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自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爆发以来，世界经济依旧复苏乏力，贸易保护主义持续蔓延，而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性爆发更是雪上加霜，使得人类社会同时面临着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的双重挑战，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面对导致经济下行压力较大的因素不断增多，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约束瓶颈问题日益突出，这迫切需要中国将其发展模式由粗放的低阶式增长转变为集约的高阶式增长，由贸易结构失衡转向贸易结构平衡。因此，不断扩大服务业的对外开放与加快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势在 必行。据统计，疫情期间高附加值的现代服务贸易逆势增长，这充分说明服务贸易已然成为了稳定经济的新引擎，促进服务贸易做大做强对于加快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1][2]。
河南省作为保障国家粮食安全的重要农业与人口大省，以及支撑国家现代化进程的重要枢纽大省，在各类国家战略以及数字技术的赋能之下，其经济发展正日益呈现出高质量特征。2019年，河南省经济总量继续处于第一梯队，其第三产业增速与第二产业增速相当，且产业结构首次转为“三二一”结构。在涉外服务业发展方面，2018年全省
河南省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
的经济效应研究
实验场
王菲
【摘
要】服务业扩大开放是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方向，推动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是“稳外贸”与
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关键环节，对河南省打造内陆开放高地具有重大战略意义。文章探究了河南省服务贸易发展情况，并基于贸易内生技术进步经济增长模型与结构变化效应原理实证分析了服务贸易发展的产业促进机制，最后从加强服务贸易高端人才培养、加快服务贸易转型升级、健全服务贸易统计体系三个方面提出了建议。
【关键词】河南省；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经济效应
【基金项目】2015年度国家社科基金年度项目“基于全球价值链的生产性服务业升级机理与路径选择研究”（15BJY074）；2020年度河南省科技厅软科学研究计划项目“河南省科技创新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协同机制及政策研究”（202400410226）；2020年度河南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调研课题“河南省服务业提升开放水平问题研究”（SKL-2020-2775）。
【作者简介】王菲，郑州工程技术学院经济贸易学院教授，经济学博士后，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发展经济学。
经济论坛Economic Forum
Mar.2021No.3
Gen.608
2021年3月第3期
总第608期
◆区域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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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达80亿美元，其中增长幅度最大的是离岸外包。近年来，河南省统筹推进空中、网上、陆上和海上四条丝绸之路建设，着力打造内陆开放新高地，取得了显著成绩，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出口数额和实际吸收沿线国家投资都实现了高速增长，但对标发达国家与地区，河南省产业结构依旧较为落后，服务贸易规模、结构和附加值依旧优势不足。
总之，以“一带一路”战略为契机，加快扩大开放服务业和打造服务贸易创新发展高地既是河南省推动外贸转型发展和助力产业升级的关键抓手，也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构建全面开放新格局的重要内容。因此，精准把握世界服务贸易发展总体趋势，积极融入国际高端服务产业链，有利于河南省提升服务贸易竞争力与打造服务贸易创新发展高地，也对助力产业迭代升级，培育后疫情时代经济增长新动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文献综述
