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移植术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临床表现及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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肾移植术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临床表现及预后
程东瑞ꎬ吕镗烽ꎬ文吉秋ꎬ刘㊀斌ꎬ陈劲松
㊀㊀[关键词]㊀新型冠状病毒ꎻ肾移植ꎻ免疫抑制剂ꎻ肺炎㊀㊀[中图分类号]㊀R511㊀㊀㊀[文献标志码]㊀A㊀㊀㊀[文章编号]㊀1008 ̄8199(2021)03 ̄0290 ̄03
㊀㊀[DOI]㊀10.16571/j.cnki.1008 ̄8199.2021.03.014
作者单位:210002南京ꎬ东部战区总医院国家肾脏疾病临床医学研究
中心[程东瑞(医学博士)㊁文吉秋㊁陈劲松]ꎬ呼吸内科(吕镗烽)ꎻ430032武汉ꎬ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器官移植研究所(刘㊀斌)
通信作者:陈劲松ꎬE-mail:chenjinsongkidney@hotmail.com
0㊀引㊀㊀言
㊀㊀作为被人类新认知的新型冠状病毒ꎬ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2(severeacuter
快乐在微笑中漫步espiratorysyn ̄dromecoronavirus2ꎬSARS ̄CoV ̄2)凭借超强的传染性已经造成全球范围流行[1]ꎮSARS ̄CoV ̄2的致病机理和易感因素目前尚未明确ꎮ免疫功能在传染性疾病致病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ꎬ而肾移植患者术后需要长期服用免疫抑制剂ꎬ免疫力处于抑制状态ꎬ该类患者感染SARS ̄CoV ̄2后临床表现不同于其他人ꎮ目前ꎬ对于肾移植患者感染SARS ̄CoV ̄2后的临床表现及策略鲜有报道ꎮ自2020年2月2日运行以来ꎬ我院先后接诊2例肾移植术后感染SARS ̄CoV ̄2患者ꎮ现就其临床表现及诊治过程进行讨论ꎮ1㊀病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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㊀㊀病例1:男ꎬ48岁ꎬ主诉 间断发热伴乏力13d
入院ꎮ患者于2020年1月28日无明显诱因出现乏力及发热ꎬ体温约37.5ħꎬ偶有胸闷ꎬ无寒战㊁咳嗽㊁喘息㊁全身肌肉疼痛等不适ꎮ患者分别于1月29日和2月4日于当地医院行胸部CT未见异常ꎮ2月6日胸部CT提示:左上叶后段及双下肺磨玻璃样密度影ꎬ考虑肺炎ꎮ鼻腔黏膜拭子新型冠状病毒核酸
检测阳性ꎬ遂停用免疫抑制剂ꎬ服用莫西沙星ꎬ2月10日收治入院ꎮ2009年患者因肾功能不全接受肾移植手术ꎬ术后长期服用他克莫司㊁吗替麦考酚酯㊁泼尼松抗排斥ꎮ同时高血压服用氨氯地平5mg/dꎬ缬沙坦胶囊80mg/d控制血压ꎮ
㊀㊀入院检查:体温39ħ㊁脉搏95次/min㊁呼吸20次/minꎬ血压140/86mmHg(1mmHg=0.133kPa)ꎬ不吸氧指脉氧监测<93%ꎮ血常规:白细胞4.5ˑ109/L㊁中性粒细胞比例65.1%㊁淋巴细胞比例24.8%㊁中性粒细胞计数2.96ˑ109/L㊁淋巴细胞计数1.12ˑ109/L㊁血红蛋白159g/L㊁血小板计数128ˑ109/L㊁
CRP49.68mg/Lʏ㊁降钙素原0.07μg/Lʏ㊁血肌酐
