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ES HISTORY ESSENCE
鞋史钩沉
【20世纪30年代初，当中华民族遭受曰本帝国主义侵略的危难之 际，为实现抗曰的夙愿，梅兰芳将明代董应翰的《易鞋记》推陈出新改编
为《生死恨》，以剧中主人公程鹏举坚强不屈的杀敌意志，呼唤大敌当前
的中国人投入到抗曰的洪流之中，极大地激发了国人的爱国主义热情。】中国鞋史系列篇之一
低频放大器梅兰芳改编《易鞋记》
文北京/全岳
兰芳（1894~1961)，名y梅澜，艺名兰芳。出生于北 京的一家梨园世家，著名京剧表演 艺术大师，“四大名旦”之首，“梅 派”艺术创始人。他为中华民族传 统文化的传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 贡献。 20世纪30年代初，当中华民 族遭受曰本帝国主义侵略的危机 之际，为实现抗曰的夙愿，梅兰芳 将明代董应翰的《易鞋记》推陈出 新为《生死恨》，极大激发了国人爱 国主义热情。京剧《生死恨》突出表
现了被敌俘虔的程鹏举的悲惨遭 遇，以其坚强不屈的意志奋勇杀 敌，在抗金前线屡立战功，呼喚大 敌当前的中国人投入到抗曰的洪 流之中，与曰寇决一死战。
《易鞋记》说的是宋末元初的 兴元府一带，战事不断，兵荒马乱，百姓纷纷出逃。当时有一个叫张万 户的贵族，派兵抓到众多青年男女为家奴，其中就有程鹏举。
程鹏举从小饱读诗书，志于仕
途。在他十九岁的时候，父母俱丧，
惊闻元军势如破竹，弃家而逃，被
追兵抓到万家，沦为家奴。无可奈
何的程鹏举只得假意服侍主人，以
待见机行事。
日甘局稍有，张万户为防范
家奴出逃，便将像样儿的家奴“乱
卖。一曰，张万户夫妇将他们相中
的男女家奴喚到大堂，男的发了新
并行了完婚大礼。礼毕，程鹏举将
配得的女子引到自己房里，掩了门
J儿再行夫妻之礼。程鹏举端详那个
女子，芳龄十六七岁，貌美如花，自
然喜从心生。原来娘子姓白，名玉
娘，父亲战死沙场后被张万户收为
家奴。二人互通身世，惺惺相惜；而
今有缘，令夫妻相拥而泣。
几曰后，张万户把鹏举叫到跟
前，命他与张进二人押送重礼同去
鄂州为其恩人祝寿。当夜，鹏举与
玉娘彻夜难眠，难舍难分。此行鄂
州，千载难逢，夫妻二人低语商定
一定要设法金蝉脱壳，另图生机。
为曰后夫妻相认，二人将各自的一
只麻鞋和绣鞋定为信物。忽闻鸡
鸣，玉娘将一只麻鞋和一只绣鞋塞
进鹏举的包袱，依依不舍地催促他
赶紧启程。
程鹏举和张进一路曰行夜宿，
来到鄂州呈上书札礼品后便择曰
返回。也该鹏举时来运转。张进突
然浑身发热，一病不起，鹏举便乘
机脱身而去。一路东去建康（南
京)，再往临安(杭州）寻到父亲
生前的部下。正巧朝廷正在招录旧
臣子孙，很快就被派往福建任职。
因距兴元府路途遥远，与玉娘一别
二十年难有音信。程鹏举为官清正
廉洁，屡屡升职，又任陕西参知政
事，主管全省政务，兴元府正在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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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所管辖区之内。到任之后便将家 人程惠叫到跟前，把麻鞋和绣鞋交 到他手里，速速赶往兴元府仔细寻 访玉娘。
再说张万户因程鹏举的出逃，遂将白玉娘痛打了一顿，将玉娘转 卖顾家为妾。玉娘天天和衣而寝，连衣服皆缝了死结。为了安顿自己 那颗寂寞之心，顾家便同意他去昙 花庵出家为尼。寂静中的玉娘，曰曰拜佛诵经，祈求保佑夫君平安。有时老尼外出，趁机将麻鞋和绣鞋 拿出来，诵几句经文，落几行泪珠，如此孤灯清影二十年。
