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人物悲剧的比较分析

与鲨共游
《白鹿原》的人物悲剧比较分析
摘 要《白鹿原》是当代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是一部以悲剧艺术在新时期长篇小说领域见长的文学作品。其悲剧精神主要体现在礼教与人性、天理与人欲、灵与肉的冲突。众多生命在传统礼教文化的压抑下的人性扭曲、痛苦与毁灭,构成了白鹿原这个“鏊子”上人物命运的悲惨景象,显示出巨大的悲剧精神,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关键词人物悲剧  白鹿原  命运
一、悲剧一、白嘉轩与鹿子霖的悲剧比较
——封建卫道士封建伪道士之间悲剧招标师继续教育………………………2
二、悲剧二、黑娃与白灵的悲剧比较
——盲目革命者与清醒革命者之间的悲剧…………………3
三、悲剧三、田小娥与鹿冷氏的悲剧比较
——主动反抗者与被动适应者之间的悲剧…………………5
注释 参考文献 …………………………………………………9
柳永雨霖铃赏析
从西方文学中的《俄狄蒲斯王》、《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安提戈涅》、《哈姆雷特》、《安娜卡那尼娜》以及《百年孤独》到中国文学中的《窦娥冤》、《汉宫秋》、《赵氏孤儿》、《琵琶记》、《长生殿》、《桃花扇》等等,都以悲剧艺术见长,不可否认,文学的重要主题之一就是人与外在环境相互冲突的悲剧性,人自身的解放也成为人类文化的最强音。这种文化精神在中国二十世纪的现当代文学中得到了同样的反映,从文学革命时期的忧愤的启蒙主题,到左联时期的革命与暴露,从四十年代解放区文学对于悲剧命运消退的欣喜,到十七年时期对于“新生”主题的各种阐释,从时期地下文学里所潜藏的郁愤与思索,到新时期文学中对于民族与个人的存在的多可能性探索与文学的多样性实践,现实生活的悲剧性应该是文学历史背后的巨大推动力之一。《白鹿原》就以其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塑造了一批令人悲哀而又同情的人物,他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痛苦、失望、压抑、孤寂,啃噬着他们的心灵和肉体。在痛苦的磨砺下,他们失去了反抗和生存的能力,一步步被所谓的正义、仁义的传统文化所吞噬,最后在无奈与痛苦之中挣扎着渐渐走向生命灭亡的终点,演绎出悲剧的人生。
悲剧一、白嘉轩与鹿子霖的悲剧比较——封建卫道士封建伪道士之间悲剧
桂蚕2号
在白鹿原这块传统文化丰厚的沃土上活跃着一位族长——白嘉轩。他是作品中塑造的最成功,最饱满,最有艺术感染力的人物形象。但是,历史把沉重的文化内容沉淀在白嘉轩这个人物身上,沉重的历史负累化为他痛苦的一生。他既是白姓一家的家长,又是原上白、鹿两姓的族长;既是一位正直宽厚的长者,又是一个封建家庭的顽固代表;他既是白鹿原上传统文化延续和传播的主要文化载体,又是一个传统文化的执行者。他是一个勇敢而又怯弱的人;又是一个仁义而又残酷的人,是一个崇高而又虚伪的矛盾悲剧结合体。黑格尔称:“谁如果要求一切事物都不带有对立面的统一,那种矛盾,谁就是要求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不应该存在,因为生命的力量尤其是心灵的威力就在于它本身设立矛盾,忍受矛盾,克服矛盾”。“特点就在于他不仅担负多方面的矛盾,而且忍受多方面的矛盾,在这种矛盾里仍然保持自己的本,忠实于自己”。①因此,我们很难对他进行一个简单的评价。巧换宝地、种植,显示他狡猾虚伪的一面;交农运动、祭神取水又体现他勇敢和崇高;善待鹿三一家,制定《乡约》,说明他仁义;严惩田小娥、白兴儿、白孝文,又显示他的残酷。但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传统文化,传统道德,传统人格在他身上的显现。面对命运,他泰然处之,百折不挠。他宽厚仁慈、不计前嫌,这一切构成了他的个性魅力。他的为人,他的处事无不散发着传统人格的魅力。在白嘉轩心目中,他想建立一个所谓的和谐社
