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老字号知识产权保护现状及建议作者：李雪怡 吴星怡 肖林 刘长湖 耿志娴来源：《法制与社会》2018年第16期 摘 要 南京是一个具有众多老字号品牌的文化古都，一些老字号品牌随着改革开放的社会浪潮成功完成了企业品牌转型，而一些却因历史原因或自身经营不当而趋于暗淡。本调研团队选取南京韩复兴为调研对象，通过实地走访调查，了解南京老字号的发展状况和知识产权的外部保护机制，对南京老字号知识产权保护提出建议。 关键词 南京老字号 知识产权 法律保护
作者简介：李雪怡、吴星怡、肖林、刘长湖、耿志娴，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本科生，研究方向：法学。
中图分类号：D923.4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87/jki.1009-0592.2018.06.032
一、 韩复兴知识产权布局状况
韩复兴开设于1866年，曾被誉为“金陵鸭魁”。1956 年公私合营时，韩复兴收归国有，后并入市食品公司，1999年申请注册商标，之后改名为韩复兴清真食品有限公司。
（一）商标
韩复兴注册有两类商标，即第29类和第35类。第29类商标由行体的繁体字“韓復興”构成（如图1）。其在生产经营活动中实用性并不大，譬如门店牌匾以及产品包装，使用的标识都并非其注册的第29类商标。商标最大的功能在于识别，使消费者第一时间将相同或类似商品或服务的提供者区分开来。而在实际生活消费中，消费者往往最先接触到的是商品包装，故韩复兴所注册的第29类商标图案与产品的结合度明显不足。
2007年，南京桂花鸭（集团）有限公司申请注册韩复兴第35类商标，于2010年5月7日注册公告。该商标使用的是繁体字“韓復興”的楷体（如图2）此举在第29类商标的基础上扩大了商品/服务范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起到标识的作用。但该商标仅包含繁体汉字，组成节构单一，且楷体较于其它书法形式，具有易复制、易模仿的特点，存在极大的风险。
（二）商业秘密
我国食品配方的知识产权保护领域为商业秘密保护以及专利权保护的“二元”模式，基于成本及效率的考虑，经营者往往选择商业秘密作为其配方信息的保护模式。韩复兴同样选择
后一模式，并未采取申请专利的方式，而是将老卤与工序作为商业秘密加以保护。韩复兴的与众不同之处则主要在于老卤的熬制，其并未公布老卤中的关键配方。韩复兴并未将其生产工序这一技术方案作为专利保护，与专利以技术公开为对价的特性密不可分。韩复兴作为百年老店，与一般品牌不同，老字号的长足发展不仅有赖于创新，更须立足于对“老味道”的传承。因此，公开即意味着核心竞争力的丧失。
（三）外观设计专利
韩复兴食品包装多以绿为基调，绿区域大都以特定纹路修饰，整体辅以鹅黄、红棕为配，具有显著特点。2000年10月10日，南京桂花鸭（集团）公司申请韩复兴食品包装袋的外观设计专利。对比韩复兴的各类食品包装袋，该项专利并非当下最常用、最富有美感的外观设计。可见，韩复兴的产品包装在不断创新，朝着更具美感、更具特、更成体系的方向发展。但自2000年注册该项外观设计专利以来，不论南京韩复兴清真食品有限公司，抑或南京桂花鸭（集团）有限公司，均未对韩复兴的包装申请相应专利。这反映出我国广大老字号品牌知识产权自我保护意识薄弱的问题。
（四）总结
从韩复兴的调研中可以看出，有关老字号知识产权保护的举措仅见于外部保护，政府对企业的引导和有关知识的普及并未落实，以韩复兴为例的老字号企业自主知识产权的自觉性和主动性没有提高。韩复兴在传承与发展过程中，并非全无商业秘密保护、商标注册及专利申请意识，但整体上仍十分匮乏。韩复兴的商标注册及专利申请数量极少，商标与产品结合度不高，专利申请未与其包装上的创新同步。
二、南京老字号知识产权保护现状及主要问题
根据江苏省老字号协会的统计显示，南京73家老字号中29家发展稳健，中央商场、南京新百、宝庆银楼、绿柳居等口碑良好；属于浴室、美容美发、摄影等传统服务行业的24家老字号维持经营；另有约20家老字号已关门歇业。解放初期南京有千余家老字号，现却仅存几十家。商务部认定首批“中华老字号”名单中南京本土 11 家；第二批中南京仅 9 家。
