选举中取得胜利的政党或政党联盟可以组成政府, 这与多数西方国家差别不大, 如波罗的海 3 国、摩尔多瓦和东欧一些国家。第二类是实行总统制的国家, 总统权力很大, 政府成员由他提名、任免, 这类国家到目前为止, 还没有一个政党或政党联盟因
在本国议会中占据多数席位而组成政府。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亚美尼亚、阿塞拜疆、格鲁吉亚、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等国就是这种情况。另外, 原苏联各国, 由于人们对昔日共产党的一党制的弊端和恶果记忆犹新, 总统为标榜代表“全民”, 现在这些国家的总统和政府领导人绝大多数都要表现出“超党派”的面目, 这限制了政党作用的发挥。有的国家宪法明确规定, 当了总统要终止党务活动。吉尔吉斯共产主义者领导人加入政府后, 立即放弃了党的领导职务。乌、土两国原共产党的领导人当了总统后虽保留了党的领袖地位, 但不以原党领导人身分活动, 也不受党的约束。他们领导的党虽有许多党员处于行政权力机关的领导岗位上, 但他们执行的是总统的意志, 而不是党的路线, 党是总统的工具, 可以说是“总统的党”, 而不是“党的总统”。实行多党制的哈、吉、塔3 国, 党派林立, 政党之间也没有“执政党”、“非执政党”之区分。乌、土两国影响较大的共产党后继组织——乌人民民主党和土民主党, 明确否认他们是“执政党”的说法。在这种政治体制下, 党在社会政治生活中的地位、作用和影响是有限的。
(五) 目前条件下多数共产党还难以进入或组织政府, 能上台的主要是已改弦更张了的“前共产党人”。这种情况改变不了剧变以来苏东国家既定的政治方向。因为这些“前共产党人”现在主张和推行议会民主、法治国家、私有化和市场经济, 并强调“与过去的共产党划清界线”。他们与右翼“民主派”政党只是在具体操作方式和速度上有分歧, 不能再看成昔日的共产党人。当然, 这种形势对劳动众有利, 因为他们不像右翼那样疯狂反共, 允许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政党合法存在, 有利于社会主义事业的复兴和发展, 因此仍应看成是原苏东地区局势的一种进步。
( 六) 目前这一地区的众“人心思定”, 关心的是实际生活条件的改善, 其社会主义的政治热情仍很淡漠。民众虽不满右翼政权, 并不同程度地怀念昔日社会主义的某些福利保障制度, 但并不等于他们希望完全退回到老路上去, 这是
现在新老社会党的主张比较受民众拥护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些国家当前的社会心态是: 不在乎你是什么“主义”, 也不在乎你是“左”还是“右”, 谁能使国家经济摆脱困境, 使居民生活实际上有所改善, 谁就有可能受到拥护。在其他国家右翼“民主派”纷纷下台的情况下, 捷克的右翼执政党较好地处理了经济和社会问题, 至今仍稳操权杖就是证明。
基于以上看法, 对前苏东地区左翼力量回升的影响不宜估计过高, 但对其意义也不可低估。它至少再次说明了社会主义是有生命力的, 决不会灭亡。尽管目前左摆的发展势头能摆到何等程度尚难肯定, 而且也不能排除再次右摆的可能。但社会主义的复兴是必然的, 当然这是一个长期曲折的过程。正如同志所说的:“社会主义经历一个长过程发展后必然代替资本主义。这是社会历史发展不可逆转的总趋势, 但道路是曲折的。”
(作者单位: 中联部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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