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胜利:中国鹤文化

宋胜利:中国文化
宋按:
曾有朋友问起我为什么不在博客中国自己写点东西发表,我回答一是囿于庶务,二是囿于专业。本文即是我前些日子应《森林与人类》杂志之约撰写的一篇文字,发表在该杂志的2015.06期----这一期是“鹤”的专辑。我的专业在鹤与鹤文化,鹿与鹿文化及中医药膳食疗领域,但今后也会写些社会人文领域的文字的。敝人学养浅薄,文字不忍卒读,让诸友见笑了。
中国鹤文化
宋胜利
(北京博科特生物技术研究所.北京.101415)
中国作为世界文明古国之一,先民们曾创造出令我们引以为自豪的灿烂文化。其中不但飞越了浩瀚的时空而熠熠生辉,而且广泛走进国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不同程度渗透于诸多领域的
鹤文化,作为仅以某一自然物为标记所衍生出来的一种文化精神与意义的人类文明产物,成为构筑中华民族优秀健康文化整体的重要组成部分,而美丽的丹顶鹤也成为很多国人心目中“国鸟”的首选。
古人认识的鹤
古人因受历史局限不可能有丰富的生物学知识进行鹤的分类。但爱鹤养鹤的古人通过“相鹤术”,用现代专业术语说就是通过鹤的形态学、行为学等方面的的生物学特征进行鹤种的区分。我们可在古文献对鹤的形态描述中得知古人已认识的主要鹤种。
1.丹顶鹤苍白球
丹顶鹤是我国古代诗歌、绘画等艺术作品中反映最多的的一种鹤,我国古文献中所说的“鹤”,大都特指丹顶鹤。汉景帝(前156年-前146年)时的路乔如曾作《鹤赋》,开头就说:“白鸟朱冠”,说的就是丹顶鹤。河北满城汉墓出土的漆器上,就明明白白的绘有丹顶鹤的形象。这说明我国人民认识丹顶鹤,至少已有2100年的历史。三国吴人陆玑作了如下描述:“大如鹅,长脚,青翼,高三尺余,赤顶,赤目,喙长四寸余,多纯白”(吴陆玑:
《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卷上,罗振玉辑本)。唐诗中写丹顶鹤的尤多。“低头乍恐丹砂落,晒翅常疑白雪消”(白居易《池鹤》),这是说,诗人在欣赏它,它一低头,唯恐头顶的丹砂失落;张翅时露出黑的飞羽(注:其二三级飞羽为黑),又以为是白雪消融。丹顶鹤的形态特征“顶赤、身白、颈尾黑”(宋朱熹《诗集传》),“顶丹、颈碧、毛羽莹洁”(明王象晋《芳谱》)。以上描述,除尾黑外,其余都准确地反映了丹顶鹤的形态特征。稀土永磁>农远资源网
2.白鹤
白鹤,亦是古人熟悉的鹤种。我国关于白鹤的记载,可追溯到东汉。班固(32-92)所撰《汉书·郊祀志》说:宣帝告祠世宗庙时有“白鹤集于后庭”;汉赵晔《吴越春秋》、晋葛洪《神仙转》都言及白鹤,可见我们的先人认识白鹤,至少已有1900多年的历史。白鹤与丹顶鹤都有洁白的体羽,但黑飞羽的部位不同,白鹤初级飞羽黑:显著的特征为白鹤无丹顶,但面前部有鲜红的裸露部分。故古人只说“玄裳缟衣”,不言朱冠、丹顶,如苏轼在赤壁所见,一般都为白鹤。唐欧阳询《艺文类聚》在鹤篇之外,另设白鹤篇,说明白鹤的重要地位。
3.灰鹤
司马迁(公元前145或前135-前87?)《史记·乐书》载:师旷援琴时,“有玄鹤二八,集乎廊门。”这一记载,距今已近2100年。至晋代崔豹《古今注》说,鹤千岁变苍,又千岁变黑,称为玄鹤。玄在古代是指带赤的黑,也就称为黑。而灰鹤通体灰,后背发棕,枕部、下颏、喉及颈前部近于黑或深灰,飞羽亦为黑,覆羽长而弯,把尾部全部盖着,这也许是称灰鹤为玄鹤的原因。古代玄通元。《尔雅翼》将元鹤释为“鹤之老者”,故长寿鹤又称元鹤。到明代李时珍才第一次指出:鹤“亦有灰者”,可视为对灰鹤的正名。
4.白枕鹤
三国吴路玑《毛诗陆疏广要》说:“苍者,人谓之赤颊。”可见早在1700多年前,我们的古人就注意到白枕鹤的特征。之后约800年,宋罗愿又在《尔雅翼》中作了同样的记载。
苍是一种发蓝的青,亦可指灰白。白枕鹤的体羽蓝灰,腹部、颈和前胸下侧深蓝,背部较浅,为蓝灰。两颊皮肤裸露,赤红,所以古人说它为苍、赤颊是十分准确的。
5.蓑羽鹤
蓑羽鹤是鹤中体形最小的一种。《宋史·五行志》载:“雍熙四年(987)知润州程文庆献鹤,颈毛如垂缨。”“垂缨”两字,形象地描出了蓑羽鹤的特征。这一史书实录,是目前已知我国历史上关于蓑羽鹤的唯一记载,距今已有1000多年了。
6.“黄鹤”
世界并无“黄鹤”这个鹤种,但我国古籍中却有很多有关黄鹤的记载。南朝梁(502-557)萧子显《南齐书·州郡志》言:“世传仙人子安,乘黄鹄过此(注:指黄鹤矶处)上也”。以后宋乐史《太平寰宇记》,明王世贞《列仙全传》中都言黄鹤。《尔雅翼》说“黄鹤古人常言之”,李时珍《本草纲目》,在“集解”中也提到有人说“鹤有白、有元、有黄、有苍”。……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喀什师范学院学报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唐诗人崔灏的千古绝唱《黄鹤楼》一诗,更使黄鹤在我国几为家喻户晓,人人皆知。难道我国古籍中的多多记载真都是古人的演绎杜撰吗?以往学者只是简单的以“黄鹤并不存在”对古人的记述加以否定。笔者以为此举不免失之偏颇。毛小芳
