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2下半月
xie zuo li lun yan jiu
写作理论研
究
“I ”在惠特曼《自我之歌》中的意象探析
赵
青
摘要：“I ”在惠特曼的《自我之歌》中是一个不容
忽视的意象符号，对理解整首诗歌的思想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本文从《自我之歌》中“I ”的三个典型意象出发，旨在说明惠特曼极富个性、人性和神性的宇宙超灵和激情澎湃的灵魂歌者形象在其诗歌的字里行间得到充分展示，同时还影射了爱默生“人是自己的神”的超验主义理念。 关键词：“I ”；惠特曼；《自我之歌》；意象一、引言
《草叶集》(Leaves of Grass)是美国浪漫主义诗人惠特曼的不朽之作，曾引起无数非议。一方面，惠特曼无视经典信条，打破传统格律，倡导自由体（free verse ），使约定俗成的诗歌书写“改头换面”[1] ；另一方面，惠特曼通过“石破天惊”的语言特质和别具一格的思想意蕴使整部诗集充满悬念，似乎印证每一个词汇和表达都代表某种后现代的“不确定性”（Uncertainty ），每一个所指（signifier ）都潜伏着被阐释或被解读的可能[2]。这种模糊性征为文本的诠释提供了各种思索的渠道和空间。“I ”就是一个典型个案。在《草叶集》的各个诗篇，“I ”以多面的不确定形象出现，一方面它以惠特曼“鲜活的肉体”呈现在读者眼前，赤裸裸，不忌讳，以张扬的个性“冒天下之不韪”；另一方面又富于包容的人格，超越自我，逾越个性，淋漓尽致地展示个人之外的所有人的“品相特征”，拥有了普遍的人性；但是，这些又往往幻化成一种“游弋”的意象，通过“天人合一”的姿态裸露它神性的特点，使诗人不自觉地成为无所不通的宇宙超灵的激情澎湃的灵魂歌者，并且潜意识地将爱默生“人是自己的神”的超验主义理念在诗歌的字里行间得到充分显现[3]。“I ”的这种多重意象在《自我之歌》里毋庸置疑地附着了类似的“神圣标签”，成为不容忽视的文字符号，故而对理解整首诗歌的思想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二、“I ”在惠特曼《自我之歌》中的意象
《自我之歌》（Song of Myself ）是《草叶集》的中心和主干，是“I ”（为行文方便，下文均译为“我”）
泰乐菌素
的意象最集中、最丰富的部分。在诗歌一开始，惠特曼就放声高
歌——
—我赞美我自己，我歌唱我自己，凡我接受者，你也将接受，
因为属于我的每一个原子也属于你。
[4]936
“我”赞美自己是因为“我”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实体，拥有与众不同的个性，代表一种客观的个性存在；“我”歌唱自己是因为“我”来自于大自然，虽然微不足道，但是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我”和世间万物，不管是灵魂的还是精神的都是现实的，都是值得歌颂和尊重的；“你”也一样，都是自然界不可分割的整体，每一个“原子”，现在的也好，未来的也好，同对理想的追求一样都是自由而神圣的；属于“我”同时也都属于“你”。“我”虽然平凡，但却积极乐观地展现着自我，一个真正的自我，充满生机和活力的自我，不屈服于任何压力的自我，有个性的自我，在“夏天”这个美好季节，使生命力得以充分地扩张和完美地舒展的自我。陶洁认为惠特曼在这里意欲通过本真的“我”诠释对自由、民主和平等的渴望[5]。的确，惠特曼在《十一月的树枝》序言中曾这样说：“在我的事业和探索积极形成的时候，（我该怎样才能最好地表现我自己的特殊的时代和环境、美国、民主呢？）我就看到，那个提供答案…
…的主干和中心，必然是……一个个性———这个个性，我经过多次考虑和沉思以后审慎地断定应当是我自己———的确，不能是任何别的一个。
[4]934
”可见，惠特曼确实是通过写
“我”来“最好地表现我自己的特殊的时代和环境、美国、民主”，因为“我”是自由、民主、平等、博爱的最好的歌者[2]。
事实上，惠特曼这个充满个性的“我”从未与“我们”这个普遍人性的“我”分离开来。诗人歌颂的并非是某个英雄，也不是诗人自己；歌颂“我”就是在歌颂“我们”。美国心理学家麦克思韦尔·麦尔茨[6]研究表明，人类具有“自我意象”（self-image ），它是人类个体思维和行为的内在动力源，深埋在人的潜意识或无意识中。一旦自我意识被激活，它就会产生巨大的精神力量，与集体的自我意象或原始的自我意象（archetypal image ）相吻合，促成人类共同的精神财富，涉及价值观、历史观、文化观、传统信仰等等诸方面。对于惠特曼来说，他的自我意象（个性）促使他产生无穷的动力和创造力，以“我”为模型塑造出集体的自我意象（普遍的人性），即属于美国的价值理念和传统观念，包括美国人的民族性格和对自由、民主、平等的追求，等等。因此，“我”通过歌唱自己来歌唱美国人，歌唱普通人；通过歌唱“我”的品质来歌唱美国人的品质和他们的性格，歌颂普通人的品质。“我”的个性也具有
了无限张力，成为普遍人性的重要组成部分。“我是个属于各种肤和各个阶级、属于各种地位和宗教的人，/一个农夫，机械工，艺术家，绅士，水手，教友派信徒，/囚徒，幻想家，无赖，律师，
主题词：叙事策略·修辞艺术及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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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策略·修辞艺术及其它·赵青朱士春
