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卷 ，第 1 期2021 年02 月15 日
国土资源科技管理Vol. 38，No.1
Feb. 15，2021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Management of Land and Resources
——基于县级行政单位数据的测度计算
罗福周，戴晓霏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 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55）
摘 要：城市化进程中，受经济衰退、全球化、产业结构变化、郊区化等各种复杂因素的影响，欧美发达国家很多城市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收缩，而中国不少城市近年来也出现了收缩迹象。选取2008—2017年10年的数据，对关中平原城市91个区县的常住人口、户籍人口、就业人口、人均GDP和常住户籍人口比进行计算，发现分别有35.16%、41.75%、47.25%、8.79%、46.15%的区县出现不同程度收缩，综合各测度结果后共有38个区县出现收缩，占比达42.22%，且大部分集中于西安市周围。同时，对比国务院公布的资源型城市名单中，发现有63.64%的资源型城市出现较大程度的收缩。研究结果有助于初步了解 关中平原城市整体收缩格局，对于城市规划以及产业结构等政策的制定具有重要的参考作用，以促进区域协调可持续发展。 关键字：城市收缩；人口；空间格局；关中平原城市
中图分类号：F299.2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4210-（2021）01-072-14 Assessment of Shrinking Spatial Distribution and Status of Guanzhong
Plain Urban Agglomeration: Measurement Calculation Based on
County-level Administrative Unit Data
LUO Fu-zhou，DAI Xiao-fei
(School of Management，Xi'an University of Architecture and Technology，Xi'an 710055，China) Abstract : In the process of urbanization，due to various factors such as economic recession，globalization，changes in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suburbanization，many cities of developed countries in Europe and the United States contracted to varying degrees，and many cities in China also showed signs of contraction in recent years. This paper selected the data of 10 years from 2008 to 2017，and calculated the permanent
收稿日期：2020-11-04；改回日期：2020-11-30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974155）
directx 3d>张震之子作者简介：罗福周（1963—），男，教授，从事工程经济与管理研究。E-mail：
通信作者：戴晓霏（1994—），男，从事工程经济与管理研究。E-mail：
doi：10.3969/j.issn.1009-4210.2021.01.006
第1期罗福周，等：关中平原城市收缩空间分布及状况评估
population，household population，employment population，per capita GDP and permanent-household population ratio of 91 districts and counties in the Guanzhong Plain urban agglomeration，and found that there were respectively 35.16%，41.75%，47.25%，8.79%，and 46.15% of districts and counties contracting in population to varying degrees. After combining the measurement results，a total of 38 districts and counties contracted，accounting for 42.22%，concentrating mainly around Xi'an city. At the same time，compared with the list of resource-based cities announced by the State Council，63.64% of the resource-based cities contracted to a greater extent. The research results of this paper were helpful in preliminary understanding of the overall shr
