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剧的高度融合
!!!曹禺与郭沫若剧作比较谈
付惠云
"首都师范大学国际文化学院#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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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无论有着诗人气质的曹禺还是诗人的郭沫若#他们在创作剧作时的心态都接近于诗的创作心态#这 便是艺术的直觉在创作中的主导作用&情绪的推动#情感的迫切需要这种诗人的艺术直觉在禺和郭沫若的剧作创作中有着相似的表现#使曹禺剧作充满了诗意’诗味’诗情(使郭沫若的历史剧创作成为诗的延伸#诗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在诗与剧作的融合处#曹禺和郭沫若的剧作产生了某种契合& 关键词%曹禺(郭沫若(艺术直觉(诗与剧的融合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桂河大桥百度影音收稿日期%"##,+#&+",
作者简介%付惠云")*$"+$#女#河南人#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一’艺术的直觉
艺术的直觉在创作中的主导作用贯穿在曹禺前期剧作的创作中&曹禺在他的多篇论著中一再否认他的戏剧是社会问题剧#而说他的作品是一首诗#这不仅意味着曹禺对读者和观众的期待#希望自己的剧作被当作一首诗来接受与欣赏#同时#也意味着他是用写诗的情感进行戏剧创作的&曹禺多次强调他的剧作是一首诗#不是问题剧&他强调的是剧作的审美特性和情感特性#剧作融注了他的情感’他的心血乃至他的生命&因此#他希望读者在接受时#能更多地关注剧作的情感表现与审美特性#而不是把它作为一个或简单或复杂的故事&他希望读者和观众不要停留在故事本身上#而是从整体的情感上去把握#把作品看成一首诗#更或者说是一个生命去把握和欣赏&曹禺追求剧作的神韵和味道#把戏剧作为诗来写#使他的剧作达到了诗与剧的高度融合#创造了诗意浓郁的戏剧世界& 曹禺创作心态与郭沫若创作诗歌时的情形有着内在的一致性#可见#曹禺前期剧作的创作过程本身也是
诗的创作过程&在)雷雨*序+中#曹禺谈到推动他创作的情感潮水&那那是，一种复杂而又原始的情绪-#，写)雷雨+是一种情感的迫切需要&-.)/"0)$,#)1雷雨2序+$这种原始的情绪和情感的迫切需要#使曹禺前期创作一直处在一种诗人的情感状态下&)雷雨+显示出的诗的兴奋#诗的激情#在)日出+中有更深入的发展#也同样伴随着曹禺诗人般的情感的迫切的需要&这种按捺不住的情感使曹禺挨过许多煎熬的夜晚&，我如一只负伤的狗扑在地上#啮着咸丝丝的涩口的土壤#我觉得宇宙似乎缩成昏黑的一团#压得我喘不出一口气#湿漉漉的#黏腻腻的是我紧紧抓着一把泥土的黑手&-.)3"0&$，页#)日出*跋+$曹禺这种，啮着咸丝丝的涩口的土壤-的情绪行为与郭沫若创作)地球#我的母亲+时索性倒在路上睡着的创作状态不谋而合#尽管郭沫若处在诗情鼓舞着的欣喜若狂中#而曹禺则是一种苦闷的情绪的煎熬所致#但曹禺这种完全被一种情绪所左右的创作心态#正与诗人的郭沫若有着惊人的相似点&
诗人的郭沫若在创作中倾向于直觉的创作#倾向于情感的自然流露&关于这一点#郭沫若的论述比比皆是&，我所著的一些东西#只不过尽我一时的冲动#随便地乱跳乱舞罢了&-，只是我自己对于诗的直感#总觉得以.自然流露/的为上乘-，诗的创作贵在自然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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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郭沫若把突如其
来的新鲜观念称为灵感#并承认创作中灵感的重要作用&而这种灵感正是情感的自然流露#是艺术的直