中华情2012钟炳明会,即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思想和礼教仁义的道德来维持这个社会的。但是这个和谐的乌托邦社会是不可能实现的(历史证明)。因此,理想的美好与现实的无奈,必然使白嘉轩的生命历程中充满矛盾和悲剧。先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叛逆,接着就是自己最器重的儿子的堕落,乌鸦兵,风卷雪,旱灾等等一系列的天灾人祸使的这个原本表面很太平的白鹿原陷入了巨大的灾难。这种灾难,与其说是白鹿原的灾难,还不如说是白嘉轩的灾难,是他理想的破灭,是他人生的灾难。“当人在追求不可企及的东西时,他是注定要失败的。但是他的成功是在奋斗中,在追求中,当人向自己提出崇高的使命,当个人为了未来和未来的崇高价值而同自己内心的和外在的一切敌对势力搏斗时,人才是生活所要达到的精神上的重大意义的范例。”②矛盾的爆发使他一次又一次陷入痛苦的绝境,这些灾难使这个坚强的生命体不断的受到打击,以至几乎失去生活的勇气,但是白嘉轩依然痛苦的活在白鹿原上。总之,白嘉轩这个封建卫道士,就是想以儒家的仁义道德和封建礼教武装自己,并以此来实现他在白鹿原的统治。然而几千年传统封建文化秩序一贯制的时代已经结束,传统文化的天空已经开始坍塌(辛亥革命、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等等),他妄想做这历史激流中一隅顽石,于是他被冲垮就成为一种历史必然了。
与白嘉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奸诈、阴毒、而又懦弱的鹿子霖。鹿子霖是鹿家在白鹿原
上的代表,他同样是一家之长,同样受到了封建文化的毒害。但是,与白嘉轩坚决维护不同,他对待封建文化的态度不是那么的坚决,而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道士。一方面他也和白嘉轩一样主持正义公道,维护仁义白鹿原的美誉;另一方面,他又干的尽是些见不的人的勾当。他想巧取豪夺李寡妇的土地,他粗暴干涉儿子的婚姻,诱奸田小娥,设计害死了白兴儿,又把白孝文拖入了罪恶的深渊,他整死了贺老大,为谋得一官半职,他又残酷的报复了农协运动,极尽摇尾乞怜之能事。用白嘉轩的话说:“人行事不在旁人知不知道,而在自家知不知道;自家做下好事刻在自家心里,做下瞎事也刻在自家心里,都抹不掉的;其实天知道地也知道,记在天上刻在地上,也是抹不掉的” 。③不过这里要指出的是作者描写的这一个人虽然敲榨剥削乡民,私饱中囊嗜私舞弊,但他们在人格上也并非一无是处也有其重义轻利的闪光点。修建祠堂、办学校,首先支持两个孩子到城里上学,鹿子霖不但表现出他非凡的组织才能,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他的英明和大度,他同样是白鹿原上受人尊敬的乡约。这就是在中国悲剧中,“恶”的势力往往以“伪善”的正义面孔出现,这就必然地在行动上不可能剑拔弩张,反倒是温情脉脉或道貌岸然。”④
《白鹿原》中,白、鹿两家的明争暗斗一直贯穿全书的始终,这样一对正义与邪恶的矛盾对立体,在他们的人生道路上又存在着许多相似的地方。他们都为自己的儿女而痛苦,鹿
兆鹏的拒婚,参加共产党;白孝文的堕落,白玲的叛逆,使这两位家长在精神上都受到巨大的打击,正是因为他们子女的反叛,使他们在白鹿原上演绎着悲剧的人生。当然这只是从表面上来看,从深层次分析,白嘉轩的悲剧源于对传统文化的盲目信仰与残酷执行,而鹿子霖的悲剧源于一种非理性文化。所以作者把白嘉轩的道德人格与鹿子霖的功利人格对照着写,目的是在思考为什么作为正义和邪恶的双方在社会的大动荡时期经历着同样的悲剧。一味地摇摆不定,亵渎传统文化,固然也很可悲;但是,一味地固执维护,积极推崇,同样也会给人带来灾难。白嘉轩是社会的宠儿,他维护了社会文化而鹿子霖是社会的弃儿,他玩弄了社会文化。但是,在一个制度和思想到了末路的时候,他们的这两种人生观和世界观是都要受到打击和毁灭的,都要经历悲剧的人生。悲剧的解决就是使代表片面理想的人物遭受痛苦和毁灭。就个人来讲,他的牺牲是无辜的,但就整个世界来看,却是罪有应得,足以伸张“永恒正义”的。⑤当白嘉轩看到疯癫的鹿子霖而老泪纵横的时候,他既是为鹿子霖的悲剧命运,同样也是为自己的悲剧命运流泪。至此,这两个生命都完成了他们悲剧人生的历程。
悲剧二、黑娃与白灵的悲剧比较——盲目革命者与清醒革命者之间的悲剧
黑娃可以说是《白鹿原》中人生起伏最大而又最令人惋惜的悲剧人物。他一生集土匪、国、共、儒家信徒等等身份于一身,从不安分的雇农到农协运动领袖到红军战士到聚众山林的土匪二头目,国民党保安团营长,共产党副县长,新政权的死囚被处决。走完了他悲剧性的人生历程。