inkage of Guanzhong plain urban agglomeration，and played an important reference role in the policy-making of the formulation of urban planning，industrial structure，etc.，so as to promote the coordinated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regions.鞍钢一公司8人被脱硫灰埋压
Key words : urban shrinkage；population；spatial pattern；Guanzhong Plain urban agglomeration
在后工业化时代，一个国家和地区的发展越来越与其内部城市的发展息息相关。经过三次工业革命的洗礼，欧美发达国家的城市已经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经济高速发展、城市快速扩张的同时，也出现了不少的奇怪现象——部分城市在收缩。20世纪以来，尤其是东欧剧变之后，东欧的前社会主义国家成为城市收缩的重灾区，大批东欧国家居民涌入到经济条件较好的西欧工作生活，使得大约70%的东欧大城市出现显著的人口减少[1-2]。Turok和Mykhnenko[3]通过测度发现，欧洲约有40%的城市人口正在流失。由于第三产业的冲击，美国的铁锈地带（Rust Belt）及其周边有约10%的城市也正加速收缩[4-5]。而由德国政府资助的项目“收缩城市研究”（Shrinking Cities）发现，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全球450个人口超过100万的城市或地区，其总人口流失已达1/10[6]。吴康等[7]利用第五次和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的短表和长表数据对京津冀和长三角的收缩城市进行测度，发现京津冀有1/5、长三角有1/2的市县区正在局部收缩，呈现出空间聚集和成片状，且收缩趋势正在加快。张学良等[8]则发现中国有26.71%地级及以上城市、37.16%的县市区发生收缩，其中以东北三省和长江经济带城市的收缩最为严重，其市区和市辖区均出现大面积的收缩现象。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城镇化率从1978年的17.92%跃升到2018年的59.58%，平均每年增长超一个百分点。在这种背景下，不少地方政府盲目拉伸城市骨架，大肆扩张城区面积，广造“新城”“新区”。虽然城市建成区面积不断增加，但是常住人口、人口密度增长停滞甚至持续减少，与城区扩张的速度脱节，导致资源错配，出现了不少的“鬼城”“空城”，部分地区的发展陷入困境[9]。
在经历了40年的高速发展后，中国经济增速已逐步趋缓，发展方式也从“供给侧”转向“需求侧”，各级地方政府开始向“存量规划”等发展规划理念靠拢[10]。为解决大城市病、资源紧张、环境污染、产业结构单一等问题，缓解较为突出“简单均衡”或“一城独大”的状况，促进资源合理配置和有效利用，国务院于2018年批复设立关中平原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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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关中平原城市规划范围
关中平原城市包括陕西省西安、咸阳、宝鸡、渭南、铜川五市全部市县区、杨凌农业高新技术产业示范区及商洛市商州区、洛南县、丹凤县、柞水县；山西省运城市（盐都区、永济市、河津市、绛县、夏县、新绛县、稷山县、芮城县、临猗县、万荣县、闻喜县）、临汾（尧都区、侯马市、襄汾县、霍州市、曲沃县、翼城县、洪洞县、浮山县），甘肃省天水市以及平凉市崆峒区、华亭县、泾川县、崇信县、灵台县和庆阳市西峰区[11]。国土面积10.71×104 km2，2017年年末常住人口3865万人，地区生产总值21600亿元，分别占全国的1.12%、2.77%、2.63%。在全球城市收缩的大背景下，为了对这个新兴的城市内部各城市的发展有更加充分的认识，对城市内91个区县进行收缩测度。
gdp平减指数
一 文献综述
（一）收缩城市的定义
关于收缩城市的定义目前学界尚缺乏统一的标准，大多数标准都以人口指标（如户籍人口、 第1期罗福周，等：关中平原城市收缩空间分布及状况评估
常住人口、就业人口等）来衡量，辅以经济指标（如GDP、人均GDP等）或空间指标（城市建成区面积），抑或是混合指标。收缩城市的概念最初由德国学者Schrumpfende Städte提出，他认为收缩城
市是指由于去工业化作用下城市人口持续外流、经济增长乏力并出现衰退的城市[12]。Oswalt等[13]将收缩城市定义为10年间流失人口占城市总人口的10%或年均流失人口超过1%。国际收缩城市研究网络（Shrinking Cities International Research Network，SCIRN）将收缩城市定义为由于受结构性危机的影响，拥有1万以上人口且在两年以上的时间内出现人口外流的城市或地区[14]。Schilling and Logan[15]将40年内人口流失超过25%的城市或地区定义为收缩城市。虽然学界对于收缩城市定义的人口规模、收缩范围、收缩时间存在争议，但是大多都认为人口流失是由于某些结构性危机所引发的，比如经济结构转型、去工业化、经济全球化等的影响，打破了原有的城市平衡[16]，加上便利的交通和人口的自由流动，更加剧了城市的收缩。（二）收缩类型