货物贸易与服务贸易发展不平衡问题是长期存在的客观事实，而近年来，伴随着全球产业链竞争的加剧，服务贸易逐渐进入社会各界的视野，并被认为是提升产业链供应链质量以及增强经济发展稳定性与综合国力的重要力量（赵静，2019）[3]。相关学者以服务业扩大开放为主题围绕服务贸易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服务贸易竞争力等方面进行了相对深入的理论与实证研究。
孙昌岳（2019）[4]指出未来服务业关注的焦点将会放在服务业扩大开放上，尤其是其对经济结构和对外贸易的影响。李钢和李俊（2015）[5]认为我国服务业开放取得的积极进展主要表现为国民经济结构的升级与现代化。服务业扩大开放不仅具有提升服务贸易规模的短期效应，而且还具有促进货物贸易做强、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和带动关联产业发展等长期效应（鲍晓华等，2013）[6]，这对经济可持续发展具有积极作用（王小玲，2019）[7]。由于服务业扩大开放推动了产业价值链的高端化发展，同
时也引起了居民福利水平的改善，因而产生了良好的经济效应和社会效应，尽管这些效应会在一定程度上被激烈的国际竞争有所抵消，但总体却是利大于弊（来有为、陈红娜，2017）[8]。此外，学者们普遍认为应当根据不同的产业属性与发展阶段进行有序开放（李俊、郭周明，2013）[9]，重点是扶持本土服务业的高质量发展，而不能盲目地依靠外资使服务业产生技术外溢，特别是在金融、电信等重要领域，以避免潜在的产业安全隐患（李文勇，2019）[10]。
早在2014年8月中国国务院出台的《关于加快发展生产性服务业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升级的指导意见》文件就明确指出，我国应进一步扩大开放来促进生产性服务业发展以及提升出口竞争力。李俊（2018）[11]认为服务贸易竞争力培育的关键在于持续性开放与综合性改革。根据比较优势理论，服务贸易竞争力取决于不同国家或地区的相对成本以及要素禀赋（Cooper，1984）[12]，基于此，贾晶（2011）[13]研究了我国的服务贸易结构、服务贸易竞争性和互补性，并与发达国家进行了对比，提出通过高水平利用外资等手段来增强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其他一些学者则认为科技水平、服务业集聚、开放程度等也都是影响服务贸易竞争力的重要因素。赵静（2019）[14]则运用钻石模型分析了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的提升路径。关于服务业开放程度对服务贸易竞争力的影响，多数学者都秉持开放有利的观点（刘庆林、段晓宇，2016；张宝友等，2017）[15][16]，但是也有少数学者认为服务业开放更加
有利于发达国家，过度的市场开放会降低发展中国家的服务贸易竞争力（宋加强、王强，2014）[17]。
综合上述文献来看，已有部分文献也从国家宏观层面就服务贸易结构变动的经济效应展开了研究，然而，限于服务贸易统计制度的不完善性以及数据有限性，它们的结构分类分析不够深入，且从省域视角的研究更是十分有限。因此，本文以中部贸易大省河南省为研究对象，利用定量分析模型深入探究其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对省域经济的影响机理。
◆区域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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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2001—2018河南省服务贸易的效率变化图
三、河南省服务贸易的发展情况
2001年至2016年，河南省服务贸易依存度由
约0.18%上升至0.71%，总体呈波动上升趋势，而2017年与2018年则分别下降至0.6%和0.56%。由此可见，河南省服务贸易发展规模较小。
从服务贸易的国际收支口径来看，2001年河南省的服务贸易额仅为1.18亿美元，其中服务贸易收入与服务贸易支出分别为0.51亿美元与0.67亿美元，出现了0.16亿美元的轻微逆差，贸易竞争力指数（TSC ）为-0.14。2006年后，河南省服务贸易进入稳步快速增长阶段，至2016年收支总额达42.96亿美元，但逆差额也大幅提升至29.28亿美元，贸易竞争力指数恶化至-0.68。而此后的2017年与2018年，服务贸易支出的骤降引起了服务贸易额下降，逆差额随之出现改善，而贸易竞争力指数依旧不强，服务贸易竞争劣势扩大趋势没有被根本遏制。经过计算Michaely 波动指数（MI ）可知，2001年至2018年期间，河南省MI 指数全部为负数，表明其服务贸易领域长期处于比较劣势地位，且各年MI 指数值变动较大，说明服务贸易竞争力受多种因素影响，服务贸易发展极其不稳定。
