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交际具身独立性在华裔文学作品中的体现r——以《天堂树》《喜福会》为例 李丽娟
【摘 要】跨文化交际有独立自治性,这种独立性同时又被赋予时代内涵,经文化交际主体与历史时代背景融合"水到渠成"形成具身属性.这种具身独立性在美国华裔文学作品《天堂树》和《喜福会》有所体现,主人公边缘化的生存模式及最终的文化融合都是跨文化交际独立性在具身时代环境里的社会产物.跨文化交际具身独立性概念的提出和对其的诠释对于当今文化交际主体获得世界文化意识大格局中的自治和独立具有一定启发意义.
【期刊名称】钨铜电触头《宜宾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8(018)004
【总页数】5页(P58-62)
【关键词】天堂树;喜福会;具身认知理论;文化适应理论
【作 者】李丽娟
【作者单位】宜宾学院 外国语学院,四川 宜宾 644007
【正文语种】中 文
【中图分类】I712.074
20世纪80年代，西方哲学界出现了一种以现象学作为哲学基础的具身(embodied)认知哲学思潮，它主张我们对世界的认知与我们的身体以及身体与世界的相互作用不可分离。[1] 具身认知哲学认为人类的社会认知过程是一种基于具体情境的意义和意识建构活动，强调具体环境和行动主体间的动态交互的实体建构过程，并大量吸收了认知科学关于模仿、隐喻、共情等的研究成果，减少了社会认知研究中的思辨和理论成分，形成了以Hutto、Zahavi等为代表的研究范式。Berry(2002)根据文化适应中的个体对自己原来所在体和现在与之相处的新体的态度来区分对文化适应策略，他提出的两个维度分别是保持传统文化和身份的倾向性，以及与其他文化体交流的倾向性。他还认为这两个维度是相互独立的，也就是说，对某种文化的高认同并不意味着对其他文化的认同就低[2]。根据跨文化交际的个体在这两个维度上表现的不同程度，Berry区分出了四种文化适应模式：同化(assimilation)、 融合(integration)、分离(separation and segregation)和边缘化(marginaliz
ation)[3]。
跨文化交际是持不同语言、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之间所进行的具身和双维度的文化信息互动及文化代码系统化转换的适应过程，既涉及交际的客观语境，也与文化交际主体的认知密切相关。无论是《天堂树》还是《喜福会》其故事结尾都体现了文化交际的融合与适应，但在文化交际过程中涉及的意识形成、改变和意识重新构建都体现出作为文化交际主体在具体环境中开展的真实而渐进的信息加工和认知发展过程。本文将从具身认知的视角，联系John Berry提出的跨文化心理学双维度模型的文化适应理论来分析美国华裔文学作品《天堂树》《喜福会》里所体现出的跨文化交际的具身独立属性。
一、 跨文化交际具身独立性的内涵
跨文化交际的独立性指在两个或多个文化交际过程中，经过一系列的冲突、矛盾、接受、适应和融合而重新建构出的多元化文化意识，具有发展变化性和具身性，属动态研究。
跨文化交际独立性的本质便是其自治性。具身认知哲学观中提出一个重要的概念——自治性，并认为社会交往是以主体参与其中的、交互过程中的自治性为基础的。参与其中的行
动者的自治能力尽管可能被缩小或放大，但不会被破坏[4]。跨文化交际独立性建构的过程其实质就是文化交际主体在二元或多元文化冲突和共生语境下自治的过程，体现在跨文化交际互动的实践中。金大奶奶
跨文化交际这一实践从本质上说也是具身的，在与他者文化进行交互的过程中，跨文化交际主体会根据时代和环境的流变将自己的文化与他人的文化进行协调，双方或多方文化都参与了彼此文化的意义建构。通过交互过程，共同对文化信息和代码进行建构和转化，形成横向和纵向相互交织、富于时代特性和个体特征的跨文化交际具身独立性。跨文化交际的具身独立属性不是个体大脑的意识产物，而是在交互行为过程中具有“水到渠成”的能力。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主体都会影响交互过程中的相互协调，但同时这个过程又能够进行自我组织和自我维系，形成新的互动交织网。由此，跨文化交际的独立性又被赋予时代内涵，不同时代体现出的独立性有所不一，并与时代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切合，不断变化发展，体现出跨文化交际在历史社会横纵向交叉和时代背景与个体特征双重交叉的具身属性。
跨文化交际与文学最多的联系体现在美国华裔文学作品中，徐忠雄的《天堂树》和任壁莲