1.27mg/dLʏ㊁胱抑素C1.48mg/Lʏ㊁乳酸脱氢酶198.9U/Lꎮ2月13日胸部CT示:两肺见片絮状密度增高影ꎬ呈磨玻璃样改变ꎬ以两下肺为著ꎮ入院诊断:①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重症)ꎻ②肾移植术后ꎮ㊀㊀患者入院当天即出现高热ꎬ体温39ħꎬ伴有呼吸困难ꎬ给予消炎痛栓退热处理ꎮ2020年2月11日患者体温正常ꎬ次日患者出现发热症状ꎬ体温38.3ħꎮ考虑患者持续高热同时依然存在排斥风险ꎬ即给予甲泼尼龙40mg/d静脉滴注ꎬ持续12d(2月24日改为泼尼松20mg/d口服ꎬ同时加用他克莫司)ꎮ患者2月13日后体温正常ꎬ停用激素后也无发热症状ꎮ期间最高体温37.3ħꎮ2月20日㊁22日㊁29日先后3次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结果均为阴性ꎮ2月28日患者复查CT提示双肺病变较前明显吸收ꎬ同时CRP㊁降钙素原均降为正常水平ꎬ出院前肌酐0.96mg/dLꎬ符合出院标准ꎬ并于3月3日出院ꎮ出院后加用吗替麦考酚酯ꎮ患者随访至今无发热症状ꎬ复查核酸阴性ꎬ肾功能稳定ꎮ患者经过及指标变化见图1ꎮ
图1㊀病例1经过及指标变化
㊀㊀病例2:女ꎬ65岁ꎬ主诉发热9dꎬ咳嗽㊁咳痰胸闷4dꎮ患者无诱因于2020年1月31日出现发热ꎬ最高体温39.0ħꎮ2月3日接受鼻咽拭子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提示阳性ꎻ2月4日开始出现咳嗽㊁咳痰ꎬ伴有胸闷㊁感乏力㊁肌肉酸痛ꎬ无明显咽痛㊁头痛不适ꎮ患者胸部CT提示双肺感染ꎬ遂于当地医院住院ꎬ予阿比多尔㊁莫西沙星等药物ꎮ2月8日收治入本院ꎮ
㊀㊀患者于2011年2月8日因慢性肾功能不全行肾移植术ꎬ术后移植肾功能稳定ꎬ长期服用他克莫司㊁吗替麦考酚酯㊁强的松抗排斥ꎮ
㊀㊀入院检查:体温37.3ħ㊁脉搏77次/min㊁呼吸22次/min㊁血压129/82mmHgꎮ血常规:白细胞4.7ˑ109/L㊁中性粒细胞比例77.5%㊁淋巴细胞比例15.3%㊁中性粒细胞计数3.64ˑ109/L㊁淋巴细胞计数0.72ˑ109/L㊁血红蛋白117g/L㊁血小板计数171ˑ109/L㊁CRP40.14ʏ㊁血肌酐0.63mg/dL㊁胱抑素C1.05㊁α羟丁酸脱氢酶222.1ʏꎬ乳酸脱氢酶256.3ʏꎻ不吸氧情况下指脉氧83%ꎬ鼻导管吸氧指脉氧>93%ꎮ入院诊断:①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重症)ꎻ②肾移植术后ꎮ患者于2月1日在其移植随访医师的指导下停用免疫抑制ꎬ入院评估患者不吸氧情况下指脉氧83%ꎬ诊断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重型)ꎮ入院后给予氧疗+药物ꎮ氧疗方面:2月8日至9日高流量给氧40L/minꎬ10日评估病情加重ꎬ活动后胸闷症状明显ꎬ改为无创呼吸机辅助呼吸(40L/min㊁50%吸氧浓度)ꎮ无创呼吸机辅助呼吸下患者脉氧保持稳定ꎮ18至23日开始改为经鼻高流量吸氧(30L/min㊁35%)ꎬ患者2月24日起鼻导管吸氧ꎬ脉氧维持
在98%左右ꎮ药物方面:患者2月1日住院前即停用免疫抑制剂ꎬ13至23日考虑患者病情进展快ꎬ呼吸困难ꎬ同时为防止排斥反应给予甲泼尼龙40mg静脉滴注ꎬ1/dꎻ2月14至22日给予人免疫球蛋白5g/d静脉滴注ꎮ2月24日开始停用甲泼尼龙ꎬ给予泼尼松25mg/dꎮ此后每4~5天泼尼松减量5mgꎮ2月24日后患者开始加用他克莫司ꎮ患者入院后自2月29日起因病情好转ꎬCRP㊁降钙素原均降至正常水平ꎬ核酸检测共8次ꎬ其中3次阳性㊁5次阴性ꎬ患者3月16日㊁18日连续2次阴性后于3月20日出院ꎮ患者经过及指标变化见图2
图2㊀病例2经过及指标变化
2㊀讨㊀㊀论
㊀㊀SARS ̄CoV ̄2为RNA病毒属于冠状病毒的一种ꎬ目前已知的可以造成人类疾病的冠状病毒共7种ꎮ除致病力弱的4种外ꎬ其余3种冠状病毒SARS ̄CoV㊁EMRS和SARS ̄CoV ̄2本世纪以来已经造成了3次大型传播[2]ꎮ这3种冠状病毒均可造成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acuterespiratorydysfunctionsyndromeꎬARDS)ꎬ而SARS ̄CoV ̄2和SARS ̄CoV基因序列相似度更高ꎮSARS ̄CoV在2003年的流行导致8000余例感染ꎬ近800例死亡ꎻMERS虽然病死率达到30%ꎬ但主要在中东地区爆发为主[3]ꎮSARS ̄CoV和MERS有关肾移植患者感染的报道极少ꎬ仅2003年香港的报道提及1例高龄肾移植患者感染SARS后死亡[4]ꎮ
