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理解和掌握文言虚词是中学语文教学的一项重要内容，对准确理解文言文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焉”字在中学语文教材中出现的频率很高，是高考必备文言虚词之一，但是人们对“焉”字的用法解读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本文以高中语文统编必修教材（上、下）为例，将其中涉及的文言虚词“焉”字进行整理、统计，阐释其在不同语境中的不同用法，并加以分类归纳，重点区分一些常见的易混淆的用法，介绍几个比较实用的辨析方法，希望本文能够成为一把打开探究文言虚词大门的一把钥匙，对有需要的人有所帮助。
关键词： 高中语文；统编教材；文言虚词；焉字；用法
一、溯源
“焉”字，古已有之。据《说文解字》的记载“焉鳥，黃，出於江淮。象形。”可知，“焉”本是江淮地域一种黄的鸟，从造字法来看，“焉”字属象形文字。《康熙字典》记载：【廣韻】於乾切【集韻】【韻會】於虔切【正韻】因肩切，音嫣。从中可知“焉”字读作“嫣”。作为一个文言虚词，“焉”字在古汉语中运用十分广泛，也是近些年来中学语文教学中的重点虚词之一。然而，关于“焉”字用法的探究，至今仍存有争议。
二、“焉”字的用法
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古代汉语词典》（1998年版）将“焉”字的用法分为以下八类：1、代词，相当于“之”。2、指示代词，相当于“是”。3、疑问代词，相当于“哪里”、“怎么”。4、指示代词兼句末语气词，相当于“于是”、“于此”。5、连词，相当于“乃”、“则”。6、介词，相当于“于”。7、语气词。8、形容词、副词词尾，相当于“然”。清华简
（1） 而商务印书馆《古代汉语词典》（2014年版）则将“焉”的用法及解释做了一些修改：1、代词。（1）指示代词，此，是。（2）疑问代词，哪里，怎么。2、相当于介词结构，于是，于此。3、连词。乃，则。4、介词。于。5、语气词。6、形容词、副词词尾。表示状态，相当于“然”。（2）可见，修订后的用法分类更加清晰了，并且一改以往的“兼词”用法为“介词结构”用法，这的确是创新之举。《古代汉语虚词通释》（北京出版社，1985年版）将“焉”字的用法分为代词、连词、副词、语气词、助词五大类，把“于是”义项归为代词一类。（3）笔者认为，可以综合三种观点，将“焉”字的用法按照词性分为代词、介词、兼词、连词、助词五大类，稍有不同的是：①“焉”理解为“于是”、“于此”时作兼词，是介词和指示代词的组合，应是兼有介词和代词两种词性。②语气词归属于助词。现将统编版高中语文必修教材中包含文言虚词“焉”字的语句统计整理出来，探究在不同语境下“焉”字的不同用法。 在统编必修教材（上、下）中的15篇文言文中，有 8篇课文涉及“焉”字，共出现28次依照教材注释及《教师教学用书》的相关译文，笔者运用分类分析法，将这些“焉”字的用法初步整理如下:
分类 | 用 法 | 例 句 | 次数 |
代 稳健经营词 | 1、人称代词 | （1）“犹且从师而问焉”（《师说》） | 1 |
2、疑问代词，相当于“哪里”、“怎么” | 电脑故障诊断大师（2）“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齐桓晋文之事》） （3）“焉用亡郑以陪邻？” （《烛之武退秦师》） （4）“将焉取之？” （《烛之武退秦师》） | 3 |
助 词 | 1、句中语气助词，表停顿，不译 | （5）“或师焉，或不焉”（《师说》） （6）“则耻师焉，惑矣。” （《师说》） （7）“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烛之武退秦师》） （8）“此数宝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说之，何也？”（《谏逐客书》） （9）“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 （《齐桓晋文之事》） （10）“是以后世无传焉，臣未之闻也。” （《齐桓晋文之事》） | 7 |
2、句末语气助词，表陈述或感叹 | （11）“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劝学》） （12）“愿为小相焉。”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 （13）“然则一羽之不举，为不用力焉；舆薪之不见，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见保，为不用恩焉。” （《齐桓晋文之事》） （14）“殆有甚焉。” （《齐桓晋文之事》） （15）“得养生焉。”（《齐桓晋文之事》） （16）“子亦有不利焉。” （《烛之武退秦师》） （17）“始速祸焉。”（《六国论》） | 9 |
3、句末语气助词，表疑问 | （18）“则牛羊何择焉？” （《齐桓晋文之事》） | 1 |
4、音节助词，不译 | （19）“少焉”（《赤壁赋》） | 沈钧儒 1 |
5、词尾助词，相当于“然” | （20）“于我心有戚戚焉” （《齐桓晋文之事》） （21）“盘盘焉，囷囷焉”（《阿房宫赋》） | 3 |
兼 词 | 相当于“于是”、“于此” | （22）“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劝学》） 三相全波整流（23）“愿学焉。”（《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 |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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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以上统计可以看出，在高中语文统编必修教材所选的课文中，文言虚词“焉”字的助词用法使用频率比较高，尤其语气助词最为常用。
三、辨析“焉”字的代词和兼词用法
在“焉”字的常用用法中，代词和兼词用法比较难于辨别。如“犹且从师而问焉”的“焉”字，有的人就会把它看作兼词，把这个句子翻译成“尚且还跟从老师学习，向他们请教”，这样“焉”字就相当于“于之”，解释为“向他们”。笔者认为，这种看法虽然在释义方面能说得通，但是对文言虚词的辨析不能仅仅依照语意来判断，应该更加关注它的语法功能，在这个句子中，“问”是及物动词，可以直接支配宾语，不需要再附加介词“于”，因此，“焉”字解释为“代词，他、他们”更为恰当。同理，在相同情况下，如果“焉”字前面的动词是不及物动词，那么它就是兼词，比如“积土成山，风雨兴焉” 中的“焉”字就是兼词，解释为“在这里”。 如果“焉”字前面的动词具有及物动词和不及物动词双重属性，那么就要结合语境，看句子本身所要强调的内容了。
四、辨析“焉”字的语气词和兼词用法
“焉”字除了在代词和兼词的用法上难以辨别外，它的语气词和兼词两种用法也常常让人容易混淆。比如“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中的“焉”字，一种看法认为，“焉”是语气助词，在句中起停顿作用，不译；另一种看法认为，“焉”是兼词，译为“在那里”。客观地说，两种看法都有其合理性，然而笔者更倾向于第一种。从语境语意的角度看分析，把“焉”译为“在那里”更强调晋惠公修筑防御工事地点，而看作语气词则更强调“朝济而夕设” 的时间之短，变化之快，更加突出晋惠公反复无常、言而无信的形象特点，从而更有利于达到烛之武瓦解秦晋联盟的游说目的；从语法功能的角度来看，“焉”字前面的“设版”是一个动宾短语，把“焉”字看成语气助词比看作兼词更为简单、直接，更符合研究古文的“务简去繁”原则。再如“则耻师焉，惑矣”中的“焉”字，如果看作兼词，译为“向他（们）”，那么前面的“师”字就解释为“学习”；如果把“焉”字看作语气词，那么“师”字就解释为“向老师学习”。两种看法句意翻译基本没有差别，但显然后者的处理更为简单、明了。因此，辨析“焉”字的语气词和兼词用法，要多角度考虑衡量，既要看语境语意的侧重点，又要从语法方面加以分析，也要兼顾研究古文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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