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特训营美国社会的移民同化与文化多元化
【作 者】张薇薇
玻璃纤维纱内容提要：美国是一个基本上由移民组成的国家，其文化发展史就是移民不断涌入、相互撞击、相互融合的历史。从早期殖民时代到二十世纪的今天，移民潮或急或缓，始终没有间断过。“美国人”这个概念是随着美国诞生而产生的。如今，美国的疆界已定，而美国人的定义难写。究其原因，就在于其移民来源的复杂性及其文化的多元性。本文就美国社会的移民同化与文化多元化理论作简单介绍，或许对国内研究多元一体格局的中华民族文化有所启发。关键词： 移民同化 盎格鲁化 熔炉模式 文化多元化 （一）美国最初主要由白人中的盎格鲁·萨克逊（Anglo-Saxon ）新教教徒组成，它吸收了4100多万不同来源的移民及其后代，并把他们熔结成现在的美国人。在解释美国的民族性时，有三种意识形态或概念化模式竞相引起人们的注意，这就是盎格鲁化模式（Anglo-comformity） 、熔炉模式（melting pot）和文化多元化模式（cultural pluralism ）。这些模式服务于不同时代并经常同时作为“描述模式”（descriptivemodels）和“目标模式”（goal models）来解释“已发生的事”和“要发生的事”〔1〕。 下文将首先对盎格鲁化模式和熔炉模式作简要介绍。
（二）
1607年，第一批英国合同工共104人，从英格兰出发， 在美洲的弗吉尼亚海岸登陆。最后存活下来的人建造了一个固定的居所—Jamestown.Jamestown的成功吸引、鼓舞着欧洲这个旧世界里的人们，而随后实施的劳力合同制（indentured labour system）使得更多的英国人能够去美洲。1620年，为逃避在英格兰受到的宗教迫害，the Pilgrim Fathers（朝圣者）乘“五月花”号轮船跨越大西洋， 作为永久居民， 而不是合同工人，来到新大陆。他们建立了自己的聚居点—新英格兰的普利茅斯（plymouth）。至此，英国移民来源于两类人：为谋生而来的合同工和为逃避宗教迫害的清教徒。接踵而至的还有爱尔兰人、德国人、荷兰人、法国人……他们有的为躲避本国的暴政，有的为摆脱穷困的经济状况而来。
1760年，美洲大约有1700万移民，除50万德国人外，绝大部分是英国人〔2〕。由于英国政府的支持和英国人在数量上和政治上的优势， 英语成了不同移民交往时共同使用的语言。
英国式的体制和习俗也成了标准。这样，到1776年13州向他们的母亲——英国宣告独立时，作为一个整体的美国人的概念就诞生了。医药论坛
1820年到1860年间，大约有500万移民来到美国，大多是英国人、 爱尔兰人和德国人。到1860年，美国人口是3000万左右，主要是英格兰人、爱尔兰人〔3〕。这些关于移民人口和移民成份的统计数据表明，盎格鲁·萨克逊（Anglo-Saxon）人种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 从而导致了他们在意识形态上占主导地位。1848年发表的一位作家对第一个移民总协定的评论，很好地总结了盎格鲁化的情况：
“作为一个整体来看美国人，他们几乎由每个国家的移民及其后代构成。然而，他们中的主要部分来自不列颠民族，包括英格兰人、苏格兰人和爱尔兰人。英语几乎完全被使用，英国式的规矩，更确切地说，占主导地位。英国式的自由精神和进取心使整个民族生气勃勃。适应这个国家情况的英国式的法律和体制，也在这儿被采用……
新英格兰诸州，弗吉尼亚州，宾夕法尼亚州，马里兰州及南北卡罗来纳州主要由英国人定居；纽约州和新泽西州主要由荷兰人定居；密西西比州和路易斯安娜州主要由法国人定居；弗罗里达州主要由西班牙人定居。新的州主要由来自老州的移民定居，还有来自大不列颠、德国、瑞士等国的大量外国移民，我们手边没有确定这些不同来源的确切数量的方
sar法。形势的趋势是把所有的人铸成一个民族，其主要特征是英国的，在美国土地上形成的”〔4〕。
这就是盎格鲁化同化模式，其中暗含着种族歧视的调子。人们把它作为目标模式来对新到的移民进行同化。 1860 年到1920 年间， 又有3000万移民来到美国，绝大多数是中欧人和俄罗斯人〔5〕。 美国化运动（1880—1920）就是针对这些新移民而发起的。其目的是要使他们盎格鲁化。到1915年这场运动如此广泛以至盎格化在此期间“得到了最完整的表现”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凝聚了民族。”〔6〕