㊀㊀呼吸内科吕镗烽主任医师:研究表明ꎬ感染SARS ̄CoV ̄2临床表现以呼吸道症状为主ꎬ如发热(82.0%~98.6%)㊁干咳(59.4%~83.0%)㊁呼吸困难(31%~55%)㊁肌肉酸痛(11%~44%)ꎬ其中发热是最为常见的症状ꎬ且至少超过1/3的患者发热体温超过39ħꎬ且体温超过39ħ的患者转为重症的概率更高[5-7]ꎮ本文报道的2例肾移植患者均有
发热㊁干咳㊁乏力的临床表现ꎬ且发热体温超过39ħꎬ最终临床符合重症标准ꎮ男性患者在起病后13d出现呼吸困难症状ꎻ而女性患者进展更为迅速ꎬ起病5d即出现呼吸困难症状ꎮ女性患者肺部病变也更为严重ꎬ一度需要无创呼吸机维持脉氧ꎮ有研究表明ꎬSARS ̄CoV ̄2感染患者平均起病后5d即可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ꎬ而发展到ARDS仅需平均8d时间[6]ꎮ同时发展到呼吸困难的时间越短ꎬ临床病情越重ꎮ这些特点在移植患者都得到体现ꎮ
㊀㊀肾脏科程东瑞主任医师:SARS ̄CoV ̄2感染患者胸部CT呈现明显的病毒性肺炎改变ꎬ以双下肺为主ꎮ这些特点在本文涉及2例肾移植患者中均有体现ꎮ前期研究表明ꎬSARS ̄CoV ̄2感染患者血常规呈现典型病毒感染特征ꎬ入院时平均白细胞4.5ˑ109/Lꎬ淋巴细胞计数随着病程进展逐渐减低ꎬ死亡患者淋巴细胞计数下降更为明显[6]ꎮ这2例患者入院时白细胞水平偏低ꎬ病程中白细胞呈现上升趋势ꎬ可能与激素的使用有关ꎮ这2例患者淋巴细胞计数随着临床症状好转而明显升高ꎬ出院时淋巴细胞计数分别是入院时2.16倍和3.76倍ꎮ提示免疫力恢复在SARS ̄CoV ̄2感染过程中的重要作用ꎮ这2例肾移植感染患者在疾病诊疗整个过程中并未观察到明显移植肾损害ꎮ病例1在发热39ħ时尿蛋白1+ꎬ肌酐偏高ꎬ体温控制良好复查尿蛋白转阴ꎬ血肌酐也恢复正常水平ꎮ在SARS ̄CoV ̄2感染患者中ꎬ肾并不是主要的受累器官ꎮ既往研究也表明AKI的发生率约3%[5-6]ꎮ
㊀㊀目前尚无针对SARS ̄CoV ̄2的特效药物ꎮ虽然感染患者中大部分症状轻微ꎬ可自愈ꎬ但仍
有部分会转为重症和危重症ꎮ对于SARS ̄CoV ̄2危重症患者而言ꎬ病死率最高可高达61%[8]ꎮ预防SARS ̄CoV ̄2感染患者进入到危重症成为的关键ꎬ故早期干预非常重要ꎮ肾移植患者长期服用免疫抑制剂ꎬ处于免疫抑制状态ꎬ感染初期及时停用免疫抑制剂对于恢复患者免疫力ꎬ降低转为危重症风险起到积极作用ꎮ2003年SARS感染患者中曾大量使用激素ꎻ但彼时激素用量偏大ꎬ疗程很长ꎬ也带来副作用引起争议[9]ꎮ在SARS ̄CoV ̄2中激素也被广泛使用ꎮ有研究表明ꎬ约1/3的SARS ̄CoV ̄2感染患者救治过程中使用激素[10]ꎮ这2例移植患者中均给予小剂量激素(40mg)冲击ꎮ我们认为小剂量激素冲击对于减轻炎症反应㊁促进肺部病变吸收都很有益处ꎮ对于SARS ̄CoV ̄2感染患者出现呼吸困难赢及早给予氧疗ꎮ由于SARS ̄CoV ̄2感染肺部病变进展迅速ꎬ氧疗须要及早进行ꎮ
钙镁离子ʌ参考文献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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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 ̄03 ̄22ꎻ㊀修回日期:2020 ̄05 ̄27)
(责任编辑:闻㊀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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