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苏生
提要：江南运河开凿至今已有超过1400年的历史，它贯通江浙，辐射整个长三角，促进了货物、人员、信息、文化的传播交流。但是，目前对于它的保护与旅游开发存在路线较长、沿岸城市能级差距较大、污染负面效应、潜在市场不均、协同管理困难、开发模式单一等困境。以江南运河为纽带，通过串联方式，带动长三角水上旅游一体化，具有可操作性。通过分析、比较和综合权衡，以综合保护开发模式为核心，以恢复性保护模式为主，兼采统筹规划匹配模式和休闲旅游开发模式，对江南运河水上旅游进行综合开发。 关键词：水上旅游江南运河长三角
作者查苏生，浙江省海宁市交通运输综合行政执法队队员（314400）。
长三角地区，河泽密布，水路发达，尤以江浙为代表。在中国古代，作为地理概念的“江南”完全囊括了长三角地区。时至今日，江南水乡的美誉依然散见于文字、遗迹、风俗、传说乃至人们的想象之中，经久不衰，最终从物理实体上升为美学范畴。长三角自宋代经济中心南移后成为江南富庶之地，与京杭运
河连贯南北，带来货物、人流、信息、文化的交流传播不无关联。
京杭大运河长江以南段通称“江南运河”。江南运河开凿于隋炀帝大业六年（610
14创意城市学刊2020年第4Z星象图
年），它从长江口的延陵（今镇江市）出发，经晋陵（今常州市），绕太湖东面的无锡、吴郡（今苏州市）到余杭（今杭州市），接通长江与钱塘江两大水系[I]O现在长江以北运河，多半已经淤塞湮废，有的甚至不复存在。但江南运河不仅畅通无阻，还相互勾连成四通八达的水系：通过北端的长江直接连接安徽的马鞍山、芜湖、铜陵、池州、安庆；通过长江、吴淞江、杭申线等直接连接上海；通过钱塘江以南的浙东运河直接连接绍兴、宁波，从而实现内河与外海的直接沟通[2]*因此，以江南运河为纽带，可直接将长三角的江苏、浙江、安徽、上海的大部分旅游城市、旅游资源串联，实现一体化发展。限于研究目标及篇幅，本文将以江南运河水上旅游一体化为核心研究目标，将目光聚焦于江南运河及其沿岸旅游资源的梳理与综合运用上。 一江南运河沿岸知名旅游资源汇总与梳理
江南运河纵贯江浙，自北向南贯穿苏中、苏南和浙北，运河沿线几乎占尽江浙重大、知名旅游城市，即使不在运河沿线，也大多与沿岸城市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如泰州、南通、南京等地[3]*因此，下面将通过传统的旅游资源两分法，对江南运河沿线城市旅游资源进行汇总梳理（见表1）*
表1江南运河沿线城市主要旅游资源
物质性旅游资源非物质性旅游资源
镇江镇江老邮局、英国领事馆旧址、英租界工部局、镇
江商会、广肇公所、税务司公馆、丹阳纱厂、郭礼
征故居、黄家小院、国家野山参文化博物馆（丹阳
分馆）、镇江青龙寺、美孚火油公司旧址⑷
丹阳大麦粥的传说、董永传说、镇江恒顺香醋酿
制技艺、酿造酒传统酿造技艺（封缸酒传统酿造
技艺）、古琴艺术（梅庵琴派）、佛教音乐（金山
寺水陆法会仪式音乐）
常州刘国钧故居、常州市梳篦生产合作社办公大楼、常
州篦箕巷、天宁禅寺、永宁寺、东坡园、南港音乐
美食文化街区、晋陵白氏宗祠遗址、夏家大院
常州小热昏、象牙雕刻（常州象牙浅刻）、竹刻
（常州留青竹刻）、奔牛镇的传说、常州梳篦[5]
无锡荣德生、荣宗敬等的故居，薛南溟故居，纸业工会
旧址，无锡县商会旧址，中国银行旧址，无锡造船
吐火罗文厂仓库，江南水弄堂，惠山古镇，清名桥历史
街区⑹
宜兴紫砂陶制作技巧、泥塑（惠山泥人）、锡剧、
统制方（和堂制艺）、
庙会（泰伯庙会）
苏州寒山寺、横塘驿站、石湖湿地生态公园、越城遗
址、宝带桥一澹台湖景区、上方山国家森林公园、
中国大运河遗产点古纤道（世界遗产）、驿站遗址、
万佛塔、苏州园林、苏州电报电话局旧址、盛泽丝
业公所、苏州华盛造纸厂、苏州红叶造纸厂、日本
馆遗、东工、家火
柴厂遗址、盛泽古镇、平望古镇
伍子胥传说、干将与莫邪传说、民俗街、唐伯虎
的浪漫传说、桃花坞年画、苏州评弹、昆曲、吴
