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满船梦满帆——解读军事科学院军事医学研究院科研体的精神图谱

星光满船梦满帆
《解放军报》记者  熊永新  特约记者 庄颖娜
—— 解读军事科学院军事医学研究院科研体的精神图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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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衣,海浪翻涌,一艘从国外开往中国的货船飘摇不定。一对中国夫妇站在甲板上,热切地眺望着祖国的方向。
这是军事科学院军事医学研究院晚会的保留节目——音乐剧《传奇》中的一幕,讲述的是该院已故研究员周廷冲、黄翠芬当年学成归来报效祖国的故事。
天清一雁远,海阔孤帆迟。海上漂泊56天,夫妻俩终于踏上中国的土地。
后来,他们进入成立不久的研究院前身军事医学科学院,分别在生化药理和分子遗传等领域取得突出成就,双双入选两院院士。作为全军第一对夫妻院士,他们是科学界耀眼的明星。
星星点灯。那一艘船,载着一点星光冲破阴霾回到祖国,点燃军事医学科研事业的一团烈焰,又散成满天星火。
这些天,吴祖泽院士主持的国家重大专项课题进入关键阶段。吴祖泽,中国造血干细胞之父,宇宙间一颗国际编号为207809号的小行星以他的名字永久命名为“吴祖泽星”。
浩瀚苍穹,“吴祖泽星”并不孤独。
建院时期的元老蔡翘,是我国生理学奠基人,航空、航天和航海医学创始人,著名医学教育家。经国际小行星命名委员会批准,国际编号为207681号小行星被命名为“蔡翘星”。
蔡翘的名姓,不仅光耀太空,甚至印刻进每个人的大脑——他第一个发现视觉与眼球运动功能的中枢部位,国际学术界将这块大脑区域命名为“蔡氏区”。
航船驶过70年,这个研究院已经成为中国军事医学研究的“旗舰”,满载熠熠星光。
航船驶过70年,承载着中国人民伟大梦想的中华巨轮,距离伟大复兴的彼岸越来越近。
军事医学研究院的航船,是中国科学巨轮的缩影。军事医学研究院从无到有、发展壮大、铸就医学防护国家盾牌的故事,是一赤子不忘初心、心怀家国,奋斗、创新、奉献的故事。
他们的故事,也是中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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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船,改变了周廷冲、黄翠芬夫妻的人生方向。一艘又一艘船,影响了中国军事医学发展的方向。
单县伦理影院或历经险阻,或抵住诱惑,一批批专家学者先后返回祖国。美国、英国、德国、法国、瑞士……一张
世界地图上,他们归来的航迹如一道道光线,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现代农业科技
终点的高光之处,正是当年刚刚组建的军事医学科学院。
改革开放后,留学热再起。据统计,军事医学研究院先后有4000多人次出国学习交流。学成之后,他们的航迹如燕子归巢……
曾有人问黄翠芬当年为什么回国,她淡淡地说:“回国是不需要理由的,不回国才需要理由。”
对于今天的年轻人来说,回国更加不需要理由。和前辈回国面对的一穷二白截然不同,今日归来的年轻人,拥抱的是条件优渥活力迸发的科研沃土、干事创业成就
梦想的巨大舞台,遇见的是伟大复兴不可阻挡的新时代。
“无论政策制度、环境条件、技术支撑还是学科支持,都是第一流的。”一位年轻“海归”告诉记者,“中华民族的复兴伟业,给我们提供了能干事、干成事、成大事的历史性机遇。”
昨天那艘归船,海外游子归心似箭。今天这片征帆,戎装学者从容自信。
由贺福初院士领衔的“人类肝脏蛋白质组计划”,形成了领先世界的优势,使中国成为该项国际研究计
划的主席国。计划启动初始,共吸引18个国家和地区、包括诺贝尔奖获得者在内的100多位中外科学家参与。
2015年5月,陈薇团队研发的埃博拉疫苗赴疫情最严重的西非国家开展临床试验。2017年10月,该疫苗获得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新药证书和药品批准文号,成为全球同类疫苗中首个获批生产的新药……
一艘艘航船,载着一颗颗火热的报国心驶抵祖国的海岸。科学没有国界,但科学家有祖国
大院绿荫掩映处,碧池天光云影,回廊曲径通幽。一抬头,就能看见垂檐悬挂的一幅幅科研专家挂像,乳白的射灯下,星光熠熠令人惊叹——
26名两院院士,50多位军事医学学科奠基人和著名科学家,500多名高级专家和百余名国家级中青年人才……
星斗满天,光芒四射。然而,有一些巨星,却并不在人们的视野。
那一次,一位上海来的客人,阴差阳错敲开老教授宋鸿锵的门,不由怔住:“宋鸿锵?你……还在?!”
