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以来青年人生价值认同嬗变研究


2023年12月25日发(作者:法语学习)

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总第597期德育论衡20世纪80年代以来青年人生价值认同嬗变研究□摘万军杰邓惠雯要:1980年“潘晓讨论”开启了新时期青年人对人生意义的思考。面对后“”时期集体主义信念的失落和困惑,80年代青年人做出了不同回答,其中赵林“只有自我才是绝对的”的观点为多数青年所支持。随着“潘晓讨论”的仓促结束,青年的人生意义完全转向“自我价值”的实现。但是事实证明,这种沦陷在个人日常和自我满足的人生同样令人困惑和无奈,引发了“人生意义”和“自我意识”的新危机,潘晓之问始终未得到根本解答。虽然“潘晓讨论”已经过去30多年,也鲜有人再度提起,但是却为后人留下了解答人生意义之问的线索和方向,人生之路究竟该向何处去,也终有一天会重新进入青年的视野,在辨识中得到解答。关键词:潘晓讨论;青年;人生意义;自我价值作者简介:万军杰,历史学博士,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社会变迁、中国近现代基本问题研究;邓惠雯,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主要研究中国近现代史基本问题。(湖北武汉430072)基金项目:本文系湖北省马克思主义中青年理论家培育计划、湖北省教育厅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项目(项目编号18ZD103)的阶段性成果。中图分类号:D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5968(2019)03-0048-03没有一个真正虔诚地服从那平时挂在嘴头上的崇高的道德和信念。人都是自私的,不可能有什么忘我高尚的人,过去那些宣传,要么就是虚构,要么就是大大夸大了事实本身。”“人活着是为别人更好生活”“甘愿为人民牺牲生命”,这些往昔的狂热信念是非常荒谬的。在她看来,自我需要、自我价值和自我证明,才是人类价值取向的基本出发点和根本归宿。“任何人不管是生存还是创造,都是主观为自我,客观为别人。就像太阳发光,首先是自己生存运动的必然现象,照耀万物,不过是它派生的一种客观意义而已”,此类自然法则“是任何专横说教都不能淹没、不能哄骗的规律”。可是,这种清醒的认知造成她性一《中国青年》1980年第5期刊登了《人生的路呵,怎么越走越窄……》的“潘晓来信”,开启了全国范围“人生观大讨论”的序幕。“潘晓来信”说:她从小受到“人活着,就是为了使别人生活得更美好”的教育,然而造成个人的痛苦与不幸、人与人间冷眉相向、亲朋故友欺骗背叛,使她“由希望到失望、绝望”,开始质疑曾被自己奉为圭臬的人生价值。社会达尔文主义给她以启发:“人毕竟都是人啊!谁也逃不脱它本身的规律。在利害攸关的时刻,谁都是按照人的本能进行选择,482019·03在20世纪80年代初,一封“潘晓来信”引发全国青年热议。这场大讨论不仅引发了80年代青年人对人生意义的反思和重构,而且对当代青年的人生价值取向也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就像当代著名记者、报告文学家卢跃刚所说,“1980年代的大门是‘潘晓讨论’开启的”,它是一次“真正的思想解放运动,是新闻媒体面对改革开放初期中国人,特别是青年人的精神危机作出的反应”。重新审视“潘晓讨论”,厘清青年人自80年代以来对人生意义的追问历程,有利于更好地理解当代中国青年人生价值取向,并为潘晓之问——“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留下解答的线索和方向。格的分裂,变成了“两面人”,孤傲不羁地看待这一庸俗,却又不得不置身其中,内心“很痛苦”,仿佛要“彻[1]底灭亡”。因此,潘晓并非真的“看透”人生,人生的意义、人生之路该向何处去始终让她感到极度困惑。在20世纪80年代初,潘晓对人生意义的怀疑和困惑在青年中普遍存在。原《中国青年》编辑马丽珍回忆说,1980年初《中国青年》编辑部确定推出有关人生观的讨论,时任思想教育部主任的郭楠柠让编辑马丽珍和马笑冬二人深入社会调研。他们走入基层诸多部门如大学、机关、工厂和商业机构等交流访问考察,并从众多反映人生问题的读者来信中收集