等医生，牧师。”[4]64显而易见，“我”在塑造民族形象、生命
力、创造力方面意义是非常深远的，因为“我”的个性与
普遍的人性在本质上是统一的。
既然如此，“我”的概念在这里已经泛化了，“我”所
做的“就是想要发愤以文学或诗歌的形式将我的身体
的、情感的、道德的、智力的和美学的个性坚定不移地、
清楚地说出并忠实地表现出来……”[4]927，展现美国的
时代和根本精神，并使它们在现实中保持一致。这也正
nrm好印证了惠特曼1885年《草叶集》初版序言里的
话——
—“美国诗人们将以他们的宽宏大量和慈爱以及
对竞争对手们的鼓励而引人注目……他们必须包罗万
象，没有什么垄断和秘密……乐于将一切传给别人
……日夜期待着对手。”[4]874但是，为区别于欧洲死气沉
沉、保守的传统文化，惠特曼在努力实现一个属于美国
民族个性的新文化，使这种文化符合美国民众的心理、
情感、道德和追求等，而这种文化还必须要包罗万象，
高尚透明，乐于吐故纳新，以慷慨的姿态与世界接触[7]，发泄吧
所以“我”在展示美国特定的时代的历程中，是“有强大
感染力的，新鲜的，朝气蓬勃的”[4]886。于是，“我”的形象
变得极度“有恃无恐”。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敢冒
天下之大不韪——
—别人不敢说的，“我”敢于直率地说
出；别人不敢想的，“我”不仅敢想而且敢做。
我像一个流动的吞没一切的灵魂那样飞翔
……[4]87
我里外都是神圣的，我使我所接触的及接触过我
的一切都变得圣洁，
…
…[4]74
太仓实验高级中学哦，我毕竟看见了这么多说话的舌头，
我看出它们不是无缘无故地从那些上颚来的。
我但愿能够译出那些关于已死的青年男女的暗
示，
还有关于老年男人和母亲以及很快离开她们怀抱
的婴儿们的暗示。
……[4]52
“我”似乎已经解构了原先固化的个性、人性，变得
无比地神圣，并最终富于神性，成为无所不包，无所不
容的超灵的存在。“我”就是自己的“神”。“我”的神性使
“我”与天、地、人完全地难解难分，不分彼此。
我说过灵魂并不优于肉体，
我也说过肉体并不优于灵魂，
对于一个人来说，没有什么，包括上帝，是比他自
己更加伟大的，
……[4]114
爱默生的宇宙精神和超灵论在惠特曼这里得到最
完美的体现——
—“我”不仅是宇宙超灵，而且还是灵魂
歌者；是一个绝对有个性、人性和神性的鲜活生动的
“我”。可以肯定地说，惠特曼的超验形象是积极入世
的。它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
—“我是已完成的事物
的顶点，而且我包含着未来的事物”[4]107；更重要的是它
虞德海
把物质与精神融入一种自相矛盾的神秘体验之中，展
现了“我”的千姿百态、崇高本真的生活，所以惠特曼
说：“我自相矛盾吗？/那好，我就自相矛盾，/（我博大宽
广，我包罗万象。）”[4]117
三、结语
不难看出，惠特曼的“我”富于纵横古今、驰骋天地
的气势，充满激情，充满力量；是宇宙超灵，也是灵魂歌
者。它不仅标志着一个极富个性和普遍人性的诗人的
积极入世的自然形象，也潜意识地“会通”爱默生的宇
宙精神和超灵论，使之在惠特曼的《自我之歌》里得到
最完美的体现。有批评家称惠特曼的诗歌拥有永恒的
魅力，具有史诗的价值，就是从“我”的意象出发，对
“我”做出的深刻的主题解读。正如惠特曼在《别离的
歌》中向世人《再见！》时所感慨的那样：“伙伴吆，这不
是书本，/谁接触它就是接触一个人……”[4]693。这个人就
是“我”，有个性，有人性，有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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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常耀信.美国文学简史(第2版)[M].天津：南开
大学出版社,2003.
[2]李野光.惠特曼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
版社,1988.
[3]赵青.超验主义的圣歌——
—以惠特曼《自我之
歌》的第一诗节为例[J]，安徽文学.2010(4).
[4][美]沃特·惠特曼.草叶集[M].李野光译.北京:
北京燕山出版社,2003.
[5]陶洁.美国诗歌选读[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
社.2008:37.
[6][美]麦克思韦尔·麦尔茨.自我意象心理学[EB/
OL].www.21hr/html/wenku/renlikaifamokuai/
yuangongqiannenkaifa/20080729/2209.html.,2008-07-
29.
[7]Allen,Gay Wilson.The Solitary Singer:A Critical
Biography of Walt Whitman.New York: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1967.
（作者单位：西安财经学院公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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