宋鸿锵曾经是活跃在学术讲坛的医学专家,论文专著颇有影响,并兼任上海化学和药学两个学会的青年理事。正当在学界备受瞩目时,宋鸿锵却从讲坛突然消失了。
敲门的友人,是当年上海药学会的秘书长。老秘书长无法理解:当年才华横溢的年轻理事,几十年来一直从事医学研究,为何至今默默无闻?
他不知道,这些年宋鸿锵在科研上早已取得重要突破,研制出国际领先水平的药物。组织上推荐宋鸿锵参评中国科学院院士。第二天,宋鸿锵把一张空白的申请表送了回来……
由于军事医学研究的高度保密性,许多人对自己做的工
作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
和宋鸿锵一样,柳支英、周金黄、张其楷、蒋豫图、邓蓉仙、李逸民等被称为“无冕院士”。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徜徉于大院东南角的军事医学博物馆,记者偶然从一幅合影照片中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诺贝尔奖获得者屠呦呦。照片中的屠呦呦风华正茂,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彼时,她作为中国中医研究院的一名科研人员,刚刚加入“523”项目。
aza照片中的屠呦呦,如今已名满天下。而参与“523”项目的众多科研人员,却不为大众所知。参与者之一周义清教授直到离休,仍然是一名副研究员。
有人为周义清惋惜,有人感到不解,鲜有人真正了解他的内心世界——
上世纪60年代,正是周义清冒着林弹雨在疟疾肆虐的战场调研,归来和同事给中央写了一份报告。不久后,“523”项目启动。
此后,他长时间工作在疟疾高度流行区,先后6次感染疟疾。每次徘徊在死亡边缘时,唯一鼓舞他的就是:“我不能死,我还没有完成党和国家交给的任务。”
庞大的星座中,有很多看不见的巨星,它们光芒四射,却并不在人们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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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单纯的“个人奋斗”,没有“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只有大写的“家国”
研究院至今珍藏着两张摄自战场的照片——
一张是在朝鲜战场,专家柳支英正在给官兵讲授吸血昆
虫防护知识。这堂课结束后,他乘坐的车为躲避敌机轰炸翻
倒,他断了好几根肋骨。
一张是在西南战场,一间用茅草和竹竿搭成的“实验
室”里,科研人员正用显微镜观察刚刚捕获的蚊虫。观测完
毕、收拾仪器,他们前脚刚刚迈出草棚,一架敌机投下炸
弹,草棚夷为平地。
因战而生、为战而研,他们把论文写在硝烟弥漫的战场
上。
研究员王德文,全程参加我国核武器生物效应研究的科
研人员之一,经历了当年的核试验。当惊雷动地,蘑菇云在
大漠升起时,王德文和战友们穿着防护服冲向爆心,回收动
物样本……
与死神共舞,为国铸盾,没有单纯的“个人奋斗”,没
有“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的词典中,只有大写的“家
国”“集体”,只有加粗的“奉献”“担当”。
洒尽春秋热血,写尽赤胆忠诚。战时特种武器伤害的医
学防护研究成果,把我国核、生、化伤害医学防护研究推到
国际领先水平,当年与“两弹一星”一起震撼世界,同获首
次颁发的国家科技进步奖特等奖。前前后后,研究院有数千
名科研人员隐姓埋名投身此项研究,获奖时上台领奖的不过7
人,署名也仅22人。
研究院仅一个团队研制的一种药物,如今产值逾百亿,
成就多家大公司。业内人士介绍说:“按照地方同行的回馈
机制,他们早就身家亿万了。”科研人员不经意间也会用
“亿万富翁”相互打趣,只是这个充满“含金量”的词汇,
在这里只是个“说说而已”的玩笑。
计利要计国家利,留名要留集体名。他们争的,是一口
气。
那年突发禽流感疫情,国家发改委紧急向世卫组织唯
一指定的某国外公司订购特效药物“达菲”,得到的答复却
是:4年以后才能供货,且供货数量远远低于我们的需求。
“一个十多亿人口大国的公共卫生安全,绝不能受制于
人。”研究院李松团队夜以继日奋力攻关,及时成功研制出
抗人禽流感特效药,一举摆脱了依靠国外供应的局面……
根脉相连,枝开叶散,浓荫蔽日的树冠之上,夏花似锦、秋实压枝
研究脑科学的吴海涛,昵称“脑海”。交流中记者
发现,吴海涛对于数字有着很强的记忆力,各种数据信手拈
来。
“蔡翘教授出生于1897年,我出生于1978年;他的生日
是农历九月十六,我的生日也是农历九月十六。”“脑海”
的几组日期数字,有着奇妙的关联,“1978年,也是神经生