觉&强调，情绪的自然流露-#强调艺术的直觉的创作精神在郭沫若的创作生涯中是一以贯之的&这种在诗歌创作中反复强调#反复申述的创作理论对郭沫若历史剧创作有着直接的影响&尽管郭沫若谈及历史剧的创作时#更多地论述历史学与历史剧的关系#但这并不能表明郭沫若的历史剧创作缺乏诗的韵味&恰恰相反#作为诗人的郭沫若在他的历史剧创作中再现了他诗人的气质&因此#郭沫若的历史剧常被看作诗的延续或诗的另一种表现形式#这一点在郭沫若早期历史创作中表现得更为直接&作为郭沫若戏剧创作的开端的诗剧)棠棣之花+#其主要成份是诗#，全部只在诗意上盘旋#毫没有
第"#卷第&期"##，年*月大同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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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的统一!"!"##$%&"$作者的审美情趣更多的是对诗意的关注%尽管郭沫若后期的历史剧创作更趋成熟%但在创作诗歌时所注重的情绪的直写和艺术的直觉%依然时常在历史剧创作中得以再现!&屈原’(&虎符’和&孔雀胆’的创作便是源于对某一段历史事迹或某一历史人物的喜爱或同情%随兴之所至而写成的戏剧!在叙述&屈原’产生前后的情况和写作过程时%郭沫若一再指出&屈原’的产生是自然的%是意想外的收获!这种)妙思泉涌%奔赴笔下"的创作现象与郭沫若)五四"时期&凤凰涅般木’等诗作的产生一样%是一种长期酝酿储备之后的即兴创作%是艺术直觉产生的财富!郭沫若历史剧的创作与诗歌的创作情景
的相似%正是诗人的一以贯之的创作风格在历史剧创作中的再现!对于这种来自艺术直觉的创作成果%郭沫若深深地沉醉其中%在剧本&屈原’完成时%他常常把剧本朗诵给朋友%而且常常念上四五个小时也不觉得累%这种陶醉于自己创作的情景一连持续了三个星期%直到他下一个剧本&虎符’开始创作时%才渐渐清醒过来!这种创作时的激情喷涌和创作完成时的欣喜陶醉之情正是一位抒情诗人情感的直接迸发!
如前所述%无论有着诗人气质的曹禺还是诗人的郭沫若%他们在创作剧作时的心态都接近于诗的创作心态%这便是艺术的直觉在创作中的主导作用!情绪的推动%情感的迫切需要%这种诗人的艺术直觉在曹禺和郭沫若的剧作创作中有着相似的表现%使曹禺剧作充满了诗意(诗味和诗情%也使郭沫若的历史剧创作成为诗的延伸%诗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在诗与剧作的融合处%曹禺和郭沫若的剧作产生了某种契合!
二(剧中的诗情
情感的推动%产生了郭沫若划时代影响的诗作&女神’%又是同样的情感的不可遏止%郭沫若创作了历史剧的杰出作品%这种艺术直觉相伴随而产生的往往是惊世之作%曹禺的前期剧作又是一个力证!换句话说%曹禺和郭沫若共同拥有的艺术直觉使他们的剧作展露出同样瑰丽的彩%那就是诗与剧的高度融合!
首先%作为戏剧诗人的曹禺和诗人的郭沫若%他们在剧作中自然流露的诗情具体体现在人物形象的诗意塑造方面%尤其是女性形象的诗意塑造!正如评论家蔡震在评郭沫若时曾说*)可以设想郭沫若的历史剧若没有了这些女性形象%将显得多么平淡!"!’(曹禺剧作若离开了最富有诗意和最具有感撼力的女性形象%艺术魅力同样锐减!因此%女性形象的诗意表现是两位剧作家同样倾心创作的重头戏!可以说%女性形象赋予两位作家的激情%与两位作家充沛的情感在女性身上的着重体现是相辅相承的!两位作家均以诗人的敏感去体验女性内心世界的丰富性%竭力揭示女性的人性美与对这种美的毁灭所产生的悲剧性审美力量%并且%两位情感型的作家共同赋予他们剧中女性以抒情性的特征! 当然%作为现实主义剧作家的曹禺与浪漫主义诗人气质的郭沫若在剧作中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又有着本质的区别!尽管这两位作家都是情感型的%使他们笔下的女性形象大多具有抒情性特质%但两位作家笔下的女性还是存在着明显的差异!曹禺笔下的女性是丰富而热情的%郭沫若笔下的女性则呈现出崇高优美的抒情特征!)曹禺剧作检验人性真度(深度(力度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人物对待情感的态度"%)故而曹禺呼唤野性%希望以野蛮充实那些生命的空壳%希望能写出富有强劲生命力的人物!"!)(的确%曹禺笔下最光彩照人的艺术形象是那些对爱充满着憧憬的热情四溢的女性形象!她们对爱的执著所呈现出的强劲的生命力或原始野性使她们具备了诗化的抒情性特征!