古人对鹤的认识多停留在对鹤的形态羽的直观观察上。这从鹤的传统中文名称可以看出:顶部红的叫“丹顶鹤”,体羽几为纯白的叫“白鹤”,体羽灰的叫“灰鹤”或“玄鹤”,……
那么现实中有没有体羽“黄”的鹤呢?古人记载的是不是体羽“黄”的鹤呢?笔者在多年的鹤类研究中曾对这一令人困惑的问题进行深入探讨后发现:古人记载发现“黄鹤”的地点多是在南方鹤的越冬地,而鹤类的雏鸟体羽是黄褐的,幼鸟(亚成体)从繁殖地跟随双亲迁徙至南方越冬的几个月体羽也几为黄褐。据笔者观察,鹤一般直到4龄,体羽中的黄褐羽毛才会全部消失。由此可知,我们的古人有关“黄鹤”的记载也并非子虚乌有,只不过记载的是体形几与成鹤一样大的鹤的幼鸟(亚成体)罢了。
我国的鹤文化主要是指丹顶鹤的文化现象,当然部分也包括白鹤和灰鹤及其他鹤种。
中国鹤文化的源流演化
在生产力低下的原始时代先民所选择的图腾动物,大多为最先熟悉的那些实用价值较大并易捕猎的动物或怪异威猛的文化动物,而鹤不具备这些特点。鹤的被尊崇当为生产力较发达的青铜器时代后。
我国的鹤文化约萌芽于3000多年前,始见于《诗》、《易》等经书。并产生了鹤文化由自然物向人格化的第一次飞跃。鹤与先民所选择的图腾动物截然不同,在华夏上古文化的发源上,我们很难到鹤作为原始文化组成部分的迹象,原先它在古人眼里只作为与其他动物一样的一般自然物,逐渐以其形态淡雅天然的健美及善鸣、喜舞、迁飞等生态特性,在古人心目中逐渐占据独特的位置。并在远古神话、道教传说、民间故事、文人诗赋以及艺术作品里,被视为非凡之物,呈祥之鸟,以及孤高之士的象征,为古人所重视,被人格化,与文化结缘,并形成了形神美的统一和美学价值的多元性。人们以鹤表达思想意识、道德情操、行为举止、生活方式以及审美情趣等。鹤的形象便以多种文化现象为载体形式来喻人、喻己。爱鹤护鹤养鹤一度成为中国历史上达官显贵、风雅文士、佛门大德、玄教高人、山林隐者等各人士的时尚之举,鹤文化也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一种有代表性的文化现象。
我国最早的鹤诗,为《诗经》中产生于西周的《小雅·鹤鸣》。“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赞美隐于九皋而声远扬的鹤,似在野的贤人,劝告最高统治者起用他们。《毛诗》曰:“鹤鸣,诲宣王也”。由此可知,鹤的艺术形象第一次在古文献中出现时,就被赋予高尚的品质而人格化了。
“莲鹤方壶”,是春秋时青铜器时代转型期的代表作,是我国以鹤为造型的最早的青铜工艺品。有趣的是,那鹤竟立于中国人心目中圣洁、高雅的莲花之中----这是后来观世音菩萨的位置。鹤在设计者眼中的品格,已不言而喻。
战国早期的青铜器鹿角立鹤和帛画《人物御龙》,取材于真实的自然界,并从现实的土壤中升华,赋作品以浪漫主义气息,表现出人类自我意识的觉醒,但是作为先秦时期的艺术作品,皆显示出初级阶段的古朴,未能完全脱离作为自然物----鹤的范畴。
汉代,高祖注重“与民休息”,到刘恒、刘启时,随着生产的恢复和发展,出现了“文景之治”。景帝(即刘启)时的路乔如在《鹤赋》中赞美鹤的姿容:“白鸟朱冠”,“举修距而跃跃,奋皓翅之翮翮”,而落脚于“赖吾主之广爱,虽禽鸟兮抱恩。方腾骧而鸣舞,凭朱槛而为欢。”歌颂的盛世风光。可是到了东汉的顺、桓之际“崔琦作《白鹤赋》讽梁冀”(
《后汉书》)抨击横征暴敛,虐杀无辜,“牧守长吏,遇民如虎”的苛政。此赋当是一篇檄文。由颂歌到檄文,历史才超过300年,却印证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的历史现象。
汉以后,鹤文化产生了第二次飞跃,即由人格化转向神化。当然,在战国时代,鹤就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彩,在《人物御龙》帛画中,人们就可以看到人物在神话世界中遨游,然而它的基调是充满幻想的、浪漫的。长沙马王堆出土“T”字形西汉帛画,在女娲(一说伏羲)的上方,有5只鹤仰首而鸣。这说明鹤已真正成为天国仙禽。纵观我国鹤文化的演化历史,基本与道教的发展同步----中国的鹤文化具有浓郁的道教彩。
魏晋南北朝时期,是雄并起、民族融合、社会动荡不安的时代,为文学的发展,提供了现实的土壤,迎来了文学的繁荣。在这种背景下,王粲、曹植、鲍照、沈约、庚信等,都留下了鹤的诗文。
起凡左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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