（一） 保护现状
1. 外部保护
商务部于2006年启动“振兴老字号工程”，颁布了《中华老字号认定规范（试行》、《振
兴老字号工程的通知》、《关于保护和促进老字号发展的若干意见》等。2017年2月，商务部等16部门提出《关于促进老字号改革创新发展的指导意见》。
省商务厅通过认定首批江苏老字号，引导企业增强品牌意识，鼓励创新发展、诚信经营。2016年5月，江苏省老字号企业协会成立，并于2017年12月举办中国（江苏）老字号博览会暨老字号创新发展高峰论坛，邀请全国200多家知名老字号参与其中。
在我们的走访调研中，南京市政府也采取了许多措施推进老字号企业文化内涵的传播。在推动老门东历史街区发展的同时，老字号博物馆也建成并对外开放。江苏省老字号协会在老字号企业之间的信息沟通、品牌宣传、开拓市场等方面发挥着不可磨灭的作用，联系政府、促进行业自律，尽其可能给予老字号企业发展空间和前景。
2. 自我保护
根据我们对20家南京老字号企业的初步调查，南京多数老字号是于明清和民国时期创立，相较于其他地区老字号企业，南京老字号发展时间较长，经历了新中国、公私合营、改革开放等社会变革时期。21世纪初，南京老字号企业逐渐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意识，并注册商
标、专利等予以保护。通过前期资料的搜集，我们对南京老字号发展状况做了一个初步的统计（见表1）。在南京老字号知识产权侵权案件中，70%为商标侵权纠纷 ，20%为著作权侵权纠纷，10%为专利侵权侵权纠纷。从商标、著作权及专利的申请数量来看，南京云锦研究所申请多达161个商标，而许多南京老字号企业如小苏州、绿柳居仅申请2～3个商标，这样会在打击“山寨”商标上力不从心。其次，著作权申请数较少，仅南京新街口百货商店股份有限公司将新百的“百”字设计作为美术作品申请著作权以及南京云锦研究所将云锦图案和花纹申请著作权。可见，企业自身对知识产权的管理存在漏洞，让他人侵权有了可乘之机。
（二） 现状分析
1. 老字号权属争议较多
南京老字号品牌由于经历了公私合营、改革开放等历史时期，产权屡次变更，许多老字号被收为国有，在改为国有企业之后，其产权归属长期未得到解决。“韩复兴”被桂花鸭集团抢先注册以后，之前的传人无法再使用“韩复兴”，只得重新注册“老韩复兴鸭店”，并且现在经营状况堪忧，无法得到南京老字号应有的保护和传承。
2. 商标侵权普遍
商务部发布的“中华老字号”认定规范中，首要的认定条件就是拥有商标所有权或使用权。因此，商标注册是实现老字号企业品牌的法律确权。根据统计和走访调查，南京中小型餐饮类老字号在商标申请上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而即使是在商标已经注册的情况下，滥用老字号商标、注册相似商标的情形屡见不鲜，商标侵权诉讼较多。
3. 著作权保护意识薄弱
南京老字号企业著作权申请数量较少，老字号涉及不同行业，对著作权保护的需求度不同。像宝庆银楼、南京云锦这样强调作品独创性的老字号企业，著作权侵权纠纷很多，并且诉讼耗时较长，不利于企业良性发展。如宏联国际贸易有限公司诉南京宝庆首饰总公司侵犯其著作权一案中，宝庆公司盗用原告“大嘴猴”形象，会降低自身品牌的信誉。
三、南京老字号知识产权保护建议
（一） 提高知识产权保护意识，建立老字号知识产权管理档案
老字号企业应当提高自身的知识产权保护意识，积极进行商标注册申请以及专利保护，对知识产权侵权运用法律武器维护自身合法权益。老字号企业可以通过设立专门进行知识产权管理的部门，制定知识产权管理制度。同时，也可以运用信息网络平台，整合老字号知识产权信息，与相关部门沟通协调，获得支持。
（二）理清权属，建立共享机制
由于历史原因造成的老字号权属争议，应当秉持着尊重历史、尊重现实的态度，建立品牌共建、利益共享机制，给予弱势方一定的保护和发展空间，形成老字号品牌之间相互扶持，
共赢的竞争局面，共同推动老字号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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