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8 •中华中医药杂志(原中国医药学报)202丨年5月第36卷第5期CITCMP，May2021，Vol.36, No.5
.论著•
丁晓杰12，蒯仂U，李斌迮侃12
r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岳阳中西医结合医院，上海200437; 2上海市中医药研究院皮肤病研究所，
上海201203; 3同济大学附属上海市皮肤病医院，上海200443)
摘要：创面修复是一个重要的医学问题，中医对创面修复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创制了丰富的方法：20世纪80年 代以来，相关学者在传统祛腐生肌理论基础上提出了祛瘀生肌作为创面修复理论的补充发展。近年来，紧扣创面修
复证候的发生发展的早、中、后三阶段热、瘀、虚三大病理因素，相关学者总结前人经验提出“清、化、补”动态
序贯诊疗体系。文章立足于创面修复的治则治法，从祛腐生肌到祛疲生肌，再到“清、化、补”法，系统总结中医柴火无烟灶
创面修复理论的发展。
关键词：祛腐生肌；祛愤生肌；“清、化、补”动态序贯疗法；创面修复
基金资助：国家重点研发计划“中医药现代化研究”重点专项（N〇.2018YFC1705301 )，同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N〇.81973860, No.81904214, No.81704085 )
Theory tracing and experience gathering from removing putridity and
止痒沐浴露promoting muscle to f c clear-disperse-tonify, dynamic
sequential therapy of wound repair treatment
D I N G Xi a o-j i e12, K U A I L e12, L I B i n2 \ Z
E K a n12
('Yueyang Hospital of Integrated Traditional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Shangha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hanghai 200437, China; institute of Dermatology, Shanghai Academ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hanghai 201203, China; 3Skin Disease Hospital of Tongj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43, China )
Abstract：Wound repair is an important medical problem. TCM has accumulated a lot of experience in wound repair and developed a wealth of methods. Since the 1980s, relevant scholars have put forward removing stasis and promoting muscle as
a supplementary development of wound repair theory based on the traditional theory of removing putridity and promoting muscle.
In recent years, following the early, middle and late stages of the occurrence and development of wound repair syndrome, heat,
stasis and deficiency, relevant scholars put forward the dynamic sequential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system of lclear-disperse-tonify'
