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成氨催化剂
《中国科技史杂忐》第41卷（2020年）第4期：510—521 The Chinese Journal for the History o 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Vol. 41 (2020) No. 4
及其影响
李洋
(郑州大学历史学院,X I!州450001 )
摘要1949年以后，中国社会各领域开始“向苏联学习”。1953中国科 学院代表团对苏联进行了首次访问。他们回国后的经验介绍促进了苏联科学在
中国的传播。同时，学习苏联科学也带来诸多问题，如强调科学的政治性和实用
摩托罗拉a668性，导致中国科学界对已有的正确观点进行批判。因此考察1953年中国科学院 代表团访问苏联与苏联科学带来的影响，有助于认识1949年以后中国科学的发
展脉络。
关键词中国科学院访苏代表团苏联科学
中图分类号N092
食品网络营销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44丨（2020)04-0510-12
1953年中国科学院派出代表团首次访问苏联，这次访问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初期 中国科学院发展史上的大事。有关1949年以后苏联科学传入中国的问题，前人已有不少 研究1，但对于1953年中国科学院代表团首次访问苏联及其影响问题，学界还关注较少。虽然与此次访苏活动相关的人物传记曾有初步研究'但往往仅从个人角度分析其过程，忽视丫代表团归国后对苏联科学在中国传播的推动和影响。本文将利用中苏两国史料，从科技史角度对1953年中国科学院代表团首次访苏的史实进行梳理，分析访苏代表团归 国后对苏联科学传播的推动和影响。
在医院睡了夜班护士1访苏代表团的成立背景、人员与行程
1.1访苏代表团的成立背景
1949年6月30日，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提出中共在外交政策上的“一边
收稿日期：2019-08-13；修回日期：2020-04-23
作者简介：李洋，1988年生，河南焦作人，北京大学历史学博卜:，郑州大学历史学院®近现代河南与中国研究中心讲师，研究方向为中国现代的政治和外交
①参见：（丨）张柏春《苏联技术向中丨的转移（丨949 一1966)》，山东教育出版社,2004年；（2)宋超《建国初期中苏
农业科卞技术合作研究》.中国峡出版社,2〇〇9年;（3)张广智主编《20世纪中外史学交流》，北京师范大学出 版社,2007年，第88—110页等。
②例如：⑴吳征锚《旲征镒f!传》，科学出版社,2〇丨4年，第55—56页；⑵张坚军《贝时璋传》，宁波出版社,2002
年，第70—73页；（3)逭广友《刘大年史学研究》，山东大学博.t学位论文,2010年
4期李洋:1953年中国科学院代表团首次访问苏联及其影响 511
倒”方针，这直接成为中国社会各领域向苏联学习的前奏。但作为全国最高科学研究机 构的中国科学院，建国之初却并没有一味执行科学政策上的“一边倒”方针，科学工作者 中不少人认为，在学习苏联的同时，不应停止订阅西方书刊而只订阅苏联书刊，这与他们 中很多人留学英美的教育背景和对苏联语言不通有关（[1]，页13 )。
然而1950年朝鲜战争的爆发改变了中国与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国家的关系。1951年5月18日，联合国大会通过对中国实行禁运的决议（[2]，页460^61)。随后 英、法等国也对中国实施经济封锁，英国公布专门的禁运名单，几乎包括国民经济领域所 有的工业产品（[2]，页619—631h这让百废待兴的中国工业雪上加霜，发展工业需要先进 的科学技术。同时，朝鲜战争中中美军事装备的巨大差距也让中国认识到自身科技的落后。
