㊃学术焦点㊃概念史研究㊃
罗伯特㊃Ｂ 皮平（ＲｏｂｅｒｔＢ Ｐｉｐｐｉｎ）／文
武淑冉／译
㊀㊀摘㊀要：布鲁门伯格对永恒哲学历史和思辨哲学历史的攻击使他必须为正当性的标准做出辩护㊂他为现代知识革命辩护的方法，并不是将其与其他应对 伟大问题 的尝试性成果进行比较（哪怕仅仅是将无关历史的理性检测应用到现代性或前现代性中），而是将科学革命孤立起来㊂这暗示了对现代传统的另一种阐释，并抵制了问题多元化的弱化或瓦解㊂归根结底，在相当程度上，布鲁门伯格的现代正当性就是能够证明其自创的 正当性 和 现代性 这两个概念的合法性㊂从 世俗化 基督教冲突 理论好奇心的解放 到 现代的时代性 这四个最富争议性的地方可以看出，尽管布鲁门伯格的计划在当今享有盛誉，但在与现代主义教条的挑战中，就其全部价值而言，这一计划并未成功㊂ 关键词：布鲁门伯格；现代性；正当性
令人奇怪的是，评判一个人是具有合法性还是犯有罪行，人们的观点会有所不同㊂（Ｃ ｅｓｔｃｕｒｉｅｕｘｃｏｍｍｅｌｅｐｏｉｎｔｄｅｖｕｅｄｉｆｆèｒｅ，ｓｕｉｖａｎｔｑｕ ｏｎｅｓｔｌｅｆ
ｒｕｉｔｄｕｃｒｉｍｅｏｕｄｅｌａｌéｇｉｔｉｍｉｔé ）安德烈㊃纪德（ＡｎｄｒéＧｉｄｅ）①许多人将 现代性 的高潮视为后启蒙时代西欧传统的顶峰，而此处１壮族姑娘出嫁为什么要穿黑嫁衣
火成岩①出自‘制造者“（ＬｅｓＦａｕｘ⁃Ｍｏｎｎａｙｅｕｒｓ）的这一引语是布鲁门伯格‘现代的正当性“［此著作并未出现在罗伯特㊃Ｍ 华莱士（ＲｏｂｅｒｔＭ Ｗａｌｌａｃｅ）的译本中］中的一则警句，该著作的版本为１９６６年版㊂本文对布鲁门伯格‘现代的正当性“的所有引用均出自华莱士的译本（剑桥：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１９８３年）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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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文化研究㊀总第７辑㊀（２０１９年第２辑）
恰恰是一个巨大且令人困惑的讽刺㊂这一情况发生于１９世纪下半叶的某个时刻㊂由于自我欺骗和自鸣得意，这一全新之物似乎突然变得异常古老且 过时 ，并似乎 真正 沦为对古老宗教意识的表述，或成为表达前现代甚至原始意识的用语，或成为表达遗忘 存在 （Ｂｅｉｎｇ）的措辞㊂在这样的语境下，要真正实现 现代 （即上面所指的讽刺），就是要实现 现代主义 ，就是要从现代性的结尾处对其观照，由此我们可以揭示出这样一个真相：现代性无力兑现其建构新开端的承诺㊂作为画家㊁诗人㊁作曲家或思想家，他们可能坚定地站在伟大历史鸿沟的另一边㊂沿彼处观望，可以看到言说的连续性，
亦可瞥见苏格拉底和培根，或奥古斯丁与笛卡尔，以及他们所呈现的诸种选择的坍塌㊂与此同时，他们可能正在向整个领域挥手作别㊂
启蒙运动文化仍是当今占据主导位置的 正统 文化，但也面临着现代主义的质疑㊂在这一质疑的长久余波中，新近出版的译作 汉斯㊃布鲁门伯格（ＨａｎｓＢｌｕｍｅｎｂｅｒｇ）的‘现代的正当性“（ＴｈｅＬｅｇｉｔｉｍａｃｙｏｆｔｈｅＭｏｄｅｒｎＡｇｅ） 恰恰是这一书名，成了引发争论的直接因素㊂１６００年，乔尔丹诺㊃布鲁诺（ＧｉｏｒｄａｎｏＢｒｕｎｏ）被判决烧死在柱子上㊂在布鲁门伯格看来，布鲁诺公然将脸从十字架前转开（呈现在他面前的十字架是他得以救赎的最后机会）的英勇姿态理应被视为富有英雄气概和具有历史决定性的意义㊂布鲁诺的这一姿态是对典型现实的一种拒绝，是对一种全新思想形式的表达㊂ 诺拉人 （Ｎｏｌａｎ）确实跨过了一道真正的门槛，而这道门槛将现代性与前现代性截然分开［将布鲁诺与站在这条分隔线另一边的库萨的尼古拉斯（ＮｉｃｏｌａｓｏｆＣｕｓａ）分离开来］㊂在布鲁门伯格看来，新的就是新的，而非迟来的㊂并且，在后尼采（ｐｏｓｔ⁃Ｎｉｅｔｚｓｃｈｅ）时代和后海德格尔（ｐｏｓｔ⁃Ｈｅｉｄｅｇｇｅｒｅａｎ）世界中，那些异端的东西要优于旧的东西㊂用一个简单的词语表述，现代性的 自我断言 就是 正当性 ㊂ 布鲁门伯格的书在面世之初便引起诸多争论，并引发了来自洛维特（Ｌöｗｉｔｈ）㊁伽达默尔以及其他直接或间接批判该书的学者的强烈反应㊂在这样的情形下，布鲁门伯格创作了第二个版本（１９