分项目来看，加工服务竞争优势极强，其贸易竞争力指数接近于1，建设服务一直稳定处于竞争优势，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以及其他商业服务早期劣势极大，而近期趋向比较优势日益增强，运输服务、金融服务、保险服务、文化和娱乐服务波动性较大，且多数年份处于劣势地位，旅行服务一直处于逆差状态，有极大的竞争劣势，别处未涵盖的维护和维修服务2013年之前贸易竞争力指数一直为0，之后波动性加大且竞争力不稳定，别处未涵盖的知识产权使用费贸易竞争力指数接近-1，处于极大的竞争劣势，
别处未涵盖的政府货物和服务除个别年份有极强的竞争优势外，其他多数年份也都处于极强的竞争劣势。
从服务贸易的功能性结构来看，生产性服务贸易2005年之后由逆差转为顺差，发展过程较平稳且竞争优势较小，生活性服务贸易则一直处于竞争劣势，2001年之后逆差加剧并呈现出极强的竞争劣势。尽管河南省服务贸易的功能性结构严重失衡，但从服务贸易的需求性结构来看，2009年后现代服务贸易竞争劣势开始小于传统服务贸易竞争劣势，现代服务贸易的比较优势能力日趋增强，导致二者竞争力加速分化。
由以上分析可见，河南省服务贸易整体竞争力较弱，核心竞争优势集中于劳动密集型产业领域，而在高附加值服务贸易领域多处于竞争劣势，因此，河南省亟待突破禀赋约束，加速实现服务贸易的高端化与高质量发展。
继续选取2001年至2018年期间的河南省的服务贸易总计（单位亿美元，国际收支口径）作为产出指标，以代理变量服务业就业人员年底数（单位万人）和服务业资本存量（单位亿美元）作为投入指标，运用数据包络分析（DEA ）测算河南省服务贸易效率变动情况，结果如图1所示。
由图1可知，在样本期间，除了2008年、2010年、2014年和2016年河南省服务贸易实现了DEA 有效外，其余14年河南省服务贸易都没有实现DEA 有效。从总体变动情况看，除了2017年和2018年服务贸易综合技术效率有所降低外，整个样本期间综合技术效率总体呈现上升趋势，且以次
12001—2018
河南省服务贸易的效率变化图
经济论坛2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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贷危机为界明显表现出效率快速提升与效率稳定发展两个阶段性特征。其中对应于第一阶段的成因主要是河南省服务贸易规模效率过度低下，对应于第二阶段的成因则主要是服务贸易规模扩大到了接近较高效率水平，虽然非效率扰动受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共同影响，但纯技术效率偏离有效水平幅度更大。DEA规模报酬状况的分析结果进一步表明，绝大多数年份河南省服务贸易的发展都处于规模报酬递增阶段，这反映出服务贸易的规模和质量在河南省尚且处于发展提升的初级阶段，要实现贸易模式转型特别是服务贸易的高质量发展对河南省而言仍是任重道远。
四、河南省服务贸易发展的产业促进机制
（一）服务贸易内生技术进步模型
1.基本模型及数据处理。莱文（Levin）和劳特（Raut）于1997年提出了考虑出口促进全要素生产率
提高的经济增长模型，并认为经济体内部各部门之间存在技术外溢效应。本文则将只关注货物贸易出口部门的Levin&Raut模型拓展至服务贸易部门，即将服务出口与服务进口作为影响技术进步的主要因素，进而将技术进步内生化[18]。设定如下的模型：
Y
it=A it Lαi it Kβi it（1）（假设I）当技术进步取决于服务出口时，有：
A
it=B it é
ë
ê
ù
û
ú
1+iæèöøX Y
t
Xθi
t（2）
（假设II）当技术进步取决于服务进口时，有：
A
it=C it é
ë
ê
ù
û
ú
1+γiæèöøM Y
t
M i
t（3）
上述模型中，令i表示产业属性，t表示时期，以Y it、A it、L it、K it、Y t、X t、M t分别表示产业类别、技术水平、劳动要素、资本要素、总产出、服务出口与服务进口，故有Y t=∑i=13Y it。B it 和C it表示影响技术水平的其他因素；参数i和γi用以衡量服务出口与服务进口两类部门的生产效率，参数θi和i用以衡量以上两类部门的外溢效果，参数αi和βi则分别为劳动要素与资本要素的贡献度。
G.Feder（1982）[19]认为开放的服务业部门与封闭的服务业部门之间存在要素边际报酬差异，其差异可以由公式δi=()i+θi/()
1-i-θi（对假设I）或公式δi=()γi+φi/()
1-γi-φi（对假设II）加以表征。
对于假设I，将（2）代入（1）得到：
Y
it=B it
é
ë
工商联章程
ê
ù
û
ú
1+iæèöøX Y
t
Xθi
t
Lαi
it
Kβi
it（4）做对数化处理，有：
LnY
it=LnB it+Ln
é
ë
ê
ù
û
ú
1+iæèöøX Y
t
+θi LnX t+αi LnL it+βi LnK it
（5）将方程（5）近似化处理为：
LnY
it=LnB it+iæèöøX Y t+θi LnX t+αi LnL it+βi LnK it
（6）方程（6）即为假设I下的基本模型。
同理，对于假设II，有：
LnY