based on previous experience. Based on the treatment rules and methods of wound repair, 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summarizes the
development of wound repair theory of TCM, from removing putridity and promoting muscle to removing stasis and promoting
muscle to 'clear-disperse-tonify' therapy.
Key Words：Removing putridity and promoting muscle; Removing stasis and promoting muscle; k Clear-disperse-tonify' dynamic sequential therapy: Wound repair
Funding：'Research on Moderniz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of National Key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Program of China (N〇.2018YFC1705301),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N o.81973860, No.81904214,橡胶还原剂
N o.81704085)
通信作者：迮侃，上海市虹口区甘河路丨10号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岳阳中西医结合医院皮肤科.邮编：2004T7，电话：************
K-mail ：zekan 1 @
•2579 •中华中医药杂志(原中国医药学报)2021年5月第36卷第5期CJTCMP，May 2021, Vol.36, No.5
创面修复问题自古以来就是人类医学的一个核 心问题。中医学早在《五十二病方》中就载有创 伤、促进创面修复的药方。《周礼•天官》载：“疡医 掌肿疡、溃疡、金疡、折疡之祝药、剮杀之齐”。其中 溃瘍、金瘍两者都涉及到创面修复。两千年来，经过 代代医家的努力，中医药促进创面修复的方法日益丰 富，且理论的创新不断指导临床实践的发展。20世纪 8〇年代以来，传统的“祛腐生肌”理论向现代的“祛 瘀生肌”理论扩展，中医药促进创面修复研究成果不 断涌现，在系统总结难愈创面的“腐”“瘀”“热”和 “虚”等病因的基础上[1]，综合“清热祛腐”“活血化 瘀”和“补虚生肌”方法而形成的“清、化、补”动态序贯诊疗慢性难愈性创面的理论体系，更是把 中医创面修复理论推到更新更高的水平。本文从“祛 腐生肌”到“祛瘀生肌”，再到“清、化、补”序贯诊 疗，系统总结中医创面修复理论的发展历程。 祛腐生肌
祛腐生肌是中医传统诊治创面修复等各类疡 科疾病的根本理论12_31。早在《灵枢.痈疽》中就提 出：“寒气化为热，热胜则腐肉，肉腐则为脓，脓不泻 则烂筋，筋烂则伤骨”，认识到了“腐”的危害性。而 《备急千金要方》中更是提到了：“夫痈坏后，有恶肉 者……恶肉去后，敷生肌散，及摩四边令好肉速生”。把“生肌”和“祛腐”完全联系起来，正式提出“祛腐 生肌”。之后千余年中，各代医家虽遣方用药不同，但祛腐生肌一直是诊疗溃疡创伤的基本思路。如，中医外科学传统认为的“红升白降，外科家当”。升丹 类药物是中医外科的特药物，其主要作用即为“祛 腐”。所以明代汪机在《外科理例》
中云：“脓出后，用搜脓化毒药，若脓未尽，便用生肌，务其早愈，则 毒气未尽，必再破”，强调了腐不去、肌不生，可见创 面修复理论的核心仍是“祛腐生肌”。清代《医宗金 鉴》中提出：“腐不去则新不生，盖以腐能浸淫好肉 也……盖祛腐之药，乃疡科之要药也”。把祛腐之药 视为“疡科之要药”，提脓祛腐拔毒，直接促进创面 生长愈合|4—6]。随着祛腐技术的发展，九一丹、八二 丹、七三丹乃至九转丹等使得祛腐和生肌各自度的 把握日趋准确。而散剂、丹剂、软膏、硬膏等剂型运 用，更是能够处理各类复杂创面|7】。
祛瘀生肌
20世纪80年代，顾氏外科代表医家顾伯华教授 之高足唐汉钧教授对中医创面修复理论提出独特创
见。唐汉钧教授行医治学60余载，勤求古训，融会新 知，在长期临床实践中发现：糖尿病等难愈性溃疡创 面除了表现为“腐”等证候外，还多见“疮周皮肤暗 黑，肉芽暗淡”等“疲”的征象，认为溃疡主要病理因 素责之于“瘀”。因此，在传统的祛腐生肌基础上，提 出了祛瘀生肌法，作为经典理论的重要补充和发展，这使得中医创面修复理论，达到了新的高度|81。
