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油田局域网先人而新李汉俊”和“后人而旧”
作者:杨国强
来源:《读书》2013人教出版社年第09期
张之洞由探花(一甲第三名)作翰林,而十八年京官生涯里的声光动人,则大半出自“遇事敢为大言”,以议论发舒“号为清流”镰鳍斑纹海豚
。其间他典试浙江、四川,而且两度督地方学政,又因“所取士多隽才,游其门者皆私自喜得为学门径”,已能于宦业之外自立一种作育士人的宗师气象。之后,从光绪七年开始的二十六年里,他由巡抚山西而总督两广,又由总督两广而总督湖广,并曾在时势不宁之日先后两次署理两江总督。比之居庙堂之高的言论发舒“纠弹时政”,这个过程以疆吏管地方,则不得不日趋日深地走入“时政”之中。在一个“局外之议论不谅局中之艰难”的时代里,本居局外的张之洞中途折入局内,便成了一身兼有两种阅历的人。 自十九世纪六十年代以来,湘淮人物次第因军功崛起于内战,随后节制地方而布列南北,其间的出类拔萃之辈,遂成为疆吏中的强有力者。这些由战争选出来的人物与战争所造成的国家权力变迁互为因果,在咸同之后的中国营造出一种附着于地方的权力重心,以清代两百多年历史相比较,显然是前所未有。与他们相比,张之洞既是后起,又属别类。但时当 中西交冲之日而同处重心所寄之中,则张之洞在二十六年里眼到手到,由治吏、筹饷而及开矿、炼铁、织布、纺纱、购、练兵,并讲求币政和谋划铁路之利等等,都是在从立言转到事功,因而是从清流转到洋务。生当外力苦相煎逼而了无穷期的多难之世,他由此而越来越为朝廷所倚重,也由此而越来越切近地与李鸿章一路同道。这个过程使一个出身儒学而恪守“重教之旨”的士大夫因中西交冲而识古今之变,并在古今之变里动心忍性,历经种种困而知之和学而知之。而后,西法、西艺、西政、西学便一个一个地成了迎拒西潮的中国人度量彼己的物事和采而用之的物事,其直接的结果和可见的变化,便是外来的东西不断地化为内在的东西。外来转化为内在,是中国人的办法对付不了西方人之后,转过身来不得不用西方人的办法来对付西方人。但这些东西进入中国,又自始已与儒学相逢于中国人的日常世界和精神世界之中,并不能不引出两者间的彼此扞格和相互牵结。与之相对应,则是三十年以洋务为中心的历史过程里屡见种种议论的各自表述和各表述,而皆归其旨义于“中体西用”一途。这些议论以及议论背后的思考,都表达了移用西法的士大夫身在两者之间,从而是身在矛盾之间所共有的愿想之所在和共认的本位之所在。因此,“中体西用”2007广东高考反映的应当是一种体意识。然而就当日的实际影响和后来的历史叙述而言,“中体西用”又常常与张之洞的文字和名字贴连在一起,谓其“最乐道之而举国以为至言”。若以此 对比主持洋务事业三十多年的李鸿章,显然世人更多地把后起的张之洞看成是“中体西用”的典范和代表。两者之间的这种区别所反照的,正是能作形而上思维的张之洞比倾力于形而下之器的李鸿章更多文化意识,因此在中西交汇之间能够表现出更多的文化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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