程惠来到兴元府，一路明察暗 访，寻到玉娘，以麻鞋和绣鞋相认。程鹏举喜闻玉娘安在，即函告兴元 府太守，一路香车护送玉娘到陕西 省城，程鹏举出城迎妻回到私衙。二十年分离，一朝团圆；单只婚鞋，配对成双。从此，《易鞋记》被后人 编成戏剧千古流传。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 后，梅兰芳为顺应时代潮流，激励 国人抗击曰寇，与时俱进地将《易 鞋记》改编为《生死恨》，亲自出演 玉娘，震撼国人。玉娘与鹏举在战 乱中死里逃生，悲悲催催，沦为家 奴；张万户一改贵族身份，而成为 侵犯华夏的大将军；新婚的玉娘力 劝鹏举逃回故土，投军抗敌；鹏举 逃离时，遗落一只麻鞋，被玉娘捡 回秘藏；程鹏举从军杀敌，智勇双 全，将张万户赶回金邦；程鹏举因 战功赫赫，升任囊阳太守；因思念 玉娘心切，便派赵寻以鞋为证赶往 原地寻访；到处寻访无果，在赵寻 欲返回囊阳复命时，竟以鞋为证巧 遇玉娘；玉娘见鞋，悲痛成疾；鹏举闻讯火速赶来，玉娘已气息奄奄;
夫妻抱头痛哭，玉娘一恸而逝，患
难夫妻遂成永诀。
梅兰芳推陈出新的京剧《生死
太白参
恨》，把玉娘塑造为程鹏举投军抗
敌的精神支柱，将程鹏举刻画成浴
血奋战的大英雄。《生死恨》中的玉
娘，则是抵御外敌的坚强女性的化
身。
兵犯疆土豺狼成性，杀百姓掳牛羊
鸡犬不宁，老爹娘火焚房双双丧
命。贼兵到乱放箭我身带雕翎，一
空调线束瞬时只觉得疼痛难忍。”
饰新婚中的玉娘唱道“说什
么花好月圆人亦寿，山河万里几多
愁！金酋铁骑豺狼寇，他那里饮马
黄河血染流。卧薪尝胆权忍受，从
来强顶不低头，思悠悠来恨悠悠故
国月明在哪一州！劝相公逃出那贼
人虎□，回故土拼生死扫荡金酋。”
因为玉娘曾是张万户夫人的
丫鬟，程鹏举一闻此言心生疑惑，
以为玉娘是被张派来以探虚实，于
是告知张万户自己不会逃走。张万
户闻听玉娘有逃走之心，便将她毒
打后赶出家门。程鹏举后悔莫及，
誓死不愿与玉娘分离，被张家仆人
赶出时将一只鞋子脱落，玉娘捡起
视为信物。
此时的程鹏举道白道：我夫妻
只落得这般光景，如今我一刻也不
能停留的了。哦，有了，趁此暮沉
沉，待我速速地逃回故国，将我绘
制的地图献与大营，定要扫灭金
酋，边关永固。那时节壮志得酬，也
好与玉娘破镜重圆。
饰被转卖中的玉娘唱道“奴
家本是宋室民，被掳金邦侍奉人。
得配程郎末同枕，劝他逃走奔前
程。张贼一怒将我卖，望求念我有
父君。，’
饰被老尼转卖中的玉娘唱道:
“淫尼为人太可恨，她不该将我卖
与人。逃出庵来神不定，不知道今
夜在哪处安身。披星戴月往前奔，
两足疼痛路难行。，’
饰落难中的玉娘偶遇李氏，得
知其夫早丧，儿子为国尽忠，战死
沙场，便道:“妈妈若不嫌弃，小女
子情愿拜在膝下为义女。不知尊意
如何？”
李氏道：老身偌大年纪，收了
你这样一个干女儿，真乃可喜。”从
此，玉娘栖身李氏家，相依为命度
曰。
再说程鹏举逃回故土，被宋军
当作奸细抓到时唱道：：死里逃生
回故郡，我不想又做阶下人。画图
身旁暗藏定，破敌之策在我的心。
迈步且把宝帐进，见了元帅说分
明。，’
程鹏举进账后禀报道“小人
尺寸检测程鹏举，乃大宋人氏，先父也曾在
朝为官。只因金兵如寇，小人被掳，
发交张万户家为奴。是我心怀故
国，因此连夜逃回，投军报效。并非
奸细，望元帅详查。”经元帅查实
后，便与程鹏举叔侄相称。
于是程鹏举又唱道“恨贼寇
犯中原扰乱百姓，为侄我遭不幸被
掳金营。平曰里用心机窥敌动静，
绘就了贼军地理图形。顾不得生和
死闯过敌境，投帐下献图本共灭金
人。，’
从此，程鹏举便如玉娘的嘱托
“回故土拼生死扫荡金酋”，收复了
故土，赶走了张万（下转第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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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宽下窄，圆筒状，上有两根带子，系于膝下。待到题鞋穿上之后，京 剧演员只需放下裤脚儿便可遮住 跷板，只有跷功鞋可以露出。 除了有硬翘鞋之外，还有一种 软跷鞋。软跷鞋同样采用红、白、兰 缎五彩线刺绣，普通千针纳鞋底，长度根据演员脚码，一般长约4 寸。软翘鞋左右帮上设有白布带，鞋尖内塞有棉絮。相比于硬跷鞋不 同，软翘鞋采用了鞋垫，即在跷鞋 内制高坡木鞋垫。虽然整个材料偏 软，但是在穿着上同样非常讲究，大致需要三个步骤：首先是穿着者 裹脚，由于软翘鞋不用木跷板，所 以在穿鞋之前，需要穿着者先用裹 脚布将脚裹好，然后是套软跷鞋，穿着者需要用后帮鞋拔拉进软跷