歌、绫罗绸缎、苏州刺绣、传统女红、香山帮传
统建筑营造技艺、苏州轧神仙庙会⑺、苏州玉
雕、核雕（光福核雕）、苏派盆景技艺、宋锦织
造技艺、制扇技艺、苏州滑稽戏⑻
以江南运河为纽带的长三角水上旅游一体化研究15
续表
资料来源：朱强《京杭大运河江南段工业遗产廊道构建》，博士学位论文，北京大学，2007；安亚明《京 杭运河（杭州城区段）景保护与发展研究》，硕士学位论文，浙江大学，2007；任树强《京杭运河杭州主城 区 景观研究》， 士学位论文，浙江学，2012；霍 《
“ 因” 的京杭大运河水文化遗产保护研究》， 士学位论文，天 学，2017； 《京杭大运河（嘉兴段）遗产构成 研究》，硕士学位论文，浙江大学，2009； 《京杭 运河非物 遗产》，电子工业出版社，2014； 非
物 遗产网） 非物 遗 物馆。
物质性旅游资源
非物质性旅游资源嘉嘉兴绢纺厂、嘉兴冶金厂、民丰造纸厂第一车间、
褚辅成故居、嘉兴造船厂、苏式圆筒粮仓、桐乡乌
镇、穆湖森林公园、文生修道院、天主教堂（圣母
显灵堂）、清真寺、神父楼、觉海寺、嘉兴船文化
博物馆、陡门茧站⑼
嘉兴南湖船拳、南湖菱及其传说、白龙潭的传说 与嘉兴三塔、民间信俗（潮神祭祀）、桐乡蓝印 花布嘉兴端午习俗、脱胎于“鳌山灯会”的新R 镇元宵民俗文化、江南网船会[10]
电力工程与管理湖州南T 绸业会馆、南T 刘氏梯号、纟刍业会馆、南T 商 会、庞家别业、张石铭故居、新市古镇、湖笔、湖 州丝绸、南T 古镇⑷
含山蚕花节、含山祈求蚕茧丰收的民歌、练市船
拳表演、蚕丝织造技艺（辑里湖丝手工制作技艺）
杭州拱宸桥、广济桥、御码头、运河文化广场、西湖文 化广场、杭州近代工业博物馆、中国刀剪剑博物
馆、浙江省博物馆、大兜路历史街区、西湖博览会 工业馆、大纶缥丝厂门墙、国家厂丝仓库（仁和仓
旧址）、杭州大河造船厂船坞、杭州丝绸印染联合 厂仓库、杭州海关、香积寺双塔、富义仓、高家花
园、小河直街历史文化街区、大运河洋关旧址、吴
昌硕墓及纪念馆、陈从周故居遗址白蛇传传说、“龙舟盛会”、“运河灯会”、庙会、 “潮王”传说、“石栏长阵”传说、余杭滚灯、绿 茶制作技艺（西湖龙井）、古琴艺术（浙派）、江 南丝竹、十番音乐（楼塔细十番）、摊簧（杭州 摊簧）、“艮山十景”、“湖墅八景”口叮
通过表1可以看出：运河沿岸城市的物质性旅游资源和非物质性旅游资源，不 论是总量还是类别，都极为丰富；它们产生的时间跨度大；它们现有保护级别也是 纷繁多样，有国家级，有省级，有县、市级，部分尚未评级；它们有些已有专项立 法保护，有些仍然存在保护不健全的状况。虽然差异如此之大，但是这些旅游资源 却存在一个共同点：都在江南运河沿岸*这就使得以江南运河为纽带，串联沿岸旅 游资源具有了天然的基础和可行性。下面，我们来梳理一下当前运河沿岸城市对于 运河旅游资源线路的保护开发现状
*二运河水上旅游开发模式
（一）西方国家运河水上旅游开发模式、思路和特点
欧美西方国家对于运河旅游资源的开发侧重于生态的恢复与保护，他们将工作 的重点放在“恢复”和保护，而不是功利导向的“开发”*相比中国常见的河道污 染，在欧美西方国家可以看到更多的景象是繁忙的游轮行驶在风景如画的河面上*
16创意城市学刊2020年第4 Z
国外部分典型保护模式归纳汇总如下（见表2）*
表2西方国家运河水上旅游开发模式、操作和案例
资料来源：安亚明《京杭运河（杭州城区段）景观保护与发展研究》，硕士学位论文，浙江大学，2007开发模式操作思路具体操作典型案例
恢复性保护 模式政府主导，恢复生态政府精心维护，恢复运河两岸茂盛植被，作为文化遗
产！发挥教育与休闲旅游功能
法国南运河功能定位匹配模政府主导，市场参与政府对运河的功能进行考察、分析、合理定位！将其
与城市目标联系！制定法律法规并确定相应执法机构伦敦泰晤士河综合整治开发 模服务公众，政 府主导建设综合整治水生态环境、提高水质、优化生态！建立中
小学环保教育基地！带动巴黎旅游经济发展法国巴黎塞纳河
（二）国内运河水上旅游开发模式、思路和特点