唐汉钧教授认为，对于难愈性创面而言，传统认 为的祛腐生肌法之“腐”其实在浅表，而实质上瘀滞 在里，“腐”乃“瘀”所化。若仅祛其腐，化腐之源不 除，腐何以祛尽？用祛瘀生肌法可以断生腐之源，从 而使肌得以生，皮得以长，益气生肌不致恋邪，而气 血顺达，邪无立足之地，病无滋生之源|91。
局部溃疡的“腐”乃是全身机体五脏气血“瘀”的外在表现。瘀，瘀塞不通，指血脉运行不畅，甚至 泞滞凝聚，或离经之血积于体内所产生的各种临床 病证|1()_121。王清任《医林改错》奠定“气虚血瘀”理 论基础，通窍活血汤、血府逐瘀汤、膈下逐瘀汤以及 补阳还五汤等都是其典型方剂…唐容川《血证论》提 出“祛瘀生新”理论，对瘀血的研究作出了很大的贡 献。至今瘀血学说已从理、法、方、药等各方面渐臻 完善【13]。
唐汉钧教授把“祛瘀生肌”理论引人难愈创 面的，其弟子李斌教授及其团队的多项课题研究表明：祛瘀生肌法可提高临床和实验性难愈 性创面的愈合率；能调节创面EGF、FGF、IGF-2、TGF-(B的分泌能调控成纤维细胞的增殖及I/H I型胶原的代谢并对Follistatin/Activin表达 失衡[171，Wnt/p-catenin信号[181、MAPK通路途径及 相关下游基因与蛋白进行多方位的调控从而促进难愈性溃疡的愈合。上述成果进一步强化“祛 瘀生肌”理论，促使中医创面修复理论迈上新的台阶。
“清、化、补”动态序贯诊疗体系
李斌教授通过对唐汉钧教授学术思想的继承与 发展，认为慢性难愈性溃瘍发展过程主要贯穿热、瘀、虚三大病理因素，可以序贯出现，亦可兼夹为患，热为标，虚、瘀为本，而“因瘀致虚，因虚致瘀”又互 为因果。所以李斌教授认为虚与瘀是难愈创面的关 键病机，与祛腐相比，补虚和祛瘀才是贯穿难愈性溃 疡的根本方法^中医外科除了用清创化腐外治 法祛除明显的脓腐外，更重要的是根据全身证候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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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中医药杂志(原中国医药学报)202丨年5月第36卷第5期CJTCMP,May2021, Vol.36, No.5
局部创面辨证相结合将提脓怯腐与生肌收口联介运 用李斌教授在祛腐生肌、减少瘢痕产生的临床实 践中提出了“化疲利于生肌.生肌不致成瘢”的学术 观点，进而将祛腐、化疲、生肌这看似矛盾的3个方面 统一起来，形成了独特的“清热祛腐，活血化瘀，补虚生肌”的序贯方案，在临床实践中取得较好 疗效120丨。
李斌教授认为虽然慢性难愈性皮肤溃疡病灶只 在局部，但应当结合辨病、分期，采用全身系统 与局部外治相结合的方法，内外合治、标本兼顾.，在 上，应当明确辨证与分期，局部外治与系统 相结合，紧扣疾病发生的早、中、后三期中的热、瘀、虚三大病理因素，在祛腐生肌基础之上，重视祛瘀 与补虚之法的应用对于早期热证，采用清热祛腐 之法，此期多为溃疡炎症反应期，先痒后痛或痒痛相 兼，红肿破溃，治以清热解毒、利湿和营，方选五味消 毒饮和萆解渗湿汤加减化裁，根据疮面脓腐情况，选 用儿一丹或八二丹，外用红油膏。对于中期瘀证，采 用活血化疲之法.此期炎症已经基本缓解，局部溃疡 脓腐已尽，创面泽暗红，邪气久稽，治以行气活血、化瘀通络，方选桃红四物汤加减化裁，外川生肌玉红 膏或红油膏或生肌化瘀膏，选用局部微波、光疗对于后期虚证，采用补虚生肌之法，此期溃疡组织修复 重建，病情迁延日久，创口下陷，肉芽组织灰白水肿，治
以益气活血、补虚生肌，方选八珍汤或补阳还五汤 加减化裁，外用生肌散或生肌化瘀膏或康复新液，或 选用局部氧疗。三阶段应根据患者具体情况，以中医辨证论治为基础，可单独应用，或联合应用，或 序贯应用3
从传统的祛腐生肌到祛瘀生肌，再到“清、化、补”动态序贯诊疗体系，体现了辨证论治的特，又是中医学谨守病机的体现=
小结
唐汉钧教授和李斌教授继承中医外科学“热甚肉 腐”、“久虚必瘀，久病必虚”的传统理论，结合临床 实践，以祛腐生肌为基础，将祛瘀生肌作为祛腐生肌 的补充和发展，进而建立清热祛腐-活血化疲-补虚生 肌的溃疡施治三部曲，形成“清、化、补”动态序贯诊 疗体系，使得中医诊疗慢性难愈性溃疡的理论得到了 新的提高，实现了传统中医理论的不断继承与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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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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