无法向西方国家学习先进科学技术，中国只好转向社会主义的苏联。1950年2月14 日，中苏两国签订《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3]。这是发展中苏两国科技关系最早的国家 层面的文件。其实早在1949年12月，时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的陈伯达就曾访问苏联，与苏联科学院院长瓦维洛夫就苏联科学院的工作问题做了详细交谈。此外，1950年和1951年又有两个中国科学家代表团到苏联访问（[4]，页161)。
1952年，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胡乔木提出，中科院应去苏联交流经验[5]。当年10 月24日，中国科学院扩大院长会议通过《中国科学院加强学习和介绍苏联先进科学的决 议》。该决议第四条指出，“组织代表团访问苏联科学院，学习苏联科学工作的先进经验，并商讨进一步加强中苏两国科学工作合作的具体办法”。该决议事后由中央人民政府政 务院第209次会议批准[6]。
1.2访苏代表团的人员组成
1953年初，中国科学院开始酝酿访问苏联。刚到科学院任职的副院长张稼夫马上参 与访苏代表团的组建工作，以学术和政治为基本标准拟定候选人名单，并进行讨论m。据《刘大年年谱》：1953年1月12日或13日，刘大年接到张稼夫电话，请他考虑参加中国 科学院访苏代表团的筹备工作（[8]，页66)。
当访苏代表团组建之时，“郭沫若院长、陈伯达副院长、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胡乔 木曾先后到该团讲话，对代表团工作作了详尽的指示”W。又据张稼夫回忆：“我到职以 后，习仲勋同志和胡乔木同志分别我谈话，要我多做调查研究，搞好对知识分子的团结 工作，把科学院整顿一下。为了便于以后的工作，又让我参加中国科学家代表团去苏联访 问，学习他们领导科学工作的经验。”[1<)]
1953年1月17日，中国科学院召开第四次院务常务会议，计划局副局长丁瓒作《关 于中国科学院访苏代表团筹备工作情况的报告》，并讨论访苏代表团的计划提纲。该月 月底，中科院最后确定访苏代表团的名单（[8 ]，页67)。此外，1952年底至1953年3月，代表团还组织人选团员到北京颁赏胡同学习一周，内容是对外交往的有关政策条文和外事规定[11]。
1953年2月24日7点30分，中科院访苏代表团由北京启程前往苏联，到车站欢送的 有中科院院长郭沫若，副院长李四光、陶孟和、竺可桢、吴有训，中国科学技术普及协会副 主席陈凤桐，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文化教育委员会办公厅主任徐迈进等，苏联驻华大使馆 参赞顾德夫（ryfleB.)也到车站欢送[12]。
512 中国科技史杂志41卷
这次访苏代表团的任务有两个：（1)了解和学习苏联如何组织和领导科学研究工作，特别是十月革命以后苏联科学如何在旧有基础上发展和壮大的经验；（2) 了解苏联科学 的现状及其发展方向（[13]，页1L
该团以钱三强为团长，武衡为秘书长，张稼夫任临时党支部书记，他是代表团的实际 负责人。代表团由26人组成，再加上翻译和工作人员17人，共有43人。代表团于2月24日自北京出发，5月24日返抵国境，在苏停留时间为2个月零29天[12]。
1月25日，出发前代表团召开团委会，团委会规定：全团行动时，团长、秘书长、翻译 在前，其次为女同志，按一、二、三、四、五组的顺序排列。第一组为数理组，组长华罗庚；刘 大年属于第五组，组长张稼夫，为社会科学组（[8 ]，页69)。按照官方的排序，访苏代表 团的名单如下（表1):
表1中国科学院访苏代表团名单
所属学科代表名单当时所任机构或职务
数学华罗庚中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
