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百团大战功过

 
1940年8月20日至12月5日,八路军先后以105个团约20余万人的兵力,在华北敌后的广阔战线上同时出击,发动了震惊中外的百团大战。百团大战乃是华北空前未有的交通总攻击战,仅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共进行了1824次战斗,歼灭敌军40000余人(其中日军20000多人),攻克敌据点2993个,扩大了敌后抗日根据地,是抗战史上光辉的一页,它的功绩是不可抺灭的。
一、百团大战的功绩
  (一)百团大战沉重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配合了正面战场的作战
1940年夏,日本急于将侵华战争告一阶段,以集结更多的兵力南下,夺取英法在东南亚和南亚的殖民地。为此,日军在桂南、粤北、河套、鄂北、鄂西发动新的攻势,对重庆进行持续半年多的大轰炸,并扬言要攻打重庆、昆明、西安。与此同时,日军在华北地区建立了3000余个据点,一万多个碉堡,5000余公里的铁路,三万余公里公路。这种严密而便捷的军事网络,使兵力有限的日军形成一个强大的整体,把抗日根据地与其他地区、根据地与根据地之
间隔离开来。这使根据地形势日趋严重。据彭德怀同志回忆:“从1940年3月前后至7月,华北根据地大片地迅速变为游击区。百团大战前,只剩下两县城,即太行山的平顺和晋西北的偏关。原来一面负担的众变为两面负担。”1为粉碎敌人的进攻,八路军对华北敌军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进攻作战——百团大战。
百团大战取得了巨大胜利,战役的前三个月,共毙伤日军20645人,伪军5155人,俘日军281人,伪军18407人,破坏铁路474公里,公路1500多公里,桥梁、隧洞和火车站260多处,摧毁了大量的敌堡和据点,缴获了各种炮53门,各种5900多支和一批军用物资。而全战役则歼灭日伪军5万多人,作战2170多次,我方伤亡为17590人。2在正太路、涞灵路等重要线路和地区冲破敌军防线,打散了敌人的军事系统,在很多县逼退了敌人,沉重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瓦解了敌伪组织。在百团大战的胜利影响下,一时之间,伪军伪组织动摇加剧,纷纷派来和八路军接头。就是敌伪在华北的心脏北平亦是人心大为震动。这就使敌寇在占领区的统治更加困难,更加动摇。
百团大战的发动和胜利又是在国内政治军事非常严峻的条件下出现的。当时正面战场的大后方即以重庆为核心的西南地区,正面临着宜昌战役后门户大开,空中打击和日军侵略后
外线包围的严重威胁,存在着日本陆空军事进攻、政治迫降、经济封锁和国内外妥协力量结合的威胁。百团大战的发动,八路军对敌交通干线的凌厉攻势,使日军进一步认识到华北治安的严重局面,惊呼:“占领区的治安现状,按优劣顺序为:蒙疆、三角地带、武汉地区、华北,而以华北最差。”甘肃省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3有鉴于此,为“1941年巩固华北,派遣军中华中抽调两个师团增援华北,以期彻底整顿治安,在武汉则对江南地区进行收缩性的整顿。”4华北出击的胜利消耗了敌军的军力和火力,牵制与分散了敌人的兵力,使其无法集结大量军队,这就减少了对正面战场压迫的力量。毫无疑问,由于百团大战的威慑,日军已把治安整顿的重点放在华北。两个师团的改调华北,收缩性的整顿,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正面战场第五战区的压力,对正面战场起了积极配合支援作用。
  (二)百团大战的胜利打破了中国抗战的沉闷局面,极大地激发了全国人民的抗日热情
由于国民党在正面战场的节节败退,华北敌后战场形势严峻,尤其是武汉、广州失陷以来,广大民众的抗战情绪一度沉闷和低落。国统区的大后方笼罩着浓厚的失败主义乌云,国民党妥协空气和反共声浪日高一日,投降危险空前加重了。正在这个时候,百团大战发动了,中共领导下的八路军,在广大人民的支持下,以英勇的抗战,回击了敌人的进攻,
振奋了全国人民的抗日斗志,坚定胜利的信心。
百团大战胜利的消息,使解放区的人民为之振奋。当时各个根据地纷纷举行庆祝百团大战胜利的大会,我党的主要报刊,如《新华日报》、《新中日报》等等,大量刊登欢庆百团大战胜利的报道和各界众的贺信,日必数封。