蘩漪(陈白露(花金子是曹禺前期作品中最有代表性的女性形象%在她们身上%集中体现了原始的生命冲动!蘩漪集中体现了)最残酷的爱和最不忍的恨"%这强烈的情感世界正是她心灵举动处流淌出的一首抒
情诗!蘩漪似乎是为爱而存在的%她对爱的热情是浇不灭的%)他的剧作的+内在戏剧性,%实际上是把诗意的抒情性同戏剧性融合起来!" )诗和现实的契合%是一种心灵的启示%是一种审美意识的点燃%或者说是一种审美思维的开拓!")而在诗与现实的契合中%他追求的是对人的灵魂(人的精神世界的发掘%是对性格的倾心塑造!"!*(#$%*’$
曹禺笔下的女性无疑是有着丰富深厚的精神世界的%她们能够点燃人们的审美意识%能够启示人们的心灵%她们的性格折射出诗意的闪光!蘩漪的似火般燃烧着的激情%在花金子身上同样可以到!花金子是一株盛开在原野的百合%那野性的魅力和未经雕琢的火辣天性%使她这株原野的百合散发着诗意的芳香!花金子对梦想世界的憧憬%例如房子都会飞以及黄金铺地的地方%本身就是一幅诗意的图景%而她的憧憬和那美丽的梦想又使她浑身散发出浓郁的抒情性!花金子这一女性形象的诗意表现还体现在她对爱的率真与热烈%那种反传统的原始野性使她成为传统美德的叛逆者%无法用传统道德标准衡量!她在丈夫焦大星外出时与归来的旧情人仇虎偷情%这似乎使她成为善良贤淑的对立面!但她的热情同样是为爱而迸发的%她对大星的折磨%对大星的瞧不上眼%以及对仇虎义无返顾的爱%都是情感的真实体现!她对不爱的人与钟爱的人都是率真的%她的真实在污浊的现实面前犹如澄碧的山泉%清澈而甘美!但花金子在追求爱的路上同样受到了道德的审判%在她与仇虎调情后%她看着墙上阎王的照片充满了恐惧之情!花金子的恐惧不是她原始野性的性格打了折扣%而是她心灵所受到的道德的谴责%这种恐惧感与她奔放的原始野性的性格交织起来%使她的精神世界呈出现深刻的内蕴%她丰富的性格使她充满了诗意的人性美!
