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歹青身世与义州木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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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世纪末，漠南蒙古察哈尔万户敖汉部之祖岱青壮楞在明朝汉文史料中被记录为小歹青，以往学者据清代史料认为他是察哈尔万户敖汉部之人，而明代汉文史料有关小歹青系“朵颜夷”的记录却未得到令人信服的解释。本文考订小歹青应是察哈尔万户征服并联姻朵颜卫柏哥部所生子。万历二十三年小歹青所部与明朝开始在义州大康堡进行木市贸易，持续三年，二十六年停止。特木勒，南京大学民族与边疆研究中心副教授。地址：南京市，邮编210093。
小歹青就是《蒙古王公表传?敖汉部总传》所说的漠南蒙古察哈尔万户敖汉部之祖岱青杜楞(Daicing Dtigtireng)。他和他的部众住牧于明朝义州边外大凌河流域的草原，是16世纪末期漠南蒙古社会和明蒙关系史上的重要人物。《辽夷略》史料称他为“都令小歹青”，更多的明朝文献则称他为“小歹青”。
KU波可调电衰减器有关小歹青的研究，有日本和田清先生的《察哈尔部的变迁》(以下简称《和田文》)、司律义(Henry Serruys)神父的《笺注》(以下简称《司文》)、周清澍先生的《关于银定与歹成》(以下简称《周文》)、孟凡云博士的《(万历武功录?堵刺儿列传)和(小歹青列传)史料辨析》(以下简称《孟文》)。《和田文》和《司文》大约同时出现，互相没有参考。《周文》和《孟文》对于《和
田文》有参考和回应。为了叙述方便，我们先将和田清的主要考订成绩表格化，将《蒙古王公表传》和《北虏世系》涉及小歹青的人名对应关系排列如图表所示(见后)。
在图表中有几个人名与小歹青有关。首先是卑麻，《和田文》考证《北虏世系》的卑麻台吉就是《蒙古王公表传》的贝玛土谢图，也就是《辽夷略》的鬼麻(“鬼”是“卑”之讹)。《司文》引《万历武功录》的史料说：“我们在博迪汗的五个儿子中到了以下两个名字：阿牙台皮和卜以麻。他们当然也就是挨大笔失和卑麻，他们并非博迪汗之子，而是其弟叶密力之子。”其次是“秃文都刺儿台吉”，《和田文》根据其间的对应关系，将《北虏世系》中的秃文都剌儿台吉比定为《蒙古王公表传》的岱青杜愣，此人也是《辽夷略》所说的都令小歹青。《司文》认为《蒙古游牧记》的“岱青杜棱可能即是表文中的秃文都刺儿，尽管人名并不相当。”其三是拱兔，《周文》根据《辽夷略》和《万历武功录》的史料考订拱兔是挨大笔失之次子。也就是说，秃文都刺儿和拱兔应该是叔伯兄弟，而《明经世文编》史料显示，小歹青称拱兔为叔。另外，《周文》还根据《万历武功录?小歹青列传》之“小歹青，堵剌儿男也”句，认为“很可能小歹青是秃文都刺儿之子。和田清认为，卑麻又叫堵刺儿，与其子秃文都刺儿名字中共有都刺儿的称号，此说似较牵强”，至于小歹青的名字，和田清认为：“岱青杜楞所以叫做都令小歹青，可能是因为宗家土蛮之子另有个岱青，称为大歹青。”实际上大歹青(大成台吉)木马杀客
并不是土蛮汗之子，对此，《周文》纠正说“《北虏世系》中，大歹青作歹成，是土蛮台吉(图门汗)的亲弟，小歹青是土蛮的再从兄弟。”
《万历武功录》卷10《小歹青列传》一再强调小歹青是“朵颜夷”。那么，小歹青究竟属于朵颜卫，还是属于察哈尔万户?《和田文》怀疑《万历武功录》这条史料的真实性，认为“这可能是因为小歹青的低空空域管理改革指导意见
太平洋定位驻地和朵颜的驻地接近，所以搞错了。小歹青是敖汉部酋，显然不是朵颜虏酋”。言下之意是，小歹青既然是敖汉部首领，就不可能是朵颜卫的“虏酋”。《孟文》认为该书“最后把他归属为朵颜卫人。这个归属是不对的。如前所述，小歹青无疑的确是属于察哈尔万户贵族，‘是敖汉部酋，显然不是朵颜虏酋’。但瞿九思在文中一再的提醒‘小歹青，朵颜夷也’，其原因大概是因为明嘉靖后期，随着朵颜卫被蒙古左、右翼的瓜分，朵颜卫一部分归属于左翼，与察哈尔交叉混住在一起，明人将察哈尔混称为朵颜了。和田清先生的‘小歹青的住地和朵颜的住地过于接近’也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吧。”她的观点与和田清完全一致。