７６）㊂这一版本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以改动和扩充㊂罗伯特㊃Ｍ 华莱士（ＲｏｂｅｒｔＭ Ｗａｌｌａｃｅ）译本所采用的正是这一版本㊂华莱士的翻译归属于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的‘当代德
华沙公约
国社会思想系列研究“（ＳｔｕｄｉｅｓｉｎＣｏｎｔｅｍｐｏｒａｒｙＧｅｒｍａｎＳｏｃｉａｌＴｈｏｕｇｈｔ）㊂此
书的大部分观点仍支持这一重大学术转型的重要性㊂但是，一旦布鲁门伯２
格从与对手争论的细节中走出，他几乎便创造出这样一种问题和争论：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欧洲，这一争论都没有相应的清晰而天然的观众㊂他不仅试图确定现代科学英雄所怀有的动机的正当性（这已然是一项超越了标准观念史的任务），还力求对他所使用的正当性标准加以阐释，并予以捍卫㊂后一个目标促使他提出了一种雄心勃勃的历史哲学 反思辨 的历史哲学，尽管这又是一种没有明确先例的提法㊂以下正是其最为雄心壮志的断言：
循证护理我们将要把自己从这样的想法中解放出来：那些 伟大问题 具有固定标准㊂在整个历史上，这些伟大问题以一种永恒不变的紧迫性占据了人类的好奇心，并激发出人类对世界的自负心理和自我阐释㊂（第６５页）
如果这一断言正确，那么正如其所暗示的那样：要判定哪些问题必须被提出以及哪些问题是 正当的 ，
并没有一种独立的方法㊂要解决这一问题，要么通过一种方法论的现象学（像黑格尔派㊁胡塞尔派及海德格尔派哲学家那样）来确定，要么这一问题本身就是先验的㊁自然主义的或实用主义的㊂从这个意义上讲，布鲁门伯格的雄心壮志 他不仅试图竭力表明，在某个时代，一个问题是如何成为需要被回答的问题的，并且力图说服人们，需要被回答的那个问题是如何获得正当性的，及其具备正当性的原因 失败了㊂而布鲁门伯格所指的 正当性 是这样一种标准：它似乎隐含着远超历史紧迫性的意味㊂接下来，我将讨论两个问题：一是布鲁门伯格范围广大的历史性叙述，二是其范围更为广大的哲学性 正当性策略 ㊂在下面的论述中，我持如下观点：尽管布鲁门伯格的计划在当今享有盛誉，但在与现代主义教条的挑战中，就其全部价值而言，这一计划并未成功㊂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们有必要对布鲁门伯格所做的历史叙述中的大量细节进行回顾，因为支持其思想的证据就藏身于这些细节中㊂当你确实开始领悟历史叙述的细节，尤其是洛维特㊁伽达默尔㊁施特劳斯和阿伦特，甚至是尼采和海德格尔所做的那些令人生畏的历史叙述的细节时，你就会识别出，布鲁门伯格这本６７０页的书不过是故作谦虚㊂
就布鲁门伯格研究现代性 问题 的方法而言，尽管他是在鲜明地捍卫现代事业的进步本性，但与上述思想家相比，他却显得狭隘和迂腐㊂他
３
布鲁门伯格与现代性问题
>牧一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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