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袜子作者:冰夫来源:《牡丹》2018年第34期 假日里陪妻到超市买袜子。妻在一边挑,我竟自陷入关于袜子和母亲的回忆中去了。
我家在东北小城吉林省西部的大赉。小时候家里穷,我直到上小学也没穿过袜子,成了走在田埂上、校园里的“赤脚大仙”。
一次,娘(我一直管母亲叫娘)把一双布满补丁的灰不灰绿不绿洗得发白的线袜子交给我,说是上中学的哥哥的,给我穿啦。又说我大了,不能再光脚上学了。娘说这话时喜滋滋的,脸上带着笑,好象终于了却了一份心愿。我穿上那双大一截还硌脚的袜子却觉得很不舒服,心里一百个不高兴。
于是,我上学后便偷偷脱了下来,胡乱塞进书包里。放学时一翻书包我傻了,袜子不知什么时候丢了一只,我急得到处也没到。回家后,娘没打我,也没骂我,只用那埋怨的眼神死死盯了我一阵,然后叹了口气说,好不容易给你弄的,你也太不知道过日子了。
上中学后,家境好了些,我才有了一双新的兰线袜。后来二又给我买了双灰的。这两双袜子脏了洗,破了补,陪伴我走完了中学三年的求学路。而娘却始终穿着白布剪裁的布袜子,要裹起来、扎上绳才跟脚。
娘的娘家在前郭县八郎乡北上台子村,这个村据说和宋朝的杨八郎有关。杨八郎征战辽金时曾到过这里,在这里休息过,还饮过马。这里离辽金时期的大城市“塔虎城”很近,那地方现在也归前郭县管辖,不在大赉城的管辖范围之内。 娘年轻时很漂亮,大高个、大眼睛,健康活泼,不然我父亲也不会看上她。娘从小就养成了俭朴的习惯,从来也不会乱花一分钱,是非常会过日子的传统妇女。 知青下乡返城后,我从自己少得可怜的工钱里拿出十元钱给娘。娘正在做饭,她在锅里贴了一圈玉米面饼子,又给灶坑里续上一把柴禾,才朝我慈祥地一笑,说:“你留着用吧,我不用钱。”足球袜
我说:“您就收着吧,这总是儿子的一份心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