在国统区内,百团大战产生了十分巨大的影响,百团大战爆发后,许多报纸揭示华北八路军英勇抗日,而国民党军队消极抗日。《大公报》载文说:“宜昌战后三个月,各线无大战事,战况沉闷在敌人方面照例是整理补充,以备下一次攻势,在我们方面,也是在观望敌人的动向,针对敌人的企图,以从事新的部署,就在这夹缝中间,传来了北方的捷音。” 5《力报》指出:“担应华北出击的主力部队在装备方面及军事技术训练方面都不及一般部队,但是他们终能以劣势装备在敌人统治比较巩固的华北予敌重创”是因为“这个部队具有长期的战斗经验,高度的民族觉悟与政治教育,提高官兵的政治认识,发挥最大的积极性。”《力报》还号召“要学习华北的光荣模范,各部队在作战就应协同动作,而不应保存实力,按兵不动,予敌以可趁之机。” 6在百团大战期间,《新华日报》更是多次发表社评,宣传百团大战的意义。当国统区的众得知这些消息,反应尤为热烈,掀起了支援
xtt八路军的热潮,重庆《新华日报》每天都收到汇款和慰劳八路军的信。时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的卫立煌,在打给朱彭的电报中说:“贵部发动百团大战,不惟于敌寇以致命的打击,且予友军以精神上的鼓舞。”7
总之,百团大战振奋了人心,鼓舞了人心,极大地调动了全民抗战的积极性。百团大战使国统区人民和爱国将士受到很大的精神鼓舞,尤其是海外华侨和华北沦陷区同胞增涨了自信心,看到了抗战胜利的希望。
  我和动物交朋友(三)百团大战提高了共产党及其所属的八路军的威望和战斗力,并为八路军积累了有益的经验
在百团大战中,一次战役中投入100多个团的兵力,还有20万民众参加,在广袤的华北大地上同时同地向日伪军发动突然袭击,并始终掌握着战役的主动权,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这在人民军队史上是空前的。八路军参战各部能在统一的意旨下,根据各自当面的敌情、我情、任务等条件,灵活地运用各种战法,连续作战,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主动性、计划性、协同性和坚韧性,从而使部队得到了极大的锻炼,部队的战斗力也得到了提高。彭德怀同志在1940年9月25日《北方局党的高级干部会议上的报告提纲》中,曾就此专门作
了论述。他说百团大战对于八路军三年的抗战工作是一个具体的检阅。在华北这样广大的地区中,在敌人的堡垒棋布中,于同一个钟头内举行百团以上兵力的总攻击,这是一个极大的组织工作。它充分说明了无产阶级政党领导的军队的一致性,及其指战员的积极性。百团大战对于八路军战斗力是一个新的提高。当时时任决死一纵队政委的薄一波回忆说:“百团大战中,决死队有五个团参加,其中特别是二十五团、三十八团,经过这次大战,才真正进入我军英勇善战的部队的行列。”8
金山毒霸6同时,百团大战在作战指挥及其实战方面所取得的成功经验,也是我军作战史上极其宝贵的财富。在抗战时期交通破袭战是八路军在敌后的主要作战形式之一。百团大战作为对华北敌人交通的总破袭,使八路军进一步取得了在这一方面进行破袭和攻坚的经验,长期的、全面的、有计划的破袭战使部队得到了极大的锻炼和提高。
1940年3月八路军从军事上打退了国民党发动的反共高潮,国共两党的关系十分紧张,国民党攻击八路军专打友军,不打日军,游而不击,对我党进行大肆攻击,到处欺骗众、迷惑人心,挑拨人民众与八路军的关系,使我党我军的声誉受损,企图影响全国抗日军民的士气,为其投降反共作准备。一些民主党派人士,爱国抗日力量也对共产党、八路军
、新四军的抗日产生了怀疑,对抗日前途十分悲观;那些原来在抗日问题上处于动摇不定的阶层和人士,此时已完全倒向国民党政府一边,积极反对我党我军的抗日活动。这导致抗战的空前困难时期迅速到来。
但是百团大战的隆隆炮声和辉煌战绩,以铁的事实无情地戳穿了国民党的种种无耻谰言, 百团大战的突然发动与节节胜利,有如一阵暴烈的霹雳,轰动了整个华北战场,以至于全中国全世界。朱德同志在《扩张百团大战的伟大胜利》一文中还特别地列出仅开战二十天中,八路军营、团、旅军事、政工干部英勇阵亡和负伤中毒的名单,以此驳斥陈诚辈之谰言。在铁的事实面前,国民党不得不承认共产党八路军在抗战中的伟大功绩,蒋介石在嘉奖电中说:“贵部窥此良机,断然出击,予敌甚大打击。” 9就连日本侵略者也不得不承认当时国民党军队抗战非常消极,未进行主动的反击,只有共产党于在华北举行大规模的出击。百团大战胜利的消息传到延安,高兴地致电集总:“百团大战真是令人兴奋,像这样的战斗是否还可组织一两次?”10以上种种事实表明百团大战的胜利使共产党和八路军的威望大大提高。
  (四)百团大战有力的支援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