天文学张钰哲中国科学院紫金山天文台
气象学赵九章中国科学院地球物理研究所
刘咸一中国科学院计划局
财经杂志化学
彭少逸中国科学院大连石油研究所
宋应地质部副部长
地质学张文佑中国科学院地质研究所
武衡中国科学院东北分院
冯德培中国科学院生理生化研究所生理学沈霁春中国人民解放军医学科学院
薛公绰中国医学科学院
贝时璋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生物学
朱洗中国科学院实验生物研究所梢物学吴徵镒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
土壤学马溶之中国科学院土壤研究所
医学沈其震中央卫生研究院电机工程学陈荫谷中国科学院河北分院原子能研究所
机械工程学于道文北京工业学院机械系建筑学梁思成清华大学建筑系土木工程学曹言行中国科学院专门委员
农学李世俊中国科学院专门委员
张稼夫中国科学院副院长
历史学
刘大年中国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语言学吕叔湘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
氟化镁教育学张勃川高等教育部综合大学司司长
4期李洋=1953年中国科学院代表团首次访问苏联及其影响 513
通过代表名单可知，人文社会科学领域仅有4名代表，而实际上张稼夫、张勃川2人 仅是头衔，这反映了 1949年以后我国科学研究工作的方针，即在“学习苏联”过程中强调 理工科的重要地位，而忽视人文
社会科学的发展。
1.3访苏代表团的行程
到达苏联的过程，代表团秘书长武衡在回忆中有介绍：“当我们乘坐的火车从满洲里 驶出国境进入苏联边境的一个小火车站希瓦斯托堡尔（XnBa3T〇6ypr)时，苏联科学院派来 迎接我们的联络处长登车与我们相见。他作了自我介绍后，帮助我们办好人境手续，改乘 苏方专门为中国科学院代表团准备的一节车厢，继续向西行驶。”历史学家刘大年则在曰 记中发现那时苏联国内存在的问题，例如贫富差距和城乡差别巨大（[8 ]，页69—70)。苏联科学院的档案中记载：“在前往莫斯科的途中，苏联科学院主席团代表哈巴林(H. B.Xap/iH H.)前往伊尔库茨克（M p K y T C K)迎接，并陪同代表团抵达莫斯科。”（[14]，页188)
代表团于3月5日上午11时到达莫斯科。随后受斯大林逝世影响，直到10日，苏联 科学院才组织茶话会欢迎中国科学院代表团（[15]，页397)。21日，就中国科学院代表 团的访苏方针，来电报指出：第一条就是按苏联科学院规定的日程来办事，不提出 要求；第二条以科学院为中心，不要强调各业务部门（[8 ]，页75)。
22日，代表团召开支委扩大会，听取钱三强团长传达周恩来总理的指示坚持一条，他们有专长的要虚心向他们学习，我们的优点在政治质量较强，党外科学家一般是有科学成就。他们的缺点是政治弱，
我们的缺点是科学弱。但我们没有理由自卑，更不能骄傲” “对苏联科学家要强调一条，就是真正虚心、诚恳，但又不要过分客气，变成虚伪”（[8 ]，页 75)〇
23日，苏联共产党中央外国共产党联络部部长格里戈良（r p u r o p r a)曾专门请示苏共中央书记苏斯洛夫（C y c/io B)，提到中国方面“周恩来同志请求协助目前在莫斯科的中国科学院代表团党小组负责人张稼夫同苏联科学院党组书记进行会见”，“以使得苏联科学院与这些学者的工作变得轻松一些”U6]。从来电和周恩来亲自致信苏方的举动，可以看出当时中方对科学院代表团此行的高度重视。另据张稼夫回忆，苏联方面的考虑，是要对中科院代表团热情接待，尊重中国同志的意见；对于一些学术方面的问题，如对历史分期等问题，不要争论等等[1°]。
苏联科学院主席团根据中方要求，参观这些机构的日程安排如下（表2):
表2 1953年中国科学院访苏代表团日程表
访问地点访问日期访问时间
莫斯科3月5曰一24曰20天
列宁格勒3月25日一4月2日9天
莫斯科4月3曰一5曰3天