与此相应的则是自十八世以来不可避免的熔炉（melting pot ）现象。当英国人带着他们的习俗到达新大陆时，德国人、瑞典人和法国人也同样面对着这个新环境。这些非英国人是否会完全被英国化呢？是否有可能出现一种由文化和生理混合而成的新模式呢？十八世纪一位法国出生的作家及农学家J·Hector St. John St. Crevecoeur， 在美国定居多年后，在他的《美国农民信札》中发表了他对“谁是美国人”的看法：
“他是一个欧洲人或欧洲人的后裔，因此，你不会在其他国家到这种血液的奇怪的混合物。我可以向你们指出一个家庭，祖父是英国人，妻子是荷兰人，他们的儿子娶了一位法国人，儿子的四个儿子又有四位不同种族的妻子。他是一个美国人，把他先辈所有的偏见
和方法都抛在身后，而接受来自他所拥抱的、新生活方式的偏见与方法。他遵从新的政府，拥有新的身份。他被我们伟大的母校承认后，变成了一个美国人。在这儿，每个民族的个体都被融合成一个新人，他的劳动及他的后代有一天将引起世界的巨大改变。”〔7〕
移民们的后代进入白人新教教徒的社会主体中，相互通婚，形成了新结构、新形式的体制，产生了新的认同感。同时，也导致了种族及其习俗所形成的小社会网（Subsocietical net）的侵入， 这些小社会网在以盎格鲁·萨克逊和新教为标签的基本框架中确定下来，并对英国式的标准进行着冲击和改造。这就是被称为熔炉的思想模式。其存在是以盎格鲁化为大背景的。新的移民为求生存，不断地熔入炉中，同时也在炉中融进了自己的原味。因此，Will Herberg说：“我们的文化同化并不在‘熔炉’里，而是在‘转换炉’（transmuting pot）里， 它把所有的原料都转换并同化成理想的‘盎格鲁·萨克逊’模式。”〔8〕
有人认为，美国在十九世纪前叶的移民开放政策，反映了人们对熔炉的有效性的基本信心。人们认为“所有的人都被吸收并对正在出现的民族特征做出贡献”〔9〕。
如果盎格鲁化模式要把所有移民按照英国式的意识形态同化，那么熔炉模式的提出则是看到了不同种族、文化的差异性而“求同存异”的结果，其着重点在于把不同文化盎格鲁化后铸出新的文化，从而形成有别于英国的美国特性。
然而，又有人提出了一种更加开放、自由的模式——文化多元化。
（三）
在美国社会中，作为一个事实，文化多元性先于其作为一个理论而存在。几乎所有非英国移民到达美国后，都建立起一块飞地，企图部分保留本民族的文化传统。这种“象呼吸一样自然的愿望”〔10〕得到了后来的朋友、亲戚和同胞的支持。他们要在陌生的土地上再造一个社会，以便能用自己熟悉的语言交谈，并保留住自己的风俗，最终结为一体。无论是“老”移民还是“新”移民，情况都是如此。例如，十九世纪三十、四十及五十年代，由于政治原因而逃到美国的德国人，当由于对奴隶制的争议而引起联邦解体时，他们大有希望建立一个独立的国家。“德国人用语言作武器，来抵御美国化与同化，并用每个社会圈、家庭、教堂、学校及出版物来争取保留德语；甚至在他们的孩子及孙子当中也是如此。”〔11〕
但是德国人和斯堪的那维亚人在美国出生的后裔进公共学校学习，离开了他们的农场和村庄，到美国化的城里去求生，其文化飞地在范围和意义上都减少了。尤其是第一次世界大
战期间，德裔社团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而爱尔兰人由于泛天主教小社团（subsociety）的出现而成了主导并渗透开去。十九世纪最后二十年里出现了南欧人和东欧人的移民潮。由于边疆（frontier）的关闭，工业和经济的发展，以及贫困，使得那些移入的意大利人、犹太人和斯拉夫人留在拥挤的城市里，并因贫困而结成团体。在铸造美国这个国家时，这些因素促使文化多元化的意识形态成为一种哲学。
第一个反击美国化意识形态的宣言不是来自新移民，而是那些中产阶级中的理想主义者。新移民更关心他们在新环境中如何生存，如何适应的理论。在美国知识分子中，建国的理想和自由的信念是他们对现存的意识形态持批评态度的思想源泉。哲学家John Dewag1916年在对国家教育协会所做的讲演中宣称：“象爱尔兰裔美国人，希伯莱裔美国人或德裔美国人这样的术语是错误的，因为它们好象假定了某种被称为美国的东西已经存在，事实上，真正的美国人，典型的美国人，是一个被连字符连接的人物。这并不意味着他是美国人的一部份，或加一上部分外国成份。 它意味着， 如我所述， 在他的成长中他是跨国的（international）和跨种族的（interraicial）。 他不是美国人加上波兰人或德国人。美国人本身就是波兰人——德国人——英国人——法国人——西班牙人——意大利人——希腊人——爱尔兰人——斯堪的那维亚人——波西米亚人——犹太人等等。关键是连acrobat5