从城市内部的收缩形态上，可以划分为“圈饼型”和“穿孔型”。“圈饼型”表现为市中心人口大量外迁，造成城市中心人口空心化，而城市周围的郊区保持稳定或小幅上升，以美国五大湖的“铁锈地带”为代表[17]。“穿孔型”是指在城市的各个地区都出现较为严重的人口流失，到处出现大量的空置废弃的建筑，城市的肌理难以连续和维持，以欧洲城市为典型[18]。在收缩的机理机制上，可以分为：（1）结构危机型收缩。其中最为突出的是资源型城市的收缩，这类城市产业结构较为单一，对资源有相当程度的依赖，收缩压力较大，如东北老工业基地的城市。同时，产业转型升级也会造成城市的收缩，比如东部一些中心城市迁出的污染大、能耗大的企业，使得相当的劳动力迁出，这样在某些年份就会出现较大的人口下降。此外，科技的进步使得劳动力密集型的企业对劳动力的需求减少，这对城市的就业人
口规模亦会有影响。（2）大城市对周边中小城市的虹吸效应。大型城市拥有更多的医疗资源、教育资源、更多的就业机会、更便捷的交通……对周围城市的人口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加剧了周边城市的收缩[7，19]。（3）特大城市的主动收缩。特大城市为了控制中心区域的人口以及城市总体人口规模，进行减量规划的主动收缩[20]，如北京、上海。（4）行政区划调整引起的收缩，如固原、吴忠等城市[21]，本文中咸阳市和西安市部分区县即是此种情况。
（三）量化指标
正如收缩城市定义所述，城市人口的下降被认为是城市收缩最明显的现象，因此吴康[7]等利用第五、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分别利用户籍人口、常住人口、就业人口等指标对京津冀和长三角进行收缩测度；李郇等[22]用人口年均增长率分别从街镇单元和区县单元测度分析珠三角收缩城市的空间分布；Beaureguard[23]则用人口迁出比率的增减情况来考察城市的收缩状况。另外有学者采用经济指标来测度。林雄斌等[24]除了用人口指标外，还用财政收入、经济状况等指标建立综合评标体系测度城市收缩度；张伟[25]用人口、经济、空间三个维度构建了多维度的收缩城市评价体系，对城市收缩进行多维度、多层次复合型识别，使得结果更加精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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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空间也是常用的一项指标，如办公建筑空置率[26]、居住空置率[27]、城市基础设施和便利设施的
可达性[23]、硬质地面占比[28]等。此外，还有一部分学者采用地理景观指标，主要包括叶面积指数[18]、香农多样性指数[29]和最大斑块指数[30-31]。地理景观指标采用精确度较高的卫星图像，加之ArcGIS、Erdas等软件的处理，使得其准确度远大于其他指标计算出来的结果。（四）动因机制
关于城市收缩的动因机制，有学者认为是城市发展变化而不可避免的生命周期，城市和区域的发展会经历较快的增长时期以及之后的较慢的增长或衰退时期[32]。Robson[33]针对城市市区发展出一个循环理论：在研究美国城市住宅的结构和增长时，他发现经济欠发达的地区最后走向衰败是不可避免的，就像经济学中的“循环理论”一样。Booth[34]认为地区和城市发展的每一个阶段都和支持其发展的产业的循环息息相关，产业的循环造成了城市发展的生命周期。还有学者认为人口结构的转型也是导致城市收缩的原因。Wiechmann & Pallagst[35]通过对德国的研究发现，造成德国城市收缩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远低于自然繁殖率的出生率，从而导致人口结构失衡。资本运动理论则认为城市收缩的本质是资本在时间和空间上的积累和循环。资本在“逐利”本质的影响下，在合适的时间对有利于资本增值的城市投资，在不利的时候撤资；在时间和空间上循环，造成了城市发展的不平衡，在造就某些城市发展奇迹的同时，也使得更大一部分城市在收缩和衰败[23，36]。
（五）应对策略多项式时间
目前关于城市收缩的研究中，主要集中在定义、识别测度、类型划分、动因机制等方面，对于应对策
略的研究较少。莱比锡作为德国较早出现收缩的城市，当地政府从劳动人口外迁、房屋闲置、城市功能肌理断裂、提升城市活力方面，做出了积极的应对策略，如通过产业升级创造大量劳动岗位、完善基础设施建设、平衡房屋供需市场、增加公共服务空间以及文化教育投资，使得城市重新发展起来[37]。针对资源枯竭型城市，应该推进新技术产业与传统产业的互补融合，推进关联产业延伸重合，同时应该强化空间布局，对土地进行再开发[38]。除了上述“积极型”的应对措施外，还有一部分专家学者持“消极型”观点，即放弃再度恢复“昔日繁荣”和求大求全，从当前实际情况入手和定位，顺应收缩不可避免这一趋势，转而向“紧凑型”“辅助型”城市发展。然而，抛开应对策略的多寡好坏，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客观正视当前存在的收缩状况，将城市增长、空间扩张、部分收缩有机结合与应对[16]，否则诸多顶层设计的实施效果都将大打折扣。
二 数据与测度指标
综合以往学者对于收缩城市的定义，本文采用人口指标作为衡量城市收缩与否的主要测度指标，同时将经济因素考虑进来，将指数小于0.9或有3个指标小于1的城市，定义为收缩城市。
锚
收缩城市的测度指标最常见的是人口指标，而中国的统计年鉴里一般把人口分为常住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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