德育论衡了35封,充分了解年轻人心中真实的世界。时北京羊毛衫五厂职工黄晓菊、北京经济学院学生潘祎也受邀来稿。公开发表的“潘晓来信”其实是马笑冬综合调研而成,其中又以黄晓菊的人生经历和观点为主,因而“潘晓来信”的“人生价值观困惑”其实是当时青年人的体之问。青年人体性的人生困惑与20世纪80年代的时代背景有着密切关联。80年代初,才结束不久,在中成长起来的青年记忆十分深刻。面对前后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青年人原本坚信不疑的理想信念、价值观念迅速崩塌,茫然而不知所措。李翠华说:“崇拜偶像是我们昔日的生活基础,这却酿成了今天无法弥补的空虚。”[2]但是一直以来抱有崇高理想抱负的青年人不甘混沌度日,他们重新思考着人生意义究竟何在的问题,却又苦于无从下手,迷茫造就了彷徨——“时代在前进,可我触不到它有力的臂膀……世上有一种宽广的、伟大的事业,可我不知它在哪里。人生的路呵,怎么越走越窄”[3]。在这一时期,另一件极为重要的社会变化就是改革开放帷幕的拉开,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结束了思想一元化的时代。随着国门打开,各种科学文化、社会思潮涌入,青年人面对选择无所适从的压迫感进一步加剧。因此,“潘晓”实际上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当时青年人的典型缩影。潘晓来信一经公开发表,就触动了青年敏感的神经,引发了1980年代席卷一代人的探寻“人生价值观”的大讨论。讨论主要围绕《中国青年》和《中国青年报》展开,《中国青年》编辑部收到6万多件来信,而收到了14万件。这一报一刊当时的发行量达600多万,有2500万以上的读者。数千万青年在这场“人生意义”大讨论中表达着自己对人生价值和意义的困惑与思考。也有人不同意这一观点。1963年,刘英因创作了《夸父追日》剧本获判3年徒刑。他不断申诉上访欠下巨债,终于1980年得到平反,还担任了小学教师。尽管经历了“九死一生”,他依然深爱社会、爱护他人,保持着挚热的激情,“要为这二十年留下一幅忠实的画卷,以使人们感奋起来”[4]。在刘英看来,社会达尔文主义不符合社会现实,所谓“启示”是错误的。雷祯孝则认为人生价值只有“在改造整个社会的创造性奋斗中”实现。[5]在正视“”的沉痛之后,他们凭借着对集体主义理想的情感,选择积极地思考人生、改造社会,继续投入到新的历史进程之中。但由于此类人多从个人经历和主观情感出发,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总第597期缺乏有说服力的理由,加上长期的“”灾难使得青年对此形成了条件反射式的怀疑,因此并未引发强烈的社会共鸣。二在这场“人生意义”大讨论中,占据舆论主导的观点是对“自我”价值的发掘,以及对集体主义的再审视,也就是“主观为自我,客观为别人”[6]。对这一观点的阐发以赵林为代表,他的《只有自我才是绝对的》一文成为后期讨论的焦点。赵林同样是在“”中成长起来的,经历过崇高理想的失落,他在社会实践和哲学阅读中到了人生意义的出路:世界中心及基础是个人,人本质即自私,是实现自我价值,是个人意识的觉醒。不仅如此,自私还是“社会发展的动力”,认为“历史就是在恶中发展的”。这种对自私的自觉、对自我的发现,解开了赵林心中的困惑,激励着他进行“自我与环境的斗争”,形成“对生活的积极态度”。赵林反观以前对“谵妄的说教”所抱有的那种“宗教式的虔诚”,认为那是一种典型的“自我异化”[7]。赵林这种转向“自我”的人生观,除了源于现实生活给他带来的精神痛感之外,他还从康德、黑格尔、萨特、马克思、叔本华、尼采等人的思想中得到启发,形成了对个人和社会关系的认知。赵林通过对个人价值的追求从而推动社会向前发展的逻辑似乎解决了“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生观与承担社会责任之间的矛盾,因而能被大多青年所认同。陈百明肯定“自我”,称革命不求名利,但革命最终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更美好的生活吗?无限拔高的口号只能如墙头草般脱离实实在在的实际生活。[8]桂钢也说:“以往我所接受的现成的演绎法所解不开的生活之谜,现在用你替我寻来的这把钥匙,竟是一捅便捅开了郁结于心的种种疑惑和迷惘。”[9]个性解放的意识突破樊篱脱离禁锢,重新审视自我审视社会。人生意义究竟是什么?赵林们给出了新的答案:为自己而活,回到个人的日常生活,彻底转向“自我”。就在全国青年热烈投入到“人生意义”大讨论中时,这场讨论却戛然而止。1980年8月20日,采访黄晓菊的新闻在《新闻联播》播出。次月23日,《工人日报》内刊《情况参考》以读者来信的形式发表《此种做法弊多利少——有感于潘晓上电视》和《邻居眼里的潘晓》,引发社会广泛热议。为不至于造成社会舆论更大的波动,《中国青年》编辑部选择结束这场青年尚未形成最后共识的“人生意义”大讨论,刊登在《中2019·0349《中国青年报》

