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信仰的文学时代
第二节《吉尔伽美什》
一、苏美尔文明及其史诗
1、苏美尔文明
美索不达米亚（Mesopotamia）是古代希腊人对西亚地区的底格里斯河（Tigris）和幼发拉底河（Euphrates）两河流域的称呼，意思是“两河之间的土地”，位于现在的伊拉克境内。可能在公元前5000年以前就开始有人在此定居。这一地区孕育了众多的人类早期文明，其中包括苏美尔（Shinar）文明、阿卡德文明、巴比伦文明和亚述文明。蒙古侵略者在公元1258年破坏了该地区发达的灌溉系统之后，这一地区的重要性就此减小。
这一个区域在古代可以分为几个小的区域：大体上以两河距离最近的地方（今巴格达）为中心，北部称亚述，南部称巴比伦尼亚。南部的巴比伦又可以分为两个部分：南部称苏美尔，北部称阿卡德。
苏美尔人在公元前3500年左右来到两河流域，创建了定居的农业城邦文明。苏美尔人曾先后受到了阿卡德人、古提人、阿摩利人、亚述人等的攻击，建立起了阿卡德王朝、古巴比伦王国、亚述帝国、新巴比伦王国等政权。这些外来的游牧部落在军事上征服了当地的苏美尔人，但是在文化上却被原来的苏美尔
文化所同化。因此，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文化既具有多种不同民族的文化彩，同时又具有共同统一性的定居农业文化的彩。
在苏美尔人创造的文明当中，特别要提到的是楔形文字和泥板文书。公元前4000年（大 约中国的黄帝时期），苏美尔人就发明了世界上古老的图画文字，后来由图画文字符号演变成了楔形文字。造成这种变化的决定性原因是书写材料的改变。最初的图画文字符号是刻写在石头上的（伊朗高原的石头）。但是两河流域狭长的平原，石材很稀少。随着文字应用范围的不断扩大，必须采用来源丰富易得的新材料进行文字书写。于是，苏美尔人到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黏土作为书写材料。他们用合水的黏土制成泥板，形状有方有圆，大则几十寸，小则几寸。这种湿软的泥板表面就是他们所谓的“纸”，他们所谓的“笔”是削成楔子形的芦苇杆。他们在湿软的泥板表面压刻文字，笔划为楔形，文字由横、竖、斜划的楔子形符号构成。泥板表面写满文字后，晒干焙（bèi）烧，成为坚固的泥板，得以长期保存。这些写有楔形文字的泥板可以一块构成一篇独立的文献，也可以几块或几十块相连贯而组成一部书。这就是泥板文书。苏美尔人发明了楔形文字后，后来的阿卡德人、古巴比伦人、亚述人都采用这种文字体系。大约从公元前2000年（大约为中国夏朝）开始，楔形文字便向西亚地区广泛传播，赫梯人、腓尼基人、埃兰人、波斯人都接受了这种楔形的书写方式。故此，楔形文字被誉为古代东方的拉丁语。
（考古发现已经证实，在古代美索不达米亚，最初的文字外观形象并不像楔形，而只是一些平面图画。显然，被后世称为楔形文字的美索不达米亚古文字，正是起源于图画式象形文字。考古学家曾在乌鲁克古城发现了刻有这种象形符号的泥版文书，经考证时间是公元前3200年左右。这是世界上最早的文字记载。这种文字写法简单，表达直观。有时复杂的意思和抽象的概念就用几个符号结合在一起来表达，如把‚眼‛和‚水‛合起来就是‚哭‛，‚鸟‛和‚卵‛两个符号合起来就表示‚生‛等。这种文字是象形的。假使要表示复杂的意义，就用两个符号合在一起，例如‚天‛加‚水‛就是表示‚下雨‛；‚眼‛加‚水‛就是‚哭‛等。后来又发展可以用一个符号代表多种意义，例如‚足‛又可表示‚行走‛、‚站立‛等，这就是表意符号。
破译楔形文字：从17世纪开始，探险家和考古学者就曾从两河流域一带破碎的陶器，以及石雕和泥版