&日出’中的陈白露%她呼唤着年轻%呼唤着生命%欢呼着生活的美%那洁白的霜花是她纯真的内心世界的外化!她的内心是渴望着爱的%是向往着激情的%只是现实的冷酷%使她的热情被冷漠重重包围!现实让她梦想的翅膀变得太沉重%沉重到她已无法再去飞翔!她最终低声地念着)太阳升起来了%黑暗留在后面%但是太阳不是我们的%我们要睡了!"这首诗%离开了她憧憬着却又无法得到爱的世界%陈白露自身便是一首诗%一首浓郁的悲剧气氛的抒情诗!如果说蘩漪(花金子和陈白露是浓郁的抒情诗性格%那么愫方(瑞贞和瑞珏便是深婉隽永的抒情诗性格!前者热情而张扬%后者则舒缓沉静%但她们对于爱和希望都是充满憧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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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曹禺笔下的抒情女性形象相比!郭沫若笔下的女性形象则是崇高优美的抒情诗"聂荧#如姬夫人以及怀贞夫人这样一女性形象!在具有理想化彩的同时!表现出一种崇高的意蕴"聂荧为弟弟聂政传扬正气而义无返顾地献身!如姬夫人在为天下的人能成为真正的人而寻出路!怀贞夫人为抗击秦王暴政而义正词严地进行斗争"这些闪耀着理想主义的女性用她们的生命追求#捍卫做人的尊严!用她们的生命抒写崇高的理想之歌!她们在追求理想时表现出的执著的热情具有强烈的抒情气息"
其次!曹禺和郭沫若两位作家的戏剧所表现出的诗意的抒情性还体现在两位作家在塑造他们的女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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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时!传达了他们的思想#情感和愿望"
曹禺在$日出%中借陈白露之口抒写了他对社会的愤懑之情"陈白露在与方达生的对话中吐露了自己的心声&’也许名誉的看法!你跟我有些不同"我没故意害过人!我没有把人家吃的饭硬抢到自己的碗里"我同他们一样爱钱!想法子弄钱!但我弄来的钱是我牺牲过我最宝贵的东西换来的"我没有费着脑子骗过人!我没有用着方法抢过人!我的生活是别人甘心愿意来维持!因为我牺牲过我自己"我对男人尽过女子最可怜的义务!我享着女人应该享的权利()!"#*$"%&! $日出%+陈白露的一番话是她对自己的辩护!是她纯真心灵的表露!同时也是作者曹禺借陈白露之口对尔虞我诈的社会进行的强烈谴责!是作者对当时丑恶现实透彻的理解"再来听听翠喜的诉说&’哼!都是人!谁生下来就这么贱骨头!愿意吃这碗老虎嘴里的饭,)!"’*$"()!$日出%+翠喜的诉说闪现着作家的人道主义思想!同时也抒写了作家对人的价值与人的精神遭到虐杀的无比愤慨之情"曹禺是一个充满激情的作家!他的情感都融入他笔下的人物身上"同时!他又借人物的塑造吐露他的思想!他对人的价值#对生活#对社会的深入思考"浓郁的情感与深邃的思想塑出的女性形象丰富而深婉!耐人寻味!这正是曹禺戏剧诗的精髓所在"借笔下的女性形象抒写作者本人的思想和情感!曹禺和郭沫若有着相似的地方"郭沫若的浪漫主义抒情气质赋以他笔下的女性乐观与高昂的理想主义精神"同时!他笔下的女性形象也透视出郭沫若的人生理想和审美理想"’他并非或者不完全是从故事#情节#人物设置的意义上构思作品中的女性形象!而是着意用这些女性形象来抒发#表达#寄托他情感#意念中那从未消退过的理想主义热忱")!*’无论是聂荧#春姑!还是如姬夫人#魏太妃#怀贞夫人!她们都是理想主
义的化身!她们追求理想的热情!为理想!为道义不惜牺牲生命的英雄主义都让她们的生命光彩夺目"她们身上集中体现了真#善#美的情操!理想主义激情或英雄主义彩使她们的生命充满了力之美!也使她们的悲剧彩呈现出悲壮而非凄婉的彩!这便是郭沫若历史剧中的女性人物表现出的作者的人生理想与审美理想"
借笔下的女性人物表达作者本人的思想与情感!使剧中女性更富于激情的表现!使剧作充满了浓郁的情感!而这种激情营造出了诗的氛围!这在曹禺和郭沫若剧作中都有不同程度的表现"