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总第597期国青年》1981年第6期上的总结性文章《献给人生意义的思考者》标志着“潘晓讨论”的正式结束。时隔三年之后,《中国青年》为自己在广大青年中造成的消极影响和为社会带来的不良后果公开检讨。[10]这成为《中国青年》在各方压力下对“潘晓讨论”做出的最后定论。“潘晓讨论”以这种方式仓促结束,即使青年人难以接受,又在青年人意料之中。在讨论开始之初,就有人对其结局表示担忧:“批判吗?围剿吗?不!打了潘晓,就打了我们这代青年,就打了青年们的心!”“对潘晓文章的讨论只应该是平等的、科学的探讨,而不能是虚伪的、围剿式的。以往那种脱离具体的历史背景和社会实际,少数人定调子,不管青年服不服,随意打棍子、扣帽子或空讲大道理,最后以刊登典型人的违心的检查而告终的情况,应当永远过去了。”[11]面对“人生意义”的困惑尚未得到充分的辨明就被叫停的现实,迷茫中求索的青年人放弃追问,一心投入到为个人生计而忙碌的日常生活中去。三人生完全转向个人“日常”,可以说是20世纪90年代大部分青年生活的真实写照。彻底转向“自我”真的解答了人生意义之问吗?答案是否定的,甚至还引发了“人生意义”和“自我意识”新的危机:生活只剩下为生计而奔波忙碌,人生就是繁琐而庸长的重复,仿佛一眼就能“看透”。这种忙于自己生计而丧失了主体精神的“自我”又何尝不是“自我”的异化呢?那么,人生的意义究竟何在?“潘晓之问”似乎陷入了无解的境地。与20世纪80年代不同的是,人们开始放弃反省人生的意义,转而投入到追求市场经济的物质欲望以及欲望满足带来的快感中去,从而沦为了日常生活和物质的奴隶。这不是一种解脱,而是一种逃避,获得的是短暂的满足和持久的空虚。20世纪80年代否定崇高信念,90年代又面临着对“自我”的怀疑,人生只剩“一地鸡毛”,那么也就无所谓人生的意义了。惑,赵林们给出20世纪80“走向自我”年代青年的答案,体面对而人生90价年代年轻人值观的困走向自我却依旧迷茫,“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始终没有得到解答,时至今日仍有许多普通青年在面对社会和生活的重重压力时深感人生的无奈。那么在当今这个价值多元的时代,我们青年究竟去哪里探求人生的意义呢?这个问题仍然需要时间来解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即使转向“自我”,为实现“个人价值”而活,也该清楚怎样的“自我”才是有502019·03德育论衡意义的。当今青年中存在的拜金主义、道德危机等问题,至少证明了一切以个人为中心、抛开一切社会关系的绝对“自我”是不可行的,这种自我只会导致内心的持久空虚以及人际关系的冷漠和毁灭。如今,距离“潘晓讨论”已有30多年了,青年在这场“人生意义”大讨论中打破了一个社会只有一种声音的舆论环境,秉持着怀疑批判意识开始独立地思考社会历史现象,自由开放地表达思想和价值观念,积极探索人生意义之所在,给后人留下的一枚解答人生意义之问的钥匙。无论如何,自由宽松的舆论氛围为多元化的人生观提供了对话的可能性,人生之路究竟该向何处去,也终有一天会重新进入青年的视野,在辨识中得到解答。参考文献:[1][3][6]国青年,潘1980晓.人生的路呵,,(5).怎么越走越窄……[J].中[2][4]李翠华.痛苦与希望[J].中国青年,1980,(7).[5]刘雷祯孝英.回顾与“看透了”.“看透”活得更积极[J].中国青年,[J].中国青年,1980,(8).(9).1980,[7](赵8).林.只有自我才是绝对的[J].中国青年,1980,[8]陈1980百,明(10.我)认.为可以搞“公私合营”[J].中国青年,[9][10]桂陈志尚,钢.谢谢你的启示金可溪“主观为自我,.[J].中国青年,客观为别人”1980,(10).哪里?[J].中国青年,1984,(1).错在[11]1980方冀生,(6).我们在关注着讨论的命运.[J].中国青年,责任编辑徐建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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