的残片上发现了奇异的文字符号。当然，现在人们已得知，这些被称为‚楔形文字‛的文字是人类最古老的文字之一，它是巴比伦文化的灵魂，因为其笔画形似木楔子而得名。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对楔形文字破译的重大突破缘于一次酒后的赌注，由德国的一名中学教师完成的。当伊朗的楔形文字铭文被带到欧洲后，许多学者试图读懂这一神秘文字，但始终无法确定，它究竟是不是文字，是语音还是象形，以及该从哪一个方向读起。1802年，德国哥廷根的一位27岁的中学教师格罗特芬德在饮酒时与朋友打了个赌，他说自己预感到，自己一定能破解楔形文字，随即根据手头少量的资料开始了钻研。他大胆地猜想，古波斯首都的三种楔形文字对照石碑上的第一组文字应是波斯语的拼音文字，而铭文的
内容是某王的名字和王衔，利用严密的逻辑分析法经过一步步推测，他获得了成功。）
2、苏美尔史诗
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地区产生了人类最早的文学，有一批原始史诗，比如《吉尔伽美什》，这是至今为止发现的最早的一部完整的史诗。
现在已经确知的苏美尔史诗有9部。9部史诗以乌鲁克第一王朝的三位国王为主人公，叙述他们征伐四方、远游历险、为民除害的卓著功勋。其中关于乌鲁克第一王朝的第二位国王（恩美尔卡）的有两部，第三位国王（卢伽尔班达）的也有两部，第五位国王（吉尔伽美什）的则有五部。这些史诗的篇幅短的也有100多行，长的有600多行，诗作具有浓厚的传奇彩，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某些真实的历史面貌。从中可以看到初民们的生产生活情景、争夺霸业的城邦战争、祭祀神灵饿古老风情、战胜自然灾害的种种努力。
乌鲁克王朝↗第二位国王恩美尔卡 2部新疆的发展与进步
→第三位国王卢伽尔班达 2部
（卢伽尔班达在《吉尔伽美什》第三块泥板[六]中出现，P41~42，
他是吉尔伽美什的母亲宁孙的配偶，吉尔伽美什的守护神）↘第五位国王吉尔伽美什 5部
关于吉尔伽美什的五部史诗是：《吉尔伽美什与阿伽》、《吉尔伽美什和生物之国》、《吉尔伽美什和天牛》、《吉尔伽美什的死亡》、《吉尔伽美什、恩启都和地下世界》。下面简述一下这五部史诗的主要情节。
《吉尔伽美什与阿伽》记述吉尔伽美什与基什国王之间的一次冲突；
《吉尔伽美什和生物之国》描述了吉尔伽美什与恩启都诛杀杉妖芬巴巴的情节；
《吉尔伽美什和天牛》叙述了吉尔伽美什拒绝女神伊什塔尔的求爱以及女神派来作恶的天牛的情节；
《吉尔伽美什的死亡》中有吉尔伽美什对死亡的思考的内容；
《吉尔伽美什、恩启都和地下世界》中有英雄主角与亡灵的对话的情节。 蒲安臣这是苏美尔时期关于吉尔伽美什的五部史诗。这些史诗到了古巴比伦时期，经过古巴比伦艺人的整合、加工和再创造，形成了美索不达米亚史诗最高成就的《吉尔伽美什》。刚才提到了这五部史诗，除了第一部《吉尔伽美什与阿伽》之外，剩下的四部都成为后来巴比伦时期的《吉尔伽美什》史诗的主干情节。因此有论者认为，“一般习惯称《吉尔伽美什》为巴比伦史诗，实际上它是苏美尔人和巴比伦人的共同创造。更确切地说，它是公元前2000年代的巴比伦人对公元前3000年代的苏美尔人的文学遗产进行加工改造的结果。”
二、《吉尔伽美什》
（一）史诗的形成、失落与发现
吉尔伽美什是历史上的真实人物。它是世界性的大洪水（公元前3113年）乌鲁克城邦的第一王朝的第五位国王。他执政的时间大约在公元前2700年至公元前2600年之间。他曾