网络机房it=LnC it+γiæèöøM Y t+φi LnM t+αi LnL it+βi LnK it
（7）方程（7）即为假设II下的基本模型。
对于假设I，将服务贸易分部门变量引入生产函数，则有：
A
it=B it[]
1+
i1
PSX
t+i2CSX t Xθi t（8）
A
it=B it[]
1+
i3
TSX
t+i4MSX t Xθi t（9）其中，PSX t和CSX t分别为生产性服务出口占比以及生活性服务出口占比；TSX t和MSX t分别为传统服务出口占比以及现代服务出口占比；参数i1~i4则分别衡量上述四类部门生产效率。
方程（8）和方程（9）分别代入方程（1），并推导可得：
LnY
it=LnB it+i1PSX t+i2CSX t+θi LnX t+αi LnL it+βi LnK it
（10）
LnY
it=LnB it+i3TSX t+i4MSX t+θi LnX t+αi LnL it+βi LnK it
（11）
◆区域经济◆四川卫生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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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程（10）与方程（11）就是考虑服务出口结构的扩展模型[20]，它们可以反映服务业出口贸易的功能性结构和需求性结构对三次产业的作用机理。
同理，对于假设II，推导可得：
LnY
it=LnC it+γi1PSM t+γi2CSM t+φi LnM t+αi LnL it +βi LnK it（12）
LnY
it=LnC it+γi3TSM t+γi4MSM t+φi LnM t+αi LnL it +βi LnK it（13）
其中：PSM t和CSM t分别为生产性服务进口占比以及生活性服务进口占比；TSM t和MSM t分别为传统服务进口占比以及现代服务进口占比；参数γi1~γi4则分别衡量上述四类部门生产效率。
方程（12）与方程（13）就是考虑服务进口结构的扩展模型，它们可以反映服务业进口贸易的功能性结构和需求性结构对三次产业的影响机制。
选取河南省2001年至2018年的年度数据作为样本空间，所有名义变量单位统一为亿美元。Y it 为三次产业增加值，Y t为GDP总量，X t和M t等贸易相关变量仍然是国际收支口径的服务贸易收入与服务贸易支出等指标，L it为三次产业就业人员年底数（单位万人），K1t采用农业机械总动力指标（单位万千瓦），K2t采用规模以上工业企业资产总计与建筑业企业资产总计相加的指标，K3t则利用永续盘存公式K3t=()1-σK3t-1+I3t估算，其中基期资本存量按照K30=I30/()g+σ确定，K3t-1为滞后1期的物质资本存量，I3t为当期的投资流量，参数σ和g分别是折旧率与投资增速，这里使用张军（2003）的估算数值，取σ=9.6%和g=17.3%。
以上数据均采集自河南省涉外部门与统计部门。根据研究需要，定基期为2001年，并采用CPI 指数对有关名义变量处理转为实际变量。
2.实证分析与主要结论。对服务出口内生技术进步基本模型及扩展模型进行回归分析，结果见表1、表2、表3、表4、表5和表6。
综上，从面板数据模型分析结果来看，样本期间从事服务贸易进出口的有关涉外部门大多生产效率较为低下，且通过计算部门间的要素边际报酬差异可进一步验证服务贸易部门效率与国内封闭的服务业部门效率相比处于劣势地位，然而，涉外性质的服务贸易部门整体上依然对相对封闭的国内其他部门具有正向外部影响效应。同时，劳动力要素在第二产业中的作用极其明显，但在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中的作用为负，而资本要素在三次产业中的作用与劳动力要素正好相反，这说明河南省以制造业为主的第二产业依然较为粗放。
（二）服务贸易结构与产业结构的结构变化效应关系
为了从动态增量视角考察服务贸易变化对产业
表1服务出口内生技术进步基本模型回归结果
变量
参数
LnB it (X/Y)t
LnX t
LnL it
LnK it
A-R2
D-W
F
LnY1t
系数
0.33
-288.16
0.29
-0.26
0.82
0.98
1.92
199.20
T统计量
0.06*
-2.33
2.72
-0.42*
3.75
LnY2t
系数
-14.59
-99.27
0.10
3.27
-0.32
0.99
2.47
778.54
t统计量
-4.91
-
0.68*
0.81*
6.89
-2.77
LnY3t
系数
9.91
-205.87
0.17
-1.44
0.94
0.999
1.87
4061.26
T统计量
课题结题报告格式3.87
-3.51
4.21
-3.06
7.92
注：*表示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上亦不显著。经济论坛2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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