三#剧中的诗境
曹禺和郭沫若剧作都充满了诗的情调和韵味!这在前人论述中已经提及"’一些优秀的剧作家注意汲取中国古典诗歌善于酿造意境的琼汁和中国戏曲的写意性因素!将戏剧情境的泻染烘托作为摆脱一般水平跃向更高水准的标准"比如曹禺的话剧和郭沫若的历史剧就较为完美地做到了在戏剧冲突中展示意境!以利于整个戏剧空间的阔大和立体化!调节戏剧整体节奏的张驰有序和音律的抑扬起伏")+)’曹禺和郭沫若剧作中营造诗的意境首先表现为以诗入剧!在剧作中融入诗的成份"例如!曹禺的$日出%!由陈白露反复吟诵的’太阳升起来了!黑暗留在后面!但是太阳不是我们的!我们要睡了")这首诗贯穿全剧!深化了全剧主题!同时也揭示了陈白露的矛盾性格中光明与黑暗的的对抗!她纯真的心灵在现实泥沼中的痛苦挣扎!其悲剧性格因有了这首诗而具有了浓重的诗的韵味"当然!这并不是说这首诗的外在形式!更重要的是这首
金丹四百字诗内在的意蕴对陈白露悲剧性格及全剧主题的诗意渗透"郭沫若历史剧中以诗入剧的现象更是普遍存在"单不说$屈原%和建国后的创作$蔡文姬%剧中本身写的就是诗人!$橘颂%和$胡笳十八拍%增加了剧本的诗情"此外!在其他的历史剧中!以诗或以歌入剧!是郭沫若剧作惯常的手法"例如!$棠棣之花%中写冶游男女的歌唱’春桃一片花如海)为剧本营造了诗的氛围"其次!两位作家剧本中诗的意境的营造不单单停留在剧中增加诗的成份这一表面的诗化上!剧本中象征手法的运用同样增添了剧本的诗意氛围"
曹禺剧作始终弥漫着沉郁气息便是象征手法产生的艺术效果"例如!$雷雨%中沉闷郁热的气氛贯穿全剧!是用雷雨的天气暗示了周公馆的压抑的生活环境-$日出%中用日出象征对光明的憧憬!以及黑暗王国中光明的微弱-$原野%中苍茫沉郁的原野!象征着具有原始野性的人物性格!同时也为仇虎的复仇笼罩上一层紧张压抑的气氛-$北京人%的象征手法同样比比皆是!’棺材#耗子#鸽子#猿人!这些都融入戏剧的情境中!你决不会感到它是西方象征派的戏剧!而深入骨髓的是中国诗的境界")!,’*$"-(+郭沫若抗战历史剧中的$棠棣之花%#$屈原%#$虎符%和$高渐离%四部剧作从它们各个的情调和所处理的时季来说!恰巧是相当于春夏秋冬四季"曹禺和郭沫若剧作中象征手法的运用营造了诗的意境!同时与剧中女性的诗情性格相互映衬!交织在一起!使剧作充满着无尽的诗意与诗情"
第三!两位作家戏剧语言的内在丰富性同样构筑了诗的意境"曹禺剧作中的人物语言丰富而深刻!更富于个性化!而郭沫若剧作中的作人物语言具有类型化特征!无论是贵为王妃的如姬的语言!还是平民女子婵娟的语言!都过于理想化!这就模糊了人物的身份#地位和个性!这正是郭沫若戏剧创作中的明显的不足之 处"但瑕不掩瑜!这种不足丝毫没有掩盖郭沫若戏剧语言中磅礴的诗情"
曹禺的戏剧语言具有无尽的艺术魅力"田本相评价曹禺的戏剧语言时!有这样的论述&’他从来不用那些华丽的辞藻!却让你感到它内在蕴蓄着丰富的潜台词!而且又是那么富于抒情性!它能把人物内心的隐秘都表现出来"他的每个人物的说话口气#身份#性格#分寸都刻画得细致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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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物语言有时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从心的深入掏出来的$都有它感情的彩和容量%&让我们来听听来自蘩漪心灵深处的声音%
鲁贵下%蘩漪的脸更显得苍白$她在极力压制自己的烦郁%周蘩漪!把窗户打开$吸一口气$自语"热极了$闷极了$这里真是再也不能住的%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
口$热烈烈地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那时我
就再掉在冰川里$冻成死灰$一生只热热地烧一