物学研究室成立的那一年。”
吴海涛是蔡翘的“再传弟子”,其导师范明研究员恰是蔡
老的关门弟子。神经生物学研究室,是吴海涛目前执掌的某研
究室前身,研究方向正是从蔡翘开辟的学术领域延伸而来。
对数字异常敏感的吴海涛坚信,日期的巧合中隐藏着
“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的必然。
在研究院,这样的师承关系已经延续数代人。
那是一个流传至今的美谈。图书馆里,一位年轻人接
到朱壬葆递来的一份关于造血干细胞辐射损伤研究的国外文
献,从此到终身求索的方向。这位年轻人就是吴祖泽。
多年以后,黑海之滨的国际医学会议上,已成为国际辐乙腈
射研究协会首任中国理事的吴祖泽,介绍了他和同事们对急
性放射病的救治工作情况,立即得到各国专家广泛关注和赞
誉。
他们的学生裴雪涛,仍在从事着干细胞和再生医学研
究,探索着人工造血的前景,憧憬着医院不再闹“血荒”,
规划着未来战场上的野战血液工厂……
这是学术上的薪传火继,更是精神上的血脉相承。
王德文今年81岁了,每天仍然骑着电动车穿梭于宿舍
和办公楼、实验室之间,一头银发随风飘逸,人称“银发骑
士”。他的实验室,总是到凌晨才熄灯。熟悉他的人都知
道,他工作起来有“三个一样”:周末平时一个样,白天晚
上一个样,雨天晴天一个样。
“我的拼劲儿,是受刘雪桐‘沾染’的。”王德文用了
一个核试验专业术语。虽然早已远离了“蘑菇云”,但那一
幕至今印刻在王德文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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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图片由洪楠提供)
科研办公楼前,老一辈种下的树苗,如今早已主干参
天,绿荫铺地。
宋鸿锵终身没有参评院士。鲜为人知的是,宋鸿锵参与的科研成果当年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特等奖的时候,他的哥哥、医学名家宋鸿钊同台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一等奖。后来,宋鸿钊入选中国工程院院士。再后来,宋鸿锵的大儿子宋湛谦也成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韩婧婉,小时候是“蚊虫王国”新疆北湾边防连所在团的一名军娃,常听父亲说起军事医学研究院科研人员“引蚊上身”做试验的故事。有一次,韩婧婉见到了这些科研人员。她觉得,这人就是她想象中科学家的样子。
童年时代的第一印象,奇妙地决定了人生方向。大学,韩婧婉选择了生物学专业。毕业后,她考取了军事医学研究院的研究生。硕博连读后,韩婧婉留院工作,成为研究院的一员。
彭瑞云觉得,女儿谭彭丞很多方面像极了自己。2岁时还不识字,谭彭丞就能照着彭瑞云修改论文的样子,在小药盒上画出各种编辑删改符号。
如今,谭彭丞以优异成绩被清华大学录取,读的也是药学专业。对于未来,谭彭丞有明确的规划:刻苦钻研,用知识回报祖国。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干细胞,通俗地说就是能够分化出不同细胞的种子细胞。”研究干细胞的裴雪涛向记者科普。
大院也是一个“干细胞”。研究院人的精神,像干细胞一样生长扩展,向部队、家庭、学校和社会渗润浸注,影响一代又一代人。一个大院的传统,终将熔铸于一支军队的品格、一个民族的性格、一个国家的气质里。
自我更新、多向分化,干细胞蕴聚着无穷的生命力量。一枚枚这样的红“干细胞”汇聚、增殖,造就的必将是一个精神丰沛、生机勃发的新时代!
有了这生生不息的力量,向着复兴彼岸航行的中华巨轮,势不可挡!
后  记
1964年,中国第一颗爆炸。当时的技术负责人刘雪桐一挥手,率先走向离爆心最近的第一布点……
甲亢平片今天,这股子拼劲又“沾染”了年轻一辈。研究员彭瑞云是王德文招收的第一个博士。前段时间网上热议“996”工作制,同事笑称比不上“彭瑞云工作制”。那时,彭瑞云怀孕已经8个多月,还风风火火去野外开展实验……
这,还是一种枝连理结的传承。
“只有3次!”研究员李锦掰着指头,数出20多年里导师秦伯益院士表扬他的次数。秦伯益为人和善,唯独对李锦苛责有加。这让李锦很长时间既纳闷又郁闷。直到有一天,秦伯益向别人说起:“我可以放心退休了,因为我选好了接班人。”
那一刻,李锦终于明白,秦伯益是把他当成了又一个自
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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