抗日战争一开始,中国共产党就把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结合起来,把中国人民抗日救国的事业和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斗争的整个事业联系起来,并身体力行。1940年夏秋,德意法西斯在欧洲频频得逞,气焰嚣张。日本侵略势力受其鼓舞,跃跃欲试,发誓要迎接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利用欧洲战局在远东造成的有利形势,向南洋地区扩大侵略战争。
应力应变
正当日本积极准备“南进”,扩大侵略战争,世界人民的反法西斯斗争处于紧急关头的时候,7月,中国共产党指出,要团结一切抗日力量,反对投降分子,战胜一切困难,坚持全国抗战。接着8月20日,八路军在敌后一举发动了声势浩大的百团大战。
百团大战的发动是日军始料不及的。日华北方面军记录称,“此次袭击,完全出乎我军意料之外,损失甚大,需要长时间和巨款方能恢复。”11此次我军采取与过去游击战完全不同的战术,乘日军不备,突然以大规模的运动战进行攻击。这是初期情况,以后我军再次发动攻势,日军对其反攻,一直持续到12月上旬。日军从未想到中共势力竟能扩大到如此程度,日方对我党真实情况的调查研究及其统一指挥大部队作战的能力的情报,收集的很不充分。同时,我党一向对其意图巧妙而严格地保密,因而完全出乎日军意料,取得了奇袭的成功。
美国著名记者白修德写到:“1940年仲夏时,日本似乎无往而不胜,可是到了秋天,他们竟然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外交攻势已经像打湿了的爆竹。” 12百团大战显示了会战发起者的伟大气魄与崇高的战争指挥艺术,“在这关键而又恰到好处的时间里增加了全世界人民对我国的同情”。13掀开了世界人民联合反抗法西斯主义史上新的一页。
1940年9月下旬,百团大战第二阶段战役及对日交通运输线的攻势达到高峰。25日,美国进出口行对华贷款2500万美元。紧接着,罗斯福又指示财政大臣摩根索在24小时内给中国抗日援助提供一个亿美元的贷款。连续两笔贷款的援助,对中国抗日战场的巨大耗费和苦苦支撑局面虽然是杯水车薪,但却是9月25日以前,“七七事变”以来抗战三年美国给予贷款总和的三倍。
以上诸事实证明,彭副总司令指挥的百团大战它是促使西方国家对中国抗日战争态度由悲观向积极方面转化的一个重要因素。所以,在《论政策》一文就列举了这一史例:百团大战后,必将过去采取远东慕尼黑政策危害中国抗日的英美和目前放弃这个政策为赞助中国抗日的英美加以区别。然而这一区别的转折点就是百团大战。
百团大战胜利的深远意义以及这一重大战役的历史功绩在当时是普世公认的。后来的日本历史学者也坦率地承认,百团大战确实是牵制国民党政府内的投降阴谋并打破日本帝国主义的中国政治战略的主要因素之一。连日本岛内媒体也对百团大战加以大肆渲染,尤对此役指挥者彭德怀将军的神威披上了一层面纱。郭化若将军当时指出百团大战“破坏了敌方的经济,打击了敌军‘以战养战’的阴谋,由于敌人的资源缺乏,特别是敌人一面想迅速结束中国战争,一面想迅速南进,更要求相机在中国方面以战养战的办法,就中国占领区中搜括物力以至人力来供给对侵略的消耗……,最后,这次战役的胜利,无疑地将使皇军之威名受到不小的损失。”14
百团破袭战,使华北日军交通瘫痪的消息传到日本岛内,日本天皇就感觉到,昔日侵入莫斯科的拿破仑就是败在消耗战与游击战上,在中国的日军是否感到无法对付了?岂止是难以应付,此时有更多的难言之隐,百团大战后,日统帅部在华北方面采取二期“肃政建设”,在政治、经济、军事上力图迅速恢复,在兵力本已十分短缺的情况下,还是增派两个师团的兵力,以保全华北与东北的战略利益,结果是“日军一个师团一个师团开进中国持久战的泥潭。” 张骏祥15事实上,经此一役,日军统帅部已真实地感受到日军企图北进苏联的双
脚已经绊住,或举步维艰了,当时参谋本部作战课长见田重一大佐回忆说:“背着中国事变的包袱去武力解决南方问题是极其危险的冒险,但又无良策解决中国事变。作为国际形势上的一环,如果失去解决中国事变的最后时机,不仅从前的努力全化为泡影,而且必然从中国事变向后退缩。随着世界形势的变化,越来越令人焦虑的是,必须排除中国事变的苦恼,无论如何也必须解决它。这时统帅部暗中所持之打算是对中国事变今后可听其自然地解决,现在是南进的天赐良机,北进已是无望。”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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