乌克兰4月6日一16日11天（包括路上时间）
莫斯科4月17—5月5日19天
乌兹别克共和国5月6—16日11天（包括路上时间）
514 中国科技史杂志41卷
3月10日到5月4日间，苏联科学院主席团共为中国代表团组织七场报告会，代表 团成员还先后参观苏联科学院在莫斯科（M o c K B a)、列宁格勒（TleH H H rpafl，今圣彼得堡）、斯大林诺(CTMMHbo，今乌克兰的顿涅茨克）、基辅（K hcb)、塔什干（TaiuKeHT)及西伯利亚 (Cn6npb)分院的研究所等98个研究单位。此外还访问了 H所大学以及许多工厂、矿 山、集体农庄、博物馆和展览会。代表团成员还列席了苏联科学院主席团会议，并应邀参 加副博士和博士的论文答辩会（[4]，页162)。
4月中旬，钱三强向苏联科学界作题为《中国近代科学概况》的报告，介绍了各学科在 近代中国的发展及现状。结束访问时，代表团党小组组长（档案翻译原文如此，应为“临时党支部书记”）张稼夫、执行秘书（档案翻译原文如此，应为“秘书长”）武衡、历史学家 刘大年与苏联科学院主席团党组书记佐林（3〇P mh)、党委成员科西科夫（K ochkob)，就提 高科学家的思想水平、对旧知识分子进行再教育及使他们成为社会主义的积极建设者等 问题交换了意见（[14]，页194)。
临别前，苏联科学院赠送中国约1万册科学图书（实际赠送8000册，准备邮寄2000 册）和许多标本、图片等（[13]，页1)。这些礼物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由苏联科学院院长涅 斯米扬诺夫院士亲手交给代表团的流失多年的《永乐大典》副本一册。中方也曾赠送苏 方礼物，例如张衡的地动仪模型和马钧的指南车模型[17]。
5月25日，除李世俊一人被中国大使馆召回莫斯科继续去西方访问外，中国科学院 代表团其余人员结束了在苏联为期近3个月的访问，经奥特波尔（〇yTe6〇；I b)边防站回 国。在归国途中，苏联科学院有关分院分别组织鲁克瓦（PyKBa)、新西伯利亚(H O B O C H6M P C K)、伊尔库茨克市的科研机构和社会团体代表与中国科学家见面（[15 ]，页194)。5月26日，中国科学院东北分院院长严济慈，中共长春市委书记兼市长傅雨田等 二百多人到站欢迎访苏代表团回国，访苏代表团暂留长春并进行工作总结n8]。
6月17日返抵北京后，代表团共组织16场专题报告会和3场总结报告会，介绍访问 情况和收获（[19]，页379)。7月21日，张稼夫在访苏代表团的总结中对中科院党组织 在学习苏联方面提出几条意见：“（1)在现有基础上，把科学力量组织起来，支持经济建 设，尤其是重工业建设；（2)广泛团结国内科学人才，积极培养青年人才；（3)在理论上必 需（须）有的科学，要予以发展和建立，基础科学要加强。北京要建立化学研究所，还有地 磁、微生物学等，院内是空白。巴甫洛夫（naB；i〇B)和米丘林（MmypHH)生物科学的研究 就要开始。”（[19] ，页382)
9月15日，中国科学院党组向中共中央呈送《关于访苏代表团工作》的报告。报告认 为，苏联科学及苏联科学院发展经验的中心环节是培养干部；苏联制订科学计划首先是根 据国民经济建设的需要，同时也以本门科学发展的必要性为基础，出科学发展的生长 点[2°]。综观这次代表团的访苏之行，有以下特点：
第一，准备时间较长，计划较为严密。从1952年底开始酝酿，到1953年2月成行，准 备时间大约为两个月（[21]，页28)。从苏方来讲，当时代表团的回国报告指出：由于苏 联科学院为我们所安排访问计划的周密，由于苏联科学家们对中国人民科学事业的关怀，我们在短短两个多月中，从原则到具体、从点到面、由浅入深地系统了解了苏联科学工作 的概况及其组织领导工作的主要经验（[13]，页2)。苏方的总结报告中则记载了他们在
豫公网安备41160202000603
站长QQ:729038198
关于我们
投诉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