黑娃是长工鹿三的儿子,一方面他继承了父亲的善良、勤劳、质朴的性格;另一方面他却与父亲鹿三有着根本的区别,他从小倔强、执着、反叛、生性好动而不安分守己。这一切,就决定了他必然与白鹿原上等级森严、贵贱分明的宗法社会格格不入,并且不断发生摩擦、碰撞,以至最后走向反抗。他参加“风搅雪”式的农民运动,遥遥地与他企求美好生活与向往平等自由的心理目标相联系。大革命浪潮席卷而来,黑娃本性中受压抑的能量到了宣泄的突破口,他把婚姻上的反叛和政治的、阶级的反抗不自觉地结合起来,怀着对富人和祠堂的憎恨,投身大革命,打土豪、办农协,砸宗祠里的石碑。然而,可悲的是,他虽然在毁族规、砸招牌,却一点也有跳出宗法文化的樊篱,有革命的果敢性但缺乏革命的目的性,没有也不可能从根本上思索造成自己不平等地位的社会根源以及革命的意义,只简单地把革命理解为铡人和毁乡约砸石碑。这种缺乏理性的盲目做法,不可能带给他理想中的结果,最后只有落荒而逃。
然而,在黑娃的命运中还存在着更大的悲剧性。在白鹿原,作为反抗者的黑娃一方面想逃出白鹿原那个等级森严、贵贱分明的环境却又逃不出而被它牢牢的束缚在原上;另一方面他又想容入那个等级森严、贵贱分明的环境而白鹿原又容不下他而把他拒之原外。这就促成这个充满了反抗精神的矛盾体在白鹿原上的悲剧命运。外出打工(逃离)——田小娥回原(回归)——禁止入祠堂安家窑洞(拒绝)——“风搅雪”失败出逃(逃离)——回乡参拜祠堂、求教于朱先生(回归)——毙命白鹿原(拒绝)。这就是中国传统宗法文化在白鹿原上巨大力量的表现。同时也表现他的人生理想的无目的性,盲目性,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参加“风搅雪”,加入习旅,落草为寇,受降招安,起义反正,都是他在无目的性心理支配的模糊的人生观所导致。大起大落的动荡生活,既增加了他的仿徨与苦闷,也消磨了他的人生意志。受降招安后的黑娃似乎热衷于什么,又在己方,不在明处而在暗处。这正也应了陀斯妥耶夫斯基的那句话:“如对自己没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如没有生活的目的,人就不能生存,可能会在他存在于世上更短的时间内毁掉自己,即使他的周围堆满了面包。”最发人深思的是,黑娃与白嘉轩原本势不两立,最后却跪回到白鹿原的宗祠里,原本拒绝接受传统文化的“教化”,最终又自觉地皈依传统,他虽然不断地变换身份,却始终不到自己的真正位置。他的命运走向了与其本义相偏离、相悖谬的方向,他强大的生命活力,始
终挣脱不了传统文化心理的羁绊。这一切都表明这个盲目反抗者在没有先进思想指导下矛盾的悲剧人生。
可以看出,由于缺乏丰厚的知识与理性作为个人对于现实认识的支撑,黑娃的反抗还只是在外在力量的影响下才发生的,还属于一种自发的反抗,因而这种反抗的动机也是盲目的,反抗力量也是有限的。这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他缺乏先进思想的作为行动的指导,另一方面他本身所处的社会地位也使他无法摆脱小农经济的局限性思想的影响。这也就注定了他的反抗是要失败的,他的人生也会成为悲剧的。
作为“五四”新文化影响下的新一代知识分子女性形象,确切的说应该是叛逆的女性形象白灵的反抗就是已经上升到自觉阶段的反抗。与黑娃的反抗相比,白灵接受了新式教育,主动积极参加革命活动,具有了先进思想的指导,具有了更加坚决的反抗精神和更多的同仁志士,因而她是最坚定的反抗者,最彻底的革命者。但是就是这样她也没逃脱悲剧的命运。她从小机智聪明活泼可爱,深得白嘉轩喜爱,她首先打破了白鹿原上女子不能上学堂的规定,也打破了几千年中国社会中的规矩;她追求自由恋爱;她参加革命活动等等。她的一切都与传统文化相背离。她作为一个先觉者,勇敢地与他父亲代表的封建传统文化作
斗争,勇敢地和一切阻碍国民革命的人斗争。她对事业非常执著坚定,在革命工作中白灵显示出了大无畏的革命精神,特别是在地下工作的时候,在之下,毅然承担了许多情报的接送工作。在自己的同伴一个又一个被扔进城市的某一处枯井的时候,她没有退缩,没有背叛,反而更加勇敢更加坚定。但是这样给她带来许多痛苦。首先是与最疼爱自己的父亲反目,接着是与兆海爱情的破灭,再就是革命运动的失败,被迫转移,身怀六甲却要四处逃难,有家不能归,过着流浪的生活,到最后到了根据地,以自己最大的热情的才华给根据地带来欢乐和笑容的时候,等待他的不是光明的前途,不是理想的实现,而是被自己的同志活埋。她的死是令人悲痛的,一切的言语都无法形容这种悲痛,这与鲁迅先生所写的《药》里面的夏瑜相比,两者惊人的相似。夏瑜作为先觉者,却死在不觉醒的同胞面前,然后还遭人诬蔑和嘲弄。白灵的死再次说明了在社会革命的过程中的残酷和巨大的牺牲。白灵死亡的悲剧原因是很值得深思的,甚至她的死亡悲剧比鹿兆鹏媳妇、田小娥的死亡更令人深思。

本文发布于:2024-09-22 04:33:32,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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