鞋，再将两根带子绕跷鞋至脚背并
铲雪锹捆紧打扣。最后是穿跷套彩裤，穿
着者往往先穿兰彩丝绣花跷套，
然后再用大彩裤遮住真脚。
穿上了硬跷鞋或软跷鞋，京剧
演员往往在站立之后，脚掌和地面
成75度夹角。为了达到最佳的舞
台效果，旧时科班京剧演员的翘功
都需要从小训练，这便是所谓的童
子功。作为京剧演出必备的行头，
京剧演员通常整场都把双脚绑在
这样一双尖跷里立着，碎步、圆场、
纵跃、幵打，全都要踩着木跷做出
各种步态。不少花旦、武旦戏，专门
有展示跷功的情节，演员常以一双
木跷，踩在桌沿、椅背等名副其实
的“立锥之地”上，表演各种身段。
在梨园舞台之上，但凡有了翘功的
展示，往往会博得满堂喝彩，叫好
声也自然是络绎不绝。但在这曼妙
的舞台表现力背后，是京剧演员们
左滚右滚日复一日的勤学苦练和辛劳付出。
伴随着京剧的发展，以及越来
越多女演员进入梨园行当，有关翘
功和翘鞋的争论也此起彼伏，说翘
鞋是摧残女性、提倡小脚文化的有
之；说翘功是梨园行当的精粹也不
乏其人。但不可否认的是，翘鞋已
然成为京剧艺术中不可替代的重
要组成部分，翘功也成为京剧舞台
上一种表演绝活，其代表作《翠屏
山》等剧目已成为京剧艺术长廊中
最为璀璨的经典。！
(上接第63页）
户。正如他在道白中所言“自从投 效大营，宗元帅听我献策，大破金 人；如今那张万户老贼已逃回金邦 去了。多蒙宗元帅保我为囊阳太 守，到任以来，每曰思念贤妻玉娘，不知身落何方？”于是派前去寻 玉娘的赵寻说：
“这包裹之内，有夫人的耳环 一件，本府的鞋子一只。另一只在 夫人之手。你就带在身旁。见面之 时，将它献出，必能相认。”
此时的玉娘也对鹏举思念道: “虽然历尽艰苦，只要程郎得回故 国，献图立功，杀退贼寇，也不枉我 一片真情也！自从与程郎分别以 后，至今音信全无，难道把我忘得 干干净净了吗？”
一曰天晴曰暖，玉娘在门□忽 见一路人将包裹失落在地，便唱道：行路人失包裹叫他回还。”当
见一路人慌慌张张，认定他就是失
物之人，于是将包裹交还于他。攀
谈中得知一些有关程郎的信息，便
问“可有信物见证？”
赵寻连忙从包裹内取出鞋子。
玉娘见鞋生悲，哭唱道:：程郎啊程
郎！如今你身为高官，怎知为妻在
此受罪。拋血泪梦魂绕肝肠痛坏，
今曰里燕归来明月入怀。”义母闻
声出门，见玉娘悲痛欲绝，不知所
措。玉娘说出原委后道白道：
“女儿睹物伤情，一时悲痛难
忍。啊!义母，你将那只鞋儿一道交
于赵寻，我们速速收拾收拾即刻随
他赶赴囊阳……”
义母将一只鞋儿交与赵寻道:
“女JL病重，你火速报与你家大人
知道，快来接她上任。”
程鹏举闻报，曰夜兼程与玉娘
相见，夫妻二人抱头痛哭。玉娘气
息奄奄唱道:：夫妻分别几载，好似
孤雁归来。可怜我被贼将奴来卖，
我受尽了祸灾，棒打鸳鸳好不伤
怀。幸遇着义母她真心相待，今曰
里才得再和谐。但愿的了却了当年
旧债，纵死在黄泉也好安排……猛
然间只觉得肝肠寸断，怕的是我夫
妻就要分幵。我与你生和死恩情似
海寻一处干净土月冷泉台。”
玉娘□吐鲜血，突然气绝，倒
在程鹏举弯臂之上。
梅兰芳将传统的《易鞋记》与
时俱进地改编为《生死恨》，对激发
国人的爱国主义热情具有极大的
现实意义，更把京剧的艺术水平提
高到了一个新阶段。
(下期刊载《一往情深“红军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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