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亮，任孝平，李子愚，杨云
摘要：本文探究2009—2018年中国研发经费的省际布局及其趋势变化。按照研发经费的比重差异将中国各省分为3个梯队，并从各省研发经费增长率和基础规模、研发经费结构、研发人员比重3个方面分析了各省研发经费比重变化的原因。研究发现，各省研发经费增长率和基础规模共同影响各省研发经费比重的变化，企业资金投入变化是中国大部分省份经费比重变化的主要内在原因，而研发人才的分布不均是研发经费分布不均的根本原因。最后对研发经费管理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关键词：研发经费；省际；区域；经费比重；科研人员
中图分类号：F123.1文献标识码：A
A Study on Proportion Variations of Inter-Provincial
R&D Expenditure in China
Zhang Xinliang,Ren Xiaoping,Li Ziyu,Yang Yun
(National Center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valuation,Ministry of Science&Technology,Beijing100081,China)
A's I i.ic:In this article,we investigated the inter-provincial R&D expenditure distribution and variation in China from2009to 2018.By using R&D expenditure proportion as an index,the provinces are classified into three groups.The variation of R&D expenditure proportion has a strong correlation with the growth rate and scale of R&D expenditure.The investment change of enterprise funds is the internal factor for proportion variation in most provinces of China,and uncoordinated distribution of R&D personels is the fundamental reason for uncoordinated distribution of R&D expenditures between different provinces.Finally,we give the recommendations on R&D expenditure management policies to boost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innovation.
Key words：R&D expenditure；Inter-provincial；Regional；Expenditure proportion；R&D personel
0引言
区域协调发展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内在要求，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题中要义。“十三五”以来，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区域科技创新资源的均衡布局[1]o2019年，习总书记把增强创新发展动力列入促进区域协调发展的总思路。科技部于2016年、2019年发布并完善了中央引导地方科技发展资金的
有关管理办法，优化对地方科技发展支持资金的使用效率。创新资源中，研发经
收稿日期：2020-09-22
作者简介：张欣亮（1988-），男，宁夏银川人，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科技评估、绩效评价通信作者：任孝平
费是支撑科技发展、人才培养以及成果产出的基本保障。目前中国已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研发经费投入国家，每年对全球研发经费投入的贡献超过六分之一［2］。研发经费的布局与区域协调发展之间的关系是亟需研究的重大问题。
学界对中国研发经费的省际投入情况开展了广泛研究［3-5］o目前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利用数学模型方法分析科技投入对区域科技产出或经济增长的贡献，如郭淑芬等利用数据包络分析法研究中国省际科技创新效率及其年份变动情况［6］，苏朝晖等通过建立面板数据模型研究科技投入对经济增长的影响［7］。二是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对比，如刘新同等使用研发经费强度、规模等指标对中国各省研发能力差别进行定量分析［8］o 姚林香等比较了中国中部六省创新能力的差异［9］o 目前已有的关于省际研发经费的文献主要是将其作为一个参数指标，应用于科技投入效率或科技实力对比的分析中。尽管少数学者就中国研发经费省际布局本身进行了专门研究［10］，然而针对研发经费省际分布的变化及变化原因，目前尚缺乏系统的分析和清晰的认识。
本文基于2009—2018年各省研发经费支出数据，探究中国研发经费支岀的省际布局及变化趋势，从研发经费支岀增长率和基础规模、研发经费结构、研发人员分布3个维度来分析各省研发经费布局变化的影响因素，并就促进中国创新资源均衡布局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1研究方法
1.1数据来源
本文以《中国科技统计年鉴》的近10年（2009一2018年）研发经费、研发人员数据为基础，选取省级研发经费占全国比重（简称“研发经费比重”或PP ERD）作为研发经费省际布局对比分析的指标。对单一年度，PP ERD能清楚反映各省研发经费的份额。对单一省份，PP ERD适用于比较该省数据历年的变化。另外，PP ERD作为无量纲量，便于与同样是无量纲的省研发人员数占全国比重（研发人员比重）进行对比。为了便于表述，本文用“省份”指代“省”“自治区”及“直辖市”。