经修建过乌鲁克的城垣（yuán）、与邻近的城邦打过仗。这本来是一个人间的英雄，由于远古初民对当时不平凡的英雄业绩具有原始神秘彩的理解，以及人们对民族英雄顶礼膜拜的心理，古代人们往往赋予英雄史诗以神奇浪漫的彩，故此吉尔伽美什在人们长期的口头传颂中有了“神”的彩。（今天人们对，且不说时期，今天的出租车司机挂有的像）。他首先是在公元前3000年代的苏美尔时期的苏美尔人中间流传。
古巴比伦史诗《吉尔伽美什》是在苏美尔口头文学的基础上逐渐发展和充实的。最早的写定本大概出现在巴比伦第一王朝时期（公元前19世纪至公元前16世纪）。公元前7世纪，亚述帝国的国王（阿树尔巴尼帕尔）命人将《吉尔伽美什》等珍贵文献写定，藏在亚述帝国的都城尼尼微（今天伊拉克摩苏尔附近）的宫廷图书馆里。这是目前所知的最完备的编辑本。公元前612年，尼尼微城被攻陷落，宫廷泥板书库里珍藏的楔形文字泥板文书便随同这个城市的毁灭而被埋于地下。直到1845年，一位英国考古学家在古代尼尼微遗址进行考古发掘，奇迹般地发现了亚述国王（阿树尔巴尼帕尔）所居住的宫
殿、图书馆以及馆藏的两万多块泥板文献。1872年，英国人史密斯从大英博物馆珍藏的亚述语泥板文书的残片中，偶然译读出一个洪水方舟的故事的轮廓，发现该故事的情节与《圣经·旧约·创世纪》中洪水方舟的神话故事非常相似。之后，史密斯为了到更多的证据，先后两次对古代名城尼尼微的遗址进行了实地考察，收集到了数千块泥板文献的残片，从中发现了由12块泥板组成的古巴比伦史诗《吉尔伽美什》。后来的学者们逐渐弄清了每一块泥版文书的内容，从而掌握了这部史诗的全貌。
（二）史诗的基本内容
大约3500行，12块泥板。以第6块泥板为界分为前后两大部分，又可分为四个小的部分。
第一个部分（第一、二块泥板）：记述了苏美尔乌鲁克城俊美的吉尔伽美什以及他建造乌鲁克城的功绩，同时描写了他的专横和残暴，构成了他双重人格的基本
特征。
在民众的怨恨中，天神创造了一个可同吉尔伽美什对抗的善良英雄恩启都
来到人间，恩启都是半人半兽茹毛饮血的野人。吉尔伽美什听信了猎人的
要求，派了神庙中的神娼去同恩启都交配，借以消耗恩启都的精力。恩启
货币基金组织
都同美丽的神娼交配了六天七夜后，在她的引导下具有了人性和智慧。善
良的恩启都同勇猛的吉尔伽美什进行了一场搏斗，未分胜负，他们相互敬
佩并结拜为友。
第二部分（第三至六块泥板）：记述了吉尔伽美什和恩启都受命去除掉占据杉树林的凶恶怪物芬巴巴的艰险历程。他们在神的帮助下除掉了怪物，解救了被怪物霸
占的女神伊什妲尔。
第六块泥板：伊什妲尔对吉尔伽美什产生爱意，并要求做他的妻子，被吉尔
伽美什断然拒绝。吉尔伽美什数落伊什妲尔对爱情朝三暮四，对情人弃如敝
履的丑恶习性，惹恼了伊什妲尔。他到自己的父亲、天神阿努那里，要求用
天牛去咬杀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同恩启都杀死了凶恶的天牛，在宫廷中
举行了胜利庆典。
第三部分（第七、八块泥板）：记述吉尔伽美什和恩启都杀死天牛之后所遭受的厄运。
众神决定对吉尔伽美什和恩启都给予惩罚，让两人之中死掉一个。众神最后
决定让恩启都死去（寓意让人类的野性、天性死去）。好友的死亡令吉尔伽美
什悲痛万分。
第四部分（第九至十二块泥板）：恩启都的死让吉尔伽美什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认识
到人的命运不可逆转，于是走遍天涯海角去寻求关于“生与死”问题的解答。
来到了马什山，沙索利人同意吉尔伽美什翻越马什山。吉尔伽美什经过艰难
跋涉（十二比尔的地方）最终摸索来到了乐园。
第十块泥板：太阳神舍马什告诉吉尔伽美什：你所探索的永恒的生命不会获
得。接下来酒店女主人也劝告吉尔伽美什放弃寻永恒，转而享受现世生活。
但是吉尔伽美什听了却很生气。让乌鲁舍那庇（乌特那庇什提牟的跟班）带
自己去人类始祖。到远祖之神乌特那庇什提牟，请教如何获得永生的方