的《典型的美国佬》《梦娜在希望之乡》等都体现出东西方文化的冲突与融合。随着时代变迁新一辈的文化交际主体在具身环境下对交际中的文化代码加工形成自身的文化意识，不依附于目的语文化，也不否定母语文化，其最终的融合也正体现出跨文化交际具身独立性时代进步演绎的结果。跨文化交际是两种或多种文化接触并产生文化变迁的过程，交际主体能根据环境的变化做出相应调整，既有实时性也有自治性，每个参与跨文化交际的个体在意识构建上，无论主客文化内容、地位、个体特征表现出多大差异，都能保持符合时代特征的独立性。
海门市东洲小学二、 “边缘化”模式下的生存：跨文化交际具身独立性的时代体现
跨文化交际的实质是两种文化碰撞并互相认识，重新建构新的、独立的综合文化意识的过程，“边缘化”模式下的跨文化交际虽然有悖于当今主流的交际模式，但仍能体现具有时代烙印和个体因素的具身独立属性。
(一)《天堂树》里先辈们跨文化交际具身独立性的时代诉求
《天堂树》讲述主人公陈雨津在父母双亡、成为孤儿后开始质疑自己的身份和归属。作者
英语值日报告通过故事讲述、书信阅读、想象和梦境的不断交错、思绪与时空的反复跳跃，用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交织的叙述策略, 描述了家族历史，展示了美国华裔一代代为了建立起家园的复杂经历和艰辛历程，也使主人公陈雨津完成对自己美国华裔身份的构建。小说里面每一代人都有特殊历史背景的身份建构，每一代人形成的文化意识都体现出其跨文化交际的时代诉求。主人公陈雨津的祖辈就像小说一开始介绍的天堂树一样有着不屈不挠、可歌可泣的移民经历。陈雨津的曾祖父是家族的第一代移民，来到美国修建穿越内华达山脉的铁路。铁路完成后, 工作队被解散, 流浪在西部。随着法案的通过, 华人被限制进入这个国家, 为了安全起见, 他不得不将儿子送回中国。对于像陈雨津的曾祖父那样的第一代华人, 他们在美国所处的环境决定了他们不会认为自己是美国人, 尽管他们正在或将要努力地成为美国人。在他们的心里, 自己的根在中国,中国才是他们的故乡。此时的华人无真正的跨文化交际可言，渴望便成为曾祖父一辈人跨文化交际具身独立性的时代体现。攀枝花论坛
由于曾祖父和祖父的艰辛付出, 陈雨津的父亲在美国的生活得到改善，接受了高等教育, 又成为美国海军中一名优秀的工程师。良好的教育、体面的工作、各种出体育运动活动都使父亲更加接近主流社会，但这并不能使父亲免受生活在美国白人世界里的孤寂。父亲不仅一次给母亲写信倾诉内心的孤独与寂寞，他始终没有真正融人主流社会, 徘徊在主流社会
的边缘。父亲这一代移民虽然在物质条件上能适应美国主流生活，但在精神层面上失去了与母国文化的根连，又不能形成独立的精神文化意识, 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父亲只能用忙碌来排遣自己心中的苦闷。父辈们的时代诉求也是这一时期跨文化交际具身独立性的时代体现，有独立的文化意识，但受具身环境影响，有时代标志和局限。
(二)《喜福会》里母亲具身独立性的文化坚守
《喜福会》通过几对典型母女形象的塑造，用独特的叙事方式敏感而细腻地描绘了代表中国文化和美国文化的第一代美国移民母亲和第二代土生土长的美国女儿之间微妙和复杂的感情纠葛。故事中的几位母亲，林多阿姨、莺莺阿姨、安梅阿姨以及女主人公君的母亲素云她们前半生在中国度过，接受的是中国文化，后来因为历史战乱和饥荒等各种原因来到美国，她们语言不通，主要生活在华人圈；她们的社交圈窄小，周围多是来自中国的朋友；她们的生活习惯没有大的变化，饺子仍是节日里最主要的食物而不是火鸡，春节是她们最主要的节日，家人吃饭时用的多是碗筷，除了在大型聚会有外国朋友参加时才会用刀叉和餐盘。她们生活在美国，逐渐忘记了母语文化且新的文化并未给与她们机会和认同，被“边缘化”在夹缝里生存。
故事一开始就暗示了母亲们这种边缘化的文化处境。女儿君，说一口地道的美国英语，上美国的学校，独立有主见，从小就与母亲强压在自己身上的希望作斗争，已然是地道的美国人。母亲素云理解女儿的成长，可君却不能理解母亲对文化的坚守。君代表着新时代的美国文化，母亲可以看见和理解，却不能触摸交流。母亲们在美国坚韧地保留着曾经的母语国习俗和文化，她们说中文、穿旗袍、爱面子、打麻将，而这些习惯在美国社会却显得格格不入。随着时代变迁，中国的社会和文化也在发生着变化。母亲们既不能融入到目的语国的文化里，也失去了母语国文化的依附，在跨文化交际适应过程里，她们就实实在在处在“边缘化”模式里。她们有自己的文化意识，即便是边缘化的不被主流社会认可的，这种模式的形成既与母亲们本身的个体特征有关，也与当时的时代背景密切相关，两者共同定义着母亲们文化坚守的艰难，也体现了跨文化交际具身独立性的时代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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