长三角运河沿线城市大都形成了运河保护与开发的思路，部分城市已经完成 运河整体或部分区段的旅游规划编制，运河旅游配套项目和设施在不断完善 中[I2]O 我国运河旅游资源应当以自身及沿岸资源的历史为出发点加以保护与开 发，传递遗产信息，挖掘提炼并展示其独特的文化*我国很多运河旅游资源占据 着城市中心的宝贵土地资源，长期以来，运河两岸的用地功能繁复杂乱，工业仓 储用地比例过大，居住、工业、码头、仓储等用地交错混杂，功能分区不明 晰[13]o 针对运河旅游资源的开发面临复杂的多元诉求，如何统筹市场、城市建 设、遗址保护等多元目标，成为保护性开发成功的关键*我国部分典型的保护案 例归纳汇总如下（见表3 ）*
表3国内运河旅游开发模式、操作和案例
发模操作思路具体操作典型案例统筹规划模式政府引导，市 场发
最先规划！注重地方特，将沿岸景观连缀成完整画
卷，全长15.3公里的古运河水上环城游览线己全线 开通！主打枫桥段至宝带桥段这条远期水上游线江南运河苏州段
打造景观模式府主导
设，服务公众注重收集古材料、保护古迹、恢复完善，打造运河 园， 将 复合 其 ， 展 古运河的地方统风采
浙东运河绍兴段
文化创意产业 园模式服务公众，政
府主导建成水文化博物馆等！拟建运河文化创意产业园、中 国漕运博物馆、扬州运河文化博物馆等，打造湾头至
瓜洲、瘦西湖至宋夹城河的水上游览线杭运河扬州
以江南运河为纽带的长三角水上旅游一体化研究17
续表
发模操作思路具体操作典型案例
休闲旅游开发模政府主导，市
场建设
建成中国京杭大运河博物馆，开通京杭运河二通道，
2004年10月，杭州市京杭运河“水上巴士”正式开
通，杭州市水上公共观光巴士成为全国首家经营水上
公交的企业，杭州段也成为京杭运河水上旅游最发达
的区段〔⑷；2017年9月，杭州首座运河水路交通集
李静轩散中心建成并运行〔⑸，现已开通多条水上巴士线路，
同时开辟“运河夜游”线路、钱塘江夜游线路、漕舫绩效考核与绩效管理
塘栖古镇一日游
江南运河杭州段[16]
资料来源：安亚明《京杭运河（杭州城区段）景观保护与发展研究》，硕士学位论文，浙江大学，20
07；黄昊、贾铁飞《古运河发及其空间模式研究一一以京杭大运河长江三角洲区段为例》，《地域研究与开发》20132；杭州市人府。
三江南运河旅游资源开发将面临的问题
（一）路线较长，开发难度、资金需求大，
江南运河全长203公里[17]，所经区域以太湖碟形洼地为中心，地势低洼，地面多在海拔2.5~3.5米，分别经过宁镇丘陵、高平原、冲积湖积平原、湖荡平原，最后到杭州附近的滨海高平原（见图1）。该区域路线较长，海拔较低，地形复杂多变，受亚热带季风季候影响，夏季雨水较多，台风影响频繁，汛期发生高水位的风险较大、洪涝威胁严重[18]*台风、暴雨等不利天气因素对旅游业冲击极大，这些都直接导致开发难度大，资金需求量大*
重烷基苯（二）单一的“政府全包”模式存在风险，缺乏多元化的开发模式
我国运河旅游资源的开发基本上都是“政府主导开发”模式，这种从规划、建设到维护、保养都由政府负担的“吃皇粮”模式强烈依赖财政支持，并非长久之计，一旦财政吃紧就会出现“断炊”及其衍生性问题
*由地方财政保障的运河旅游
资源开发，对于经济发达地区尚可维继，但对于经济欠发达地区而言则明显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另外，资金来源渠道单一是国内文化遗产保护开发所面临的“通病”，这源于市民社会、民间组织的不发达，缺乏多元主体的参与，并非一朝一夕所能解决*
（三）沿岸旅游资源分布不均衡，难以连贯
通过表1可以发现，江南运河沿岸7个城市的旅游资源的数量、层级、保护层次、保护完整度等都存在极大差异：从资源数量、旅游市场角度来看，苏州和杭州毫无疑问占据绝对优势；从开发时间长度来看，无锡最先开发，已有将近40年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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