1.2研究指标
本文首先比较各省PP ERD的变化情况，然后从省研发经费的增长率与基础规模、省研发经费结构、省研发人员比重3个方面研究PP erd的变化原因。
省研发经费比重。在某一年，某省研发经费比重PP erd的计算公式为：
PP ERD
PERD
GERD
(1)
其中,PERD与GERD分别指某省和全国的研发经费支出数。
根据公式（1），从年份1（Y1）到年份2（Y2），研发经费比重的变化（卜PP erd）可表示为：
PERD y i PERD y1
app erd=—
ERD GERD q gerd Y1
省研发经费增长率和基础规模。根据公式（2）推导可知，从Y1到Y2,\PP erd与研发经费年均增长率（R）的关系可表示为：
△PP erd=PP erd,y J卩+"1-1
(2)
(3)
1+R g
其中，R p和R g分别代表从Y1到Y2某省和全国研发经费的年均增长率，PP erd,y1为起始年份的省研发经费比重（省研发经费基础比重）。由公式（3）可知，R p和R g的相对大小决定了该省研发经费比重的上升或下降。例如，当省研发经费年均增长率大于全国，R p>R g，贝U［（1+R p）/（1+R g）］Y2—Y1>1，进而可知'PP erd>0，该省研发经费比重上升。反之，当省研发经费年均增长率小于全国，则该省研发经费比重下降。省研发经费基础比重和年均增长率共同决定了省经费比重的变化幅度，即从Y1到Y2, PP erd,Y1越大，且R p相对R g增长越快，则'PP erd上升越大。PP erd,Y1越小，且R p越接近R g，则'PP erd 较小。在相同年份，由于各省研发经费比重的计算均含有相同的分母（GERD），因此在比较各省研发经费基础比重的相对大小时，也相当于是对比各省研发经费基础规模的相对大小。
研发经费结构。某省研发经费由政府经费（Govern）A企业经费（Enter）A国外经费（Forei）以及其他经费（Otherg个部分组成。相应地，省研发经费比重的变化，是4类省研发经费相对全国研发经费变化的综合表现，即从Y1到Y2,'PP erd可表示为：
△PP erd=呵嚮+△PP ERD+△PP FRD+△pp ORD（4）
其中,APP j RD
PERD %
阿片受体GERD y 2
perd ^
GERD y 1
均研发经费（ERD p ）的概念，可表示为:
Govern , Enter , Forei , Other ） （5）
式（4）中，APP 是\PP erd 中某类研发经费的
分项值。
例如，APP ERRDT = 0.5%，表示政府经费变化帮
助该省研发经费比重增长0.5%。
erd p
perd
PRDP
(8)
2研发经费省际布局现状
2009—2018年各省PP erd 及其历年变化趋势如
本文用影响度（ID ）来表示4类研发经费对
APP erd 的影响程度,ID 可表示为：
ID X =
______________________W d
I app E rd 1 i +i app E rd i +i app E rd ' +i 、
pp 霊 (X = Govern , Enter , Forei , Other)
(6)
ID 值的正和负分别表示该类资金对该省研发
经费比重产生增长或降低的作用。某类经费ID 的数值在0至1之间，数值越大，则表示该类资金对
APP erd 变化的影响力越大。例如，某省ID Gavern =
50%， 表示政府经费变化帮助该省研发经费比重增
长，且政府经费分项值的绝对值占各类经费分项
值绝对值的总和的一半。丨ID Gm | + | ID Enter | +
国发3号文件I ID Forei | + | ID Other | =1。
研发人员比重。在某一年，某省研发人员比
重（PP P ）可表示为：
PRDP GRDP超强电磁铁
(7)
其中,PRDP 与GRDP 分别指某省和全国的全
时研发人员人数。
在研发人员比重的相关分析中，本文使用人
图1所示，图中各省曲线由10年数据点按时间顺
序从左至右连接而成。根据PP erd 的范围，各省按
研发经费相对规模可被分为三大梯队。第一梯队
包括北京、上海、广东、江苏、山东、浙江6省,
各省历年PP erd 均超过6%；第二梯队包括安徽、
福建、湖南等10省，历年PP erd 基本处于2% -
4%；第三梯队包含重庆、云南、江西等15个省,
历年PP erd 基本小于2%o
从地域分布看，第一梯队6省均为东部省份,
PP erd 总和超过全国一半，且历年基本维持在
58%~60%。第二梯队以中部和东部省份为主,
PP E rd 总和维持在30%~32%。第三梯队以西部省
份为主，PP erd 总和维持在10%~12%。
从变化趋势看，广东、安徽、福建等省份
PP erd 表现岀连续上升的趋势。东三省以及北京等
省份则呈现连续下降的趋势。天津、山东的PP erd
在10年中先升后降，而江西、四川、上海的
PP erd 则先降后升。宁夏、海南、西藏等部分省份,
由于研发经费投入规模相对较低，历年PP erd 仅处
于1%左右，因而变化幅度不明显。
总体来看， 中国研发经费布局呈现出东高西
低的特征，且近10年差距在进一步扩大。2009— 2018 年， 中国东部和中部省份的总研发经费比重在
图1 2009—2018年各省研发经费比重及其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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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