中小学数学网字符是连接而不是分隔。这意味着至少我们的公共学校应教每个成员相互尊敬……”〔12〕
早在1915年Horace M. Kallen在《民族》（Nation）这本杂志上发表了两篇文章“民主与大熔炉”。在文章中他否认理论模式对美国生活和观念有实用性。他认为移民学说英语是把它作为一种普通的交流工具，以便全面地参与国家的经济、政治活动。“美国在成为联邦国时，不仅是作为一个地理和管理统一的联合，而且是不同文化的合作，是民族文化的联盟（federation）或联邦（commonwealth）。”〔13〕在以后十年里，kallen在各种期刊上发表论文，收集成册后，题为《美国的文化与民主》（1924）。在这册书的引言里他首次使用了“文化多元化”这个术语。他认为“美国的方式就是管弦乐的方式。如在一个管弦乐中，每种不同的乐器用自己有个性的特质和主题，用独特且可识别的部分构筑内容。在一个国家的生活与文化中，同样如此。不同地域、种族、职业、宗教及社团用各自不同的活动来建立民族精神。民族精神由差异联合构成。它不因共同排外或一族凌驾于其他各族之上而长久，而因他们的平等及这些平等的差异间自由交流、平等的社团生活及文化产生的美好的事物而长久。这是完全建立在各州联合的关系上的。”〔14〕
1916年Norman Hapgood 和Randolph Bourne也对当时的“美国化”运动提出了不同看法。 他们更尖锐地注意到各族本身的认同和保留。 Norman Hapgood宣称“如果民主有鼓励差异
的倾向，它将更有成效。我们的美国梦不是千篇一律的梦。我们不该认为这是个千人一面的地方。”〔15〕在《大西洋月刊》上，Randolp Bourne写到，美国应是个“世界联盟的缩影”〔16〕。他认为融合移民已经失败。
五年后两位教育家Julius Drachler和lsuac Berkson分别发表了对移民同化问题的评价。尽管他们对Kallen的目标模式的特定形式进行了尖锐的批评，但他们仍坚持文化多元化论。他们要求保留种族间不同的风俗及文化，但比Kallen更强调选择的自由性。他们对在美国长期保留种族的风俗和文化的可能性并不乐观。源于“人人平等”和“人人有权追求幸福”〔17〕的基本精神，保障着个体的独立性和自由性，个体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而不必被其种族、文化背景所限。这种情况多反映在第二代以后的移民身上。他们中有人更想把自己熔进主流文化而淡化自己的文化背景。再加上异族相互通婚，要保持住各族原有的风俗和文化传统也是不现实的。因此，文化多元化作为目标模式也处于十字路口。有人担心，如果过分强调差异性，是否会导致民族的分裂。因而又有人再度提出把“熔炉”模式作为目标模式。
今天，美国的文化多元化的意识形态已被大众普遍接受。但它将向何处发展，对于我们来说还是个谜。但无论社会怎样发展，我们在研究美国社会和文化时，这几种模式都将帮助
我们了解和理解美国社会和文化的独特性。
注释：
〔1〕 Gordon, Milton, Assimilationin American Life, lntroducti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64
〔2〕〔3〕〔5〕数据引自Musman, Richard, Background To theU.S. A, Macmillan World Publishing corp
〔4〕〔6〕〔8〕〔9〕〔10〕〔11 〕〔12 〕〔13 〕〔14 〕转引Gordon, Milton,Assimilation in American life,Oxford UniversityPress,1964, P94, P139, P140, P147, P148, P151—2
〔7〕Crevecoeut,J. Hector st John,Letters from an AmericanFarmer, New York, Albert and Charles Boni, 1925, P128
〔15〕Jefferson, Thomas, Declaration of lndepend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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