法。
第十一块泥板：乌特那庇什提牟告诉吉尔伽美什大洪水的故事，打发他回家。
乌特那庇什提牟的妻子让丈夫送点礼物给吉尔伽美什，告诉吉尔伽美什大海
中长有“长生不老草”，谁获得它，谁就能使生命永恒。吉尔伽美什就勇敢地
沉下深海，取得了长生草。但是，在他准备把草带回乌鲁克城并让全城的人
都能吃到这草时，长生草却被蛇叼跑了，吉尔伽美什绝望地回到了乌鲁克城。
史诗的结束部分即第十二块泥板记述的故事，被某些学者认为是后来增补的，
它通过吉尔伽美什同恩启都亡灵的对话，描述了远古时代人们想象中的死亡
之所即阴间的恐怖情景。
（三）史诗的艺术成就
1、塑造了一系列生动的艺术形象，包括英雄、神、妖等。
①英雄
吉尔伽美什↗半神半人：神赋予的俊美外表和英雄所需的勇力
教育与职业
↗残暴君王↗不为父母留儿女（修城垣）
↘初夜权
↘英雄的丰功伟绩：杀死芬巴巴、天牛
↘探索真理的坚忍不拔精神
残暴君王→英雄（城邦的保护人）→痛苦不懈的追求者
自从吉尔伽美什被创造出来
大力神[塑成了]他的形态，
天神舍马什授予他[俊美的面庞]
阿达特赐给他堂堂丰采，
诸大神使吉尔伽美什姿容[秀逸]，
他有九[指尺]的宽胸，十一步尺的[身材]！（第一块泥板[一补充]P16）
他三分之二是神，三分之一是人。
他的身形[ ]
[ ]如同野牛一般，高高的[ ]
他手执武器的气概无人可比，
他的<；鼓>，能使伙伴奋臂而起。
乌鲁克的贵族在[他们的屋]里怨忿不已：
‚吉尔伽美什不给父亲们保留儿子，
[日日夜夜]，他的残暴从不敛息。
[吉尔伽美什]是拥有环城的乌鲁克的保[护人]吗？
这是[我们的]保护人吗？[（虽然）强悍、聪颖、秀逸]！
[吉尔伽美什不给母亲们保留闺女]，
[即便是武]士的女儿，[贵族的爱妻]！‛（第一块泥板[二]P16~17）
吉尔伽美什‚随心所欲，
连那些已婚的妇女，他也要染指，
他是第一个，<；丈夫>却居其次。
建行网点转型（这样）决定下来，是按诸神的意旨，
而对他这样授意，
是在切断脐带的同时。‛（第二块泥板[四]）
恩启都↗阿鲁鲁按照阿努的神态创造了恩启都（第一块P18）
↗半人半兽：与野兽为伍，破坏猎人的活动。
神妓引领下获得人性、智慧。
↘英雄：除暴安良
↘悲剧：悲惨死去
吉尔伽美什说：‚恩启都啊，你的母亲羚羊，
和你的父亲驴子生了你，……‚（第八块泥板[一] P68）
②神
女神伊什妲尔：多情放荡
心胸狭窄（派“天牛”）
胆小怕事（发洪水时大哭P88）
（美与战争的女神，也是自然界生殖力的女神，关于她的神话颇多。在苏美北京质检总局
尔神话中称‚伊南娜‛）
天神阿努（苏美尔神话中称“安”）：纵容自己的女儿。
恩利尔：“谏诤者”，勇敢，暴躁易怒（不加考虑发洪水）
（苏美尔神话中的神，天地相结合，生成了最初的神——大气神恩里尔。大气神长大后力大无比，将天擎起，从此天地就被永远分开了。参见季羡林主编《东
方文学史》P51）
智慧之神埃阿：遇事冷静沉着（把发洪水的秘密告诉乌特那庇什提牟）
有智慧（教导始祖神如何回答周围邻居的质疑）
（是否为埃雅？阿努神所生，聪颖勇猛。）
（巴比伦神话：阿努神、埃雅神、马尔杜亥神。马尔杜亥神是重要的神）太阳神舍马什：爱护恩启都、吉尔伽美什。
神的性格各异，但都具有人的性格特征。
神贪婪：分享人类供奉的祭品。
神相互争论（诸神会议）：是否因杀死天牛惩罚吉尔伽美什、恩启都。
是否在洪水中保留人类。
（人类社会的反映：议事厅、长老，反证‚东方专制主义‛的说法）③妖
芬巴巴：争夺木材，运回自己城邦修建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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