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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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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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安衙福希n 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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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宁夏"一海西藏-青 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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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第一
相对较高的情况下仍然略有上升，比例分别从65.5%和14.3%提升至67.0%和16.7%。西部省份总研发经费比重维持在12.5%左右。东北三省总研发经费比重下降明显，从7.3%降至3.6%。
2009—2018年中国各省研发经费比重的相对变化值如图2所示。按变化幅度可分为4类：①广东、安徽、福建、重庆、湖南和江苏6个省份研发经费比重上升较大，'PP erd>0.6%。其中，广东是全国PP erd增长唯一超过2%的省份。重庆市PP ERD从2009年的1.37%上升到2018年的2.08%，增幅达52%。②湖北、浙江、河南等10个省研发经费比重小幅上升，0<'PP erd<0.6%。③西藏、青海、新疆等10个省研发经费比重小幅下降, 0>'PP ERD>-0.6%。④山东、东三省以及北京5个省研发经费比重下降较大，'PP erd<-0.6%。其中，北京'PP erd达-2.02%，是全国PP erd下降最大的省份。
省研发经费比重的变化反映的是近10年中国各省的研发经费均保持增长的背景下，各地区研发经费规模的相对变化情况。例如，北京市'PP erd虽然下降2.02%，但其研发经费的规模依然从669亿元增长至1871亿元。
3
3研发经费省际布局变化原因分析3.1各省研发经费增长率与基础规模
各省研发经费比重的升降受研发经费增长率和研发经费基础规模的直接影响。10年间各省'PP erd与R p和PP erd,2009的关系如图3所示。与图2对应，根据10年间'PP erd的由正到负的变化程度，各省被划分成①〜④的4个区域。
区域①中的省份PP erd上升较大。其中，江苏、广东省研发经费基础比重均大于11%，分列全国第1和第3位。由公式（3）可知，当增长率高于全国时，较高的研发经费基础规模支撑了PP erd 较大幅度的上升。而对于重庆、安徽、福建、湖南，省研发经费增长率均超过全国研发经费年均增长率R G（14.53%）3个百分点以上，较高的省研发经费增长率为PP erd的上升提供了较大的动力。其中，重庆R P高达20.98%，全国领跑。安徽、福建、湖南的R P也在17.5%以上。
区域④中的省份PP erd下降较大。其中，北京、山东省研发经费基础比重均大于8.5%，在全国各省中
处于较领先位置，根据公式（3），当增长率低于全国时，较大的研发经费基础规模导致其PP erd下降更快。而对于东北三省，省研发经费增长率全国倒数前三，研发经费增长率的不足导致了PP erd较大的下降。其中，吉林、黑龙江R P仅分别为3.92%和2.39%，较全国其他省份差距明显。
区域②和③中的省份，由于R p较接近R g，且研发经费基础规模相对较低，因而PP erd变化相对较小
。
固定宽带接入速率测试方法
区域③：PP ERD小幅下降，0>A PP£fiD>-0.6%；区域④：PP ERD下降较大，图3各省研发经费比重变化与年均增长率和省研发基础比重的关系
3.2各省研发经费结构
研发经费比重的变化是政府、企业、国外以及其他经费变化的综合体现。2009一2018年，中国各省各类研发经费的影响度如图4所示。各省的I ID Enter|和|ID Go"ern|之和均大于65%，可知各省研发经费比重的变化主要受企业和政府经费影响，受国外和其他经费的影响相对较弱。除陕西和北京外的29个省份，企业经费是研发经费比重变化的最大影响因素，其I ID Enter|均在45%以上。
对于PP erd上升的省份，提升的主要原因均是企业经费的快速增长。除企业经费外，政府经费对广东、福建、重庆、贵州、宁夏以及海南的PP erd上升起次要正向提升作用，而对江苏、湖北、浙江、河南、云南、江西、河北、四川的'PP erd 表现出负面影响。
对于PP erd下降的省份（除陕西和北京外），降低的主要原因是企业经费增长动力的相对不足。除企业经费外，政府经费对西藏、青海、新疆、甘肃、内蒙古、陕西、天津、山东以及东三省的'PP erd产生了次要负面影响，但对广西、上海的'PP erd表现出正向提升作用。
陕西和北京的I ID Gmrn I值分别为74.1%和62.7%，可见政府经费是其研发经费比重下降的最大影响因素。企业经费呈现正向提升作用，但影响度有限，I ID Enter I均低于20%。
3.3研发经费与研发人员的关系
研发人员是研发经费的申请者和执行者，研发经费比重的变化与研发人员比重的变化密切相关。各省PP erd与PP p的关系如图5所示，图中各省曲线由10年数据点按时间顺序从左至右连接而成。各省PP erd和PP p曲线在规模和变化趋势上表现出高度的相似性。从规模上看，处于研发经费第一梯队的6省，其PP p也相对较大，均高于4%。第二、三梯队省份的历年PP p分别处于2%~4%和0~2%，与PP erd一致。大部分省份PP p的变化趋势与PP erd曲线类似。例如，广东、安徽、福建等省的PP p和PP erd均呈明显上升趋势。东三省以及北京等省份的PP p和PP erd均明显下降。山东、天津的PP p和PP erd在10年间表现出相似的先升后降趋势，而江西、四川的PP p和PP erd则是先降后升。
同研发经费比重类似，中国研发人员比重同样呈现出东高西低的特征，且东西差距在进一步扩大。中国东部和中部省份的PP p在相对较高的情况下仍然略有上升，比例分别从61.5%和16.5%提升至67.0%和17.0%。西部省份PP p略微下降，从14.2%下降到12.1%。东北三省总PP p下降明显，从7.9%降至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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