次$也就算够了%我过去的是完了$希望大概也是
死了的%哼$什么我都预备好了$来吧$恨我的人$
来吧$叫我失望的人$叫我忌妒的人$都来吧$我在
等候着你们%%&’!!()$’雷雨("
蘩漪的语言$是一种具有破坏力和冲击力的语言%她那奔放无羁的火一样的情感在她毫无掩饰的言语中痛快淋漓地表现出来$她从不矫情造作$带有最残酷的爱和最不忍的恨的语言尽管尖刻辛辣$却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使处于她对立面的周朴园的虚伪与周萍的怯懦表露无遗%蘩漪是大胆的$率真的%她无处宣泄却又随时要爆发的情感蕴含在她简短而有力的语言中$她的台词本身就是一首抒情诗%同样$’原野(中的花金子的语言展示了她富于野性气息的个性特征%
焦大星那么$金子$你还有我%我要你$我是你的丈夫$你不能走%
焦花氏丈夫不是我挑的%
焦大星那么$你不怕人说你$骂你$日后官来抓你%
焦花氏不用讲了$你要不让我走$你还是象刚才$你拿刀来$我人还可以不走%可你不能整天拿家伙来逼
我$所以我必得还是要走的%大星$我是野地里生$
野地里长$将来也许野地里死%大星$一个人活着
就是一次$在焦家$我是死了的%%*’!!$)$’原野("
花金子充满魅惑的野性通过她的语言展示出来%不用再一一举例$曹禺剧作中女性形象的语言透视出她们强烈的情感特征%那从心灵深处流淌出的抒情语言充满了诗的魅力$营造了诗的意境%
郭沫若历史剧中女性性格的诗化特征同样可以从人物语言中展示出来%’虎符(中的如姬夫人对于魏王的鼠目寸光与猜忌心理$表现出极大的藐视和厌恶$她仰幕信陵君的大智大勇$仰慕信陵君的礼贤下士$在信陵君要带领三千食客救助赵国$并通过侯赢恳求如姬窃取兵符时$如姬欣然同意%这里$她不仅仅是为报答信陵君为她报仇雪恨$同时也为自己的理想$为抗击暴秦$为拥有一个能把人当人的社会%如姬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面对魏王的威逼$她没有丝毫惧$这使她成为正义的化身%郭沫若赋予女性形象以相似的性格特征$像婵娟在南后面前毫无惧地为屈原辨白$怀贞夫人在朝廷上控诉秦始皇的暴政$她们富于斗争性的戏剧语言与如姬夫人一样$熔铸着女性善良)英勇与追求幸福等美好的性格特征$尽管她们的性格有雷同化和单一化的一面$但她们充满激情的慷慨陈辞$同样是一首浓郁的抒情诗$散发着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曹禺和郭沫若剧作中人物戏剧语言富于激情的艺术表现$那一次次心灵的独白$正是人物内心流淌出的抒情诗%诗情成为二者的连结点%当然$同样是激情四溢$同样是诗的语言$却是不同的诗味%曹禺追求戏剧语言的丰厚性$用简洁的语言揭示人物的内心隐秘$蕴藏着丰富的潜台词$同时$他的戏剧语言中诗的蕴涵是深厚的$令人回味无穷$是中国传统诗学言已尽而意无穷的境界%郭沫若戏剧语言则表现出澎湃的诗情$一种不可遏止的情感的迸发$那种直抒胸臆的人物语言$那种浓郁的理想主义$浸润着郭沫若浪漫主义的诗情%
参考文献*
女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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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焕东-郭沫若自叙+我的著作生活的回顾+.,-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0(-
+1，蔡震-一个关于女性的神话+2’-郭沫若学刊$*//)$!1"-
+$’向宝云-爱与意志,,
，论曹愚悲剧艺术的文化意蕴+2’-学术月刊$*//3$!**"-
+3’田本相-曹禺传+.’-北京*十日文艺出版社$*/00-tm netw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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