万历二十三年(1595)四月，小歹青派遣使者到义州，要求重开木市。为论证重开木市的可行性，辽东巡抚李化龙全面搜寻有关小歹青的信息。小歹青“伊祖”的史料有幸在后来李化龙的报告《议义州木市疏》中留存下来：
嘉靖三十年间，小歹青伊祖柘哥带领达贼二千余骑，在于大
康、大平二堡边外住牧年久，以为地方属夷，上边讲易木植买卖。当有前任参将王重禄以?喔缭?系属夷，本城上有三千精健兵马，足堪防御，准令军民人等各驮米粮，与?喔缰够荒局捕?三次。原无设立关口市圈，亦无请动官钱。后，前荑被大虏迭贼头目得知，怒其内向，带领众贼将?喔绲壬被兀?至今再无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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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三十年(1552)的时候，“小歹青伊祖相哥”已经在义州之“大康、大平二堡边外住牧年久，以为地方属夷”。当时候还曾经与明朝进行贸易。后来“大虏达贼头目得知，怒其内向，带领众贼将柜哥等杀回”，木市贸易因此停止。到万历二十三年小歹青要求重开木市的时候，已经时隔43年。我们可以认定明朝人所说的“大虏达贼”就是蒙古本部的察哈尔万户，察哈尔万户的东迁到西拉木伦河流域是在嘉靖二十五年前后开始的。那么小歹青的“伊祖”?喔缛丛诖罅韬恿饔颍?义州边外“住牧年久”，且被明朝人认定为“地方属夷”，显然与所谓“大虏达贼”原不属同一集团。根据其牧地地望，?喔绮坑Ω檬嵌溲肇Ａ脊?蒙古人的一部分。“大虏达贼”将?喔绮俊吧被亍保?可以看作是察哈尔万户东迁以后，对于朵颜卫征服的过程。我们可以这样推测：小歹青很可能是?喔绮勘徊旃?尔万户征服以后，与察哈尔贵族联姻的结果。小歹青成为首领后，所部敖汉虽然是察哈尔万户的一部分。但他们的部众有很多，甚至大部分来自朵颜卫。
朵颜卫部众因被征服而被迫接受联姻，与蒙古本部联姻生子，进而导致部落被吞并的情况并不鲜见。游牧于石塘岭边外山
地草原，朵颜卫西部的伯彦打来(Bayan-Dalai)将苏不亥嫁与俺答汗长子黄台吉，因此导致黄台吉的土默特别部与伯彦打来部“携家以居”，所生子赶兔在后来杀其表兄弟，吞并其舅父的部众，也成为后来土默特左翼旗的基础。?喔绮坑氩旃?尔万户的关系发展和小歹青的出身应该属于大体相同的情况。李化龙说?喔缡切〈跚唷耙磷妗保?可能是指他的外祖父。如果这个推断能够成立，《和田文》的观点则
需要修正。小歹青是察哈尔万户敖汉部的首领，这是正确的。但同时与朵颜卫关系密切，瞿九思在文中一再提醒“小歹青，朵颜夷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小歹青应该是察哈尔万户与朵颜卫贵族联姻的结果。
16世纪80年代以及90年代初，小歹青一直是辽东边外明朝最头痛的对手之一。辽东巡抚李化龙的一段描述生动地反映了当时的情况：“小歹青者素以凶狡雄长诸酋，其巢穴当众虏之中，北结土酋为其心腹耳目，西助长昂，东助炒花，诸虏大举，动以数万，无所不窥。小窃则飞骑出没于锦、义之间，如鬼如风，不可踪迹。该地将领自周之望、柏朝翠战殁，继之者摇手相戒，无敢以一矢相加遗。年来凌河上下方数百里野多暴骨，民无宁宇。连阡沃壤弃为瓯脱。远虑者每以河西不保为虞。臣化龙在事以来，数为之辍食而叹，谓小歹青不死，辽左之忧且未艾也。”李化龙说小歹青“素以凶狡雄长诸酋”，甚至断言“小歹青不死，辽左之忧且未艾”云，更多的是出于激愤的指责。《小歹青列传》的评语却有所不同，谓“小歹青为人柔弱，因人成事，乍顺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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